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大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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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北宋末年,天下大乱,内忧外患,群魔乱舞,穿越到了这么个时代,将何去何从?似是而非的历史,后世的记载不再可靠,江南的方腊真的只是平民造反?靖康之难究竟因何而生?南宋为什么始终没有北进而最终落幕?模糊不清的历史,孰真孰假,难以分辨,且看萧都头一步步揭开真相,乘风揽月,在这迷离的时空睥睨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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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边死尸()
四月春深,江东已是一片繁花似锦、莺鸣柳绿。京口城通往北边大江的驿道上,此时正有一架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坐在御者位置上的,是一个年约五旬上下的老者。一边漫不经心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一边扭头向后瞟了几眼,不时的露出几分不屑之色。
落在马车后不远,一帮士子打扮的年轻人,或骑驴或乘马,不紧不慢的缀着。虽相互间不时的说笑着,但眼光却始终不离前面的马车。每当见那马车帘茏被风吹的飘动之时,眼上便露出热切之色。
这马车是京口教坊司,最美的姐儿玉娘子的。而跟在后面的这些年轻人,却都是慕其姿色的各家公子们。
只是这些人虽心慕佳人,此刻却无一人往前凑,目光中虽满是期盼,隐隐的,却也带着几分忌惮。
原来,这位玉娘子虽是个风尘女子,但性子颇为刚硬不说,还有着一身的好功夫。
据说她原本是某位将军的女儿,后来其父因战事不利而获罪,被朝廷斩杀,从此家道中落,这才沦落风尘。
许是因为出身将门,故而,这姑娘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飒爽气质,也绝不似寻常娼者那般俗媚。每每对着一些少年子弟,便多是白眼相向,并不稍假词色。
曾有几个依仗家世豪富的,想要以强凌之,却终是狼狈而回。事后,任凭他人怎么问起,除了满面羞惭懊恼之外,只说那女子厉害,再多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众人好奇之余,这猎艳的心思反倒更加热切了起来,倒是正应了那句俗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由是,每日里欲要登堂入室,一亲芳泽的,便络绎不绝而来。虽缕缕碰壁心中懊恼,但想要恃强而凌的,却是再也没有了。
既不能强求,便只能软磨了,这也才有了眼前的景象。
马车仍是不疾不徐的走着,帘子微动,撩开的一线缝隙中,隐隐露出一张少女的娇靥。
目光落到后面跟着的那些人身上,脸上便露出懊恼之色,转头小声道:“小姐,又是吴公子丁公子他们,呸!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让人半分清闲也不可得,真是可恶!”
这少女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头梳双丫髻,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点漆也似,配上略显婴儿肥的双颊,明眸皓齿,清丽中带着几分娇憨,别有一番可爱。
此时嘟着小嘴忿忿而骂,却浑没半点气势,倒是另有一种撩人的神情。
听着她的抱怨,车厢内室里便传出一声轻笑,一个清亮的声音道:“理他们作甚?一群无用的书生而已。咱们只游咱们的,只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那少女听小姐这么一说,只得撅着嘴,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又不甘心的回身掀开帘子,从缝隙中狠狠瞪了后面众人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中,此刻正有一个红衣女子手握书卷,慵懒的倚在一个软垫上。见她进来,仍是满面悻悻之色,不由微微一笑,将手中书卷放下,摇摇头笑道:“这些个无聊的人,一向便是如此,又不是一二日了,你又气恼个什么?”
说着,臻首微转,抬起白玉也似的一只纤手,将身侧的车窗帘茏撩起,看着远远近近的满目青翠怡红,美眸中便露出陶醉之色,口中又再接着道:“阿沅,你看这外面世界,有青山有绿树,有红花有流水,是何等的美景?但岂不知青山绿树固然美好,但里面也深藏着吃人的虎豹;红花流水虽然怡人,其中却也有恼人的蝇虫。你便当他们都是苍蝇蚊虫好了,这不就不用烦恼了?”
阿沅听的呆了呆,张了张嘴要辨,却又觉辩不过,只得鼓了鼓腮帮子,两只白生生的小手托住脸腮,赌气不出声了。
这红衣女子自然便是那玉娘子了,说完那番话不见回音儿,转头诧异的看了过来,眼见她那副受气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伸手将她一把揽了过来,抬手刮了她挺翘的琼鼻一下,笑骂道:“你个小妮子,还敢跟我耍脾气了?”
