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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隋风飞扬-第86部分

小说: 隋风飞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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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昌走近观瞧,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女子看样子像是刚刚睡醒,不知什么缘故,手脚却被人用一根裙带捆了起来,正在床上边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边大声向房外呼救。

    还是紧跟着高昌走进房来的店伙计首先认出了被人捆住手脚,躺在床上的女子正是三郎的侍女小草,连忙上前替她解开绑绳,惊讶地问道:“小草姑娘,是谁把你捆了起来留在房中的?”

    小草抬头盯了高昌一眼,有些恼羞成怒地冲他抱怨道:“还不是与他同行的那位顾姑娘!昨晚小姐说这一间房中住不下我们三个人,便留我在这里陪着顾姑娘同住,她自己独自跑到东跨院找了间空房去住了。没想到就出了事,那顾姑娘可能是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迷药,方才朦朦胧胧地听到房外有人在叫我起床,可我就是困得睁不开眼睛,直到方才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又发现手脚被人捆住了”

    小草尽管说得绘声绘色,十分详尽,可高昌对她说的话仍信不过,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地转身扬长而去了。

    高昌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出“王城客栈”,飞身上了马,策马扬鞭,径直朝西追了下去。无需小草明说,他也猜到了,定是顾沁儿与小草互换了衣裙,扮做小草的模样已随三郎一道向西离去了,他现在就要去追上去,重新捉回顾沁儿。

    大约在出了东都三四十里的地界,高昌终于追上了唐介休一行人,却没敢直接惊动唐介休,只远远地就下了马,蹑手蹑脚地徒步赶了过去,在队伍中找到三郎,悄悄将她叫到道旁,向她询问顾沁儿的去向。

    三郎听高昌大致讲述罢事情的原由经过,也大吃了一惊,旋即回头在队伍中寻找扮做小草模样随自己同行的顾沁儿,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只好向高昌道歉道:“高大哥,真对不住啊,今早起得有些迟了,只顾着起身赶路,一时疏忽,竟没发现身边跟着的不是小草,而是别人”

    高昌直到此时才省悟到,自己极有可能已中了三郎伙同顾沁儿一起设下的掉包计,用小草在“王城客栈”拖住自己,掩护顾沁儿逃跑了。

    他心里虽恼三郎,却又不便当场冲她发作,更不敢当着唐介休一行的面儿捉三郎返回长安顶罪,遂气哼哼地跺一跺脚,冲三郎撂下一句:“三郎姑娘,你可别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随即飞奔着离开了。

    高昌前脚刚走,唐介休就得到禀报,从队列前面赶了过来,注视着高昌离去的背影问三郎道:“他是谁呀?这么着急地跑来找你,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什么,是客栈的店家派来的人,说我落了件物事在店里,赶着给我送来了。”三郎煞有介事地冲唐介休扬了扬手里握着的长剑,在他怀疑的目光盯视下坦然向队列中走了过去。

    高昌在明白过来自己中了顾沁儿的掉包计后,飞奔着回到马前,骑上马掉回头跑了一阵,仍是没有发现顾沁儿的踪影,心里清楚,如果就这么没头没脑地瞎找下去,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遂又拔转马头,尾随着唐介休一行向西疾驰而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需尽快赶回长安,向他的恩师裴蕴禀明东宫已从广陵张家退伙,唐介休亲自押送着三百万贯退伙金返回长安的消息,以抵偿因江宁县牢被夏侯福派人摧毁犯下的罪错。

第192章 委过李靖() 
裴蕴这个人的出身、经历颇为特别。

    他本是南陈朝中的直阁将军,却早在开皇初年就主动投奔了隋朝,自愿充当隋朝在南陈朝中的内线,及至开皇九年晋王杨广在统率五十多万大军兵分三路渡江伐陈时,裴蕴因向隋军密报了南陈军队的沿江布署情况立了大功,被杨广征召入自己的幕府担任了都记室一职,其地位大致相当于晋王府中分管文字工作的副秘书长。

    此后在跟随杨广坐镇广陵,抚绥江南的过程中,裴蕴又因亲自主持破获了多起“雁巢”残部在建康、浙东等地密谋策划的叛乱行动受到杨广的赏识,在杨广采纳他的建言,决定组建“鹰窠”专门清查荡灭“雁巢”残部时,被任命为了“鹰窠”首任大统领,并改任了晋王府司马一职。

    在开皇十三年那场废储立储风波后不久,裴蕴奉调回京,从一名藩王僚属正式回朝任职,被敕封担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职,相应地,也就将“鹰窠”的一应事务暂交给了副统领李靖负责。

    虽则如此,在未经杨广亲口允准前,裴蕴仍是“鹰窠”名义上的一把手,通过高昌等留在江南的亲信随时掌握着“鹰窠”在江南的诸种行动。

    高昌尾随唐介休、三郎一行返抵长安后,亲眼看着唐介休带人押运着装满二十多辆马车的三百万贯退伙金走进了他胞兄唐令则位于长安西城同福里的宅邸后,遂马不停蹄地跑到长安东城来找裴蕴禀报消息来了。

    裴蕴在自己家中的议事厅里听高昌讲明来意,两眼直盯着高昌问道:“你不会只是为了来向我禀报唐介休亲自押送着三百万贯的退伙金返抵长安一事不远千里地赶回长安来见我的吧?说说吧,江南出了什么事?”

