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兵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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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月对他的无礼冲撞也不在意,叹了口气,道:“这无关算计,‘祸不及庶人’,这是箭壶城初代创立者们共同立下的铁则,她一直不肯正面与你交涉,就是不愿你被牵涉进这场政治博弈,然而事态发展至今,司元林宣公然撕毁这一铁则,纵然她有心,却已无力护你周全,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只有彻底打败司元林宣你才能摆脱所有麻烦。”
“呵呵,是吗?只怕未必吧,你也不必说得这般好听,打败司元林宣,才是最大灾难的开始,你是太子的密使,你来箭壶城是做什么的我很清楚,你肯帮她无非也是为了让箭壶城作为诱饵吸引穆晋的三万精锐兵甲,你们那位太子就可以在尧昌城起兵,不是吗?”
这些原本只是谈不缺大胆的猜测,但在看到逆月眼中闪过那抹杀意就基本肯定了,心中惊骇不已,表面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道:“到时整座箭壶城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你们的炮灰,这些少嬴大人她知道吗?”
逆月忽然哈哈一笑,道:“这个小兄弟何不亲自一问她呢?或许以你的三寸不烂不舌说得她放弃反抗穆晋的念头,与司元林宣握手言和,齐心协力,修好与穆晋城的关系,倒真的是免去了箭壶城的战火之灾!”
谈不缺见他并无进一步动作,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手心不觉间已是捏了一把冷汗,既然确定了自己心中疑虑,也见好就收:“我也就胡乱猜测一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希望你别介意,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至于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想怎么玩我也没兴趣,我答应她参加三月初三的战车比试,但我还有条件,或者说是请求,不知”
逆月不等他说完便摆手阻止道:“我只受托救你,至于你是前往司元府还是少嬴府,那是你的事情,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另外,友情提醒,如今你脱出司元林宣的掌控,一旦你决定选择徐麟,司元林宣必定会尽一切手段置你于死地,你虽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并非不死之身,何况箭壶林氏的家传绝学‘殇明诀’专毁人的神魂,正是你的克星,你须事事小心,祝你好运,希望我们以后有缘还会再见,告辞!”
说着他连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告诉谈不缺就匆匆离开。
谈不缺盘膝坐在这张粗糙的木床板上,垂首闭目,默运安明教给自己的一套调息吐纳的内功心法,再造丹的药力被进一步催化,原本缓慢恢复的真元加速运转起来,逆月所说的三个时辰才过一半,他就倏地睁开双眼,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声震屋瓦,胸口积压的郁气一扫而空,全身的经脉气穴豁然贯通,他明显能感觉到自身的真气更加充沛,似乎又更上了一层楼。
他振衣而起,闲庭信步般走出这间木屋,走到逆月先前站的那处断崖处眺望过去,眼前是似曾相识的景象,只是那次是在夜间,而此刻却是在白天,是以看着有些略微的不同,但他还是很快就认出这里正是他和逆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就是落羽村的后山。
他走到落羽村口,很想去看看徵儿她们,但还是忍住了,只默默地望着她家的那个方向站了片刻,然后毅然向城南门外的那片谷地掠去。
除了那辆兵车已经不在外,一切就如同那天他看到的一样,杂乱断折的枯草上仍然能看到那斑斑触目惊心的血迹,那些基本都是从大尤和小菜的身上流出来的,他有些后悔,应该去看看大尤,也不知道徵儿有没有治好他,但他知道其实自己是有些害怕的,至少现在他可以选择相信徵儿一定会治好他的伤。
霍伯死了,小菜死了,奚楚生不如死,尹通的唯一的孩子丰儿生死不明,菲儿自暴自弃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自己不杀人,人却因自己而死,自己能做的,唯有替他们报仇雪恨,讨还公道,为此,陆政风、林宣、魏击所有参与者都必须血债血偿,而要完成这些,他就必须学会低头,学会委曲求全,学会牺牲,学会借助外力,学会心狠手辣,学会不择手段!
第一个作为他选定借助利用的人就是箭壶城主的嫡女——少嬴徐麟,而在此之前,他还要冒险先去趟玄法司杀一个人!
残阳如血,西风似刀,已过戌时初刻,冷清的青石大街上,谈不缺裹紧了被风吹起的大衣,拖着长长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向象征箭壶公理与正义的玄法司,心道,西风不过酉,过酉连夜吼,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太阳才一落下,东北方的乌云就迫不及待地涌动着,遮掩了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整个天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不知为何,整座箭壶城都像陷入一片死寂,街道上连一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谈不缺轻车熟路地再次潜入玄法司内部,来到一间房子外面,静静地站立了片刻,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寂静的夜里,“咚咚”的敲门声异常清晰。
房间立即传出一声低沉的喝问:“谁?”
