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两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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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我爷爷与父亲相继殉国,琅邪王还在质疑我等之忠心,实在是让忠于大晋的将士心寒!”
卫阶一番话让司马曜的脸色趋于平缓,正欲表态之时,又听司马道子冷声说到:“那你对于慕容垂设伏而后又不了了之之事又做何解释?”
司马道子话音刚落,立于另一边的矮胖文官也是闷声说到:“琅邪王此言正是我心中疑虑,素闻鲜卑族慕容垂作风狠辣,既然机会在手,当不会空手而归,为何会在有绝对机会的时候放任卫家军安然回抵建康,要知道,卫家军于我大晋,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卫阶闻言心中叫苦,慕容垂的如意算盘,他自然一清二楚,只是说出来却未必有几人相信,正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大殿外传来一阵清朗的人声。
“慕容垂狼子野心,若是你等都能看清他心中所想,他就不是那个战场之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慕容垂了!”
卫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与谢玄有几分相似,身形挺拔,一身出尘气质,文士打扮的的老者昂首向殿内走来。
“谢安?”
卫阶顿时在心中有了判断,此前那矮胖子一开口,他便知道此人一定不是谢安,谢安怎会与司马道子坑壑一气?
“原来是谢首辅到了,快快赐座!”相对于司马道子和那个矮胖子的一脸不自然,孝武帝司马曜快步走下自己高高在上的龙椅,迎向殿外!
卫阶顿时心定,谢安到了!
“谢首辅此言是要保卫家,保卫家军吗?”司马道子嘿嘿冷笑着说到。
襄阳城落入前秦之手,卫家乃至卫家军有脱不了的干系,此刻司马道子巴不得谢安大包大揽将卫家军扛到肩上!
“我保不得吗?”
谢安正眼都不看司马道子一眼,一句简单的话后,便面向司马曜,柔声说到:“想必圣上还信得过老臣的九品观人术吧?”
司马曜闻言赶忙恭声到:“谢首辅不仅是我大晋栋梁,更是天下名士,您老的九品观人之术不仅朕信得过,普天之下,也没人信不过!”
“既是如此,老臣便斗胆直言几句!”
只见谢安趋步来到卫阶身前,深邃的眼神在卫阶全身上下打量,先是惊讶意外,然后是一副感叹的表情!
“卫家二公子卫阶之名,老夫早有耳闻,数年前便粗略观之,今日再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谢安近在咫尺,卫阶原本就心中激动忐忑,闻言,更是心中一惊,这九品观人之术,还真是有点邪门!
第十九章:谢安风采()
谢安的一句“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让卫阶不由得心惊,虽然不惧身份曝光,但是对谢安口中九品观人术的好奇却是达到了顶点。
只见谢安话音刚落,小太监已经遵照皇命抬来了一张太师椅,就摆在殿下正中的位置,与司马曜的龙椅遥遥相对,司马曜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龙椅之上,而谢安也是毫无顾忌地坐到了太师椅上。
“皇上,如今我大晋局势稍有缓和,襄阳如此失守,确是有点出乎意料,依老臣看,此中当另有隐情,请给老臣时间查明,至于卫家以及卫家军,老夫敢担保他们对我大晋的忠心!”
虽是一副恭敬的神态,谢安的语气间却是不容置疑,即便如此,司马曜的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只是认真听谢安说话。
“谢首辅如此独断,难以令人信服,卫家军有通敌之嫌,谢首辅还如此周全照应,很难让人不觉得谢首辅别有用心!”司马道子怎能容谢安一出场便震慑全场,当下打断谢安的话,冷声叫板。
“圣上召唤,谢首辅都能迟迟不到,如今一露面便替卫家军脱罪,又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难道说谢首辅的官威,已经凌驾圣颜之上不成?”
司马道子话未说完,谢安倒没什么,倒是司马曜脸色大变,沉声说到:“琅邪王慎言!谢首辅年事已高,出门自不方便,冒犯龙颜一说,纯属无稽,切不可再胡乱言语!”
司马道子心中不悦,却也只能隐而不发!
谢安站了起来,先是对着司马曜微一垂首,而后眼光掠过司马道子还有左侧的矮胖子,最后落在卫阶的身上。
司马道子还好,毫不退缩地对上谢安的眼神后轻声冷哼,别过脸去,那个矮胖子则是浑身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刻意回避着谢安的眼神,坐立难安。
“卫阶从未有过领军作战的经历,却能在算无遗策的慕容垂手中屡屡占得先机,虽然最后棋差一着,未能识破慕容垂最后的一处伏兵,但已属难得,当然,也令人难以置信!”
