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大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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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畏惧之余,那份好奇不觉中,又逐渐加大了砝码。
“。我今日说了让他去见马县尉,你知道他什么表情吗?”站在窗前的庞县令忽然回身向女儿问道。
庞柔儿一愣,怔怔的摇摇头。
庞县令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的道:“他似乎半点也没意外,就那么淡淡的应了,然后,如同什么也发生一样安稳的走了。嘿,便只这份沉稳,就让人有些可畏可怖了。”
庞柔儿深以为然,跟在点点头。
庞县令长长出了口气,扭头将目光注视到自己女儿身上,看了一会儿,眼中露出万般溺爱之色。
“乖囡,你可知爹爹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半响,他回过头去,轻轻的问道。
庞柔儿脸上浮起几丝迷茫,轻轻摇摇头,随即又察觉到老爹看不到,稍一迟疑,才低声道:“女儿不知。爹爹可是怕他。。他和马县尉那边终是化解不开,而后嫉恨咱们吗?”
庞县令轻轻摇摇头,平日里笑眯眯的表情,此刻早已不见半分踪影。
“马振?嘿,不过就是一个粗人罢了,化解开也罢,化解不开也罢,又有什么关系?为父今日听了你的计策,其实其中大有弊端,无论成与不成,都只会让人觉得爹爹我境界太窄,嘿嘿。”他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有着莫名的光芒跃动。
庞柔儿啊了一声,俏脸泛红,不安的轻呼道:“爹爹,那。那你还。。”
庞县令回身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拍拍她头上的双丫髻,摇头笑道:“傻丫头,我还什么?我还听你的计策施行对吗?嘿嘿,你不懂,我便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爹我只是个没眼量的小芝麻官啊。”
庞柔儿微微蹙眉,眼里不解的神色愈发浓了起来。
庞县令心中叹息,轻轻摇摇头。自己这个女儿聪明归聪明,但终归只是个女子,又怎么指望她能明白那么复杂的政治?
“爹爹因着你娘和你姨母的关系,这些年始终巍然不动,便几次朝中清洗,都不曾波及到咱家。嘿,但你若是以为,这便真是安全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上上下下的,暗里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就等着你爹爹行差踏错一步呢。。”
庞柔儿脸孔微微有些发白,搞不懂爹爹今日,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庞县令心中黯然,爱怜的看了女儿一眼,又缓缓回身走到椅子上坐了,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女儿一眼,忽然道:“乖囡,为父欲要给你许配个人家,你可愿意?”
“啊?!”
完全没有准备之下,庞柔儿被这句话惊的瞪大了眼睛,但瞬即却又满颊通红,低下头去,心中一时间大乱起来。
自古婚姻之事,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爹爹没来由的,怎么就突然跟自个儿说起这个了呢?却不知爹爹看中的哪家人家,那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一时间又是迷茫又是慌乱,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好。
“呵呵,你去吧,此事自有爹爹为你做主,我儿无须多想。”见女儿六神无主的样子,庞县令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摆摆手轻轻说道。
庞柔儿茫然的点点头,对着父亲福了一福,这才如同做梦一般向后面走去。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半响,庞县令才轻叹一声,喃喃低语道:“乖囡,爹爹只望你日后能有个依靠,万一爹娘不在了,也有人能有能力护着你。。能让李相公看重,能让五皇子折节而交,自己还有如此深沉的心智,他,应该不会让爹爹失望的。这次的军营之行,也算是一个考验吧”
站在窗前,庞县令低声自语着,想着前时老友跟他说的那些话,眼中神色变幻,最终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第48章 :慌乱()
激灵灵打个冷颤,萧天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薄衫,又回头看看身后的竹林,嘴角边不由浮上一丝笑容。停驻片刻,这才转身大步而去。
徐长卿果然没让他失望,在经过上次的点拨后,如今的他,已是如同欲火的凤凰一般,显露出令人炫目的风采来。
今日一番小酌,虽然最后仍是没明确答应他出山,但话里言外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了。
“我这边几个孩子的功课,总要有个交代,你终究要做什么,也是要些时间去考察的
这片竹林我住的惯了,一时也舍不得,你若真有事,便自己来不了,使个人跑一趟总该是能行吧
。且看吧,真到需要那一天,为兄自有道理就是。”
这是徐长卿最后说的话。
文人,无论如何豁达,总是要讲究个含蓄矜持的,这便是所谓风骨了。徐长卿虽与自己交好,但到了这种时候,便也不觉纳入了这个桎梏中。
毕竟,一旦真到了那一天,两人间的身份就不单纯是朋友了,而是要再加上一层主从之分的。
古人最重阶级,尊卑有别,上下有序。未明确等级前的拿捏,也是一种份量的体现不是?要是人一请,就屁颠屁颠说我愿意,岂不让人看轻了?
