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席卷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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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一捋颌下的胡须,笑道:“温侯此举虽然得罪豪强,但可得民心,是个划算的买卖。”
“说下去!”吕布的好奇心膨胀得要扩充了整个房间。
“若果按照文远将军所言,窦樟此人暴戾无端,残害百姓,杀窦樟以雪民冤,以纾民愤,此为得民心。”
“可惜这只是一县的民心。”吕布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钟繇朗声一笑:“若想得更多的民心,温侯只需加派人手,效仿叔达将军行事!”
钟繇的意思很明确,吕布想要得到并州的民心,就要派人到乡县调查,但凡不遇到不平事,只需杀豪强,平民愤,诛污吏,雪民冤。
“既如此,那就如三位所言,即刻加派人手,一个乡一个乡的调查!”
王儁突然变得很凝重:“嗯,不仅如此,温侯还有做好两手准备!”
吕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者,正如文远将军所言,但凡遇到污吏,监察之人可就地惩治,而新任县令,则由百姓自行推举;二者,做好出战的准备。”
吕布此举,已经正式向豪强宣战,这些豪强肯定会聚众造反。
吕布闻言,久久沉默,他忽然想到张懿临终时的话:“并州虽是贫瘠之地,但人才济济,有的可大用,有的可小用,有的不为我所用,不为我所用者,或恩养、或敬奉,或弃之……”
事到如今,该是弃的时候了。
晚秋的天气虽然已经转冷,但并州百姓的心却是火热的,吕布一纸诏令,无数的豪强和贪官掉了脑袋。
定襄、云中、上党、西河、五原诸郡的豪强为求自保,纷纷起兵反抗,然而叛乱没有持续多久,那些反叛的豪强在百姓和官军的同心协力之下,迅速被扑灭。
一时之间,并州百姓纷纷唱诵吕布的功德,加之他几年前击退匈奴和东羌的事迹传开,不到半年的功夫,他就获得了诸郡百姓的拥戴。
但吕布和州幕府的僚属们都明白,所谓的豪强之乱只是一些掀不起大浪的虾米,真正的大鱼全藏在幕后。
他们早在上党之乱时就蛰伏以待,度田,交赋,均且照令执行,就算吕布想治他们,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双方皆沉默应对,静静等待对方犯出致命的错误。
就在吕布在并州打土豪、分田地,镇压豪强热火朝天时,整个天下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这年秋天,为了能统一调遣各路人马,袁绍不顾曹操的反对,终于以:朝廷幼冲,逼于董卓,远隔关塞,不知存否,他以此为辞,炮制出一份劝进表遣送至幽州,请刘虞自立为帝。
哪知刘虞一见表闻,顿时大怒,还把劝进的使者杀了,韩馥见劝进失败,愈发恐惧袁绍做大,公然克扣粮草,使得义军补给频频告急。
独自坐镇颍川的豫州牧孔伷,在孤立无助的情况下被人夺去名号,于痛苦中病逝。
孔伷病死后不久,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因为争粮草而发生矛盾,刘岱率兵突袭,将桥瑁斩杀于酸枣,抢夺粮草后,又私自任命亲信王肱为东郡太守,控制兖州全境。
酸枣诸侯恐造暗害,遂一哄而散,各回各的地盘,所有人都卸下道义的包袱,纷纷割据城池,相互兼并倾轧。
首先被乱世洪流吞没的有河内太守王匡、冀州刺史韩馥、兖州刺史刘岱。
而曹操在刘岱被黄巾军杀死后趁势而起,击败黄巾军,收编其众,号为青州兵,并在张邈和袁绍的表奏下,成为新的兖州牧。
一时之间,中原大地割据板荡,狼烟四起,在这风云际会之际,吕布的招贤令迅速传至九州。
第122章 甘宁、丁奉()
用蜀锦作帆的蒙冲在江心微微一荡,从远处涌来的水波奔腾细浪,乍遇着横江而泊的蒙冲,激荡的势头为之一滞,顷刻粉身碎骨,缤纷的浪花在空中散成无数片。
船上端坐一个人,此人身高八尺开外,除了用一段蜀锦斜披上身外,整个人近乎赤裸,露出部分尽是虬结的肌肉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纹身。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短发用赤巾裹住,腰间插着两柄弯刀,刀柄被一条罩青色的粗布条裹扎在腰间,然后再用一条狻猊蛮狮带捆住,在狻猊蛮狮带的两端,又分别挂着两只铃铛。
江风突袭,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远远闻之,好似来自地狱的招魂铃。
听得浪遏飞舟,仿佛耳闻什么闲情逸致,那人微微一笑,自顾自对弈,棋枰上黑白子纵横,彼此厮杀正酣,他一手拈白子,一手拈黑子,落子时互相不让。
江面起了冷风,刚刚翻过去一年,寒气未曾退却,那人虽**上身,却似不觉得冷,对弈正在专注处,有侍从轻轻给他披上锦袍,他也浑然无觉。
江风呼啸,吹荡来阵阵金戈之声,恍惚一里水路之外正在进行一场激战,那雄长吼叫宛若霹雳,瞬间划过长江,砍得一条江裂成两半。
一叶小舟破浪而来,舟上是全身轻甲的斥候,他单膝一跪,吞着江风道:“豪帅,丁奉已突入敌方蒙冲,以刀断绁,蒙冲横流,其势大乱!”