    高昌原是在裴蕴手下当差的一名小书吏,因裴蕴见他办事机灵,对自己又十分忠心,便亲自向杨广举荐他加入了“鹰窠”,短短几年下来,已由一名普通成员晋升为仅受李靖一人节制的协领了,如今既见了恩师的面儿,自然不敢隐瞒实情,遂乍着胆子将夏侯福派人捍然摧毁江宁县牢一事如实向裴蕴详细作了禀报,末了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裴蕴面前,声泪俱下地请求恩师从重给他责罚。

    其实,在今日接见高昌前,裴蕴已听到了有关吏部侍郎萧子宝上章弹劾张衡的消息,只是碍于身份,尚对萧子宝在奏章中弹劾张衡的具体事项还无从得知,此时既听说东宫近臣夏侯福胆敢公然派人摧毁“鹰窠”设在建康的秘密据点,裴蕴也禁不住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暗想道;如此看来,东宫显然是有备而来,要对晋王正式动手了。

    心里虽然吃惊,但多年来充当间谍的经历已使裴蕴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他淡淡地吩咐高昌站起身来,冷冷地问道:“建康与广陵仅一江之隔,好端端的,你们为何要在建康城外开设江宁县牢这一秘密据点?”

    “禀恩师,自近两年来达奚长儒和夏侯福相继调至建康,‘鹰窠’在建康一带的活动就开始受到极大的限制,在这种情况下,李靖将军同我等商议,针对‘雁巢’残部在建康附近活动频繁的这一情况,要在建康附近设立这么一处秘密据点,以便就近关押、讯问查捕到的‘雁巢’残部,同时也为兄弟们提供一个暂时落脚歇息的场所,所以报经张长史允准,便设立江宁县牢这一秘密据点,暂由属下主持其事。”

    高昌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忙补充道:“当初李将军征询我等的意见时,属下就曾向他提出过,日后倘被达奚长儒、夏侯福得知了这一情况后,恐对‘鹰窠’及王府,甚至殿下本人极为不利,可李将军却以便于办差、收押嫌犯为由,坚持已见”

    “不要说下去了。”裴蕴已看破了高昌的心思,适时摆手打断了他,接着问道,“我只想知道,有多少被你们关押在江宁县牢的嫌犯落到了夏侯福手里,其中有重要的嫌犯吗?”

    “大约有二十来人吧。”抬头看到裴蕴盯着自己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高昌吓得一激凌,忙改口答道,“统共二十六人,其中并无重要嫌犯。”

    “蒋无垢自缢身亡,商畴所部残匪被李靖协同官军剿灭。前些时传闻南下代替他二人的那位佛子,你们可查到了他的行踪?”裴蕴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下来,继续问道。

    “还没有不过,属下在返回长安来面见恩师之前,在建康城中留下了一名得力的兄弟,向他交待了清查佛子的任务”因顾沁儿半道逃跑,高昌只字不敢向裴蕴提起怀疑顾沁儿就是那位神秘的佛子一事,只向他禀报了交待杨凌留在建康继续清查佛子一事。

    “高昌,无需我说,你也应该清楚,目下李靖跟随殿下正在关外统军,准备一俟圣上诏准,即大举征讨高句丽,你身为留在江南的‘鹰窠’主要当家人,且又是江宁县牢的主持人,倘若不能将功补过,尽快查出那位神秘佛子的身份、下落,恐怕连我也很难替你说上话了。”裴蕴幽幽说道。

    “恩师明鉴,夏侯福派人摧毁江宁县牢事发突然,实属丧心病狂之举。当日包括属下在内,江宁县牢中只有咱们几十名兄弟在,还是这些兄弟拚了性命才掩护属下得以逃了出来,赶回长安来向恩师报信求援夏侯福以剿匪的名义动用官军对咱们下手,属下是防不胜防,实在无力抗拒呀,乞请恩师务必在殿下面前替属下申明实情、委屈,莫叫几十名兄弟白白丢了性命哪!”

