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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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她为何便这般想不清楚,好像非得两人变成仇人她才高兴!”
玉石扯了翡翠的胳膊“嘘”了一声:“小心别被那碎嘴的婆子听了去给夫人当耳报神。”
翡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抬高了声音道:“就是让她知道又如何?未必我说的不是实话?咱们家奶奶,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人,她还不满足,每日里边就想着挑她的岔子,我瞧着心里便不舒服。”
“叫你不要说,你反而得意了。你现儿年纪大了,脾气也古怪了,还不快些找个合意的,让奶奶给你成了亲事,你也不必这般发牢骚了。”玉石梦住翡翠的嘴便将她拖出了厨房:“咱们去内室候着去。”
翡翠昂起头道:“我才不要伺候那些什么臭男人,我要伺候奶奶一辈子,或者是替她去做掌柜,这样的日子才叫美。”
“我瞧着你是瞄上洛阳的分号了罢?”玉石笑嘻嘻的戳了翡翠一下:“你早就做好打算了,所以才这般不性急!”
秋华坐在床上,听着两个丫鬟的说笑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不由得微微一笑,翡翠瞄上了珍珑坊洛阳分号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过几日便派她去绿柳那边学着些,过了半年再派她去洛阳。
奶妈抱着高振升走到她床边,高振宇攀着奶妈的手吵着要看弟弟,娘儿几个在床边打打闹闹笑成了一团。闹了一会子,就听着外边有脚步声,翡翠撩起了门帘子,玉石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一个小汤盅,还有一个小碗,身后跟着笑嘻嘻的高祥。
“秋华,今日瞧着气色又好了些。”高祥偏头打量了秋华两眼,伸手将高振宇提到了一旁:“到那边与弟弟玩去,你母亲要吃东西了。”
高振宇伸出两只手牢牢的站着床边的地盘儿:“我要与母亲和弟弟一起玩耍。”
见他耍赖,高祥伸出手将他拎了起来交给了奶妈:“抱着一边去罢!”然后讨好的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吩咐玉石倒出一碗汤来,拿着汤匙舀了些,慢慢吹凉,再将汤送到她嘴边:“张嘴尝尝,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煲的汤。”
“高祥,你今日休沐,可以多去陪陪你母亲。”秋华张开嘴喝了一口汤,只觉得那味道甘美,可是一想着婆婆钱氏,又颇有些头疼。钱氏已经搬去了主院,可还是不时的过梅园这边来,她美名其曰是想要来看看孙子,可实际上每次来都会旁敲侧击的暗示自己,不要与高祥太亲近:“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才是正道,怎么能如此不分彼此?祥儿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怎么能如此不敬重他?”
秋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样得罪了婆婆,她几乎每隔一日都要来梅园和她唠叨这些话,而且还放了一个贴身的婆子在她这里,口里说是要这婆子代她好好照顾孙子,可实际上和高夫人玩的手腕差不多,在她院子里布置下了眼线。那婆子也十分的敬业,只要她瞧见的,事无巨细都会向钱氏去报告,过一日钱氏必定会来梅园走一遭。
为何以前钱氏便没有这般干涉她院子里的事情,是不是高夫人死后,她掌了这内院里的大权,腰杆儿也挺起来了?秋华伸手将被子拉上了些盖住了肩头,高祥在旁边看着连忙问道:“是不是觉得冷?玉石,快些将暖炉添几块炭!”
“你父亲最近可有什么动向?”秋华张嘴喝了一口汤,眼睛盯住了高祥:“现儿正是多事之秋,皇宫里边为了夺这储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你父亲应该也投靠了其中一派。”秋华的眉头蹙了起来,像高良这样有心计的人,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不用说他肯定已经站好了队,否则早些日子他也不会朝高夫人下手,只是不知道他会站到哪一边。
高瑞继续喂着秋华喝汤:“你和我说过以后我也留了心,只是父亲公函来往我不便过多去查看,但似乎我见到过他与梁国公的私信。”
梁国公乃是梁皇后的弟弟,原先是武靖侯,这次过年才新晋了国公,而他的儿子梁伯韬正是那位苏三小姐的未婚夫。秋华听了高祥这话,心里便知高良该是站在了四皇子那边,梁皇后乃是中宫,去年四皇子选妃,点了承平公主的女儿陆明珠为皇子正妃,苏太傅府上一位小姐与陈国公府的一位庶出小姐为侧妃,这样看来四皇子为储君的把握看来极大。
可是秋华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仿佛记起了那个十五的月夜,她与明珠郡主夜探撰玉宫,那位被人遗忘的五皇子孤零零的住在那宫殿里,似乎无声无息。但她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皇上对于五皇子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或者因为五皇子的母亲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罢,所以他对于五皇子格外珍惜一些。为什么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是否与那位五皇子有关系?秋华望着高祥,心里有几分紧张。自古皇室最薄情,夺储的战争历来残酷,那九龙宝座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高良站错了队,她与高祥不免要跟着受牵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秋华只觉得喉头发苦,高祥的笑脸看上去都不那么舒畅了。
“高祥,”秋华抓住了他的手,眼睛盯住了他:“若是我想要你辞官,咱们一道去远游山水,你乐意不乐意?”