“唔。”那人轻轻地应了一声,若不是江风送声,还道他本来无语。
小舟向后一转,荡开水波,远远地驶入了那一片金戈交错间。
他这才略抬起头,乌黑透亮的眼睛里蓄势着一柄利剑,脸色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江风一紧快似一紧,伴随江风,他腰间的铃铛急急如暴雨催林,像是招魂的人正在疯狂摇晃招魂幡,令人闻之汗毛倒竖。
又一叶小舟乘风而至,舟上斥候禀道:“豪帅,丁奉已攻破敌方护卫蒙冲!”
他仍是轻轻应一声,对弈正在胶着,他不想分心。
战报越来越多了,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叶小舟飞来报信。
“敌方蒙冲战舰十翻八九,尽皆为我所破!”
“丁奉攻击敌方主舰受阻。”
那人的手一停,粘着黑子的手停在半空:“为何?”
“敌方主舰有武将护卫,丁奉一时攻打不下。”
“嗯!”手上的黑子落在棋枰上,他轻轻一推棋枰,仰起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忽而,他挥起手臂一指,命令道:“开船!”
蒙冲升起蜀锦风帆,桅杆在风里如力抵巨浪的勇士,高擎起雄奇魁梧的身板,雄赳赳地逆流而上。
战场上已是一派狼藉,数不清的蒙冲战舰横翻在水里,堵得一条江水波不兴,上千具尸骸浮浮沉沉,鲜血汩汩流淌,江水正在变成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蒙冲擦着满江的翻船缝隙,艰难地挤出一条水路,来到另外一处战场。
当此时,江上有四艘蒙冲战舰横断江流,从四面八方包围另一艘战舰,那艘战舰比平常的战舰要大许多,其上插满旌旗,绣着偌大的“晁”字。
南阳晁家,世代商贾,是荆州屈指可数的朱门大户,门下生意不仅遍布荆襄九郡,还伸入北方腹地,甚至经略边陲。
不仅如此,晁家在西北互市上和北方游牧大做边关交易,资财富可敌国,连荆州牧刘表见了晁家人都要礼让三分。
在春季的时候,晁家在巴蜀购得一匹茶叶和蜀锦,然后囤积居奇,准备在秋季时以高价卖给北方士族门阀。
临近深秋,晁家商船溯江北上,想将茶叶贩卖到兖、冀、豫一带,大赚一笔。
而且为了确保这次交易能成功,晁家家主还请刘表派出荆襄水师护送,没曾想还是被水贼盯上,几番交战下来,荆襄水师一败涂地,战舰十不存一,只剩下晁家的这首主舰商船。
“豪帅!”围攻的水贼见己方首领前来,纷纷停止攻打,举刀呐喊。
那人手提一柄甲刀,纵身扑人长江,眨眼睛的功夫,那人已游至战舰。
他口衔甲刀,单手攀住船檐,旋而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水贼蒙冲的甲板上,他将甲刀抗在肩上,头颅微扬,睥睨地看着晁家商船。
“来人可是锦帆首领甘宁甘兴霸?”巨大的商船上突然冒出一颗颤巍巍的人头,虽然是询问,但这颗头的主人却不敢正视甲板上那个雄壮的壮汉。
“正是你兴霸爷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甘宁唇角淡开一抹微笑,他很享受这种别人对他产生畏惧的感觉。
那人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道:“甘首领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气势不凡……”
甘宁凝眉,不想在听他说这些废话:“聒噪,下水,凿船!”
所有的锦帆贼闻令,纷纷脱掉上衣,口衔战刀,准备入水凿船,船上之人急忙惊呼:“甘首领且慢,我们愿奉上五百金,请甘首领手下留情。”
五百金的确不少,但对于南阳晁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那人见甘宁不说话,顿时急得满头大汗:“一千金,一千金,我们愿奉上一千金。”
甘宁一听,唇角露出斜起一丝冷笑:“一千金?当我是要饭的?你这船上的物资,少说也有万金。”
他顿了顿,伸出三根手指:“三千金!”
