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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皇妻-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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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遵令。”苏公公先是轻步走开,然后小步往皇帝皇后住的永安宫跑去。
  厨房里的人和材料都是备在那的,不过他得过去盯着不出差池。
  这本来是叶苏公公的事,但他现在在皇后身边,只能由他来了。
  柳贞吉的马车一直能到永安宫,半路在宣武门见到人,被人拉下马车后,她忍住了嘴里的咳嗽,与他道,“渝儿和辰安呢?”
  “长殳带着。”
  柳贞吉随着他走了两步,看样子,他是要拉着她一起走回去,她有些体虚,但一想难得他有此闲情逸致,就挽了他的手,跟着他往前走。
  “用完膳就去骑马。”承武皇偏头看了看皇后鼻子上的细汗,想了一下,从胸口摸了摸,果然她早上放在胸前的帕子还在,没忘在御桌上,就掏出来与她擦了汗。
  “骑马?”承武后纳闷,眉毛轻敛。
  “嗯,太医说你要多动动,胸口郁结的话,出身汗就好了。”
 
☆、第234章
  他说得淡漠;柳贞吉却轻叹了一声。
  这一年来;他更内敛了,喜怒更是不形于色。
  可能当皇帝的,走到这步;自主还是不由自主的都会成为一个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明白的人。
  他是这天下至尊;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形喜于色不过是让底下人跟着一惊一诈;情绪不得不内敛起来。
  好在;没有日夜陪伴;也不再说甜言蜜语;他总归还是把她放在他心尖尖上在意着,只简单的一个眼神和小小的一个举动;都能让她明白,他爱她至深,随着他的日益深沉,他对她的感情也越发变得醇厚,已无需用明显浅薄的话语说出来。
  也好在,他不再说,她还是懂。
  遇上了对的人,这让他们都成为了对方最好的伴侣,柳贞吉庆幸这一路来,他们之间没有行差踏错太多,命运都赞成他们成为一对佳偶。
  “等得天凉了,我给你做件披风,好久没动手了,也不知生疏了没有。”她说起了闲话。
  “什么样的都好。”做得不好,他也不会嫌就是。
  “就你不会嫌弃我。”柳贞吉说到这,话语里有一丝满足。
  她是真的满足,他年少时候生她的气,也不过是撒到砍柴上和骑马上,后来就已经干脆不生气了,她做得好,做得差,他全为她兜着。
  他为她付出了众多,但从未说起过。
  她这半生,从她母亲那,从他这,从姐姐儿女处,得到了最好的爱。
  “呵。”柳贞吉的话让周容浚笑了起来,天已黑,怕她赶回来热着了,膳也没用没力气,他蹲□,“朕的贞吉儿,朕背你一段。”
  承武后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趴上了他的背。
  “等到以后你老得也走不动了,到时候换我扶着你走。”她认真道。
  周容浚偏过头,亲亲她的脸,“我等着。”
  她什么都肯为他做。
  他亦然。
  **
  接着的一连几日,柳贞吉还是有点咳,吃药也不能断根,只能慢慢来。
  江南那边,开王领了宗族的人去江南镇灾,这一次宗族近臣们没有用承武皇的军队,而是带了他们自己的家兵上阵——现在宗族中的人已经相当清楚承武皇沿袭了他当狮王时治军的手段,那就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的旧臣俞飞舟被封为了镇国大将军且不说,且还被同时封为神武大元帅,手中握有十万重兵,镇守屈奴。
  前面替他把西域打回来的几位将军被大封且不说,同去的一位子侯的长子,因建有功劳,直接封侯,其地位,甚于他那位从祖父那承了子侯的父亲。
  承武皇没有沿用文帝打压宗族世家的方式,对他来说,只要有功,不分王公贵族与寒门,皆赏皆重用。
  这次他开口指了开王跟几位宗族中的重臣去江南镇灾,几人一商量,除了押送官和监察使是用皇帝的人,就是押粮的,也用上了自己的人。
  承武皇给了开王尚方宝剑。