萧天后世也不是白混的,却是深明这些心理。
还是原路返回,只是等到到了西市口时,天色已渐昏暗,中午只顾着说话了,酒没少喝,菜却实在没吃多少。再加上这一通疾走,到了西市这儿,嗅着大小酒肆里的菜香,这肚中便有些抗议起来。
想想左右回去也没个吃地儿去,便不如在外面吃了算完。心中想着,脚下一顿,便随意往旁边一家馆子里走去。
“客官,您里面。。啊!萧。。萧都头?!”
耳边传来招徕顾客的叫声,只是那声喊到一半,却陡然一顿,随即提升了几个音阶儿,带着一串儿的颤音出来。
萧天一愣,凝目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走到了四季春这儿。
面前这个小二,显然是那天见过自己的,这才一脸惶恐的呆在原地,连连打躬不已。
萧天不由有些苦笑,自己做什么了?难道真有那么可怕么?要不干嘛这小二抖得跟过了电一样。
心中郁闷,便想转身换一家去吃。他可不想再给人当成吃白食的围观。
“唉哟,还真是萧都头。萧都头,快请,快请,老儿这就给您准备最好的酒菜去”
身子刚刚要转开,店里面一人已是跑了出来,一见他便连连作揖,向里面请着。正是这四季春的老板郝东家。
老头儿打从赖大柱那儿打听清楚了萧天的底细,也知道上回是误会了,这心里一直就七上八下的,唯恐因而恶了萧天。
若是因为这个,引得萧天报复,那可要郝东家后悔死了。这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想个法子,能递个话过去,或者让赖大柱给做个中人,把这场子揭过去才好。没成想,这萧天就这么忽然来了,老头儿哪还敢怠慢了,当即屁颠屁颠跑了出来,殷勤的向里面请。
瞅着老头那腰弓的都快跟虾米一样了,萧天倒真拉不下脸走了。想想正好说道说道那天的事儿,也把自个儿准备废除一些签押房杂税的事儿告知下,略一沉吟,便也顺势应了。
加上这次,算是三次经过这四季春,但是真个进来,却是头一回了。
进到一楼大堂,放眼看去,但见这会儿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显然生意还不错的样子。右侧贴着墙边,一道楼梯伸向二楼。上面隐隐的,也能听到人声。
整个酒楼里,烛火通明,倒是颇为亮堂。
郝东家弯着腰,一路在前引着,直接请萧天往二楼去。萧天想了想,这有些话当众说也不是那么合适,二楼想必应是雅间,倒也方便,便点头允了。
这边正要迈步上楼,却见堂脚处的一道布帘猛然挑开,一簇火红的身影抢了出来,水亮水亮的眸子急急的在大堂里扫视了一圈,待到终于迎上萧天望过来的眼神,郝姑猛的只觉脸上一热,眼皮儿一垂,不知怎的,却又鬼使神差般的转身逃回了后厨。
等到站定了身子,只觉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如同要蹦出嗓子一般,脸颊上更是火辣辣的,便如忽然烧起两团火也似,烫的她心头发慌。
几个帮厨的后生傻傻的看着她,眼见她眼波儿流转,白皙的双颊飞红,娇艳的便如盛开的海棠一般,这般情景却是从所未见的。
再加上胸前那对硕大的凶器,惊慌之下,更是丰隆如山,鼓荡如潮的,几个小后生差点就要喷出鼻血来了。
直到一阵阵焦糊的味道弥漫起来,众人这才怪叫起来,如梦方醒。急急回身挥舞着炒勺,登时响起一片的乱声。
郝姑此时也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的又是羞愧又是恼怒,待见那几个后生仍是偷眼向自己瞟来,气不打一处来,两手一叉腰,怒道:“看看看,看什么看,一帮子毛蛋儿,今个儿烧糊了的菜,便你们自个儿吃了,都从你们工钱里扣。”
众后生大骇,哪还敢多话,慌忙回头各忙各的,将手中的大勺舞的叮当乱响起来。
郝姑发完了威,自己也觉尴尬,强作没事儿人一样站在灶前,心中却懊恼不已。为什么要跑出去?为什么要跑出去?真真丢死个人了!