    说着说着,高昌再次跪倒在裴蕴面前,涕泗横流地央求道。

    “好了,我听明白了。你们不报经我允准,擅自在建康设立江宁县牢这一秘密据点,的确有失当之处。这一点我自会在殿下面前说明的。”看着高昌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那副可怜样,裴蕴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主意,不动声色地说道,“但,你也须有个准备,毕竟是在你手里丢掉的江宁县牢,殿下如怪罪下来,你自然免不了要承受相应处罚的。切记,到时一切需听从我的安排就是,一千万不可因自身受到严厉处罚对殿下产生怨望之心!若是那样,可就真是谁都救不了你啦。”

第193章 子欲嫁母() 
尽管还会时不时地牵挂着顾沁儿,偶尔也会为随同唐介休去往长安的三郎担着一份心,可凭心而论,在与蒙享单独共事,操持“升和汤饼馆”的这一段时间称得上是杨凌穿越以来过得最为平静,也相对较为惬意的一段日子了。

    “升和汤饼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的流水大多能保持在一百贯到两百贯之间,除去蒙享带着徒弟烹制鱼肴带来的收入,杨凌每天大约都得煮制近两千碗汤饼,方能满足客人们的需要。

    好在唐喜还算尽心尽力,在杨凌手把手地传授下,渐渐地已能抻出手指宽的面叶,煮制汤饼的火候也基本能够把握住了,帮助杨凌分担了不少工作量。

    这样一来,杨凌每隔三五天便能腾出一天半天的时间,前往建康东郊的灵谷寺后山去瞧瞧小非黑在那里放羊的情况,顺便也加强了与毛球一伙兄弟的联系,有时会应他们的要求,在草地边支起锅灶来,亲手煮制一些汤饼给他们吃。每次毛球带着一帮兄弟吃得都是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们便都把杨凌前来看望小非黑的日子当做了节日,要是杨凌迟上一两天,毛球通常都会派一两名兄弟进城去询问情况,与杨凌约定日期,提前准备好煮制汤饼一应所需的食材,单等杨凌按期前来,便可大快朵颐,享受一顿汤饼大餐了。

    毛球虽通过拦路求地,和建康总管达奚长儒攀上了关系,分文未出,就白得了一大块草地,可他却没有忘记最初是杨凌建议他们尽快买下这块草地,长期经营谋生的,因此,不但包下了小非黑的吃住,免去了青草钱,而且还坚持要分给杨凌一半的所获利润,表示感谢。

    杨凌自然是不会占这个便宜的,与毛球推让再三,见毛球坚决不肯收下自己的一文钱,便暗自叮嘱小非黑,按月将需要付给毛球等兄弟的吃住及青草钱都记录下来,权且当做毛球等兄弟们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一笔钱财,待日后他们需要用钱的时候,自己再如数还给他们应急。

    在这段时间里,唯一令杨凌感到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养母娄氏的精神状态。

    娄氏虽在听说三郎将随唐介休去往长安后,主动找到唐介休,请求重新回到汤饼馆代理掌柜,但杨凌通过平日的观察发现,这回娄氏整个人的状态明显与上回有所不同。

    当初三郎受他所托,绕道平陵前往岭南探望顾沁儿时,娄氏应唐介休之邀来店里代理掌柜,可以说是荣光焕发,干劲十足,常常在店里忙碌到天黑还想不起回家,并且,凡是与娄氏共事的人都能切身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份代理掌柜的工作。

    而此次她再回到汤饼馆代理掌柜,虽从表面上看仍在尽职尽责,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但一经得空闲下来,杨凌就会看到娄氏一脸落寞地坐在柜台后发呆,脸上再也见不到有一丝兴奋的表情了。

    的确,阴行功喜新厌旧,即将与晋王妃身边侍女绿萝成亲的消息带给娄氏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几乎令她走到了精神崩溃、失常的边缘,中了魔怔似地误将东山着怀上的羊崽当做了佛子,每天烧香礼佛,希望佛子能托生羊胎,降生到自家,带来好运。

    娄氏如今的状态有点类似于杨凌穿越前亲生母亲与父亲离异后,长期独居时的精神状况,杨凌心里明白,要想使养母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精神状态来,最好的办法便是找到一个能够替代阴行功的人,使养母有个新的精神寄托,才不致使她的精神长期萎迷下去,难以从阴行功给她造成的阴影下走出来。

    一经动了这个心思,头一个进入杨凌视野的自然就是脸上常带着灿烂笑容的蒙享了。

    出于慎重考虑,杨凌在向娄氏明言要撮合她和蒙享两人前,趁蒙享工余找他来交流厨艺的机会,有意旁敲侧击地打听起了他的婚姻状况以及对养母娄氏的印象。

    有些出乎杨凌意料的是,蒙享不仅毫不避讳地向他介绍了自己曾有过一段婚姻,但结发妻子未给他留下一男半女,便于三年前染病身亡的有关情况,而且还公然表露出了对娄氏极具好感,言外之意自然是希望娄氏能够成为他的续弦妻子。

    蒙享过于积极的态度反倒令杨凌感到有些不安起来,他担心蒙享是相中了养母的姿色,而非品性而对她感兴趣的,曾屡次向蒙享及他的几个徒弟询问、了解蒙享喜欢哪种女人,结果从蒙享的几个徒弟嘴里了解到,自从汤饼馆开业之初蒙享见到来店里帮忙的娄氏之后,就经常会向他们夸赞娄氏勤快、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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