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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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里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早了,你倒是多久没练功了。”
王旁这才想起来,别说狄青早先督促的每日练桩,就连后来张逸所授形意剑法再不练习都忘了招式了。急忙一咕噜爬起来,穿好衣服。二人来至花园,活动着筋骨的时候,王旁就见何里钵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梅耶府的花园一角已经被王旁改建出一块稍微宽敞的地方,足够平时伸展筋骨,练练桩,走走剑;见筋骨活动抻的差不多,王旁走了一遍剑法,身上已经是暖过来许多,再看何里钵,拿着他自己那把刀,做一下右一下的耍着,但似乎精神不那么集中。
王旁就这么看着他,何里钵竟是只是凭意识中的招式在挥刀过招式,丝毫没注意已经走到王旁近前。一刀下来一道白光,他才意识到眼前有人。
王旁本也没太注意,忽然见何里钵已经到近前,挥刀就砍下了他一跳,急忙用剑挡了一下,仅这一下何里钵的刀就被削去一节刀片。二人都是吓出了一身汗。
王旁的衣衫上不知怎么被划了一道口子。何里钵忙文:“兄弟,你没伤到吧?”王旁也是急忙坚持有没有伤到对方。一边看一边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何里钵叹口气:“一直没和你说,我总觉得李恩喜不像是辽人,也不像宋人。”
王旁顿时很惊讶,不过似乎也没太大意外:“我看她像高丽人,对了,何大哥,你是如何捡来她的。”
二人索性不练了,一边聊一边像厅堂走去。何里钵说道:“前番不是说我到了大辽的蓟州遇到同乡,后我让他给家捎去些家用,那会赶上前面大雪封山,我便折回宋国。”
“这个大哥曾有提过”王旁说道
“行到莫州的时候,偶然路边有人女人呼喊,我看两个男子正拉着这一个女子,哦,就是这李恩喜。当时我就急了,过去把那两个男人打跑了”
“那你没问问她为何遭人拉扯?”
“当然有问,她说是被人家看中逼婚做妾,她从家里逃跑出来的。她又说要到汴京寻找亲友,我见她说的可怜,就一路同行而来。”
二人说着迈步进了厅堂,餐桌上已经摆下了早饭,小陆夫妇和月下带着刘奇已经那等二人。
侍女打好洗手的水,二人净手坐到桌边,何里钵也停下刚才的话题。月下见王旁衣服被划了口子,问道:“这衫怎么弄的?”
王旁说的:“不小心挂树上了,回头找人给刘奇改改。”刘奇吐了土舌头。
月下笑道:“正好,我回头拿去给那熬婆婆。”王旁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月下,问道:“谁是熬婆婆。”
月下笑着说道:“你就别问了,省的你又多事。”不让问就不问,反正不定又是哪个穷苦家的姑娘。
王旁喝了口水饭说道:“我看你干脆跟我师父去吧,我看他那“团头”算是后继有人了。”
小陆笑着说道:“这要是团头也世袭,或者传帮接代的话,公子可是正根继承人。”
胭脂虎也答话到:“我倒是听府上丫头婆子说起过这熬婆婆,别看现在落魄,倒退两三年可响当当的人物,估计你们要是见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肯定饭都吃不消了。”
何里钵拿起一块馍问道:“可是很丑么?”
月下扑哧一乐,没理会他,胭脂虎说道:“看和谁比,比月下姑娘那是丑点,要是比我和李恩喜姑娘可是好看的多。”陆慎言捅了她一下:“怎么说话,比你就比你,还比人家李姑娘干嘛。”
胭脂虎一瞪他:“人家惦记李姑娘的还没说话,你到先有意见。”何里钵嘿嘿一笑。陆慎言忙说道:“我是说,怎么能和我虎娘比呢,那姑娘再好看也没法和三位姑娘比,起码身世就没法比。”
刘奇放下碗喝完自己小碗水饭说道:“你们说话也不管人家小孩子在,我看书去了。”说着竟如同小大人般背着手出去了。
王旁摇摇头:“你看这孩子让月下惯的,我赶紧送给元泽去,这哪像八九岁小孩,跟小老头似的估计元泽喜欢。”
月下一笑:“你那义父还不也如此惯着你?”她说到点子上了,王旁竟不知道怎么回,转头问到:“这熬婆婆多大年岁,许人没有,不如说给何大哥。”
陆慎言和胭脂虎齐齐摆手,“不可不可”
王旁见她们神情很是惊慌,起了好奇心:“莫非被毁容了不成?”