“辞官?”高祥奇怪的看了秋华一眼:“你怎么忽然有这想法了?”他蹙眉想了想,转瞬间又松开了眉头:“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让我做的事儿,我便去做。”
秋华的一颗心落了下来,觉得这内室里边充满着温暖,她挑眉看了看高祥:“你当真愿意?现儿你可都是六品官儿,用不过几年又有得擢升了,怎么要因着我这几句话便不求进取了呢?”
高祥很真挚的将秋华的手反握在自己手中,轻轻的抚摸了下她的手背:“我不管会不会升迁,也不管会不会赚很多钱,我只要与你在一起,那便心满意足。你说咱们远游山水,等你身子好起来了些,咱们便出发。”
“你……”秋华轻声问:“你就不管你母亲了?”
高祥愣了愣,可他思索片刻以后,怅怅然望了一眼门帘,转过脸来对秋华道:“我母亲如是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如果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她自有我父亲照顾。我要照顾的还是你和孩子们。”
“你……”秋华望着高祥,心里百感交集,这话也只是在这内室说说罢了,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少不得说她在教唆高祥不守孝道呢。瞧着高祥那坚定的眼神,秋华点了点头:“咱们就这样说好了,再过大半年,等着年底政绩考核的时候,你顺便将官辞了,咱们开春便带着孩子们出去避祸。”
“我都听你的。”高祥点了点头。
想法往往跟不上形势的变化,秋华本来正稳稳当当的打着如意算盘,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完全超出她的计划。这一年里皇上身子越发不好了,在九月里的一个晚上,忽然便急中风,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皇上病重的时候召见了几位顾命大臣,当着众人的面选定了四皇子为储君,四皇子乃是中宫嫡子,而且也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立他为太子自然是理所应当。只是魏贵妃所出三皇子心中不忿,只想在太子登基礼上做下手脚,让四皇子命丧九泉。
午门兵变,血流成河,三皇子牺牲众多,可依旧没有夺得太子宝座,皇上知道了这手足相残之事,气血上涌,急怒攻心,病情越发严重,拖了一日以后也驾崩了。
秋华虽然时时刻刻在关注京城里的消息,可形势变化太快,快得让她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所幸的事情是高良站队没有站错方向,在午门兵变之前,他似乎便已经得了消息,派了军队星夜去京城保护,四皇子继位称帝以后,对高良多有褒奖,说他乃是“忠心耿耿之臣,乃是大周栋梁。”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秋华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性命之忧总算是没有了,但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要能出了这高府,单门独户的过日子才好。思前想后,只能写信去求长宁侯府替高祥去上边活动活动。
新皇登基,急需人手来帮助他稳定江山,高祥年纪正轻,在任上考绩不错,身份又特殊,既是拥戴功臣高良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妹夫,于是顺理成章的,吏部发下一纸调函,高祥被调去了中书省做了郎中。
“唔,祥儿甚是不错。”高良看了那纸调函,心中满意:“这可是正五品的官儿了,真真是天恩浩荡。”
钱氏在一旁眼泪汪汪的看着高祥,心中十分不舍:“在应天府可不好好儿的?怎么就调走了呢?能不能不去赴任?左右这个官要比你现在的官职高两级,你不去了自然有人会抢着想要去。”
“夫人,休要说些胡言乱语了。”高良见钱氏说话糊里糊涂,也有几分不喜:“这乃是皇恩,哪有不去的理儿?祥儿,快些莫要听你母亲的话,赶紧回去打点行李,与你媳妇一道去京城罢。”望着坐在旁边的秋华,高良心里十分满意,当初自己还不想让高祥娶她,没想到她真是个旺夫的,皇上是她的表兄,怎么着也可以关照着祥儿几分。
被高良呵斥了几句,钱氏知道高祥去京城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儿,心中酸涩可也不敢再多说,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带着丫鬟婆子们去帮高祥收拾整理行李。
天空十分明亮,就如被水洗过一般,碧蓝一片,看不到半点杂质,天边的白云一层层的压下来,就如片片鱼鳞一般。江水滔滔,拍打着船只的两侧,不住啪啦啪啦的响着,似乎在唱歌一般。
“母亲,我们这次又要去哪里?”高振宇伸手搂着秋华的脖子:“我很喜欢坐船。”
“我们去京城。”秋华点了点高振宇的鼻子,又转头瞧了身边的高祥,笑靥深深:“京城可是一个好地方。”
“京城?”高振宇睁大了眼睛望着秋华:“京城怎么好?可有夫子庙前边那小糖人卖?”
