隋风飞扬-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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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介休不防间被杨凌带了个趔趄,刚站稳身形想问问杨凌这是着急着去哪,只觉眼前一阵轻风拂过,一个身影已轻飘飘从他身边窜了出去,眨眼间就窜到了杨凌身边,抢先伸手夺过了马缰,拦住了杨凌。
“你这人怎么这样,话都不等人说完,说跑就跑了呢?”三郎紧随着杨凌跑了出来,在拴马桩前拦住了他,气哼哼地责问他道。
“三郎,有些事你不知道,回头再跟你说。”杨凌抬头望了望满脸惊讶的唐介休,还想伸手去夺马缰。
“我刚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有什么事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三郎有意抬高声音,反问杨凌道。
杨凌想跟三郎解释,又不便向她多做解释,正在左右为难之时,不经意间转头望了望,却正看到阴行功骑着马,阴全跟随在后,正向这边走了过来,一怔之下,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任由三郎把“飞雪”重新拴到了拴马桩上,迎向阴行功问候道:“阴驿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全子,你怎么也来了。”
须知,阴行功与唐介休虽同为白草山之争一案的原告方,实则他二人才是彼此争斗的双方,阴行功居然出现在了建康唐介休所开汤饼馆的附近,不仅令杨凌,即连站在台阶上的唐介休也颇吃了一惊,对他的来意充满了疑惑。
“在下阴行功,听说唐先生的汤饼馆开业,特地从广陵赶来道贺,区区薄礼,还请唐先生笑纳。”阴行功同杨凌打了个招呼,径自来到“升和汤饼馆”阶下翻身下了马,回头命阴全捧上两匹上等的绢帛,笑容可掬地向唐介休说明来意道。
唐介休虽因种种缘故提前返回了建康,未曾与阴行功直接照过面,可也听石当介绍过此人是晋王府派到平陵参与争夺白草山的,遂背负着双手,也不开口吩咐身旁的伙计去接下阴行功送来的贺礼,只淡淡地说道:“唐某与阴先生似乎素不相识吧,并且‘升和汤饼馆’已于昨日举行过开业典仪了,事后不方便接受贺礼,还请阴先生见谅。”
唐介休这么说,无异于已向阴行功下了逐客令,明确告诉他,他在这里不受欢迎。
没想到,阴行功听了这话,并没有拱手告辞,仍面带微笑地向他唐介休说道:“听唐先生如此一说,阴某才知我今天来得唐突了些。不过,阴某今日前来,除向唐先生道贺之外,还想找这位杨凌兄弟询问一些私事,能否请唐先生行个方便?”
杨凌先前在二楼的包间里听三郎说到英荐提前一天到谷窿驿下榻,像是与顾沁儿约好了在那里碰面,因而心中陡起疑念,怀疑英荐是有意在谷窿驿等候诱捕顾沁儿回平陵受讯,所以才急不可捺地向三郎借了马要立马赶去平陵。
待他在汤饼馆门外见到不期而至的阴行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省悟过来自己疑错了:因为若是英荐真的带顾沁儿回平陵接受问讯,身为受晋王府指派参与白草山诉讼的阴行功决不可能在今天出现在建康街头,还口口声声地要来找自己询问私事。
当唐介休拒绝接受阴行功赠送的贺礼时,杨凌注意到,三郎有意避开阴行功,牵着“飞雪”转到楼的另一侧去了。
“啊,是这样的。店里今早接到了一份重要的订单,须得杨凌亲自动手完成。阴先生,能否稍候一时,待杨凌完成罢这份订单,你再与他详谈?”这时,又听阶上的唐介休向阴行功如此说道。
阴行功回头看了看杨凌,只得点头答应了,并向唐介休提出请求,允许他在店内厅堂等候杨凌。
唐介休吩咐伙计将阴行功和阴全带进厅堂,招手叫过杨凌,问道:“一大早的,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刚才急吼吼地要走,现在怎么又不急着走了?”
“啊,没什么的。唐先生,店里接了个什么样的订单哪,值得你亲自催办?”杨凌岔开话题,反问唐介休道。
“今天一清早,我在家中就接到了达奚总管派人送来的一百文钱,订下了十碗汤饼,你说,这还不重要吗?”唐介休两眼放着光,兴奋地答道。
“哦,达奚总管昨日没来参加咱们店里的开业典仪,却在第二天一早从咱们店订了十碗汤饼,这倒有点儿意思。我这就去后厨准备去。”杨凌边向唐介休嘀咕着,边向厅堂内走去。
孰料他一走进厅堂,迎面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不由得一拍大腿,暗自后悔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第155章 上门服务()
原来,杨凌一走进厅堂,就看到养母娄氏像蝴蝶飞进了花丛似地围绕在阴行功身边,殷勤地款待着他,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暗道:坏了,我怎么把这茬事给忘了呀!