“这倒不是,不过。嗨,月下姑娘处处同情人。凡有这针线活都拿去给那熬婆婆了。”胭脂虎说道。
原来,这位敖婆婆加敫桂英本是名妓,后遇到秀才王魁。王魁考试落第,穷途潦倒。敫桂英怜其才貌,领回妓院,赠予玉扇坠为定情信物,结为夫妻。
敫桂英为不使王魁荒废学业,以私蓄供其继续攻读诗文。两年以后,又资助王魁。敫桂英情深,嘱咐王魁珍藏玉扇坠。王魁也对天发誓永不变心。
考试发榜,王魁金榜题名,中了状元。不料他贪图权势利禄,竟把玉扇坠作为聘礼,入赘韩丞相府,并遣老家人携银二百两和书信一封休了敫桂英。
这敫桂英怨恨难消,竟上吊自缢,被人救下后如同睡着了一般,唤也唤不醒,没多久日子那王魁莫名其妙一命呜呼了。
好多人都说敫桂英那几日魂魄出窍害死了王魁,自此姑娘不再接客,靠帮人织布度日。
王旁一听这故事,笑着说到:“我看月下和我那张逸师父做团头去好了。”
月下说到:“这要是师徒传承,这丐帮团头还不是你的”说完咯咯掩着口鼻笑起来。
王旁心说,那我不如弄根打狗棒直接当丐帮帮主算了。陆慎言一旁说道:“今日大年初七,灯山上彩的日子,一会要不要去看看?”
王旁见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也好,正好将刘奇送过去。”
领着刘奇出府,溜达来到汴京大街之上。汴京城自岁前冬至后,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东华左右掖门,东西角楼,城门大道,大宫观寺院,都搭起山棚。
山棚是为元宵节张灯用的高大木架,状如山林形状,故谓山棚。到正月初七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面北悉以彩结,上面还尽画神仙故事,或坊市卖药、卖卦之人
看着汴京正被装扮,听说到了灯节那天,皇上也会出来观灯,大家心里更是兴奋。唯独何里钵有些闷闷不乐。胭脂虎调笑他,也许灯节之上能碰到心上人也说不定。
王旁将刘奇送去元泽那,元泽倒是喜欢,年纪小到没关系,孩子还是满有眼力劲,端茶倒水,磨墨蘸笔,甚至准备几本元泽应手看的书,样样都能做得来。
王旁知道这孩子自小跟着张逸,也是张逸教他识字,做这些事,看来也早有打算大一点给他找个富裕点的人家做书童。
元泽见王旁今日难得清闲便要拉着王旁上街,王旁刚刚溜了一大圈,正懒得拔腿,元泽说道:“你这过了正月就得去建州,这几日我特意帮你看了茶肆,今日带你去一家平日我们没去过的。”
听元泽这么说,王旁心知元泽倒是时刻惦记自己的事,又想反正该琢磨去建州办差这件事。便答应元泽,元泽说道,不如唤上那仲针一起。便命人去请仲针相约仙人洞。
这名字王旁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也倒是近日正准备走访些街头茶肆,说到这件事王旁也有头疼的地方,他也听说这建州知府蔡襄对茶了解很是精湛,而且多年进贡好茶,连任宗皇帝都赞不绝口,这突然让自己去才办不是抢人家风头?
小兄弟二人边走边聊,元泽说道:“若无无需多虑,蔡大人可是儒人雅士,况且他也不做贩茶的生意,他的用茶都是用在进贡,专给皇上御品,这宫中嫔妃,内臣,还有侍卫等,指望那点贡品可是不够。”
王旁听元泽这么说稍稍松了口气,便说到:“前日皇上命我专供香饼之事,我还到寻思,这该供多少不得而知,正打算近日去内务府过问一下。”
元泽笑笑:“那我今日替你约了仲针更是没错,他可是常常进出皇宫。”
王旁心说,自己可是糊涂了,放着这么个将来皇上不问。二人行走谈话行走之间来至“仙人洞”,果然与平时所去的茶肆大有不同。
第77章 仙人洞品茶()
汴京城内的闹市和居民聚集之处,潘楼街和商贩集中的马行街,茶坊最兴盛;各类茶坊鳞次栉比,潘楼东街巷十字街:有每天五更就点灯,做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抹之类生意的早茶肆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
王旁二人走在马行街上,看其间坊巷纵横,各有茶坊酒店。这些都与王旁他们平时去的茶肆不同,就如茶酒店,实际它并不卖茶,以卖酒为主,兼营添饭配菜。
另外还有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桌凳,以茶为由,后生辈甘于费钱,谓之干茶钱。这个就相当于饮茶陪聊,王旁不由想起前世有时候调笑的话:“聊十块钱的。”大概这种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吧,否则怎么还会有花茶坊之分。