  开王这一去,带去了国库刚入库的大半库存。
  承武皇镇灾,很是舍得给粮。
  俞大将军也很是舍得,在八月里,把西北大营大半的库存,都给承武皇送了过来。
  他这一给,开王等人甚有压力。
  他们带了自己人去,打的是把粮运过去,再运回来的主意。
  至于镇灾的粮钱,他们打算自己处理。
  南方那么多富甲天下的世家与富商,总有人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周朝皇室的士气,被承武皇的旧臣刺激了出来。
  周容浚等于了俞飞舟的粮后,江南的问题不再那么迫在眉睫,而王族下江南,那些躲在江南讨伐他的异党,想必这次也能被开王收拾干净,而这次去的王族中人要是有对他有异心的,也可一并收拾了。
  那些对他的诟病,承武皇没放在心上,他的天下可谓是他亲手打出来的,谁要是想拿言语就拿捏他,他的刀剑自然无眼。
  现在都无需他动手,满朝文武,至少大半人会愿意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开王带人迅速走后,柳家又有消息递进宫来,柳艏死了。
  孔氏死去的半月后,禁锢在渭明柳家本家的柳艏跟着而去,柳之平让人递信过来问皇后,柳家的事,怎么处置。
  这种事,需她亲自出面,当面解决,柳贞吉就又求着出宫。
  周容浚听她亲自来跟他说要出宫,他看了看案桌上两叠半山高的奏折,想了想,道,“我陪你去。”
  柳贞吉摇头,“你已过去一次了,出殡时你再去也不迟。”
  去多了不妥,要不出殡就去不了了。
  “朕微服。”
  “我去了都是不妥。”柳贞吉无奈。
  “你要去,我就要去。”从“朕”又换回了“我”字,且语意坚定俐落,不容反驳。
  “你去做甚?”柳贞吉叹气。
  周容浚冷眼看她。
  他去干嘛?
  那天放她出宫,回来还带她骑了一阵马,累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她半夜在昏睡中还是在哭。
  别以为柳家的那些个事他不知情,他不说只是不想提起柳家让她分心。
  他这次倒是要去亲眼看看,谁给她不痛快受。
  他冷眼无波,柳贞吉看他几眼,见他不为所动,也只能妥协了。
  毕竟他才是皇帝,她这出宫跟出街似的频繁了,还跟他对着干,也太对不起他了。
  “去吧去吧,”柳贞吉苦笑,“天下人都说你不仁不孝,就由我来陪着你,被人说无法无天罢。”
  其实周容浚这个皇帝都不在意的风言风语,柳贞吉这个皇后相反在意得很。
  她觉得对于文帝凤后他已经尽了全心全力,她跟他们的儿女皆如是。
  再被人这么说,哪怕是完全不可能知道真相的百姓们这么口口相传,她还是觉得混帐得很。
  “我得知道是谁干的。”这是皇后听到流言后,成天在心中嘀咕的话。
  见她脸色不好看,周容浚也不多说,快速把手中的奏折看过一遍后,批了朱砂,又与苏公公道,“告诉丞相下午不用来了。”
  “嗯……”说着他沉吟了一下,“傍晚来,来德宏宫跟太子一道用膳就是,到时朕再传他。”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传您的口喻。”苏公公往门边小跑,传完口渝,还得跟林大人商量帝后微服的事。
  **
  一路到了柳家,帝后从前门进,哪怕被人围着进的门,也没弄出动静来,柳家里面的人也知道谁来了。
  但他们以为是皇后娘娘来了,不知道皇帝也来了。
  周容浚一袭黑色纱帽到地上,略站于皇后之后,谁也不知道戴着白色帷帽后的黑纱人是皇帝陛下,带来的侍卫也皆是这个装扮,往日不戴纱帽的侍卫戴上了这个,前来迎接的柳之平也只当是太阳太猛,御林军戴来遮阳。
  等进了屋,柳之平带着夫人,柳贞雯,还有带着儿女来了柳家数日的贾文彪朝柳贞吉轻施了一礼。
  柳贞吉向来不让他们施重礼,见此颔首。
  “你们出去。”她朝下人道。
  叶苏公公站在了门边,等人悉数出去后,关上了门。
  屋内置了冰盆,不热不冷。
  这时,周容浚摘了头上的纱帽,坐在了首位的椅子上,
  柳之平与柳贞雯等大惊,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皇帝陛下……”
  “柳之程在哪?”承武皇一开口,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朕跟皇后来了,还得朕亲自去请他,才来拜见不成?”