自怨自艾一番,转念又想:却不知他看到自己没有,上回自己就风风火火的骂了他一通,这回要再看到自己的毛躁样,还不定他怎么想自个儿呢。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她两眼迷蒙着,站在灶前,只觉心中患得患失的。想到了或许就此被那人当成个疯婆子,不由的满心委屈起来,伸手抓起个大勺,狠狠的在锅里扒拉起来。
众后生听着那凌乱的响声,都是不由的面色一变,激灵灵打个冷颤,各自缩了缩脖子,生恐一个不小心,便惹来那勺子落到自己头上。
第49章 :乌龙()
对于楼下后厨里的凌乱,楼上的萧天却是压根都不知道。眼见那个火辣的女子一见自己转头就跑,他也只道是对方怕了自己,心中郁闷之余,偏又没法解释,只得闷头跟着上了楼。
楼上却不是他想想的什么雅间,与下面不同的,不过是桌面少了一些,只在靠着墙两边摆开两溜儿,额外加了几张屏风隔开而已。
眼见着郝东家亲自引了萧天上来,有些熟客便跟郝东家打起了招呼,眼神儿却在萧天身上转悠,暗暗猜测这人的来头。
郝东家满面赔笑,一面团团作揖的回应着,一边却不忘招呼萧天,举止之间,颇有几分八面玲珑的味道。
引着萧天在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郝东家从小二手里抢过茶壶茶碗,亲自给萧天倒上,这才躬身道:“萧都头,您请稍坐,老儿已经招呼了,酒菜马上就来。您看还有啥别的要求没,小老儿定当尽力而为。”
萧天终归是摆脱不了后世人的心态,眼见这老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更加别扭,不由的便微微皱了皱眉。
这下可把郝东家吓了一跳,头上的大汗一把一把的出,心中实在摸不到眼前这位爷的心思,只得连连躬身,口中道:“都头恕罪,都头恕罪。”
刚才两人上楼,本就引得楼上众人惊奇,郝东家这么一来,登时引得众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不休。
萧天这叫一个尴尬啊,霍然起身,一把扶住了郝东家,止住了他再打躬,口中道:“老丈,你能不能别这样,咱们坐下说话可好?”
郝东家被他冷不丁一抓,正吓的心胆俱裂,懵然中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一个劲筛糠也似的抖着,想要站稳却是只觉双腿无力,一个身子便直往地上软去,口中尚不停的哀求着:“都头恕罪,都头恕罪啊。”
萧天简直要抓狂了,这不带这样的啊,就算遇上昏官判案,那也还允许人家喊两嗓子冤枉呢。可这老头行,连喊冤的空儿都不带给的啊。
他有心甩手走人,可这会儿要这么走了,只怕真是那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郁闷之下,心头火起,一伸手拖过一张椅子,另一手拎着老头直接往椅子上一按,低喝道:“闭嘴!”
郝东家吓了一哆嗦,呆滞的两眼转了转,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嗓子眼里唔噜了两声,那求饶声戛然而止,只惊惧的看着他。
萧天一脑门子的白毛汗,不由的长长的出了口气。正待坐下说话,却见楼梯口那儿红影一闪,郝姑火辣的身形便窜了上来。
萧天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只道这女子又是来骂街的,那还没坐实落的屁股一抬,抢先大喝道:“你听我说!”
随着这一声大喝,就见郝姑身子一颤,随即,哗啦!啪嚓!叮当!一片声的乱音儿便次第响了起来。
整个二楼霎时间一片寂静,众人尽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萧天也傻了眼。
愣愣的看着,仍保持着向上托着东西姿态的郝姑,再看看地上满地的盘子碗的碎片,和冒着热气儿的菜肴油汤
抬手使劲抚着额头,这一刻,他真是连死的心都要有了。
“你。你你,你吼什么?”
半响,终于回过神来的郝姑,满脸委屈的叫道,那双水灵灵的杏眼中,烟笼水漫的,眼看着就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枉自己满心激动的抢了小二的活儿,打算亲自把菜送上来给他,这自己刚一露头,却换来这么一声疾言厉色的大喝,郝姑觉得自己的委屈,简直就要如同大河泛滥了一般。
扑通!
萧天无力的坐倒椅中,简直连申辩的力气都要没了。妈的,难道是自己和这对父女犯克啊还是咋的?要不然怎么两次相见,两次都让自己欲哭无泪呢?
“爹!爹,你怎么了这是?你你。”
耳中传来郝姑惊怒的呼声,萧天心中一哆嗦,猛然清醒过来。急抬头看去,果然见郝姑已是红着眼眸,站在郝东家身边向自己运气呢。
“咳咳,我说,咱们能坐下好好说话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不必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吧。”
萧天如同呻吟般的说着,满脸上写满的都是无奈和冤枉俩字。
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