口中笑骂着,另一只手却伸到她腋窝下掏了一把,阿沅便咯咯的笑了起来,连声不依。方才那点小郁闷,便在这笑声中不见了踪影。
女孩儿还小,实在尚不知愁为何物。一番笑闹后,便又恢复了活泼,唧唧咯咯的说着听来的一些趣事儿。在她心中,只要能伴着小姐身边,便是最大的欢乐了。
玉娘子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心中不由满是温暖。打从家中出了事儿后,自己被发配到教坊司,多亏有这个从小到大的伴儿相陪,这才少了许多孤寂。让自己在哀痛之后,才不至于就此倒下去。
这一生我必将视她如亲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她快乐。她心中暗暗想着,眼眸中便露出无尽的温情。
“小姐,到了江边了。”
车厢上传来两声轻叩声,前面赶车的老者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车身微微一震,车子已是稳稳的停了下来。
阿沅欢呼一声,纵身从玉娘子怀中跳起,却因一时忘情,咚的一声撞到顶棚上,顿时瘪了小脸,呼痛抱头蹲了下来。
玉娘子又是好气又是疼惜的嗔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双丫,这才转头对外面道:“好的,安伯,便在这里吧。”
说罢,又低声安慰了几句两眼含泪的阿沅,这才起身走出内室,撩起车帘,只轻轻一纵身,便跳出车外。
阿沅急忙跟上,她却没有自家小姐那般身手,小手提着裙据,小心翼翼的移了下来。
出的车外,但觉清风满面,风中夹杂着各种草木清香,嗅之令人沉醉。
蔚蓝的晴空显得寥廓高远,白云如轻絮也似,宛如一整块蓝玉上雕饰的花纹。
远山黛绿,极目葱郁。有水声轰响,却正是从不远处的大江上传来。
阿沅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显出一份陶醉之色。已颇显规模的小胸脯,也便随之波澜起伏起来,让人遐思无限。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那江边好大水。”睁着亮晶晶的双眸,伸长了脖子看着远处一线玉带,她不由的欢呼起来,当先向前跑去。
玉娘子宠溺的笑着看着,也不拦阻,只转头对恭立一边的老者道:“安伯,你是和我们一起过去,还是留在这儿歇息?”
安伯笑了笑,目光往后面挨挨蹭蹭跟上来的众公子瞟了一眼,摇头笑道:“不了,小姐和阿沅去玩好了,老奴便在这儿候着就是。”
玉娘子点点头,也不勉强,对于身后跟来的众人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直往已跑到江边的阿沅走去。
只是走不几步,却猛然听到阿沅一声尖叫。那声音中,满是惊怖之意,不由的脚下霍然一停,两眼中瞬间闪出一片寒光。
回头对也是满面惊容的安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妄动,随即脚下发力,一个身子便猛然向前窜去。
阳光下,但见那身姿如风送浮萍,轻灵之中却不带丝毫烟火气,眨眼间便奔到了江边。
“阿沅,什么事儿?”
一眼看到阿沅正跌坐地上,满面苍白,她心中一沉,已是两步迈了过去,伸手一把扶住。随即,警惕的四下梭视着。
“那。。那儿,死人那儿有个死人”
阿沅身子颤抖着,两眼紧紧闭着,伸手朝一个方向指着。
玉娘子心头不由一松,原来只是看到个死人,倒让自己白担了半天心。
她出身军旅之家,父亲祖父在世时,虽没真个随着一起上过战场,但麾下那么多军士,死伤之事却是见得多了。所以,死人自是吓不到她的。
轻轻拍拍仍然紧闭着眼睛的阿沅的香肩,自己便要举步过去察看。冷不防阿沅忽然一把拉住她,惊恐的睁开眼睛使劲摇头,颤声道:“小姐。莫去!莫要过去,那。。那死人还。还会动”
玉娘子听的一呆,随即不由啼笑皆非。死人还会动,那就根本不是死人了。却不知是哪个不幸的,许是溺了水,这会儿倒要赶紧过去,救人才是。
想到这儿,轻轻拍开阿沅的手,柔声安慰道:“你便在这儿等着,那人会动便不是死了,怕是需要相助。我且去看看,片刻便回。”
说罢,举步要走,阿沅又再扯住,只是一个劲摇头。玉娘子微微皱眉,却听她又道:“那。。那人流了好多血,生。。生的也很凶恶,还是。。还是我。。我我陪小姐一。嗒嗒嗒。。一。嗒嗒嗒。。一起去的好。。”
她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说到要一起去时,不由的牙齿都打起架来。玉娘子听的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知道她怎么也不会放心的,便点点头,伸手将她扶起,这才往前走去。
阿沅浑身抖着,嘴上说是一起,此刻却紧紧跟在玉娘子身后,只从旁探出半个脑袋躲躲闪闪的,似乎只要不被那死活人看到就不会有事一般。
水边的草丛被压倒了一大片,四周如同被劲风狠狠的搅动过,整个呈放射状向四周倒伏着。
圈子中间,此刻一个雄壮的男人正仰天而倒,身上不知被什么所伤,有四五处地方带着斑斑血迹。一双利剑也似的眉毛下,眼睛紧紧的闭着,若不是身子不时的悸动一下,便真如死人一般。
