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大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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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政的高风亮节,王师中表示特别的感谢,毕竟皇帝深居深宫,连方面大员都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对王环来说,是个机会,绝佳的机会。
虽说这次谈判起主导作用的是秦昊,但在接风宴上,除马政象征性地说过几句公道话外,无论是王师中还是王环都闭口没提,在他们的眼里,秦昊就是随从。
从蓬莱阁出来已经很晚,在回秦家大院的路上,虎子一路上都不服气,不停地晃着他的金锤,气鼓鼓地道:“哥,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看我不一锤将那王大人砸成肉饼!”
秦昊笑笑,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却没有说话,这年头,争功的事他看到多了,如果事事在意的话,就算有再多的富士康都不够跳的。
富士康是什么,虎子没有问,秦昊也没有说,快到秦家大院的时候,突然觉得整个天空都明亮起来,只见整个秦家大院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守候在路口。
站在前面的正是秦家辈份最高的老秦头,站在老秦头旁边的是秦王氏,还有三婶,她们都站在土坡上,惦着脚不停地张望,风沙吹拂着她们的白发,让她们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田小倩站在秦王氏的身边,她的双手托着秦王氏的右边身体,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老人家心情激动而摔倒。
秦棣则跟三婶的儿子爬在旁边的大树上张望,远远看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忽然兴奋地叫道:“娘、三婶,我看见哥了,还有爹,还有三叔,他们正朝这边走过来!”
秦棣在叫完后,也没有停留,直接从树上哧溜一下滑下来,拉起三婶的儿子便朝秦昊那边跑去。
虽然秦昊一回到登州府,便将秦中林跟秦中义回来的消息传给秦家大院,秦王氏跟三婶心里也早有准备,但当两人的身影真正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仍然禁不住内心的激动。
秦王氏想迈动双腿,上前迎接,但那双腿好像突然不是自己的,整个人就像突然失掉骨头,不停地往下滑,好在有田小倩扶着,不然还真的倒在地上了。
三婶则没那么好的运气,她是真的跌坐在地,好像受尽无尽的委屈突然得到释放一样,双手拍着地,竟在那儿呜呜地哭起来。
秦昊见状,赶紧带着秦中林还有秦中义,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们的面前,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两对老夫老妻就抱着头在那儿痛哭起来。
田小倩将秦王氏交给秦中林,回身看着秦昊,刚叫声秦昊,眼泪便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嘴角上扬,却带着一种欣慰的笑意。
看着泪眼婆娑的田小倩,看着她略显清瘦的面容,秦昊的心里也颇为感动,拉着她的小手,轻轻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听到秦昊的话,田小倩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在秦昊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天天想着他,念着他,有空就来秦家大院帮他照顾秦王氏,如今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第一百二十四章 马奶味()
今天是回来的第一天,对大宋朝来说,不知是喜是悲,但对秦家大院来说,绝对是喜事,秦中林跟秦中义回来,说什么都要开祠堂。
作为秦氏家族辈份最高的人,开祠堂这样隆重的家族祭祠活动,主事的自然是老秦头,入夜时分,将烧好的猪头摆在祖宗的灵位前,便开始正式的祭祀活动。
老秦头跪在最前面,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将秦昊、秦中林以及秦中义的事情讲述给列祖列宗听,并不时地祈求祖宗,要保佑后世子孙平安,家庭和睦相处。
祭祀活动结束后,大家便聚在秦家大院的院坝里,院坝里摆着将近二十桌的酒席,除主席外,其他的席位都是自己坐的,一桌八人,坐满为止。
回家的感觉就是好,闻着家的味道,吃着家的米饭,秦中林跟秦中义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无声地流着,特别是这两年来,秦家大院翻天覆地的变化,更让他们感慨万千。
桌上的菜很丰富,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这种逢年过节都吃不到的东西,今天居然成为他们的家常便饭。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秦家大院的老少爷们,人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小媳妇大姑娘都穿着花花的衣裳,就连那些光屁股的小孩嘴里都嚼着之乎者也。
这个变化太大,大到秦中林都没法想象,当他们得知这一切都来自于秦昊时,秦中林这次再也没有忍住,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臭小子,家里发生这么大变化,为何不早说?”
