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大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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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中京,原本就在完颜阿骨打的计划内,秦昊提出倒也合他的心意,“完颜类室,命你带五千精骑兵,随宋使前往中京,只可观战,不可助战,如果宋使打不下来,另行定夺。”
完颜兀术此次前来上京原本就为请战,眼见皇上点兵,当即起身请战道:“皇上,本次儿臣愿意追随粘罕前往中京。”
“好,宝刀终究要出鞘,你是我们草原的第一勇士,也应该上战场杀敌立功了。”对完颜兀术的出战请求,完颜阿骨打感到非常欣慰。
事情既然定下,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当即起身告辞,完颜兀鲁想跟着,却被秦昊打发回去了。
回到住的地方,却见马政、王环、马扩以及杨再兴他们都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房间,见秦昊回来,马政还没等他喝口茶水,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会见的情况。
当秦昊将面见阿骨打的情景向众人一说,王环直接不淡定起来,手中的茶杯顿时跌落在地,打得粉碎,不满地道:
“秦昊,这么大件事你为何不与咱们商量商量?如果真凭咱们十数人便能拿下中京,那咱们还千里迢迢跑到这苦寒之地干什么?”
“不是咱们,是我们!”
秦昊的神色显得有些冷嘲的意味,“马大人跟王大人是这次出使的正副使,你们得留在上京,等候消息,马兄弟武功高强,留在这儿保护你们,其他的人则跟我走。”
马扩摇摇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咱们是跟金国结兄弟之盟,所以家父跟王大人留在这儿必不会有危险,咱们都是从登州府出来的兄弟,自然是同生共死。”
马政亦点点头道:“扩儿说得没错,咱们这次使金坐的是同一条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多个人就多份力量,秦昊,你就让他去吧。”
“大人,秦昊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中京不是梁山,他们是如狼似虎的辽兵,不是那些地皮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攻打中京,岂可儿戏?让马扩前往,岂不是把他往里死送?”
王环有点发急,在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红,脖子也有些粗,他跟马扩、田承嗣同称蓬莱三公子,相互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谁让他是我马政的儿子呢?”
对王环的担心,马政轻轻地叹口气,悠悠地道,“再者,能不能打下中京,我马政不知,但有一点,如今的辽国就是惊弓之鸟,此番攻打中京,如果方法得妥,也并非全无可能。”
秦昊见马政分析问题独到,自己之所以敢于攻打中京,看中的就是这点。
更何况在他的记忆中,金国攻打中京时,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大战,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金国的大军还没到,辽将就望风而逃了,这就是他此次攻打中京的底气。
更何况在紧随他们的,是完颜娄室的大军,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秦昊利用的不过是完颜娄室的赫赫威名。
杨再兴出身将门,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身为杨家后人,长期的耳濡目染,从毛发到骨血都深深都地刻着“不畏战”这三个字。
更何况,自打跟随秦昊以来,不管是攻打梁山还是攻打中京,他对秦昊都有着一种病态的信任,见王环在那儿磨磨叽叽,心中颇有些不满,忽将手中银枪一摆,很干脆地道:
“沙场征战地,马某裹尸还,咱们既然来到金国,岂能再畏生死?秦兄弟,我是你找来的,你说打咱就打,至于生死,各安天命!”
“好,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代!”秦昊先是对杨再兴一番称赞,随后对王环道,“王大人,咱们从登州府身怀国书来到金国,一路上可曾有过礼遇?”
“你这是明知故问!”王环的神色有些难看,自打来到这金国,无论君臣,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爱谈不谈的。
秦昊点点头道,继续说道:“咱们这次来到金国,所见所闻,这些金国的老百姓虽说不上民聊生,但也极度贫寒,跟我大宋王朝相差何止道里计,但为什么他们看不起我们?”
王环本来就是燕地长大的汉人,这些游牧民族为何看不起汉人,他当然知道一些,因为在这些普通的老百姓眼里,看不到宋朝文化的先进,他们看到的只是宋朝人的懦弱,而没有看到流淌在骨血里的那份尚武精神。
沉思半晌,这才抬起头来,慨然感叹道:“他们看不起我们,那是他们的无知,他们把我们的谦卑恭让,温文尔雅,看成了懦弱,殊不知我们汉人也曾出过汉之去病,唐之李靖!”