“你就惦记着吃。”高祥伸手将他抱了过来:“京城有你的外祖父在,有你的伯父姨妈,还有你的表兄表姐,到时候你玩的地方都不知道有多少处呢。”
江风拂面,吹得披在外边的大氅卷着角儿哗哗作响,秋华看着高振宇在高祥怀里不住的扭来扭去,已经变成了那小糖人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此时此刻,官位、银子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快快活活在一起。
惟愿岁月静好,琴瑟在御。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正文完毕,明天起是番外,开始问过菇凉们番外写谁,可素……木有人搭理偶,忧桑连……好吧,那偶就按着自己想的来写了。
新文《骨里红》5月2号入v,自己感觉会要比这文写得更好一些,某烟毕竟在大家的帮助下在不断的前进着,哈哈,自己夸奖下自己好了,嘿嘿!收藏了偶文文的菇凉可以去看看呀,求收藏,求留言,打滚各种求啊,~~~~(》_
第193章()
番外浮沉录(一)
过年时分;杨府的园子就如琉璃世界水晶盏,到处是银装素裹;小径上虽然已经打扫干净,可北风一吹,枝头压着的积雪便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青石小径上又粘上了点点的白色,瞬间便化开;与湿润的印痕融在了一处。
“大少爷,大少爷!”焦急的呼喊声在园子里响起;几个丫鬟婆子正匆匆忙忙走在小路上,眼睛不住的张望:“大少爷去了哪里;奶奶正等得心急了呢。”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起;几个人往旁边一看;就见一个穿着蜀锦缎子衣裳的小公子从树后边跳了出来:“我在这里!母亲找我做什么?”
“哎呦呦,大少爷,总算是找着你了,来了不少客人,有几个与你年岁差不多的,奶奶叫我们喊你回去呢!”一个婆子将那小公子拉了过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瞧这袍子又湿了,少不得回去换一件再出去见客。”
那小公子也懒得搭理她们,兴冲冲的往主院那边跑了过去,大堂外头站着两个织着大辫子的丫鬟,见着他往这边跑过来,弯了弯身子:“容大少爷,仔细着脚下,台阶上冰还没融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打起了帘子,门帘上几朵牡丹花吐着金丝花蕊,颤巍巍的在洁白的手腕下绽放。
“外祖母,外祖父,听说来了贵客?”小公子一进门便直奔坐在中间的中年妇人而去,眼睛顺便往两边溜了几眼。
杨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从外边冲进来的嘉懋,将他拖到身边摸了摸额头:“知道来了贵客还这样没规矩?瞧你一头的汗,身上的衣裳都是湿的。”
嘉懋伸手抱住杨夫人的脖子,脸在她身上蹭了蹭:“外祖母就爱说道我!”
旁边的容大奶奶抿嘴微微的笑:“嘉懋,还不快些过来,弄得你外祖母身上的衣裳都脏了,皱巴巴的一团!”
嘉懋得了母亲的话,这才没有趴在杨夫人身上撒娇,奔着往母亲这边过来,安安分分的坐正了身子,眼睛朝对面几个人望了过去。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二舅母,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妇人,身边坐着几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一双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他,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嘉懋,来了几个和你年纪相仿的,你和宝柱带他们去外边园子里玩玩!”对面的杨二奶奶笑着招呼嘉懋:“这几个是我娘家的侄儿侄女。”
表兄杨宝柱站了起来朝嘉懋招招手:“咱们出去玩,先去堆雪人,再去捉麻雀!”
嘉懋听着表兄安排得甚是妥当,抬起脸来望了望容大奶奶:“母亲,我和表哥出去玩了。”
容大奶奶拧了他的鼻子一把:“去罢去罢,自己留心着,外头冰天雪地的,仔细摔了跤回来找我哭鼻子。”
对面几道好奇的目光齐刷刷的往嘉懋身上看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身子道:“母亲,这还是去年的事儿了,你还拿了来取笑我。”说罢也不看容大奶奶,跑到杨宝柱面前拉了他的手就望外走:“咱们带两个小厮一起去,让他们给咱们支那竹筛子。”
杨宝柱连连点头:“要不是先去捉麻雀也行。”他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那个小姑娘,声音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