玉娘子一眼看到这人,也是不由的一愣。此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扮相,都廻异常人,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头发只有寸余,说是和尚不像和尚。身上的服饰也分作两截,花花绿绿的污秽不堪。
微微定了定神,她坚定的挣开阿沅的拉扯,嘱咐她在原地呆着别动,自己则一提裙角,略作扎束,这才移步上前,低头仔细审视。
靠的近了这么一看,玉娘子只觉心头一跳。
这人面上虽满是污秽,但仍可清晰的看出,那如刀劈斧削一般的面庞,清秀中却满是坚毅阳刚之气,浑不似平日所见的任何男子。
此刻虽奄奄一息,但她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人浑身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似乎下一刻便能随时跳起来,将任何侵犯他的人撕成碎片。
这一点,从裸露在外的,那贲起满是肉疙瘩的胳膊来看,便可见一斑。只是却不知是何人,竟能将这般壮士伤成如此模样。
迟疑着伸出手,轻轻探到这人的鼻子下,半响,一丝热气忽然喷出,落到肌肤上。玉娘子不由吓了一跳,一颗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暗道一声惭愧,伸出双手,想要试着扶起这人,哪知两手刚刚扳起他一条胳膊,却见那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霎时间爆出一片精芒。
这一刹那,玉娘子只觉浑身冰冷,恍如被一只远古恶兽盯上,空自一身武艺,却竟动都不能动一下。
不待有所反应,但觉眼前一花,咽喉处已是被一只大手扣住,顿时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
心中大骇之下,抬手便要去扳开,却忽见那人圆睁的眸子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随即,脖子上一松,那手软软的又垂了下去。。
第2章 :相招()
京口教坊司中多了一个杂役,大家都管他叫阿虎。之所以这样叫他,是因为给他治伤的时候,看到他的胸口刺着一个青郁郁的虎头纹身。
他是玉娘子带回来的,刚带回来时,直直昏迷了好几天。所有人都劝玉娘子将他送出去吧,可玉娘子却理也不理,不但为他请来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还亲自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就这样,奇迹终于出现了,在躺了近一个月后,这个頻死的人竟渐渐好转了起来,这让所有人都惊讶于他旺盛的生命力。
好了后的他便留在了教坊司,默默的做着各种杂役,强健的体魄让他能很轻松的完成那些做活,这使得教坊司的妈妈也大为满意,便就默许了这个编外人员的存在。
他每天都是默默的干活,很少开口说话。大家初时不习惯,但渐渐的发现,这个阿虎似乎脾气很好,谁要他做什么,都是微微一笑,很快的就能做好。于是,便也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
没人再去追查他叫什么,也没人去细究他来自何处。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存在,也渐渐忽略了他的存在。
整个教坊司中,只有两个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萧天。这两个人就是玉娘子和阿沅。
两个女人很默契的守着这个秘密,并没向任何人去纠正他们对萧天的称呼。
阿虎?萧天有时候想想,自己也叹息不已。
他以前有个外号,叫“幽虎”,听上去蛮隽永的一个名号,其实却代表着无数的杀戮和血腥。
那种日子他实在过的厌倦了,即便是在当时,也只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怎么到了这个时空,他心中只有欢喜和安宁。以前的幽虎死了,就让他死了吧。从今而后,便只有这个阿虎了。
阿虎,虽然也是虎,但却很平常,平常的和阿猫阿狗一样,都只是个普通的称谓。而这普通的生活,在过去的日子里,却只能是他的一个梦。
将担子上的两桶水放下,一一倒入大缸中,抹了把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用瓢舀了半瓢咕嘟嘟喝下,只觉一阵清凉从胃里升起,不由的一阵畅快。
“哟,虎哥儿,又在挑水啊。打你来了后,咱们教坊司所有的缸就没有空过呢,嘻嘻,你可真壮实。哎呀,看你这汗流的,来,奴家给你擦擦吧。”
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头看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袅袅而来。走到萧天身旁,抽出满是香粉气的帕子,踮脚往他额头上擦去,两只桃花眼,却直勾勾的盯在他敞开的衣襟里那厚实的胸膛上。
萧天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这个女子叫惜红,也是这教坊司的姐儿。据说当年也曾风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