王环是文人,文人自有文人的气节,刚才发急,无非是看到双方实力悬殊的正常反应而已,如今在秦昊的逼视下,很自然地激发出那股埋藏在骨子里的傲性,说出上番话来。
秦昊也没料到王环这个白面书生也能说出这番话,当即接道:“所以,这场仗我们必须打,不但要打而且要打得精彩,我们要让这些女真人看看,我们是来结盟的,而不是来乞盟的,我要让他们明白,如果不跟我们结盟,损失的只会是他们金国,而不是我们大宋!”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马政虽然没听过这句话,但道理他是懂得的。
秦昊刚才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可谓说他到的心坎里,当即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场仗既然是秦昊提出来的,怎么打就由秦昊来指挥吧!”
第一百零七章 出征()
秦昊将人都召集到大厅,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都说了,然后目注着张毅他们,缓缓地道:“这次去攻打中京,不同于梁山,生死难料,如果大家都不愿意跟随,我秦昊不强求。”
张毅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道:“公子,张毅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有句话我得料在这儿,我张毅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公子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下油锅。”
猴子等人见张毅跪下,纷纷抱拳道:“公子,我们的命都是你的,以后,不管你去哪儿,咱们都跟着,谁要敢跟公子耍心眼,我第一个捅了他!”
面对眼前这帮热汉子,秦昊的心也是莫名地感动,“既然大家都执意追随我秦昊,那咱们以后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打中京不是件容易的事,咱们还得好好地合计合计。”
马扩对秦昊有着病态般的信任,闻言淡然一笑,“秦兄既然敢在完颜阿骨打面前夸下海口,想必心中已有对敌之策,这儿也没外人,说来听听,咱们都听秦兄安排。”
秦昊无奈地耸耸肩,很实诚地道:“对敌之策我还真没有,我只知道这仗咱们必须打,而且咱们还得赶在完颜类室的前面打,不能让金国人看咱们的笑话,否则咱们的谈判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马扩沉吟道:“从上京到中京有六七百里路,完颜类室带着大部兵马,就算他们轻装简骑,每天的行军也不会超过五十里,而咱们快马加鞭,每天跑百五十里肯定没问题,这样算来,咱们可以提前七八天到达。”
一直没说话的杨再兴试探着道:“问题在于咱们到达中京后,这仗应该怎么打,直接攻城是肯定不行的,就算咱们打下城门,也没人把守,更别说城内百姓的安抚,更是没人手。”
秦昊微微一笑,随口吟道:“挽弓当用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马扩慢慢地咀嚼着这句话,忽地心神一跳,神色间显得颇为兴奋,“听说辽帝耶律阿果正避难中京,莫非秦兄想擒住他?”
秦昊习惯性地推推鼻梁,开玩笑地道:“如果他不跑的话,咱们未必擒不住他!”
杨再兴晒然一笑,“金辽大战数年,如今的辽国已如惊弓之鸟,从上京到中京,不知有多少斥候往来其间,这完颜娄室的兵马一动,估计耶律阿果早跑得连影都没了。”
秦昊知道杨再兴说的是实话,因为在他仅有的历史知识中,知道辽上京之战后,接下来的中京之战根本就没打,守城的将军连金兵的影子都没见到,便焚城而逃了。
这也是秦昊为何敢说用十几人取中京的底气所在,不管这辽国将领有没有逃,但至少可以证明此人绝非耶律大石那样的善战之才,而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草包。
对自己的判断失误,马扩倒也没放在心上,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辽帝耶律阿果,那就一定是中京留守耶律白斯。”
“耶律白斯?”秦昊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由自主地追问起来。
马扩点点头,很肯定地道:“没错,就是这人,据说金兵攻打上京时,耶律阿果曾令此人率三千兵马驰援,只是此人行军拖拖拉拉,还没走到一半,上京便失守了。”
“果然是个草包!”秦昊心里暗想,随后叫过浪花与猴子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探敌军的任务,还是交由你们,先去中京打探消息,我跟马兄、杨兄明日出发。”
攻打中京的重要性,远非梁山可比,梁山打赢还可以重头再来,而这次,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再者,梁山是土匪,而这次却是久经战阵的契丹兵。
不管是猴子还是浪花,他们身上都有着很显著的宋人特征,因此要去中京打探,其危险程度远高于梁山,但他们没有拒绝,反而高高兴兴地道:
