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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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一听“珍珑坊”三个字,话便无端的多了起来,从珍珑坊的供货到如何销售,口若悬河说得滔滔不绝,高祥也听得很有兴趣,只是可怜了后边的文夫子,竖着耳朵听了好半日,却没听到一个他能插得上话的主题,最后只能感叹一句:“容四小姐,乃侯府千金,怎么能做满身铜臭的商贾?还是赶紧将珍珑坊转给旁去经手罢!”
秋华听了文夫子这迂腐的话,不以为然,只是淡淡一笑,飞红却气愤不过,站船头只是跳脚:“夫子,们家姑娘又没有亲自去做掌柜!世家大族谁家没有开铺子的?难道只有家姑娘不能做?看夫子还穿着竹布长衫,恐怕也是家里没太多银子的缘故罢?不如夫子也去开家铺子赚些银两,也好给自己添几件丝绸衣裳!”
文夫子被飞红抢白得脸色通红,就如煮熟了的虾子一般,只能闭上嘴巴不说话,秋华笑着望了飞红一眼:“怎么能如此和夫子说话?快些收声,以后再是这般胡言乱语,都不敢带出来了!”
飞红吐了吐舌头,朝文夫子行了一礼:“大不记小过,唯小与女子难养也,还望夫子见谅。”
“瞧说的都是什么话!”秋华“扑哧”一笑:“有这样认错的吗?”
文夫子后边连连摆手:“飞红姑娘说的没错,是多嘴了。”
上午游湖,根据船家女推荐,秋华她们杭州著名的风雅楼用了午饭。这风雅楼与一般的酒楼不同,走了进去便听到丝竹之音,仿佛是进了一间乐坊。店小二带着他们走上二楼的包间,殷勤推荐了风雅楼的招牌菜,当菜肴端上来时,满屋生香。
文夫子从窗户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西湖的风景,耳边有叮咚不绝的琵琶声,嘴里还品尝着鲜美可口的饭菜,不由得赞道:“此乃生至乐也!”
飞红夹了一箸西湖醋鱼,细心去了鱼刺,这才将鱼肉放到秋华面前的小碟子里边,抬头笑道:“夫子,若是没有银子,这至乐之事恐怕也没办法享受呢!”
文夫子听了这话,竹箸停空中,竟没办法落下去,高祥见他一副尴尬的模样,赶紧出来解围:“飞红,越发的牙尖齿利了,也不知道那阮大牛能不能拘住。”
飞红听到高祥提起阮大牛,脸不由得红了几分,终于歇了嘴儿不说话。秋华抿嘴一笑:“阿弥陀佛,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用过午饭,几西湖湖畔散步,走林荫小道里,微风拂面,湖边的树林里一阵簌簌之声,树叶不住的从枝头飘落,带着丝丝淡淡的清香。高祥伴着秋华走林间,手心里边全是汗——很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却始终不敢唐突。小时候牵手散步已经成了过去,现儿即算没有文夫子身后虎视眈眈,他也没有了勇气去拉她的手。
其实秋华的心里也有几分紧张,站高祥的身边,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淡淡的味道她的鼻尖,她也能看到他投地上的阴影,就她的身边不住的摇晃,心里偷偷的一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
忽然间,阮妈妈纵身跃了起来,高祥秋华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她便已与一个穿着灰褐色衣裳的男子打斗一起,两拳来脚往,打得好不热闹,一会儿见着那灰褐色衣裳男子将阮妈妈逼到了一边,一会又见阮妈妈又守住了地盘,没有让那往这边过来。
文夫子吓得全身发抖,可还是一手将高祥拖到了身边,牙齿打颤的叮嘱他:“到身边躲好。”秋华也是脸色一变,不知道这是谁派出来的,针对的是她还是高祥?飞红拉着秋华便往前跑:“姑娘,快些跑!”