秦昊摸摸屁股,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就是让家里人有吃的,有穿的,有书读吗?这些都是小意思,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灭梁山、定中京、主盟约,以秦昊现在的所作所为,还真没人认为他这句话是开玩笑,秦中林看着意气风华的秦昊,心里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秦昊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退学的事难过,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只有读书入仕,才是人上之人,这种观念是深入到骨髓里的。
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是非常难的,好在秦昊也没想过要改变谁的观念,在吃过晚饭后,慎重其事地道:“爹、三叔,昊儿既然从军了,你们就可以退役了,以后就好好在家休养吧!”
宋朝对当兵的有规定,一经招募,终身为伍,秦中林跟秦中义都是由农民入伍,是饥荒年代没法生存下去时所做的最无奈的选择。
他们的脸上都刺得有字,无论走到哪儿,都知道他们是当兵的,所以,想当逃兵基本是不可能的,对秦昊的承诺,秦中义只是笑笑,这次,他是真的不相信秦昊。
秦中林则是什么都没说,离家太久,很多东西都感到陌生了。
信与不信,秦昊都不曾在意,接着刚才的话道:“爹、三叔,大爷爷跟二爷爷年纪都大了,以后家里的事就要由你们来做主了,昊儿过两天就要去京城,顾不得家了。”
“去京城?”秦王氏感到有些奇怪,也有些不舍,“你这刚回来才几天,为什么又要走呢?昊儿,你爹跟你三叔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就不能多待几天?”
秦昊轻轻地叹口气,没有说话,反倒是秦中林面色凝重地道:“男儿志在四方,昊儿现在做的都是大事,咱们不能拖他的后腿!”
秦中义也点点头道:“灭梁山、定中京,昊儿的确了不起,三叔佩服!”
秦中林跟秦中义都是军人,虽然那时候的军人地位低下,但军人的身上自有军人的那份责任与豪情,因此,对秦昊的选择,他们是无条件支持的。
只是对秦昊说要去东京汴梁的事,杨再兴觉得很奇怪,因为就在今天的庆功宴上,王师中明确表示送国书入面呈圣上,这事由王环去做。
而他们愿意跟随马政去西军,他王师中欢送,不愿意跟随,就留在秦家大院等着皇上的封赏,至于其他的事,就不用他们插手了。
王师中虽然有卸磨杀驴的味道,但秦昊没说话,杨再兴他们也就把这事当做灶台上的烟尘,轻轻一抹,不留半点残痕,整个庆功宴上,大家都是谈笑风生,谁都没提这事。
原以为秦昊就会就此罢了,却没想到回到秦家大院后,却明确说出要去东京汴梁,不禁有些疑惑,“秦兄,你说咱们去京城做什么?那儿又没什么仗打?”
针对杨再兴的疑问,秦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酒碗,敬过大家后,这才说道:“杨兄弟,你也知道咱们这帮人的出身,你我身家虽然清白,但张兄他们身上都是背着命案的。”
说到这儿,将目光转向张毅他们,接着说道,“所以,这个功劳,你我可以不要,但张兄他们一定得要,咱们辛辛苦苦把他们从沙门岛带出来,总不能让他们再回沙门岛!”
说到这儿,又望着秦中林和秦中义接着道,“再者,我父亲跟三叔,他们都是有军籍的人,要让他们退伍,也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秦氏家族,人口单薄,以前的一切大事都是由老秦头在那儿做主,但老秦头年岁已大,让他来主持秦家的生意,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中林跟秦中义回来得正好,他们都是在军营中打过滚的人,自身功夫不弱,再加上林大同他们,不但可以保证秦家的安全,也可以将秦家的生意发扬光大。
因此,让他二人退伍,留守秦家大院,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张毅见秦昊处处想着他们,既没将他们当囚犯看待,也没将他们当下人看待。
心里也颇为感动,当即带着其他人,齐刷刷地站起来,对着秦昊,双手抱拳,身体前倨,异口同声地道:“公子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就算万死不辞,也难报公子的知遇之恩。”
秦昊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让他们重新坐下,不以为意地道:“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公子,那你们的事就是我秦昊的事,为你们争取权宜,是我秦昊的应尽之责。”
张毅在千恩万谢之后却不免担心地道:“可是知府大人明确表态不让咱们上京,如果就这样冒然前往,只怕投书无门呀。”
“投书无门?”
