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席卷天下-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看向中年汉子,问道:“你这腿怎么不去医治?”
中年汉子哀哀地道:“交租的钱都不够,那还有钱医治!”
他的目光移向那一摞摞堆积的粮草,神情似有不甘:“别看今年丰收,这些全都要交个主家,这不,里正今天又来了,说是要加赋,恐怕田里的粮食都不够交赋。”
凄惶的叹息深深地触动到高顺的心,兴亡盛衰,朝代更迭,丹墀上换了一个又一个冠冕衮袍的皇帝,庙堂上走过了一批又一批文臣武将。
千秋功业,后世敬仰,受苦的却永远是天下的老百姓。
高顺缓缓起身,郑重地说:“这位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中年汉子仰头看向他。
“听闻新州牧上任以来,体恤百姓,不仅没有加赋,反而家中有鳏、寡、孤、独、废疾者,赋税减半。”
“不仅如此,所谓的度田令乃是勘查世家大族有没有兼并土地者,有兼并土地者,归还所并之田,并非针对百姓。”
中年汉子怔怔的看着高顺,似乎有点不相信:“真的么?”
高顺重重地点头:“如蒙不弃,某愿为尔等做主,你现在便约上乡里含冤的农户,去官府告状!”
中年汉子一惊,慌忙摇手:“告状?不行不行,官府哪里肯受理,没的让主家嫉恨!”
高顺鼓励道:“你不要怕,你自去官府告状,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这次官府不仅会受理你的讼状,还能严办!”
中年汉子将信将疑,他打量着高顺,那冷峻的脸不怒而威。
“这位客人,你为什么说官府会受理我们的讼状?”老人在厨房听到两个人的谈话,立即从厨房里走出来。
张辽也走出里屋,朝老人说道:“我们便是新州牧派下来监察的官吏!”
老人的碗掉在地上,本来已经破的碗,立即被摔成数半,他的心也跟着破碗在散碎。
“大人饶命啊!”老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咚咚咚地磕在地上,哀求道:“我们不是有意诋毁,请两位大人开恩。”
张辽健步扶起老头:“老人家,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愿意加赋,我们愿意度田。”老人的额头已经红肿,口中仍在不停地求饶。
高顺朝张辽挥挥手,示意他将老人带进屋,而后将手臂攀在中年汉子的肩上,坚定地看着他:“这一次,由我为你们做主。”
看着高顺的眼睛,中年汉子的心里突然串出一股子信任,他点了点头。
竖日,清晨雾霾沉沉,湿润的水汽笼罩在台子周围,纱布般遮挡得那晨曦犹如朦朦胧胧的水中影子。
这里是上塘乡的集事台,凡是乡里三老宣示官府公文,或者乡民争讼需三老裁决和乡民表决,诸如此类的乡里大事都在此进行。
今日早起听见锣响,乡民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赶着跑来,却看见台上站着四个人,敲鼓的居然是冯家的瘸腿儿子冯生。
众人都是惊疑,既不见三老出面宣呈官府公文,也不见有争讼言词布讲,却是冯家父子在台上。
再看另外两个陌生人,一个身高七尺,相貌敦厚,皮肤黝黑,浓眉倒竖,不怒而威,另一人身高八尺开外,手摁佩剑,身躯挺拔,双目好似蓄势待发的利箭,令人生畏。
“冯生,你敲鼓作甚?”底下有人大声问道。
冯生抡胳膊重重敲打,吼道:“告状!”
“告啥子状?”
“告主家的状!”
人群轰地发出一声惊呼,有人摇头,有人叹息,这冯家父子定是疯了,好端端的又去告什么状,即便告状,又在这里敲鼓召集乡民作甚?莫不是想让全乡人见识他们的不怕死?
冯老见乡民大部已到,底下人头攒动,挥手让儿子停下敲锣,他在台上一拱手:“各位父老乡亲,我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今天定要说出来,希望大家伙能听上一听!”
他清了清嗓子,更清亮地说:“我们上塘乡同为榆次窦老爷的佃农,多少年为他种地劳作,不曾告过罪,怨过苦,可主家却屡屡欺辱,不是加田赋,就是辱农户,逼得多少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顿了顿:“这些冤仇不能不报,所以,我已决定去榆次告状,底下有冤的父老兄弟,如果信得过我,便随我同去,定要申冤雪恨!”
“你疯了不成,敢和主家作对!”有人高呼道。
冯老挺起了胸膛:“我不是疯,我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我不怕,你们也不要怕!”他指着高顺,虔敬地说,“这位将军,他能帮咱们告状!”