“三千金?”那人嚅嗫了一下,扭头看向身后,站在他身后的是晁家家主的从弟晁焕,也是负责这次北上交易的负责人。
晁焕听到甘宁的要求,眉头一皱,旋而又舒展开来:“给他!”
仆从闻令,急忙朝着下方大喊:“三千金,我们愿奉上三千金,请甘首领不要凿船。”
“何时能送到?”甘宁身旁立着一员八尺小将,只见他也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虬结,墨发随意泼洒在双肩,古铜色的上布满水珠,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便是这次攻击晁家商船的主将,锦帆贼丁奉。
“立刻,立刻送到!”那人望着丁奉,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甘宁看了一眼丁奉,笑道:“承渊,他好像很怕你!”
丁奉挠挠头,青涩的俊脸微红,哪里像刚刚驰骋沙场的大将:“兄长谬赞了,他们只是畏惧兄长威名。”
甘令看着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丁奉,心里不由得喟然一叹,丁奉武艺不俗,本可以在州郡谋得一份武职,却偏偏跟在自己身后充当水贼。
谁也愿意一辈子背负叛贼的骂名,他也不想,奈何,奈何出身寒门,报国无路,入仕无门。
“兄长,他们把金子放下来了。”丁奉略微兴奋的声音打断了甘宁的遐想,他抬头,只见有人从商船上吊下一箱箱金灿灿的马蹄金。
“回寨!”甘宁虽得重金,但却不怎么开心,他的思绪跟随着荡荡的江风,越飘越远。
第123章 甘宁北上()
秋水时至,百川寒山转苍翠,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甘宁负手立于船头,任由秋风拂面,耳闻秋水拍打着江岸,眼观水河澹澹,山峦竦峙。
长江两岸,重岩窅极,叠嶂苍苍,绝壁横天险,莓苔烂锦章,崇山峻岭之中不时传来猿猕鸣啼,声哀恸欲绝,肝肠寸断。
“兄长,你在想什么?”换了身干净衣服的丁奉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趋步走到甘宁身边。
“没什么!”甘宁从远方拽回思绪,望着丁奉略显青涩的脸庞:“承渊,你的抱负是什么?”
丁奉木楞了一下,咀嚼着那个陌生的词语:“抱负?小弟倒是从未想过。”
甘宁摇头一笑,一拳垂在他的胸膛:“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没有抱负?”
笑着笑着,他突然收住了笑声,转身斜靠在桅杆上,望着天空中一只盘桓的孤雁发呆。
他是令人畏惧的锦帆贼,他有什么资格笑丁奉。
他纵横长江流域多年,除了巴陵水贼周泰,他罕逢敌手,就算是刘表的荆襄水师,他也不放在眼中。
但是有志向的青年只要有路可走,能做个光耀门楣、名垂青史的名将,谁愿意去做令人唾弃的水贼。
可他好不容易花下重金在巴蜀求得一官半职,可是又被人给撵了出来。
听说荆州牧刘表招贤纳士,他本想前去相投,但刘表帐下的僚属将军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只有他甘宁是水贼出身。
受够冷眼相待,尝遍世态炎凉,现在的他像是一条走投无路的丧家犬,与他同龄的人或者寂灭成飞灰,或者庸碌默默无闻,或者风光成大器,只有他依然在原地踏步,充作水贼。
甘宁,你还有出路吗?
他仰望着荆州苍茫萧瑟的天空,他就像那只孤雁盘桓无依,双翼被流云的锋利棱角折伤了,一路悲啼一路挣扎着坠入山林尽头,悲伤无情地淹没。
“那兄长的抱负是什么?”丁奉斜靠桅杆,扭头询问甘宁。
甘宁沉默良久:“当今乱世扰攘,富贵落贫窭,凡尘建功名,英雄出草莽,男子汉大丈夫,当立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这是他年轻时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却被残酷的现实击败。
“谈何容易啊……”丁奉感叹着,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俄而咦了一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兄长,最近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丁奉仰头想了半天,朗声道:“昔傅说举于版筑,胶鬲举于鱼盐,百里奚举于市。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着千载!”
“嗯?”
丁奉伸出左手,示意甘宁不要着急,然后又继续说道:“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奏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而有治国用兵之术者皆可为吏!”
甘宁精神一震:“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那日在酒肆饮酒听旁人说的,好像是并州牧颁布的招贤令!”丁奉挠了挠有点瘙痒的发鬓:“而且这个并州牧要出塞攻打外族,故发招贤令传至天下,若兄长想立功名,这并州倒是个去处。”
甘宁沉默须臾,良久才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若文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