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就是这么生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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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城里四处放火,及在天然台上出现的那几个北方大汉,便是哥老会从北方请来的义和团人物。若然不是他们,也不足以惊扰整座长沙城。
请来义和团,组织并发起这次复仇行动的人,名叫左耀国。
这个左耀国来自日本,在日本他的名字叫冈头樵。
而这个日本人冈头樵,却又是龚春台的六龙山洪江会起事失败后,逃到日本的哥老会龙头之一焦煜的化名。
但是焦煜这个名字大家很少用,一般时间大家都称呼他为焦达峰。
党人焦达峰!
哥老会第四任老龙头!
老龙头回来了。
清廷的气数,也该尽了。
(4)踢开孙文闹革命
却说六龙山洪江会起事失败之后,会中龙头大哥之一焦达峰亡命日本,化名冈头樵,找到黄兴并加入了孙文的同盟会,一心一意的等着孙大哥带领众兄弟杀回湖南,为此前三任老龙头报仇。
可是却没有想到,孙文对长江流域的革命并不热衷,主要的原因是孙文自知无力控制两湖绿林。所以孙文有一个铁的原则,同盟会的经费,只能用在两广的起事方面,内地的革命活动,孙文支持的力度不是太大。
眼见得两湖哥老会十几万兄弟憋足了劲急欲起事,而孙文却不紧不慢的在毫无革命根基的广东广西外加云南折腾过来,再折腾过去,焦达峰终于火了,遂决定踢开孙文闹革命,不跟同盟会磨洋工了,自己搞一个新的江湖组合,先干起来再说。
1907年8月,两湖哥老会老龙头焦达峰、四川孝义会大佬张百祥等人在东京发起,集合逃亡于日本的绿林首领,成立了共进会,这个帮会是共和革命历史最缺乏资料的,这是因为会中兄弟多是大佬,不耐烦写字记事,只琢磨着一刀一枪,杀他个痛快
因为会中兄弟的文化水平都不是太高,弄不出什么响亮的名堂,就将同盟会的宗旨章程能搬的搬,能抄的抄,唯其同盟会宗旨有四个字,叫做“平均地权”,兄弟们都有点保留意见。
为什么要平均地权呢?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地,你凭什么要跑了去和人家平均呢?
江湖大佬们要面子,不好意思直接问孙文,幸好有个比较宝气的同盟会员阎锡山——就是后来的山西阎老西,他跑了去和孙文理论。
阎锡山:地有生地和熟地,总理听说过吧?
孙文:生地熟地没错,中医里是有这两味药
阎锡山:不是总理,我说的不是中药,我说的是土地,土地未开垦过的叫生地,庄稼不好长,要农家经垦几年之后,慢慢的变成熟地。除此之外还有山地和荒地,山地里石头多,荒地里土质不好,举凡农家经营山地和荒地,都要花费几十年的工夫,慢慢的才能把地养熟,这活只有勤苦人才肯干,许多懒人根本就不乐意干活,总理请你告诉我,凭什么那些懒人要平均人家勤苦人的地权呢?
孙文:阎小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要知道地价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说你家里有一块地,开始时只值一千元,后来地皮长价了,长到一万元,这一万元就不能归你了,得大家一起来分
阎锡山:搁孙总理的意思,我买一块山地,因为地里石头太多,只值一千元,等我全家人吃苦卖力,花了几年工夫把地里的石头全搬出去,地价上升到了一万元,这一万元就归那些蹲我家地头上看我看家干活流汗的懒汉了?
孙文:你这个阎小西,什么脑子吗,光靠蹲地里捡石头能把地价抬到一万元吗?那是革命成功了,所以你的地就值钱了。
阎锡山:我还是不明白,革命成功不成功,跟我家里的地有什么关系?
孙文:当然有关系,革命不成功,你家里的地只是你自己家的,当然不值钱,等革命成功了,平均地权了,你家里的是大家的了,才变得值钱起来,你明白了吧?
阎锡山:我更不明白了
一根筋的阎锡山跟孙文抬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杠,讲得孙文口吐白沫,也没能说服他。
连阎老西都想不明白的事,江湖大佬们就更拎不清为什么要让懒人平均勤苦人的地权了。
所以焦达峰始创共进会,把同盟会的宗旨照抄照搬,唯独这个平均地权,特意改成了平均人权。
人权又怎么一个平均法?
幸亏阎锡山没资格加入共进会,否则他非得跟老龙头焦达峰打起来不可。
连地权怎么个平均法都没有弄清楚,这边又闹出人权来也跟着平均,这纯粹是瞎起哄。大家还是尽量别提这种怪问题的好,以免大佬发火。
不提问题,那大家干什么呢?
大家一起来共进!
