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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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他,把心给他,是让他幸福的,而不是给他带来不幸的。
周容浚听了半晌无话,过后,也只一直抱着她,一声声响也没有。
而比她家王爷更不解风情的柳贞吉窝在他怀里,已经盘算着以后他们夫妻两人的因果去了……
这时候其实完全不在乎什么报应不报应,只在乎她反应的周容浚不知道,他王妃所盘算的结果就是她代他承了所有的因,留他晚年独力承受儿孝女顺,而他的身边,从此再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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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六这天,宫里万皇后又大病发作,一整天,宫里的压抑弥漫到了宫外,甚至到了狮王府里。
柳贞吉原本是要去看孔氏的,但这时候,她宫里都没去,就更不好去娘家了。
宫里也是不太平,听说太子又给皇后找神医进宫了,会不会出事,还不一定……
她只能留在府里,静观其变。
柳贞雯这时悄悄地来了王府。
这是柳贞吉回来后,第一次见到亲姐,她倒还没怎么样,柳贞雯握着她的手,反倒哭了起来。
这弄得柳贞吉郁闷不已,给她姐姐擦着眼泪还要问,“我这是哪儿又不对招你哭了?你怎地现在比我还不懂事,快要过年了还哭,都两个孩子的娘了,生的也没比我少,怎地不如我?”
柳贞雯听了眼睛都忘了掉,迅速瞪了她一眼,“我这是喜的,喜泪!”
“还有这说法?”柳贞吉偏着头,疑惑得很,又道,“姐姐你别蒙我,我可没以前那般傻的。”
“谁有你聪明!”她这般说,柳贞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额头点啊点,连点了四五下手指头才松手劲,“出去这么多年,把你都惯成什么样了?”
说罢,也不等柳贞吉反应,抱着柳贞吉就痛哭了起来。
姐妹见面,不过一眼,她就知道妹妹还是妹妹,哪怕她已经是权倾一野的狮王妃,但妹妹看着她那欣喜的喜悦眼神,让她知道,她柳贞雯的妹妹,还是当年那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依赖她,敬爱她的小妹妹。
她妹妹还是那般万般喜爱她。
就是因为如此,她看着尽管气色尚好,但比当年当少女时还要消瘦一两分的妹妹,这才悲从中来,想着她这些年不知从鬼门关逃了多少回才回到京里,才让她再见到她,心中岂能不难受?又如何不心伤。
“我就这样了,浚哥哥他这个人,就跟娘和你似的,什么都爱惯着我,我哪有什么变好……”果然是风水轮流,每逢几年就必转,以前是姐姐抱着爱哭的她,现在是柳贞吉抱着爱哭的姐姐安慰了,心里别提有多满足,嘴边甚至还有笑,“当初我哭你还笑话我,我人可好了,你现在哭,我可不笑话你,做人要知好报好,要是以后我又爱哭,你可不能再笑话我了……”
说着拍着柳贞雯的背,忍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眼睛都红了,“姐姐你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
柳贞走听了又哭了好几声,随即,哭声止了。
她坐直身,低下头,拿帕子在眼睛那揉了几道,再抬起头来,脸上已无哭音,已恢复了她往日的冷艳高贵,下巴也还是有些高傲地微微翘起,冷艳得就像冬日盛开的水仙花,“三王妃哄得我那婆母没了神智,让我请你入贾府,她逼我请你去贾府做客,我不打算答应,还得给她点厉害瞧瞧,往后这两天,要是贾府有人过来说我什么,你什么也不要信,不要进那贾府,如今不同往日了,那老虔婆奈何不了我。”
☆、第196章
柳贞吉听了神色奇怪;三皇妃哄得贾家老夫人神智能全无?
贾家这是要作甚?
她姐夫贾文彪这个人;在朝廷里,可没少受她丈夫的栽培……
都到这关头了,不至于这么拎不清吧?
“怎么回事?”柳贞吉看着柳贞雯,问了一句。
妹妹的脸上没了笑,柳贞雯冰冷地扯了下嘴角;“还能怎样,见钱眼开罢了。”
“为何?”
“三皇妃想见你,我那婆母收了三套头面,一套翠玉;一套红宝石,还有我都不曾见过的蓝松玉,一小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能刺瞎人的眼。”柳贞雯越说,脸越冷冰冰。
“蓝松玉?”柳贞吉顿了一下。
这是屈奴王矿里的特矿,挖十尺的地,也遇上不一块,雕琢更是要花工夫,没个十个月一年的,出不了一块耀眼夺目的成品。
就是她,也不过得了一块。
“嗯。”柳贞雯把要说的,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贾家就在狮王的这条船上,眼看船就要靠岸的时候,贾母见钱眼看,没个轻重,这事本来禀了贾太师就行了,但柳贞雯却不想让这事轻轻巧巧地过去。
她想当家了。
她早明白,任何时刻,强者为尊,也只有强者,才不给强者拖后腿。
这种弹指间皆灰飞烟灭的时刻,让个头脑不清醒的女人当家,就是留个祸害。
女人屋里头的事,女人来解决。
靠男人,能靠一辈子?