“慕容垂设伏而不作为,是因何道理?对于此,国宝你怎么看?”
谢安的眼光再次落到矮胖子身上,却只换来矮胖子一阵唯唯诺诺,不敢多发一言。
卫阶心中叹服,谢安就是谢安,一出场便震慑住所有人,就连当今皇帝也只有恭听教诲的份!
真是带的一手好节奏啊!
只是卫阶的心中也有疑问,谢安如此高调,难道真的不担心引起皇室猜忌?
谢安又看向司马道子,司马道子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慕容垂,如何知晓?”
“卫阶,你怎么看?”
卫阶知道谢安这是在给自己机会表现,其中也不乏试探他有几斤几两。
毕竟不是谢安,卫阶还是很有分寸地先向司马曜行礼,而后斟酌着说到:“依草民看,慕容垂不对卫家军出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卫家军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答案是卫阶在心中思量再三才说出来的,既回答了问题的本质,又显得他并没有完全看透慕容垂的心思。
换言之,这是一句无懈可击的废话!
谢安摇头失笑,这个后生有点意思,唱戏的台子都替他搭好了,上台客套了一句就下来了,这是要我谢安唱独角戏啊!
“年纪轻轻,能有此见地,已属不易,慕容垂雄才大略,有经天纬地之才,这种人又岂会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
“慕容垂此举,是要留下卫家军,作为来日苻秦南下的绊脚石,我大晋兵力越强,一则就越能消耗苻秦的力量,再则也能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圣上明鉴,慕容垂此举,也向我们透漏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讯息,前秦大军定会南下,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远!”
“依老臣判断,五年之内,苻秦大军,必会南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司马曜闻言站了起来,一脸心惊,语带仓惶地问到:“首辅此言可有依据?”
卫阶此时是打心眼里佩服谢安,淝水之战就发生在四年之后,而这四年也是谢家风流达到鼎盛的四年,淝水之战后,随着谢安谢玄相继离世,谢家也就日落西山了!
“通过慕容垂的动作,不难看出,苻坚已有南下之心,只是北胡种族林立,大军调度需要时日,加上粮草淄重战马等等的准备,我们尚有五年左右的时间准备!”
“这一战,会是关乎国运之一战,我大晋定要全力备战!老臣提议,为了振奋军心,让城外卫家军即刻返回城中军营安顿休息,追封两位殉国的将军,并犒赏全军!”
“依首辅之言!”司马曜顿首说到,示意身旁小太监赶紧去城门处宣读命令。
“皇上三思啊!襄阳城破,卫家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有过不罚,还要追封犒赏,此举恐难以服众啊,皇上!”
久未说话的司马道子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想要阻止司马曜。
“皇上,老臣还有要事请皇上定夺!”谢安再次开口,将司马曜的注意力拉到他的身上。
“首辅请讲!”
“皇上,琅邪王欺君罔上,贻误战机,致使襄阳失守,两位卫将军殉国,卫家军回归,又不中途照应,差点致使卫家军全军覆没,请圣上治罪!”
谢安话音刚落,司马道子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不知是否做贼心虚,指着谢安“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谢首辅,之前您不是说慕容垂无意卫家军吗?”
司马道子贻误战机,还借机想要铲除卫家,司马曜是心知肚明,奈何司马道子有太后撑腰,私下见面自己还得叫声兄长,可以说,司马道子与谢安,两边他都不想得罪,如今他也只能避重就轻地如此问到。
“慕容垂既然领命追击卫家军,就必然不能应付了事,苻坚并不是一个好敷衍的人,错非卫阶数次夺得先机,卫家军此时已尽是忠魂!”
“琅邪王贻误战机,隐瞒军情,乃不争的事实,望圣上明鉴!”
谢安拜倒大殿之上,久久没有起身,直到司马曜近前搀扶,才慢慢站了起来。
司马曜把心一横,看着司马道子冷冷说到:“琅邪王可还有何话要说?”
朝堂之上,谢安的话就是不争的事实,无需考证,王国宝早已吓得不敢吱声,司马道子也只是恨恨地看了谢安一眼,沉声说到:“太后会为我做主的!”
此话落在司马曜的耳中,不禁让他的面色再次一变,寒声说到:“琅邪王隐瞒军情,枉顾同袍生死,即日起削去琅邪王爵位,贬为广陵刺史,没朕的命令,不得擅返建康!”