无数的目光从不同的地方汇聚而来,不约而同地落在高顺身上,他们都在想,这个矮矮的黑冬瓜?他有什么通天本领,居然敢和豪门望族对抗,莫非是逗他们这些泥腿子玩笑?
高顺正要说话,底下一人厉声喝道:“冯家父子,你好大胆子,敢敲鼓聚民,煽动百姓告状!”
那人一面怒斥一面登上土台,原来是乡里三老,他挑了目光睃了一眼高顺:“还有你,你是谁,竟敢挑唆事端,想造反吗?”
高顺冷冷地说:“民有冤则当讼狱,不得其讼,则该劝其讼状,何来挑唆事端,又何来造反一说?”
“民有冤无冤与你何干?容不得你在这里多管闲事,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游侠,胆敢在这里猖狂,还不快给我滚!”那三老叉腰怒视,大有将高顺推下台的趋势。
高顺默然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三老颐指气使,丝毫不把高顺放在眼里。
张辽剑眉一挑,一巴掌甩在那三老的脸上:“汝为三老,当以率众为善,更知三德五事者也,如今却仗势欺人,对豪强谄媚吮痣,为祸乡里,该当何罪?”
张辽那一巴掌用尽全力,直接将那三老扇飞在地。
“呕……”那三老吐出一口脓血,那口脓血里掺杂着几粒白惨惨的槽牙,他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竟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辽冷冷一笑:“打便是打了,你又如何?”
“好啊……”那三老爬起身来,朝下面的吼道:“来人,给我打,打死算老夫的。”
张辽瞳孔一缩:“你在找死?”
那三老回过头来,冷笑连连:“谁敢杀我?”
回答他的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而后寒光一闪,颈血四溅。
那三老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双腿不停地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第118章 为民请命,收民心()
“哎呀……”鲜血飞溅,吓得众人急忙躲避,台下的乡民都看傻眼了。
起初那三老上台斥责,大家伙儿还为高顺捏了把汗,可才匆匆一刹,趾高气扬的三老便成了一具尚有余温的死尸。
“他是谁?竟敢连三老也敢杀。”
“莫非是什么大官不成?”
虽然三老在高顺眼里并不算什么,但在百姓们眼里,那可是了不得的官。
在乡一级,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随着时代变迁,这些权利全部集中到三老手中。
一旦权利集中,人的私欲也就逐渐膨胀起来,什么土地兼并,豢养家奴,媚上欺下,祸害百姓,不一而足。
底下议论纷纷,骚动的情绪蔓延如春草生长,在人潮中越长越快,越升越高。
“各位父老!”高顺向前跨了一步,朗声道,“民有冤而报官本为天经地义,数年民冤不得申,是官府之责,非民之罪,各位父老若信得过我,请与我同去榆次,把多年冤情尽数申诉,为家人讨一个公道!”
掷地有声的宣告仿佛黄钟大吕,经久地在空气里振荡,怀疑的冰块开始松动了。
“好!”有人拍手叫道。
仍有人保持沉默,或者摇头不信,但起初的质疑已开始分化,越来越多的人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走,我们去榆次!”冯生振臂呼喊,他杵着木棒,嘣嘣地压下一个个坑,和冯老走下了土台。
“好,告状去!”许多饱经豪强凌虐的百姓跟着呼喝。
人群分开了,一部分人跟着冯家父子往村口走,一部分待在原地犹豫,还有一部分不远不近地看热闹,高顺并不强求他们,转身走下土台。
看着告状的人走远,一些犹豫的乡民也动了心,心中燃起一股豁出去的火焰,仿佛奔赴战场的烈士,怀揣着不顾一切的昂扬斗志,冲向了村口。
上塘乡离榆次县城并不远,人们有的赶着牛车,有的步行,一路不停歇地赶路,两个时辰后便已望见榆次城楼。
入城后,一行人有的走路,有的骑马,有的赶牛,浩浩荡荡地向县府行进。
路上行人瞧见这一支组合奇怪的队伍,都驻足瞻望,有好奇的问了一声,听说是来县府告状的农民,想着这热闹不凑不行,也跟着跑在队伍后面,三五成群地吆喝起来。
到了县府门口,高顺和张辽手摁佩剑,径直便朝那朱漆大门走去。
门口守卫的府兵将手一拦:“衙门公府,闲人免进!”
高顺不为难他:“诉讼告状!”
“诉讼告状,诉讼告状!”百姓们在底下纷纷振臂高呼。
堂上跑出几个人,当中一人厉声道:“是哪个在县府喧哗!”