还是自己来的强。
地位自己拼出来的,比人给的好……
“我知道了。”柳贞吉见柳贞雯淡定的样儿,嘴角一翘,微微一笑。
她姐从来都不是什么善鸟,能有这么笃定,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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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送走柳贞雯,柳贞吉跟周容浚说了蓝松玉的事。
“屈奴王都的东西,怎么到了三王妃手里?”她问。
周容浚听了也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我会让飞舟去查,不过,这蓝松玉就是屈奴产的,也不是这两年,这两年也就挖出了两块,只一块有雕成……”还给了她了,周容浚嘴角微微一勾,道,“这个时候,她能给贾夫人一块,倒有意思了。”
“钱保丰给的?”柳贞吉猜。
“嗯。”周容浚不置可否。
这是哪哪都有钱家那公子的痕迹啊……
柳贞吉叹了口气,“那位钱公子,到底藏在哪?”
“狡兔三窟,我看他不止三窟,一天都要换三个地方……”周容浚淡道,“不用担心,他再狡猾,也有力竭的一天。”
“呵。”柳贞吉轻笑了一声,这倒是,王府护卫轮流追杀,有得是休息的时间,钱公子就未必了。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就是。
“还是小心着点,他应该很恨我们。”柳贞吉朝他走。
周容浚拉了她到身边坐下,“嗯。”
“浚哥哥……”柳贞吉无奈。
“你是说他恨不恨?”他杀了他的家人,灭了他大半族人,不恨才怪。
但这没什么。
哪个居上位的,没几个恨他恨得要死的仇人?
“浚哥哥。”柳贞吉更无奈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
就是朝廷中再好不过的老好人官员,一生清廉,背后想让他死的人都多不胜数。
就是个普通家世的人,但凡优秀点,背后嫉妒的也一大堆。
人性就是这么回事,经不起推敲,谁有本事,解决危机能力强,抗压能力强,就能活到最后……
柳贞吉又转念一想,想想,钱保丰也算得上是这么一个人物。
被他们王府的人清查追杀到如今,居然还没手慌脚乱。
要是哪天他们失手,钱保丰还真是报仇雪恨,人生赢家了……
他们要是输了,钱公子就是王,他们就是宼,到时候,他们死得比钱家绝好不了一丁半点。
而皇帝,一直在给钱公子活命,甚至壮大的机会。
柳贞吉突然明白为何他这次要跟小十一玩心眼了——看来不把刀真的能进皇帝的脖子里,皇帝就不知道疼。
见她一脸若有所思,周容浚瞥了她一眼,也没问,接着处理他的公务。
柳贞吉在一旁想了半天,“浚哥哥,你是不是……”
“嗯?”
“呃……”
“说。”
“是不是很不耐烦了?”这句话,柳贞吉进趴在他肩头,在他耳朵里说的。
她声音很轻,轻得引起周容浚耳内一阵骚痒,他转过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不是。”
“那是?”