秦昊忽地一声冷笑,“我在蓬莱阁说书数月,蓬莱阁的小商小贩,我就算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但今天在蓬莱阁吃饭的时候,却发现蓬莱阁附近来了许多陌生的商贩。”
杨再兴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人,我也注意到了,他们虽然穿着汉服,但身上却有股马奶的味道,按理说,王师中曾经生活在燕地,这个破绽,他应该比我们早看出来才对。”
秦昊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冷诮的笑意,“他做官做久了,眼里看到的只是功名与利禄,哪里还有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沧州()
王环是坐着马车出的登州城,当他回登州城的时候,却是被人抬回来的,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群缺胳膊少腿儿的亲随。
王师中铁青着脸,看着担架上只能喘气儿的王环,眼神显得特别的复杂,心底也暗自后悔,自己在燕地长大,有辽人潜入登州而自己丝毫未有察觉,这个错误不该犯。
当然,更让他后悔的是,支开马政马扩就算了,为何不让秦昊随行,有杨再兴这样的猛将在,何至于此?
但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他算计的背后,不但王环身受重伤,而更要命的是,国书竟然被那些可恶的契丹人抢去。
如果契丹人拿着国书向宋发难,或者没等到与金联合出兵的那一日,便攻向大宋,那么他王师中就是千古罪人,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目光慢慢地转向杨再兴,最后定格在秦昊的身上,神情显得特别的苍老,哑声道:“秦哥儿,犬子身受重伤,国书不翼而飞,此事须得小哥出马,找回国书,老夫在这儿拜谢了。”
跟王师中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没称本官而自称老夫,秦昊见他的神态瞬间苍老十倍,自称老夫还真是相得益障,毫无唐突之处。
看着苍老的王师中,再看看伤痕累累的王环,秦昊的心情很平静,并没有丝毫的负罪感,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他王环的骨头还没有枯呢。
不作死,便不会不死,有因必有果,若非王师中贪功,事情又何致于如此?
王师中的请求,正中秦昊的下怀,当即慨然道:“王大人但请放心,只要我秦昊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那些契丹人将国书带回辽国。”
军情如火,说完之后,也没在登州府久留,而是直接回到秦家大院,这次出门的时间有点久,不跟家里人道别有些说不过去。
按照秦昊的推算,耶律阿果在西京,如果这些契丹人拿到国书,必然会马不停蹄地赶往西京,而沧州便是其必经之路。
秦王氏虽然有些不舍,但一想到秦昊是干大事的人,也只好作罢,只是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出门在外,千万小心。
秦中林跟秦中义虽然武功不弱,却没有跟随,只是交待秦昊,“这些契丹人竟深入到登州府,并在登州府附近劫道杀人,就不会是等闲之辈,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秦昊点点头,对此也没有多说,跟杨再兴他们出得秦家大院后,便兵分三路,一路是杨再兴带着浪花猴子去追踪那些契丹人,另一类则是张毅冒雪带着其他的人赶往沧州。
而第三路则是他跟田小倩还有虎子,因为自己不是武将,不能像张毅他们那样日夜皆程,只好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去沧州与他们会合。
一路上,虎子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傻呵呵地道:“哥,你说咱们为何不在登州附近将那些契丹人劫杀,为何要跑到沧州这么远?”
秦昊用一种看猩猩的眼神看着虎子,真想一脚把他踹下马来。
但见他一脸的求知欲,又于心不忍,只得明说道:“如果咱们在登州附近找回国书,那王师中正好以负荆请罪的名义上京,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番?”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皇上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能直面皇上,对每个做官的人来说,都是绝佳的机会。
王师中是当官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把握这个机会,这个道理原本很简单,但吴虎那脑子却是转了十七八道弯才反应过来。
见秦昊的眼神有点怪异,心里便暗暗发誓,以后这些费脑筋的事最好不要去想,更不要去问,以后就跟在哥的身边,保护好哥就成。
从登州府到沧州,差不多千多里路,秦昊虽然是马不停蹄,也是七天后才到达的,张毅他们没在沧州城,而是住在沧州城外的草料场附近。
在安顿好秦昊后,张毅便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地向秦昊做了汇报,他们也是三天前来到沧州的。
到沧州后,先是按照秦昊的吩咐,趁着黑色跑到府衙不但把那些卷宗翻得乱七八糟,陆小青还调皮地把府衙的官印给顺出来了,随后便散布谣言说辽国奸细混入沧州。
沧州离宋辽边境并不远,过得河间府便是辽国境内,因此他们散布的这个谣言不由得官老爷不信,更何况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官印失窃,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