这花茶坊:大街有三五家开茶肆,楼上专安著妓女,名曰花茶坊。如市西坊南潘节干、俞七郎茶坊,保佑坊北朱骷髅茶坊,太平坊郭四郎茶坊,太平坊北首张七相干茶坊,盖此五处多有炒闹,非君子驻足之地。
这东京汴梁,三鼓以后仍夜市不禁,各行业分布各街市,交易动辄数百、千万。耍闹之地,交易通宵不绝。
商贾所聚,要求有休息、饮宴、娱乐的场所,于是酒楼、食店、妓馆到处皆是。而茶坊也便乘机兴起,跻身其中。茶馆里自然不是喝杯茶便走,一饮几个时辰,把清谈、交易、弹唱结合其中,以茶交往更是集中。
大茶坊有大商人,小茶坊有一般商人和普通市民。
王旁小哥几个平日若说去饮茶,自然不会去那市井茶楼,所去之处必须是布置高雅,平日常去,张卖面店隔壁黄尖嘴蹴球茶坊,大街车儿茶肆、将检阅茶肆,状元楼,都是室中摆置花架插四时花,安顿着奇松异桧,挂上名人字画;环境还需要静雅的茶馆。
有一处已经是别有特色“王妈妈家茶肆名一窟鬼茶坊”别看这名字怪,可是有来历:这个奇怪的茶肆名未知是宋代城市书会才人编撰,说的是一王婆为一位教书的吴教授说媒而引出了一桩蹊跷作怪的鬼事来,后有茶肆以此名标榜,起了这使人耸然的怪名,虽都是士大夫期朋约友会聚之处,但名称却不雅致。
王旁兄弟两个来至仙人洞,这一年多王旁都在外地,竟不知道汴京什么时候开了这么茶肆。走到才知道,仙人洞并非茶楼名字,而是特色出名了,这地方在曹门街,茶楼有自己的名字
“北山子茶坊”。
进入茶坊,才见与其他茶楼不同,里面很少名花名画。而是内秀水池,坊内做人工水池,搭成小桥流水,更有假山石摆设,犹如仙洞仙桥。座椅座位更是非名贵木材打造,而是各种树桩,高些粗大些的做成茶几,短小的原型加工成茶凳。
光看这主题设计,竟然不次于千年之后的主题茶座,若在此饮茶本来就多了些情趣。更加上店主心思巧妙,除了茶博士来为客人点茶,茶坊内的歌妓一律仕女淡妆,不同于其他茶楼陪茶女香艳,反而多了一些清雅气质。
“哈哈,如此雅致之地元泽怎么找到的?”王旁赞到。
“哈哈”元泽也是笑:“别看“官道”(注1)兄弟精通,不过这茶道为兄还是略懂一二。”
难怪说孪生兄弟心灵相通,元泽所想之事正是王旁今日虑。见仲针还没到,元泽唤来茶博士,点里茶。看着茶博士点茶,元泽问王旁到:“若无可曾听过‘唐煎宋点’之说?”
王旁早是对这回到宋朝喝茶不太适应,不过入乡随俗,而且这一路心事重重,更无元泽,仲针等伙伴,平时倒也很少提到这些。
元泽难怪喜欢刘奇,也是小孩老脸,这么说并不是说元泽长相老,而是年纪轻轻一副沉稳之相貌,文质彬彬说话不急不慢,声音也不像王旁宽厚雌性,而似授课书生。见他说到
“若说上辈人中,你此去建州一定要走访那蔡大人,那可是茶道中人,观察未品即可说出茶名,等级;你我同辈中,那苏子瞻是品茶,为兄也就只能在你面前说道一二。”
王旁点点头,那苏子瞻可谓少年一代的君子,诗书词赋,品酒论茶竟都是侃侃而谈,而且人也是风流倜傥。等我找到那穿古越今石,临走时我把苏子瞻带回现代去,看他能得瑟成啥样,王旁这么想着,心中好笑,但仍专注听王旁讲述:
陆羽茶经上说:“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古人生嚼茶叶;转变为煎服。即鲜叶洗净后,置陶罐中加水煮熟,连汤带叶服用。煎煮而成的茶,虽苦涩,然而滋味浓郁,风味与功效均胜几筹。日后以茶当菜,煮作羹饮。茶叶煮熟后,与饭菜调和一起食用。茶与桂姜及一些香料同煮食用
秦汉时期,鲜叶用木棒捣成饼状茶团,再晒干或烘干以存放,饮用时,先将茶团捣碎放入壶中,注入开水并加上葱姜和桔子调味。
王旁听的津津有味,如果用通古石王旁倒也能知道茶之古事,不过必定不似元泽说的这么绘声绘色。“二位仁兄可好”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转头看去正是仲针到了,
仲针除去披风,淡绿色长袍,仲针面色非常白净,一两年过来俨然已经是半大小伙儿。算起来小哥三年岁差不多,仲针比王旁他们两个略小一两岁。但世故却比小哥俩深,这大概常常出入宫中耳濡目染。
“仲针,来的正好,正要讲到‘唐煎宋点’”元泽说道,仲针闻言坐下。
此时茶博士正钞茶一钱匙,先注汤调令极度匀。又添注入,环回击拂,汤上盏可四分则止。神其面色鲜白,着盏无水痕为佳。”即将筛过的茶末放入茶盏中,注入少量开水,搅拌得很均匀,再注入开水,用一种竹制的茶筅反复击打,使之产生泡沫称为汤花,达到茶盏边壁不留水痕者为最佳状态。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