“乐属军统领司马元显玩忽职守,一并贬往广陵,乐属军由谢首辅着人暂时统领!”
“如今大晋究竟是姓司马,还是姓谢?微臣不服,微臣要见太后!”
“人来,拖下去,即刻遣往广陵!”
出了皇宫后,卫阶原本想第一时间回家的,却被谢安喊住同行,此刻谢府并不豪华的马车内,卫阶与他做梦都想要结识的谢安,面对面坐着。
“老夫的九品观人术,你可曾听过?”谢安一脸和蔼地轻声问到,此时的谢安,相比大殿之上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
卫阶微微摇头后又赶紧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到:“首辅大人之前在大殿之上的余威尚在,草民还未回过神来!”
这些当然只是卫阶的托词罢了,虽然不了解谢安具体的性格,但是史书上记载的谢安不拘一格,他大抵上还是知道如何和这类人相处的,只是所为九品观人术,他却是没听过,想想以前的卫阶必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有了先摇头,后又点头的举动。
“俗人俗事,也就只能粗俗对待了!”谢安哈哈大笑着说到,转而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从面相来看,人分九品,而你,却不在这九品之列,也就是说,你不是人!”
第二十章: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当这句话被谢安一脸正色地说出口的时候,卫阶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人!
卫阶的身体,魏杰的灵魂,他究竟是卫阶,还是魏杰?实际上,卫阶也好,魏杰也罢,都已经死了,现在坐在马车里的这个卫阶,是人吗?
“首辅大人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不是人,我是什么?”卫阶眼睛微眯,同时在心中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谢安摇头,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说到:“早年间,我在梦中得一异人授予这九品观人之术,异人曾言,人生百态,皆逃不过这九品面相,而用之于你,却是一脸朦胧,看不真切,九品之中,无一品能与之匹配!”
“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故有之前你不是人如此一说,并无其他意思!”
卫阶默然,不知如何接话,正想着如何向谢安交待朱序的事,卫家庄园到了,想想索性下次再说,不然以后都没借口去拜访谢安了。
卫阶下车后,领着刘裕和小松就要进去,马车又急赶两步追了上来。
“不知这位小哥姓甚名谁?”谢安掀开马车侧面小窗户上的帘子,和声问到。
“末将卫家军裨将刘裕!见过首辅谢大人!”刘裕挺直身躯,不卑不亢地说到。
卫阶心中了然,谢安定是看出刘裕面相不凡,只是有没有看出刘裕有真龙之相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卫阶,家中之事安排处理妥当后,来谢府寻我!”
马车渐行渐远,卫阶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卫家庄园走去,此前一直忙于平复卫家军怒气,抑或是刻意不愿去想,他很少念及母亲王氏的心情,此刻才觉得头痛,不知如何面对。
卫府内两位将军的灵堂已经设好,除了卫家的人在场外,刘牢之与一干卫家军的高级将领都在,此刻见卫阶走了进来,全都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跪在灵柩前的王氏抬起头来,满是热泪的双眸落在卫阶眼中,不由得又惹起一阵心酸,跪在王氏身后的卫噪则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到:“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披麻戴孝吧!”
卫阶也不答话,与众将微微点首示意后便自己动手披上孝衣,跪在了卫噪旁边,王氏微微颤抖地伸过冰冷的手掌,与卫阶白皙的手掌握在一起。
很早以前兰陵王就曾留下遗训,有朝一日若是战死沙场,有幸得保全尸回家的话,后事一切从简,卫家所有子弟都需遵照此遗训!
简单地操办了一场法事后,卫家父子二人的遗体在同一时间在卫家祠堂前的院子里被火化,骨灰直接请进祠堂供奉起来,一切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在场的除却卫家的人,就只有卫家军中追随两位将军多年的将士。
“如今爷爷父亲英灵已经请入祠堂,这里就没你的事了!你既已攀上首辅谢大人的高枝,往后就不要再踏入我卫家的大门了!”
一切结束之后,卫阶卫噪兄弟二人终于面对面坐到了一起,有些事,终归还是要解决的!
“卫噪,你弟弟年幼,难免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你这个做兄长的要多担待,多提点才是…”一旁的王氏见情势不对,连忙开口劝解到。
“娘亲,如今爷爷父亲都已离世,我卫家再也经不起折腾,所谓人走茶凉,他们的余荫还能庇佑我卫家吗?他们的在天之灵还能在卫阶闯祸后替他收拾残局吗?”卫噪冷眼转身,看着自己的亲娘,一字一句地说到。
“我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