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两晋-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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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回想起来，以前在端木和身上没有觉察到的疑点，在此刻也变得显眼起来，就像现在端木和的选位一样，只要是在室内，他始终把自己的位置保持在距离出口处最近的地方，而如果在空旷的地方，他也尽可能地保持在外围！
这一切的小动作都反馈出端木和的心理状态，他时刻都在保持警惕，随时做好被识破后逃生的准备，只是既然卫阶已经心中明了，自然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无论如何，先拿下再说！
“嗯，真舒服！”卫阶先是慵懒地吭了一声，这才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端木，帮我倒杯水！”
卫阶发出声音的一瞬间，房内闭目延伸的两人同时睁开双眼，端木和微微一愣之后，朝着房间另一个角落，摆放茶水饮具的桌子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卫阶无声地对着童猛做了一个拿下的手势！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还是端木和确实已经心存警惕，此刻卫阶眼中的端木和，怎么看都有点神经绷紧的感觉！
此前卫阶和章熊讨论奸细一事的时候，是背着在场的几人的，卫阶估摸着这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加上端木和时刻都保持着警惕的职业习惯，当下卫阶也不是很在意，微笑着对端木和说道：“过来扶我一把，这淮水来回游一趟，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此前卫阶往返淮水时的吃力几人都看在眼内，端木和微笑着走上前来，嘴上说道：“将军已经很了不起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谁能想到你还能在淮水上游一个来回啊！”
端木和的手伸了过来，卫阶趁势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握住，端木和下意识地就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卫阶的控制，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开来！
与此同时，童猛强而有力的双手已经从后面将端木和紧紧地箍了起来！
“将军，这是何意？”
饶是端木和身手了得，在卫阶和童猛有心偷袭的情况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彻底制服了，下一刻，端木和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端木和的语气是悲愤的，神情是无辜的，其演技放到后世，绝对是影帝级别，绝非寻常小鲜肉可比！
“稍安勿躁，放轻松些，卫阶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端木兄！”卫阶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端木和，微笑着说道。
第三百五十三张：动之以情（）
“端木兄潜伏在建康只怕已经有数年的时间了吧！”
原本严正以待，等着回答卫阶的问题，想要蒙混过关的端木和，却在听到卫阶的第一句话后便无言以对，卫阶似乎已经对他的底细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端木和潜伏进建康已经五年时间了，五年前，苻坚就已经有了举兵南下的打算，只是当是王猛尚还在世，认为南下一统的时机并不成熟，在他的建议之下，苻坚有了两手的准备，一边安定北方，厉兵秣马，休养生息，一边撒网一般安插大量的眼线进入南方，端木和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这些眼线之中潜伏的最深，最为成功的之一！
端木和哪里知道，卫阶完全就是在诈他，他只是从端木和以往在乐属军的地位，大致推断了一下端木和可能潜伏在建康城中的时间，并稍微将其夸大了少许！
“撇开立场不说，其实卫阶心中对于端木兄很是敬佩！”卫阶好整以暇地坐到端木和的对面，微笑着说道。
“远离家乡，远离自己熟悉的人和事，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成日生活在阴暗之中，这种煎熬，非常人所能忍受！”
端木和脸色煞白，有心辩白，却又说不出话来，卫阶口口声声说有事相询，却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他是前秦细作，不给他任何表白的机会，这让他觉得，所有的辩白都是无用的，是苍白无力的！
“端木兄，端木和是否就是你的本名？”
就在端木和已经彻底放弃辩白的时候，卫阶终于开始询问他关心的问题了，而端木和，也终于开始不在沉默，开口了！
“回将军，端木和确是在下的本名！”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端木和悠悠开口说道。
“当年王猛先生挑选了数十名像端木和一样的人，潜入南晋，按照王猛先生所说，人的生活习性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想要更好地潜伏，就不能隐藏本名和原本的族群，示人以真，方能更后地隐藏！”