秋华甩开她的手道:“不要紧张,看阮妈妈对付那还绰绰有余,若是她都对付不了,咱们跑也没有用,还不是会被那追上来?”说罢弯腰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手里掂了掂:“万一阮妈妈落了下风,咱们也好拿帮帮忙。”
说话间,那边胜负已经分出,阮妈妈将那男子踩脚下,那不住的挣扎着。秋华见那被擒,心里总算安心了些,由飞红陪着走到了高祥身边,朝他笑了笑:“阮妈妈可真是厉害得紧。”
高祥此时也恢复了平静,望着地上那个男子,低声对秋华说:“这不知道是谁派过来的?他的目的不是就是。”
飞红生气的瞥了高祥一眼道:“不消说定然是来对付的,难道不记得当年江陵有想要取性命?虽然容家有不大喜欢们家姑娘,可毕竟还没到要害死她这个程度,高少爷,以后可长点心,千万留意。”
文夫子见飞红说得声色俱厉,白着一张脸望着高祥道:“高公子,有仇家?”话才出口便转念想到高良将高祥送到应天府来的事情,高祥今年才满十一,若是真心疼爱的,恐怕时时刻刻都想将他放身边,哪有往外边送的道理?京城里也不是没有书院,尤其是那晓风书院大周赫赫有名,不会比金陵书院要差,为何高良舍近求远的将高祥送到应天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望了望高祥,见他昂然站那里,脸上平静如昔,没有半点惧怕之意,心中也大为好奇,这高公子年纪小小便镇定如此,日后必有作为。
高祥低声向秋华赔罪:“是不好,让受惊了。”
秋华见他说得风轻云淡,但也能体会他心中所想,也知他心里有着恐惧只是不能表达出来。瞧着他那无奈的眼神和眼底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忧虑,她忽然心间一酸,伸出手来握住高祥的手,冲他淡淡一笑:“没事的,很好,放心。”
一种温暖的感觉通过指尖流淌向高祥的身子,他呆呆的站那里,看着秋华那恬淡的容颜,眼神镇定,唇边有着微微的笑容,这一切让他感到格外的平稳踏实。他反过来紧紧握住秋华的手,声音这时却有一点点哽咽:“秋华,多谢。”
文夫子见着两牵手而立,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又说不出口。这时站一旁的飞红惊呼了起来:“阮妈妈,小心!”听到惊呼,众纷纷往阮妈妈那边望了过去,就见地上的那男子扬起手来,一道紫色的烟雾直奔天际。
阮妈妈的脚踩重了几分,望着那只是冷笑:“想找来救?若来的都是这种半桶水的,即便是来十个也不怕!”
秋华赶了上去抓住阮妈妈的衣袖道:“妈妈,们快些走罢。”
阮妈妈摆了摆手:“不妨事,这说他是白虎堂的,和他的堂主可有颇深的交情,正想见见他呢。”望着秋华有些焦急的眼神,阮妈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姑娘,放心,妈妈没有九分把握,是不会这里和他纠结的,们且放心站到一旁看着便是,咱们出来也没遇着什么好玩的事,这便给姑娘当消遣罢。”
秋华听阮妈妈说得笃定,这才放下心来,笑嘻嘻的走到高祥身边朝他眨了眨眼睛:“阮妈妈让们站旁边看戏,们便看着罢,不碍事的。”
正说着话,就听有马蹄声阵阵,外边树影晃动,有三匹马冲到了面前,见着阮妈妈脚下踩着的,大惊失色,翻身下马朝阮妈妈抱拳行礼道:“这位前辈,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家兄弟。”
飞红旁边轻声道:“姑娘,他们眼睛都有问题罢?分明是高抬贵脚好不好?”
秋华和高祥见阮妈妈一只脚踏那身上,飞红的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不由得吃吃的笑出声来:“果然如此。”
那几个听着这边的话,脸色也有些发红,碍着兄弟还被踩脚下,只能继续向阮妈妈求情:“家兄弟学艺不精,得罪了老前辈,还望前辈见谅,若前辈不给白虎堂面子,那们也不客气了。”
阮妈妈正眼都不瞧那几,只是傲然说:“白虎堂的堂主没有换罢?可还是姓王?若还是他,们给他去报信,便说有为姓阮的故此。”
几个面面相觑,见阮妈妈神色傲然,一时间也摸不清她的来路,朝阮妈妈抱拳道:“没想到竟然是们堂主的故旧,前辈请稍候,们这就回总堂去向堂主报信。”
说罢其中一位男子翻身上马,扬鞭打马,就见地上升起淡淡的灰尘,绿草间不住飞扬,不多时那匹马就已经消失不见。
秋华望着阮妈妈,眼里全是敬意,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结识了这样一位女中豪杰。雇阮大牛做伙计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如此有能耐,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只能打过一两个混混的那种普通。
第92章 贾如润狗胆包天()
阳光如万支金箭一般从天空中投下来;穿过了树叶的缝隙,地上点出了一个个金色的斑点,微风一吹;树摇影动;晃得的头都有些发晕。高祥望着地上那些不断变幻的斑点;只是觉得一阵难受;深宅大户里的那只黑手,到现都还不肯放过他!尽管她表面上对他维持着一种淡漠的温情;尽管他也表现得敬重她,并且尊重他的兄长高安;可她究竟却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阮妈妈看了看并肩站一处的高祥和秋华,心里也是感慨;这事情和自家姑娘没关系;本来她不该出手来管,可这高少爷和自家姑娘真是同病相怜,没由得让她觉得自己该出手相助,天下不平之事甚多,自己不可能件件都管,但既然撞到手下了,她也不能坐视不顾。
乱花渐欲迷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西湖旁的初秋和春日一般景色宜,湖畔树林里的浅草也是刚刚好才能没过马蹄。树林里有几匹马栓树上,一群跟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朝阮妈妈走了过来。
“师妹!”那男子站几步之外望了望阮妈妈,很激动的喊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怎么来杭州了?也不和说上一句!”