谈不缺没有回答,依旧不疾不徐,很有节奏地敲几下就停一会儿,然后再继续敲,直到房间里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才停下,双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那道门缝缓缓打开。
“是你?”房间之人借着烛光看清是谈不缺后,片刻的错愕后,面露喜色,正要让他进屋,却不防谈不缺猛地一拳闪电般击在他的胸口。排山倒海一般的劲力如狂风暴雨涌了过来,直接被击飞起来,“喀嚓喀嚓”数声桌椅碎裂的声音过后,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震得屋顶一阵尘土纷纷扬扬而下,一张俊美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嘴角不停地有鲜血咯出,“你咳咳,你这是咳咳,什么意思?咳咳咳”
谈不缺趁势向前踏上两步,拳头再次扬起,厉声道:“唐杰,受死吧!”
第六十三章 变局()
谈不缺凝聚着全身真气的一拳在距离唐杰眉心还有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住,冷然道:“玄法司地牢的路观图,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唐杰看着愤怒到了极点的谈不缺,嘴唇蠕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他进门的时候本来的确是想着打死他的,但没想到唐杰会毫不抵抗,眼看已是受了重伤,自己起初的那股恨意也随着那一拳而泻去了大半,只需要他随便找个理由解释一下,他自己也就找个台阶下了,然而没想到唐杰却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就认了,他心中的怒火再度被点燃。
就在他盛怒之下准备不顾一切再向唐杰轰出一拳时,小小的房间倏地毫无征兆出现一股强烈霸道的杀气,他急忙收回拳头,整个身体轻飘飘地向斜后方移开,双手护住周身要害,同时听到一个洪亮的笑声。
“唐掌讯神机妙算,这小子果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
一名浓眉大眼的魁梧老者像座铁塔般站在门口,穿着虽是仆役打扮,双眼中却是精华内蕴,气度不凡,正是林府的第一高手长余蛟。
“你”谈不缺瞪了唐杰一眼,恨恨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谈钱瞎了眼看错你!你这样,你姐她知道吗?”
唐杰挣扎着从地上慢慢站起来,随意以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看都没看谈不缺一眼,只是朝长余蛟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答应我的人呢?”
长余蛟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放心,大人说了,唐掌讯的事就是林家的事,既然唐掌讯看中那名女子,想用孩子向她示好,不如就让我们把整场戏演足,待我收拾了这小子,唐掌讯就随我去她家,到时来个英雄救美,保你抱得美人归!”
谈不缺浑身忍不住打了冷战,目光转向唐杰脸上,只见他面无表情,颤声问道:“告诉我,他在挑拨离间,是不是?否则为何要在我面前故意说得这般直白?”
长余蛟冷笑一声,嘲讽着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把自己当回事,可惜你不识抬举,三番两次拒绝大人的好意,今天是非死不可!”
谈不缺看都没看他,依旧是盯着唐杰紧追不舍地问道:“唐杰,你说,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路观图我可以不追究,我知道林宣最擅长的就是威胁别人,我自己就深有体会,但是但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说到后来他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只盼望唐杰会一口否定长余蛟的话。
然而,唐杰依旧是毫不理会他,口中的话更是像无数根针扎进他的身体:“司元大人的好意唐某却之不恭,但在此之前,容唐某先解决件私事,然后我们再一起前往!”
“私事?”长余蛟愣了下,“那大概得多久?时间久了只怕夜长梦多,唐掌讯也知道,最近的箭壶城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搅得很不太平。”
“很快,耽搁不了多久!”唐杰笑了笑,一指谈不缺,“有人想趁夜潜入玄法司杀人,身为玄法四掌之一的唐某如果让他在面前逃走,这掌讯也不必再当了!所以还得劳烦先生站在一旁稍待片刻,也好为唐某作个见证!”
长余蛟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即就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说!久闻唐掌讯的青冥七绝剑独步关东,至今无人能一睹其风采,蛟今日若有幸,此生无憾矣!”
“言重了,只怕要令先生失望了!”唐杰一步一步走到谈不缺与长余蛟两人之间,背对长余蛟看着谈不缺:“区区跳梁小丑,青冥岂肯为他而开!”