“先生还曾说过，一个优秀的潜伏着，不能过于低调，可以隐藏，该张扬的时候就极尽张扬，该表现的时候就充分表现，端木和后悔没有听从先生的话，这些年来过于低调了，想必将军就是因为平日里端木和过于低调，才起的疑心吧！”
卫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过这个话题，王猛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并非真理，问题的根本并不在于是否张扬或者是否低调，而在乎一个忘字，忘记自己潜伏的身份，用虚假的身份，做最真实的自我！
轻咳了一声之后，卫阶转而问道：“端木兄如果能老实回答卫阶几个问题，卫阶就放你回北方，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
端木和眼前一亮后转为黯然，并非他不相信卫阶的人品，他跟在卫阶身边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卫阶的为人处世他还是有一定了解，抛开立场不说，对于卫阶，他还是颇为尊重的！
只是人不会杀人，秘密却会杀人，这半年多时间来，石头城，要塞，突击营，端木和已经探查到太多卫阶不愿为人知的机密，卫阶怎么可能让他带着这么多秘密回北方？卫阶能相信他会守住这些秘密？就连他自己，都没信心能守住这些秘密！
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保密！
“我说端木和，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一旁的童猛看端木和毫无表示，不禁怒从中来，怒声说道。
“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难道你还信不过将军所说吗？”
“我老童和你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即便信不过将军，也该信得过我老童吧？我老童给将军做担保，为他说过的话负责！”
卫阶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本很严肃的场面被童猛这么一搅合，顿时不伦不类起来，我卫阶的人品，需要你这个憨货来保证？
“如果端木兄觉得童猛更可靠一点的话，就由他来保证吧！”
卫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端木和知道的秘密已经不用多说了，太多太多了，卫阶想知道的是，端木和知道的这些秘密，有多少已经上报给苻融或者是苻坚了！
“在下还是觉得将军的承诺可靠些！”
端木和的一句话终究还是让卫阶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笑，而童猛在一旁则是张大了嘴巴，却是哑口无言，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给气的！
“也许有个人端木兄定然会信得过！”沉吟了片刻之后，卫阶缓缓开口说道。
“想必端木兄应该听说过王镇恶其人吧！”
端木和这些人都是受王猛的指示潜伏到南晋的，想必他们都是王猛信得过的心腹之人，而王镇恶是王猛的孙子，一直也都生活在前秦的都城之中，端木和应该认识，只是王镇恶显然是不认识端木和的，否则之前在钟楼，就应该已经认出他来了！
“将军说的是先生的长孙王镇恶吗？”端木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到卫阶居然还会认识王猛的孙子王镇恶。
“正是！”卫阶点头说道。
“卫阶与镇恶兄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如果端木兄还是信不过卫阶的话，卫阶可以请镇恶兄代为担保！”
“不用了！”端木和颓然说道。
“在下也并非信不过将军的为人，而是在下这段时间以来收集到的情报和讯息，对将军来说太过重要，换作是谁也会选择杀人灭口的！”
“多说无益，卫阶言出必行，就看端木兄如何抉择了！”
卫阶索性站起来就给端木和松绑，有他和童猛在，端木和是断然没有逃跑的机会的，之前出手偷袭，是担心他见形势不妙而选择自尽，现在既然要攻心，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了！
端木和有点不敢相信地松了松手腕，卫阶就这么给他松绑了！
“将军大义，端木和佩服，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就请尽管问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真实谣言（）
不动声色间，童猛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房门口，他这是要防止端木和趁机逃走，童猛并不担心卫阶的安全，他虽然没有完全见识过卫阶的身手，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以端木和的身手想要在短时间内制服卫阶，那是不可能的！
“端木兄！既然你愿意开尊口，那卫阶就开门见山了！”
表面上看上去，卫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内心深处已经非常煎熬，他的底牌都不知已经暴露了多少让敌人知道！
“这段时间你也探查到了不少我卫阶还有大晋的秘密，不知这些秘密你已经向苻坚反馈了多少呢？”
端木和何尝不知道卫阶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实际上他在大晋潜伏的这些年，为了安全起见，不惹人怀疑，他探查到的消息是每一年往北传递一次的，年底未至，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
数日之前，苻融秘遣特使来寻他的时候，他是有将这些消息通过这个使者带回去的想法，只是当时那个特使只对淮南城内的情况，还有大晋援军的情况感兴趣，他并没有机会汇报，到目前为止，这些消息还仅限于他一个人知道！