“是别人不耐烦了,我只是跟着走。”周容浚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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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王确实只是在跟着别人走。
一开始,他母后失足落湖和他父皇失明,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的所做之事。
在他看来,是有人在他把西北军权牢牢掌握到手,八月的新粮也贮存了将近两年的份量后,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王府下面,他王妃所备的农庄和养殖场,接边几个月,也发生了不少火灾之事……
尽管去彻查的人没传来消息,但周容浚也从蛛丝马迹中看得出来,针对他的阴谋,又不知道进行到哪儿了。
但这次,他不打算呆在西北束手就缚,所以没两天,他就把妻儿也从西北带了回来。
要斗,就在京城底下斗。
哪天斗完了,他脚一抬,往金銮殿上走就是,免得还要从西北赶回来。
底下层出不穷的琐碎事,她已经够烦心,周遭的事,周容浚也只跟她提个醒,多的也就不说了。
柳贞雯回去后的第二天,果然贾府那边就来人报了,说贾五夫人不小心推了来做客的三王妃一把,三王妃小产了。
柳贞吉一听这事这么大,哪怕昨天听了柳贞雯的叮嘱,也是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还好,贾府来报信的人仅告知了王府的管事,管事的告知了长殳,临到长殳报到柳贞吉耳朵里,就已经是第三道了,没见到人,柳贞吉就让下人去回,下人没找到她,不知夫人去哪了,回头等她回了,就告诉她。
因此,柳贞吉拖了一天。
这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也不知这事会闹成什么样……
当天晚上,和王周都和,上狮王府求见周容浚。
周容浚已经从柳贞吉这里把事听说了,也没见人,打发了人回去。
连见都没见。
这确实挺不尊重人的,柳贞吉猜想,要是容敏有心,在其中煽点风点几把火,和王不恨他这皇弟都难。
本来先天就没得比,后天还要被轻忽,是个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容易被鼓动。
柳贞吉没见过周都和几次,但她听周容浚所说的,那是个一识时务的人——基于她还没泯灭干净的人性,她是真希望和王就算娶了容敏,那识时务的功夫也别丢干净了。
跟着他的,不止是容敏,还有他一家老少。
他要是走错路,把一家老少逼到绝路,到时候再怪他们狮王府冷酷无情,没有骨肉亲情,那就成笑话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所选择的负责,任谁都一样,帝后如此,她丈夫与她也如此,在有选择的余地下,要是做错了事,谁也怪不了谁,只能承受代价。
不得不说,柳贞吉其实是愤怒的。
她厌恶容敏算计她姐姐。
事情没直接犯到她头上来,她还能作壁上观,冷眼旁观,但她一生里,能对她挖心掏肺,她也愿意倾全力待之的人就那么几个人,别说有能力,就是没能力,她都会尽全力反击。
碍于柳贞雯的叮嘱,柳贞吉先没动。
大年三十这天,宫里来人,让狮王夫妇进宫与帝后共用团圆膳。
狮阁里的人,没人觉得这夜能平静。
长殳这几天,一直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这夜,周容浚也打算留他陪着世子郡主,他们不打算带孩子进宫。
“那让小苏跟着去?”长殳得知宫里来人说的话就进了北阁,进来后,王妃一进在准备他们的礼袍,也没跟他说上什么话,他听了王爷的话后,问了一句。
“由苏公公跟着。”
苏公公正在一边给王妃打下手,捧着她挑好的王袍抱了过来,听到这话,便朝长殳道,“老总管,您放心。”
长殳摇摇头,摸了摸发白的头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道,“不知道怎么的,我老觉得心惊肉跳的,王爷,您别嫌我多事,我想跟户苗先递个话进去,您看行不行?”
有户苗在,还有那几个受过他恩惠的公公们在宫里帮着充当耳目,想来就是出事,他们王府也能反应得及。
周容浚正进挑那些王妃挑给他的要带进宫的贺岁礼,闻言抬起头,看向从来不危言耸听的老长殳,“怎么个心惊肉跳法?”
“老总管刚才还给小郡主喂果肉吃,得了信,放下果子和勺子,就过来了……”侍候长殳的小厮小声恭敬地回道。
小郡主就是老总管的心头肉,让他照顾的时候,轻易不可能放心给别的下人。
能丢下就来寝宫,由他看来,老总管确实是心慌了。
长殳瞥了眼那擅自说话的小厮一眼,回头朝周容浚温和地道,“也没太怎么,就是觉得胸口的肉老跳,眼皮老眨,上一次,还是老奴把您从湖里抱出来有这种感觉。”
那时候,他的小狮王就只剩一口气了,如果不是救治得当,也许就没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丰神俊朗的大狮王了。
☆、第197章
柳贞吉正带了搬了衣物的丫环过来,听到这话;看了长殳一眼;又看了周容浚一眼。
周容浚朝长殳一颔首;“宫里的事,我已安排妥当了。”
长殳松了口气;“这是自然。”
他现在只操心着小世子小郡主的事,外边的事,能知大概;详细的却是早不知情了;不解之前也就难免多操心了些。
长殳跟柳贞吉问过安,就又退了下去。
柳贞吉想了想,摒退了下人;给他换衣。
“长殳提醒得对不对?”她问。
“有什么不对的?”周容浚淡淡道;“宫里什么时候太平过?”
柳贞吉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人都这样,事情没发生在自己头上,高高挂起,发生到自个儿身上了,这就乱了起来。
天生能纹风不动,成竹在胸的,那只能是无情无欲的圣人了,要不,有几个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
“贞吉儿……”周容浚在穿好袖子后,伸手捏了她的下巴,把头的抬了起来。
柳贞吉抬起头,朝他眨了眨眼。
“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事成那日,你会如何?”
他们之间,还真从未说过这个问题。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说。
听他主动挑起,柳贞吉有些错愣,随即诚实地摇摇头,“还没想过呢。”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