什么叫共进呢?
共进会的宣言上说,共的意思,就是大家一起来
一起来吧。
(5)红花亭下拜龙头
时间:1907年8月。
地点:日本东京牛区赤城町清风亭。
首领:
会长张百祥:四川人,两湖孝义会龙头。
内政部长居正:湖北人氏,秀才留学生。
财政部长刘公:湖北人氏,襄阳首富,世家公子哥。
外交部长邓文翚:江西人氏,秘密会党龙头。
文牍部长彭素民:江西人氏,秀才留学生。
党务部长潘鼎新:湖北人氏,哥老会龙头大哥。
军政部长孙武:湖北人氏,太平天国后人。
交通部长焦达峰:湖南人氏,哥老会老龙头。
侨务部长陈兆民:南洋侨胞。
各路兄弟入得共进会门来,首开山水堂香。
山是中华山:
神明华胄创中华,
凿井耕田到处家。
锦绣山河万世业,
子孙相守莫相差。
水是兴汉水:
一水源流万里长,
汉家兴复起中央。
自从派衍分南北,
气势奔腾不可当。
堂是光复堂:
堂上万家气象新,
敬宗养老勉为人。
维新守旧原无二,
要把恩仇认得真。
香是报国香:
香火绵绵未为休,
祖宗一脉自千秋。
膻腥久豤庄严土,
待买名香炦九州。
兄弟入得门来,便是一家,檄文同传,报国复家:
呜呼!吾同胞苦于祖国沦亡,呻吟于异族专制之下垂三百年矣。以四百兆黄帝子孙,神明华胄而屈辱于区区百万弹膻腥之鞑虏,可耻可哀。为古今天下笑,孰有过此者?凡有血气,皆当奋起,以雪累世深仇,此其共进会今日成立之原因,及宗旨所在也。
共进会者,合各派于革命之途,以推翻满清政权,光复旧物为目的,其事甚光荣,其功甚伟大,其责任甚艰巨也。吾同胞甘心恭顺,愿认贼作父,则亦已矣。若不然者,当应抚胸自问,犹有热血,则杀我祖宗者,即在眼前当必愤火中烧,应该挥刀直前,以图复仇。若时有齐桓公复百世之仇,宿恨方消,伍子胥鞭平王之尸,英雄吐气。吾同胞其念之哉!今日之事无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以讫江湖卖技之流,军旅荷戈之士,皆宜负弩前驱,灭此朝食。太平天国讨满檄文有云:‘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何其壮也,功虽未成,其杰矣亦。我共进会者当承其志,以竟未竟之功。然后可以上对祖宗,下垂后人,以齿于圆颅方趾之俦,皇天后土,实鉴斯言,弟兄袍泽,有如此约。
然后会首张百祥率众兄弟改发——打散发辨;洗面——面巾覆盆;改衣——换白色长衣;包头——以红布包头;再换好干净的鞋子。
正式迈入洪门,有兄弟相问:
门前兄弟来同宗,
入到洪门尽姓洪,
有仁有义刀下过,
不忠不义刀下亡。
入洪门的兄弟回答:
一进洪门结义兄,
当天盟誓表忠情,
长沙湾口连天近,
渡过乌龙见太平。
然后引路兄弟率新进兄弟进忠义堂,过乾坤圈,饮三河水,到木杨城,最后来到了红花亭,红花亭的门口,悬有一联:
红花亭内一炷香,
五龙出世立誓章,
高溪开定约本字,
招得兄弟万古扬。
红花亭下,端坐的是龙头大哥,会中执事立于一旁,宣布开坛。
问:到来何事?
答:来拜天地会。
问:拜会何事?
答:反清复明。
问:有何为证?