“如果说这些消息，在下还未曾有半分向天王汇报，将军相信吗？”端木和苦笑一声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与联络人之间一年见面一次，而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选在年底或是年初之时，所以将军只需现在将在下杀死，便可一了百了，安枕无忧！”
卫阶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端木和的这句话而显现出一丝意动，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端木兄近几日应该和苻融的人有过联系吧！”
“不错！”端木和点头说到。
“苻融元帅是知道在下的存在的，对于在下潜伏在乐属军之中也是知情，而大晋朝廷派遣乐属军支援淮南也不是什么秘密，故而五日前苻融元帅便派人与在下接过头了！”
“不过在下只来得及将乐属军的情况，还有将军的一些安排告诉来人，其他的都还未曾有机会开口！”
端木和的话轮不到卫阶不信，他这番说辞并不能增加他保命的筹码，反而更容易惹起卫阶的杀心，正如他所说，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杀了他便可一了百了，卫阶也就能完全放下心来，从此高枕无忧！
只不过卫阶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就杀了端木和，如此好的一枚棋子，如果不能好好利用，岂非对不起上天给他的这个机会？
“卫阶相信端木兄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实情，不过还是要委屈端木兄，在淮南之战有结果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说完之后，卫阶看了一眼童猛，童猛顿时会意，步履铿锵地走了过来，冷冷地看了端木和一眼，说道：“老童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你能安安份份呆在这个房间里，老童绝对不会为难你，反之，若是你小子不安分，哼哼，我老童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端木和摇头苦笑，若不是尊重卫阶的为人，他也不会如此老实地配合，从他被王猛选中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替自己预定了最悲惨的结局，如果卫阶真的能说话算数，让他能得以安返家乡，从此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也算是真正得到解脱了，这么多年的潜伏生涯，他也已经受够了！
卫阶没有在上床继续睡觉，而是端坐在床上打起坐来，于他而言，打坐和睡觉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都能回复精神和体力！
天色很快就亮了，当天际第一丝曙光透过窗户照在房内的时候，卫阶睁开了眼睛，是时候去到寿县城北检验一下南霸天的工作成效了！
“端木兄，你和童猛就留在房内休息，卫阶出去走走！”
…
清晨的寿县和建康并无分别，一样是满大街的吆喝声，各种热气，寒气，水蒸汽，夹杂着包子馒头的香味，扑面而来。
若非胡人特异的服饰，还有偶尔夹杂这几句的胡人方言口音，卫阶甚至有一种身处建康东大街街头的感觉，人声鼎沸中透露着祥和，平静，只是徜徉其中的卫阶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
这里是寿县北大街，这里有氐族，有羌族，鲜卑族，各族人等，鱼龙混杂，纠结在一起，然后这份平静与祥和却在告诉卫阶，寿县人有些麻木了，或者说，这些生活在寿县的普通人，不分族群，他们已经习惯了寿县这片天地之间的安逸！
淮南在苻融大军的逼迫下岌岌可危，淮南一旦失守，寿县的好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然而这些人却还一如既往的点心照吃，茶照喝，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慌张，这不是麻木又是什么？如此麻木的人群，卫阶又如何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他设计的那个真实的谣言带来的反响？
卫阶身着汉人标志性的宽松长袍，只是戴上了斗笠，掩住了面目，他在路口处找了一个小茶楼，点了几样北方特色点心之后，便安静地坐在了角落里，他不信这些寿县人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也许眼前的一切只是大难临头前最后的放纵！
然而卫阶失望了，小茶楼的生意很好，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然而这些人中，卫阶没有发现任何一人露出哪怕一丝的慌张，他们表里如一，内心如表面一样的轻松！
就在卫阶准备回云来客栈找南霸天兴师问罪的时候，南霸天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卫阶的眉头顿时再次皱了起来，在他看来，南霸天应该是还没有将谣言扩散出去，不然的话，起码氐族的人不该如此淡定吧！
只是卫阶还没开口，南霸天就淡淡开口了，南霸天先是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自斟自饮了一杯之后，才淡然说道：“怎么样，卫公子，我们南帮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吧，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不仅把公子要扩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