起初,杨凌正是为防止娄氏与阴行功旧情重燃,才和三郎商量着要将“羊羊羊”汤饼馆迁往它地去开的,哪知建康汤饼馆开张的第二天,阴行功竟然找上门来了。
眼见着娄氏和阴行功两人又见了面,杨凌情急之下忙走到二人近前,边冲阴行功说道:“阴驿长请稍坐,我和我娘有些话说。”边强拉着娄氏进了后厨。
“崽子,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阴叔说的,偏要拉着娘到这里说?”娄氏喜滋滋地问杨凌道。
“娘,三郎已经回来了,你赶紧和她办一下交接,就回家歇着去吧。”
“她回来了又怎样,我还不能在店里陪着你阴叔说说话了?“娄氏察觉出杨凌在赶她走,敛起笑容,质问杨凌道。
“嗨,你怎么瞧不出来,阴行功今天来店里,不是为了来找你,他是来找我的。你当着店里恁么多人的面儿,缠着他嘘寒问暖的,成什么体统嘛!”杨凌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借口催促养母回家,只得红着脸冲她抱怨道。
娄氏见杨凌有些恼了,误以为儿子脸皮薄,不待见她和阴行功公然打情骂俏,遂作出了让步,笑着安抚杨凌道:“行行行,娘依你就是。我现在就去和三郎办了交接手续回家去,不过,你可不许拦着娘请你阴叔到家里作客哟。”
说罢,也不等杨凌答应不答应,扭转腰身径自走了。
杨凌被娄氏一口一个地阴叔叫得心烦意乱,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因娄氏和阴行功两人的见面变得糟糕起来了,一时竟忘记了他来后厨是要做什么的,呆立在那里,凝神思索着要怎样才能阻止娄氏邀请阴行功到家里作客。
“师父,我来帮你煮汤饼吧。”唐喜带着阴全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后厨,向他献着殷勤。
“小全子,我还来得及问你,你是何时从岭南调来阴驿长身边的?”杨凌一边吩咐唐喜准备和面,一边问阴全道。
“崽子,哦,杨凌,干爹一到广陵就托人把我调到他身边来了。我现在已不是驿卒,跟着干爹替王府跑买卖,赚钱呢。”阴全显摆地答道。
杨凌因看到阴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当初只想着安排顾沁儿远离平陵,到岭南避祸,却疏忽了阴全还在谷窿驿当差这回事,便紧盯着阴全又问道:“那我得恭喜你喽,不过,听说关驿长也调到广陵来做驿长了,你是先于他离开谷窿驿的吗?”
听杨凌提到关跃,阴全脸上便有些不自在,强笑着答道:“关跃调来广陵不久,我也被干爹调来了广陵。杨凌,你这是也从驿站辞差了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唐喜已把面准备好了,来请杨凌和面,同时客气地请阴全到前厅去。
阴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便在后厨久留,便同杨凌打个招呼,,约定回头另找时间详谈,便返回前厅去了
在唐喜的在旁观摩下,杨凌一边和着面,一边默算着阴全离开谷窿驿的日期:据他自己方才所说,是后于关跃调来广陵跟随阴行功的,按时日估算,顾沁儿到达谷窿驿时,阴全应当已经离开了,遂稍稍放下了心。
杨凌这边刚把面和好醒着,就见唐介休匆匆来到了后厨,陪着笑脸同他商量道:“杨凌,你看看我,刚才一见三郎姑娘回来,高兴得把什么都忘了。你说说,要是你在咱们店里煮好汤饼给达奚总管送过去,汤饼会不会酡了,凉了,味道就差些了呀?”
“唐先生,你的意思是?”
“啊,能不能这样,我和你带上唐喜,咱们现在就到建康总管府去,在那里为达奚总管煮制汤饼,怎么样?”
杨凌听说这话,心里一动,刚要开口答说没问题,抬头之间忽然看到唐介休盯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异样,陡生警觉,便故作为难地回头瞅瞅刚和好,正在醒着的那一团面,犹豫着说道:“就是不知道建康总管府距咱们这汤饼馆有多远,若是太远,这面怕是要醒过头了”
“不太远,骑马半柱香的工夫也就到了,应当没事的吧?”唐介休唯恐自己店里煮制出的汤饼不能令达奚长儒满意,眼巴巴地盯着杨凌问道。
“半柱香的工夫嗯,应当还可以吧。哎,唐先生,我娘她已回家了吗?”由于方才意外地察觉出唐介休目光的异样,使得杨凌回想起昨晚面见高昌时他告诫自己的那番话,不得不多加了份小心,对到建康总管提供上门服务表现得不得很积极。
“啊,娄大娘已在同三郎姑娘办理交接手续。那位阴先生,与你们母子相熟?”