答:在诗为证:
反斗穹原盖旧时,
清人强占我京畿,
复回天下恭师顺,
明月中兴起义时。
若是新进兄弟答得毫厘不差,龙头大哥便大喜,拿你当亲兄弟。如果回答稍有差池,那你就惨了,免不了要三刀六洞,活活的痛死你。
记忆力好的兄弟,能够溜利的背诵这么一长串,那么龙头大哥就会带着你斩七——斩鸡头;焚香——烧黄纸;散莲花——摔碗;饮红花酒——喝血酒;歃血——拜把子。
如是一番折腾,非身强力壮者,是很难支持到最后的。毕竟闹革命是个体力活,身体素质不行,自然不在共进会的考虑之内。
(6)招摇过市的同盟会
第46章 风云再起江湖会(2)()
共进会成立而后,老龙头焦达峰化名回国,先在长沙密招哥老会兄弟,从长沙至浏阳,沿途十里收罗乞丐饥民,谎说长沙放赈,诱之以往,并使会中兄弟扮做饥民,蜂拥而入长沙,先行捣毁粮店,继而聚江湖兄弟并从北方招募的义和团“青军”,再加上不甘寂寞的闲杂人众,总计万人大闹长沙,火烧了巡抚衙门,哄抢了米店,捣毁了洋行,逼迫巡抚岑春煊出逃。
而后焦达峰赶赴湖北武昌,与共进会在湖北的领导人孙武一同大搞抬营。
所谓抬营,就是将共进会的发展目标重点放在湖北新军方面,运动军队,把清军一队一队,一营一营,一标一标的争取过来,利用军队现成的组织,实现革命的目标。
焦达峰之所以撇开老家湖南,跑到湖北武昌去活动,最重要的原因是湖北的民主气氛太浓烈了,就在湖北新军中,赫赫然竟有一个“湖北军队同盟会”在公开活动。
最离奇的是,这个公开活动的同盟会的负责人,居然还在监狱里。
这位正在监狱中的同盟会首脑,名叫李亚东,他是在哥老会第三任老龙头龚春台起事失败后,被猎头侦探郭尧阶卖给官府的。卖就卖了,李亚东也不跟他计较,只管成立湖北军队同盟会,并办了会刊通俗白话报,每天在狱中忙于同盟会的事务,来请示汇报工作的同盟会会员在牢门外排起了长队,搞得监狱长目瞪口呆,于是下令禁止李亚东会客。
不让会客就算了,李亚东大度,还是不肯计较,只不过大家这时候才醒过味来,这个已经运转了五个月的群众组织,打出了同盟会的旗号,怎么官府也不说管管呢?
算了,大家考虑,为安全起见,先改个名吧,免得让人家抓住把柄。
就改名为“群洽学社”。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古怪,以前大家就叫同盟会的时候,也没见官府理会,现在改叫群洽学社了,反倒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事情的起因是大家听说了湖南长沙的抢米风潮,有谣言说湘中已全为革命军占领,当时大家一听就信了,吵吵嚷嚷的搞了好多武器,准备往湖南运,幸亏这时候黎元洪把他们叫了去,让他们看一份刚刚从长沙发来的电报,电报上说长沙的民变已经平息,众人这才做罢。
做罢过后,大家又觉得群洽学社太醒目了,决定再改名,这次改为振武学社。
振武学社有会员二百四十余人,只是收会费的会计就有五人,五个会计天天在军队里收会费,又被黎元洪发现了,于是大家紧急开会,再次改名。
这一次就改为文学社,社长叫蒋翊武。
这时候同盟会的老先生谭人凤来了,老先生却不知道这个文学社扛枪拖炮,实力怕人得很,只是听名字叫文学社,以为是吟诗做赋的文人团体,就没有当回事。
谭人凤带来一千元钱——谁说孙文不支持内地革命,这不是给了一千块吗——给了共进会的孙武二百块,给了同盟会的居正八百块,文学社一分也没得有。文学社没见到钱,倒也没吭声,可是共进会的孙武却是老大不乐意,认为同盟会欺负共进会。
却说广州起义之后,孙文远走美国,消失不见,而在上海,以宋教仁为首,得陈其美、谭人凤相助,又搞了一个“同盟会中部总会总机关出来”,这种行为属于地地道道的分裂同盟会,因为同盟会的东京总部还在,虽说现在总部只剩下刘揆一老兄一个人了,可总部就是总部,这可不是可以乱抬杠的。
东京同盟会总部名存实亡,香港同盟会因为孙文的失踪,彻底的陷入了瘫痪,唯其此时宋教仁登高一呼,恰好弥补了组织上的空缺,至少,湖北这厢的文学社也好,共进会也好,都又有了领导了。
于是同盟会中部总会发布宣言,痛责胡汉民、黄兴等人的不负责任之举,声明中说:
同人等激发于死者之义烈,留港月余,冀与主事诸公(赵声,黄兴,胡汉民)婉商善后补救之策,乃一则以气郁身死(说的是赵声),一则以事败心灰(遣责的是黄兴),一则燕处深居,不能谋一面(骂的是胡汉民),于是群作鸟兽散,满腔热血,悉付之汪洋泡影中矣。
虽然,党事者,党人之公责任也。有倚赖性,无责任心,何以对死友于地下?返沪诸同志,迫于情之不能自己,于是乎有“同盟会中部总会”之组织。
定名同盟会中部总会者,奉东京本会为主体,认南部分会为友邦,而以中部别之,名义上自可无冲突也,总机关设于上海,取交通便利,可以联络各省,统筹办法也。各省设分部,总揽人才,分担责任,庶无顾此失彼之虞也
举义必由总部召集,各分会提议,不得怀抱野心,轻于发难,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