阮妈妈冷冷一笑,将脚松开,脚下那个便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旁,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低着头站了那蓝衣男子的身后。阮妈妈指了指那说道:“师兄,是不是说上了一句,便不会遣来做这追杀的事儿了?”
那男子见阮妈妈言语犀利,面色颇为尴尬,连连叹气:“师妹,并不是想要追杀 !们白虎堂接了个生意,要追杀那位小公子。”他伸手朝高祥指了指:“堂里兄弟跟踪了好几日,没想到今日却碰上了师妹,还请师妹见谅!”他关切的看了阮妈妈一眼,小心翼翼问道:“大师兄……他可还好?”
阮妈妈沉默了一会,眼圈子有些发红:“大师兄半年前因着旧伤复发,已经过世了。”
那男子听了立时洒下泪来,跪倒地捶胸顿足道:“大师兄!子猛不能替手刃仇,实枉为师弟!”
阮妈妈一把将他扯了起来,一双眼睛盯住了那男子:“师兄,已经想通了,以前的一切都已经放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大师兄的仇也不用们去报,不要再做傻事!”
那男子的眼角犹有泪痕:“师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难道不想替大师兄实现他的愿望?他本该是高高坐那个位置上,可现却只能默默无声的死去,难道就不觉得遗憾?”
阮妈妈脸上没有半分激动的神色,她只是淡淡的说:“只想和大牛过最简单的生活,不再想让大牛也经历江湖险恶。师弟,若是真心想为大师兄好,便不要来为难,替大师兄报仇这事,从此不要再提。”
那男子垂手默然,声音有些颤抖:“师妹,大师兄若是世,肯定不会赞成这做法,毕竟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阮妈妈冷冷一哼:“为了他的梦想,已经牺牲了多少的性命,难道还要继续这样下去?比方说师兄现把持着白虎堂,不愁吃穿,家里还有娇妻幼子,难道愿意颠沛流离追随着他?”
“师妹……”那男子喊着阮妈妈,沉默了一下方才徐徐开口:“变了许多,以前咱们师门的时候,无论是大师兄说什么话,都会听,可现却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师妹了。”
阮妈妈长叹了一声,这么多年颠沛流离,怎么会没有改变,昔日如花容颜,现却成了皱纹满脸,站故面前,不仔细辨认都不能看得出来。而正是世事沧桑,她少女时期对大师兄的那种盲目的崇拜才一点点消退,到了最后她变成了一个胸无大志的妇,只想守着自己的丈夫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转头望了望那边的高祥,这是她第二次出手救了他,究竟是谁和这高少爷有仇,一定要这样追杀他?“的雇主是谁?”阮妈妈指了指那边的高祥:“这位高少爷年纪轻轻,又知书达理,并没有得罪什么,为何要对他下手?”
那男子摇了摇头:“师妹,需懂,得做们这行是不能透露雇主信息的。”
“师兄,的白虎堂大周也很有名声,能不能求一件事情?”阮妈妈生了恻隐之心,看着站秋华身边的高祥道:“以后能不能派暗地里保护这位高少爷?”
“为什么要保护他?他和是什么关系?”那男子奇怪的看了阮妈妈一眼:“这小公子被追杀倒也是可怜,只是师妹相托也该有个理由。”
阮妈妈看了一眼高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托词来,望了望秋华,忽然有了个主意:“高家与容家曾经提过结亲之事,容家都已将他看做家小姐的未来的姑爷,就等她满了十二岁便订定亲。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家小姐岂不是会伤心得很?是小姐的贴身妈妈,跟她感情甚深,自然不希望看着小姐遭罪。”
“原来如此。”那男子点了点头:“既然和师妹有些关系,那师兄答应便是。也该叮嘱着家这姑爷,让他尽量不要单独行走,免得落了机会给有心之。”
阮妈妈点头应了下来,那男子朝她深深望了一眼,转身招呼手下离开,就见烟尘滚滚,树林里一时灰蒙蒙的一片,耳边有着杂沓的马蹄声,可不多时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小树林平静如昔,看不出一点有过打斗的痕迹。
走到阮妈妈面前,高祥扑通一声跪倒:“妈妈,高祥多谢的救命之恩,妈妈两次出手相救,这恩情高祥永生难忘。”
阮妈妈弯□子一把将高祥提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高少爷不必如此多礼。方才和师兄说过,让他派保护的安全,只是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不能独自外出行走,以免遭受不测。”
文夫子听着阮妈妈的话,脸色早已吓得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