“他原是我在关外飞狐驿当差时的驿长,与我娘也认识,现在晋王府当差。”杨凌坦然答道。
唐介休倒没再问什么,见杨凌没有反对,便吩咐唐喜将那团和好醒着的面连同煮制汤饼的一应家什都装好带上,与杨凌一道骑马赶奔建康总管府而来。
离开汤饼馆时,杨凌不放心,有意去找阴行功打了声招呼,确实不见养母在他身边,遂稍稍放下了心,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如何应付唐介休继续盘问他和阴行功之间的关系上,带着一份戒心跟着唐介休到总管提供上门服务去了。
一路上,唐介休始终没再提到阴行功这个人,这反倒使杨凌更加怀疑,今天跟随唐介休到总管府去现场煮制汤饼,除了有为店里招睐生意考虑的因素外,不能排除唐介休有借此机会对自己加以试探的成分,便暗暗打定了主意,待进入建康总管府之后,一切按照唐介休的吩咐行事,决不多迈一道门,多说一句话。
然而,这次上门服务的实际结果却令唐介休大大地失望了一回:达奚长儒连面都没叫他见上一面,只派了名校尉带着他和杨凌、唐喜三人到总管府衙署后厨煮制了十碗汤饼,命几名军士端走,不知送往哪里去了,尔后就由这名校尉带着三人离开了总管府。
第156章 一头上了磨的野驴()
在杨凌与唐介休一道到建康总管府提供上门服务的同时,等候在“升和汤饼馆”里的阴行功望着厅堂里日渐增多的人流,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头上了磨的驴,被张衡挥动着小鞭抽打着,不知何时才能停下歇歇脚、喘上一口气。
自从他抛开杨凌,独自与顾沁儿签下买断白草的书契,直至三天前署理平陵县令房乔当着他的面对白草山之争一案做出了初审裁定:裁定顾沁儿和他签订的书契有效,换而言之,是他阴行功,为晋王府争得了今后长期独家经营白草的机会,开拓了一条新的财路。
阴行功自认为已经圆满完成了张衡交给他的差使,兴冲冲地拿着房乔签署的裁定文书返回广陵去向张衡邀功,却没想到张衡对房乔做出的这一裁决并不满意,认为房乔是在原告两方之间和稀泥,做好人,使以唐介休为代表的东宫势力实际上抢得了向当今皇后献药邀宠的先机,并责令阴行功务必保证今后长期由晋王府垄断白草的买卖。
只是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被他调来身边做帮手的干儿子阴全随后赶来了广陵,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感到十分不悦,或者说感到有些不安的消息:曾被他高度怀疑是告发他利用羊群贪污公款的原飞狐驿的驿吏关跃被调来广陵雷塘驿做了驿长。
阴行功得知这一消息后,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张衡将关跃调来广陵的真正用意:这明明就是在给自己施加无形的压力,警告自己任何时候都别忘了他有把柄紧紧攥在张衡手中,只要他稍有违拗张衡的意思行事,就有可能被张衡扣上顶贪官污吏的帽子,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阴行功琢磨出这层意思之后,一颗热衷功名利禄的心不禁凉了一大半:他原以为通过长达十年费心舍财的攀附、巴结,即便不能成为张衡的心腹铁杆,至少也可使他对自己高看一眼,关键时候伸手拉自己一把,却没想到他在拉自己的同时,也时刻提防着自己,用关跃来要挟自己尽心尽力为他卖命。
心凉之后,阴行功不仅没有由此萌生退意,反倒激起了他更大的野心:你张衡算得了什么,我阴某人可是曾救下过晋王一命的人,你如此待我,就别怪我对你不住了,终有一日,我要越过你,直接成为晋王跟前用得着的人,到了那时,甭说是关跃,就是你张衡,也休想对我构成半点的威胁!
一经产生了越过张衡,直接攀附上晋王杨广的野心,阴行功就开始苦苦思索起要如何才能引起杨广对自己的注意来了。
恰巧在白草山之争一案暂告一段落后不久,张衡便向他交待下了另一项差使:据报,有深厚东宫背景的建康“升”字号商行已经入伙张伯和的广陵张氏商号,不能排除东宫利用“升”字号商行这一平台并吞张氏家产的可能性,因此,责令阴行功通过合理合法的商业途径将张氏商号变为晋王府的一个重要财源。
如果说派他到平陵与以唐介休为代表的东宫势力争抢白草山只是小试牛刀,尚算不得正面与东宫在商道上交锋的话,那么这次张衡交待下的差使就是要他阴行功从虎口里夺食,强行从东宫手中夺下张伯和堪称庞大的亿万家产,向晋王杨广奉上一份足以令他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大礼了。
同时,阴行功也敏感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张衡在召他到广陵总管府议事厅见面之前,特意安排了一场广陵雷塘驿新任驿长关跃来向他呈送驿报的好戏,造成了他和关跃两人在总管府的邂逅。
原来将关跃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