高顺看向那人:“你就是榆次县令?”
“你什么你?真没规矩!”旁边一个官吏呵斥道。
高顺懒得理他,直接问向领头的人:“你是榆次县令?府门外现有百姓申冤,请速速受讼审案!”
“你们是谁?”县令凝眉,对于高顺的态度极为不满。
张辽冷哼一声:“百姓申冤,应先受讼,你管我是何人。”
县令没动,他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县之长,如何能受两个闯入者的摆布,谁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背景,万一是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呢。
高顺见他迟迟不动,冷笑连连:“好,你不受,我受!”
他一把推开县令,朝正堂款步而走。
“大胆,公府衙门你也敢闯?”县令大叫道,想叫人撵他们出去,谁知还没动手,就从街道的四面八方涌来一列士兵,这些士兵手持钢刀,军容正肃,身躯凛凛,将府衙胃得水泄不通。
“参见二位将军!”领头的百夫长朝高顺和张辽深深一拜。
高顺和张辽点点头,健步走进衙门,县令这时才明白,这哪是什么江洋大盗,肯定是上面派来的人,想到此间,县令急忙趋步跟上。
堂内,高顺已高坐案堂,手持案上令箭一拍:“来啊,传告状的百姓!”
这一声清亮的呼喝,惊散了县令的魂魄,他已是隐隐感觉到了来人的显赫身份,双腿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候在府门外的乡民涌进来,冯老代表乡民递上讼状,其余人等都在院子里留等。
高顺将讼状往前一推:“县令,你且来看看!”
“哦、哦,好好……”县令再不敢置疑,捧了讼状胆战心惊地看,字都是飘忽模糊的,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讼状看完,惊得低喊道,“这个……”
高顺正声道:“县令,榆次百姓状告本县望族窦樟,可即刻捕系被告上堂,问状对质,以定鞠谳!”
县令满头大汗,迟疑道:“这个……”
高顺微一沉脸:“为何不拿人?”
县令凑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窦樟不好拿!”
“有何不好拿!”高顺提高了声音。
县令像是被忽然揭穿了私密一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没想到高顺这么不给他留存体面,好似将他当众拔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鞭笞以徇。
高顺冷笑连连:“你不拿,好,不劳你动手!”
他望向张辽,“文远,烦你亲去拿了窦樟来过堂!”
“没问题!”张辽响亮地答应,飓风漫岗似的带着一众甲士奔出了县府。
诸般情景犹如戏台上曲折跌宕,堂上堂下的百姓都低低地议论起来:“这黑黑的矮冬瓜原来真是大官呢!”
有人悄悄地去问冯生:“他是谁呢?”
冯生也是迷茫:“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新州牧派下来的……”
那县令却如热锅蚂蚁般烦乱,他很想问问高顺的真实身份,又怕问话不当,万一高顺真是显赫名贵的人物,岂非是自寻死路?
可若不问,遭了蒙骗,还得罪了窦樟,也是掉脑袋的事儿,问还是不问,让他脑子里乱麻般撕扯不清。
县令的脑子正在挣扎,院子已经是一派嘈杂,几个亲兵押着窦樟走进来,张辽率先踏入正堂,朗声道:“窦樟带到!”
第119章 为民请命,收民心(2)()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好大胆子!”窦樟一面被押进堂来,一面梗着脖子嚎叫。
他刚在家和姬妾颠鸾倒凤,尚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忽然一群带甲士兵闯入家中,不由分说,扭了他的手臂就走。
府里的家丁出来拦截,都被这帮如狼似虎的甲士杀得曝尸横陈,这些甲士毫不留情,出手就照死里砍,窦府的家丁哪里是对手。
在杀了十几个人后,窦府的家丁鸟作兽散,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窦樟带离窦府,此刻满府里正哭天抢地,还以为来的是响马。
“窦樟!”高顺在堂上冷冷地喝道。
窦樟还在奋力挣扎,他撇了一眼堂上的高顺,扯了声音骂道:“你敢抓我,好大的狗胆,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实在想不明白,在榆次这个地界,居然有人敢和他作对。
高顺沉凝声音:“尔为人犯,押到公廨,不知认罪,兀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一拍惊堂木,“跪下!”
窦樟挣得青筋爆胀:“你是何人?我为什么给你下跪!”
张辽过去一脚踢在他后膝上,痛得他呼喊连天,两个甲士一摁,逼得他双膝落地,跪了个结结实实。
高顺将讼状一抖:“窦樟,榆次百姓呈状告你,今特提你上堂对质!”
“告我?我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