“公子放心,我跟浪花就算拼却这条老命,也保证完成任务。”
秦昊敲敲他的猴头,正色道:“你这是打探消息,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任务,虽然上京已被金国占领,但这一路都是辽国的地盘,路上千万小心。”
“公子尽管放心,猴子这条命是公子的,没有公子的命令,谁都拿不走。”说完之后,转身走出房间,到厨房拿些干粮,便骑马上路了。
中京是什么情况,大家并不熟悉,再商量下去也只有徒耗精力,等猴子走后,便吩咐张毅将马匹照顾好,该带的行礼准备好,尽量轻装简出。
随后带着虎子来到汉城,这儿有个中药铺,买些八角桂皮之类的中药材,随后又来到牧民家里,买些生牛肉,生姜大蒜什么的。
回到住处,秦昊提着这些东西来到厨房,让吴虎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进来,自己亲自动手,将这些牛肉全部制作成牛肉干,每人一包,以备不时之需。
弄完这些,天色渐渐变暗,吃过晚饭后,大家便各自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就在大家整装待发的时候,完颜阿骨打亲自来送行,说完几句鼓舞人心的话,喝一碗壮行的酒。
客套话也没多说,大家翻身上马,杨再兴提着银枪在前开路,紧随其后的是张毅,秦昊走在中间,而吴虎则提着他的擂瓮金锤紧随其后。
虽然这次的指挥使是秦昊,但无论是杨再兴还是马扩都在私底跟吴虎打过招呼,不管战场的情况如何变化,他都不能离开秦昊左右。
保护秦昊的安全,是虎子的责任,因此不用大家吩咐,虎子都不敢离秦昊左右。
大家风驰电掣,刚出临潢府,便见完颜兀鲁穿着汉人的衣裙,骑着她的小红马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大漠的风沙吹得她的衣裙飘舞,长发飞扬。
见着秦昊出来,也跟着策马从山岗上冲下来,来到秦昊的身旁,大声说道:“小南蛮,我跟你们一起去中京。”
“傻丫头,你没发烧吧?知道我们去中京干什么吗?别在这儿胡闹,你跟我回去!”秦昊没有买她的帐,只是不停地催促她回去。
完颜兀鲁很倔强地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愿意我去,所以昨天晚上我就跑出来了,我告诉你,小南蛮,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跟定你了。”
说到这儿,语锋忽地一转,不无刁钻地道,“如果你不愿意我跟着,那我就一个人走,如果在路上出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第一百零八章 战争的苦难()
对完颜兀鲁的刁钻,秦昊只是淡淡一笑,完颜娄室的大军就跟在他们身后,前后相距不过三五天,如果连这几天他们都撑不过,那这仗就不用打了,集体跳海得了。
赶路的速度比原计划中要慢,等他们赶到中京时,已是第六天的下午,随着金兵的铁蹄渐渐逼近,中京城的气氛显得特别的压抑,进出城的盘查也相当的严格。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秦昊还不想那么快就打草惊蛇,跟众人略一商量,便决定先不进城,而是来到城南郊找处废弃的农家住下。
战争还未来临,但战争的苦难已处处凸显。
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没能力去改变战争,他们惟一能做的便是逃避战争,舍弃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带着微薄的资产拖家带口到陌生的地方谋求生存。
在战争面前,他们能求的也仅仅是生存。
望着眼前十室九空,家徒四壁的农家院落,秦昊的鼻头感到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话:
“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是因为我深爱着脚下这片土地,深爱着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秦昊曾经以为这句话很矫情,当他真正面临眼前的一切时,突然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重逾千钧。
完颜兀鲁见秦昊的精神不是很好,只道是他连日赶路疲劳所致,并没有体会到秦昊心里微妙的变化,毕竟秦昊跟他们不同,秦昊是文人,他们是武将。
将旁边的卧室收拾整洁,将秦昊拉进来道:“小南蛮,这是你住的地方,我已经帮你收拾好,如果你真觉得累,就先睡会儿,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你。”
秦昊摇摇头,来到院落前的土岗,眺望着远处的中京城,城门处,陆陆续续地有人背着大包小袋,赶着牛车马车,拖家带口地朝西逃难。
城内到处都有火光,浓烟四起,遮天盖日,给原本压抑的中京城平添一股阴森的气氛,也给秦昊的心头压上一块巨石,因为他突然想到花园口,想到战长沙。
根据事先约定好的信号,猴子很快便找到秦昊的落脚处,还来不及喝上口热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