言罢,只见唐杰衣袖轻扬,十指翻手为掌平平向面前的谈不缺推出。
谈不缺在一旁早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此时见唐杰向自己动手,再无顾虑,直接将体内的真元提至最巅峰的圆满状态,也是凝劲双拳齐出。两人的双掌双拳远远地就因为劲气激荡冲撞而噼啪作响,就像爆豆一般。
已退出门外的长余蛟见此情形也不禁心中暗暗称赞,这两人皆是箭壶城年轻一代极有前途的武者,如果不能为大人所有,则须尽早设法除去。忽然心里一惊,连忙踏上一步,正要出言提醒却已然迟了。
谈不缺和唐杰的拳掌相接,两人俱是全力大喝一声,谈不缺整个人忽然一下子就向后飞了起来,后背直接撞在墙壁上,倒有些像先前的唐杰那般,所不同的是这次远比那一拳更要厉害得多,他的身体竟然在两人强悍的劲气反震下直接陷进墙壁内。
唐杰得势不饶人,紧跟着再向前踏上一步,不顾身后的长余蛟急切地喝止声,又是闪电般双掌齐出,被嵌进墙内的谈不缺只得拼尽全力再以双拳接掌,拳掌摩擦中,“轰”地一声巨响,坚实稳固的墙壁竟承受不起两人的气劲冲击,生生被谈不缺的身体撞出一个大窟窿。
长余蛟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只苦在唐杰正好挡住自己,等他绕过唐杰,飞身从墙壁的那个窟窿里钻出去的时候,脚下一空,直往下坠去,连忙回手一掌拍在身后墙上,借着这一掌之力才止住身体的下坠之势,又是另一只手五指箕张,咬牙奋力插入墙中。
他的身体就靠刺入墙中的五根手指悬在空中,这才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在箭壶城大半生,这玄法司也是不知道出入了多少次,却从来不知道这掌讯的房间后面还有这么一个深不见底的断崖,漆黑一片,只有耳边呼呼的山风,饶是他艺高人胆大,也不由地心里发毛,一手护住头脸和身上的要害,狼狈不堪地从墙上的那个窟窿退回唐杰的房间。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唐杰一脸歉然道,“忘了告诉先生,这间屋子后面是一处无底深渊,幸好先生神功盖世,不然可真不知要怎么向司元大人交待!”
长余蛟阴沉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颇为不悦道:“无底深渊?唐掌讯的意思是你也没下去过,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形?”
唐杰无奈地点了点头,见长余蛟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便只好又道:“不过请先生放心,他连中我两掌,又被我击入屋后的深渊,必死无疑!先生不是说有戏等唐某去演吗,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他当先走进房外的黑暗之中,只剩下长余蛟独自呆立在空荡荡的房间,犹豫再三,只好拂袖灭去灯火,带上房门向唐杰追了上去。
谈不缺的十指深深插进崖边的一棵巨大的树身,咬着牙全身一动不动地伏在崖下,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风之中,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慢慢爬上断崖,翻身进了唐杰的屋子。
害怕被人发现,他不敢点灯,只借着火折子打着火光的一瞬间看到就在唐杰适才站立的地面上,有两道淡淡的血痕,乍看还以为是他无意间留下的,但谈不缺却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自己还能相信他吗?
自己现在势单力孤,司元林宣明显已失了耐心,对自己明显动了杀心,现在自己唯有求助那素未谋面的少嬴大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自己,假若她即使真的肯帮忙,又难保唐杰这次不是一场更大的阴谋陷阱,说不定他正是算准自己会向她求助,而说到底,她才是司元林宣真正要对付的目标。
可是如果不去求她,那菲儿和丰儿怎么办?自己对不起尹通,连他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如何对得起他?还有奚楚,如果不是自己托付他照顾她们母子,他也不可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或者说自私吧,他悄悄地离开了玄法司,辨明方向后,直奔城东最大的一座府邸——少嬴府。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分,箭壶城东北的游览胜地斧山,一处十分隐蔽的狭谷,正是箭壶城三大秘地之一的玄法司地牢入口,其它两处,一是历代城主陵寝所在的东山禁地,另外一处则是神武司的符阁。
而此时的地牢入口外却是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地上,到处是残兵断刃和东倒西歪的守卫尸体,如果这个消息传出,一定会在箭壶城引起石破天惊的震动,有人竟然血洗了玄法司的地牢,只怕这在整个箭壶城建城以来都是从未有过的。
空中的血腥气尚未在西风中完全散去,谷口再次发生异状,如雷般的蹄声打破了空谷暗夜的寂静。没有一丝火光,只有战马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