  有着冰块冒出凉气的屋子里,不过眨眼,柳之平就汗如雨下,“臣……臣这就去叫。”
  说着就顾不得承武皇的反应,他踉跄着扑向门边,一时之间脑如雷轰。
  他兄长装病不迎皇后,这事如果只有妹妹的话,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妹妹为了这个家,顾及着柳家的脸面,只能忍了,可皇上不是妹妹,他从来都不是个忍的,现在他兄长这不敬之事生生发现在了他眼前,他岂会善了?
  柳之平吓得手软脚软,他怕,他是真怕承武皇,这满朝文武没一个不怕这说得出更做得出来的皇帝的,他更是又敬又怕,怕他哪怕就是皇后的亲哥哥,皇帝也未必饶得了他们柳家。
  柳之平跌跌撞撞出了门,承武皇跟视而不见似的,转头掉向贾文彪,“朕听说你在南州五县设了十来个粥棚?”
  “回禀皇上,确是如此,臣辖下不少义商捐粮,由官府带头,在每县四个方位设棚,救济灾民。”贾文彪自决定带妻儿去南州,脱离家族立业后,性格更沉稳了些,这时候哪怕脸上一脸的汗,话却丝毫未抖。
  “嗯。”承武皇淡淡应了一声,侧头跟皇后道,“他那个州,算是江南五州中最平衡的一个,旱情与其四州一样,但闹事的少,也算是治理有功了。”
  柳贞吉点头,正要说话,就见柳之程屁滚尿滚地冲了进来,脸上一脸的水,不知是汗还是泪,冲进来就是往地上跪伏,同时大喊,“臣不知皇上……”
  他这请罪的话没说完,这时承武皇起了身,一脚踹向那跪到一半的柳之程。
  “砰”的一声,柳之程被踹出了门外,落在了地上。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屋外,也是静了。
  静得能清晰闻到那草丛树梢间吱了吱吱的吱呀声。
 
☆、 第235章
  寂静中;柳贞吉眼皮一跳。
  周容浚转过脸;“我还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人能踩到你头上的?”
  柳贞吉摇摇头,对着苍白一张脸的姐夫姐姐,还有二哥轻语道,“他是铁了心是吧?”
  一定要仗着柳家长子的身份胡作非为了?
  柳之平和柳贞雯他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你们也跟那东西一样?”承武皇的很是漫不经心;还带着几许血腥味。
  柳之平已经跪下;头发中都冒出了汗,额上的头掉进眼睛;模糊了他的双眼,“臣不敢,回皇后娘娘,大哥他,他确是铁了心了。”
  柳贞吉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透着无穷的疲惫。
  这就是她娘的大儿子啊。
  “他要什么?”周容浚出了口,嘴角一挑,似笑非笑,那气势却比他冷着脸还冷酷。
  柳之平曾亲眼见过百官在金銮殿议政的时候,只要哪个臣子挑起了他的怒火,皇上不容人分说,哪怕宝座离下面隔得远,他也会拿起沉甸甸的金锭子金珠子往人身上砸,那人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以至于到现在,哪怕是言官,也不敢在朝廷上随意张口。
  柳之平是真怕他,他已经无心管柳之程的死活,头低得越发地低,嘴里恭敬道,“回皇上,臣大哥说,他要官复二品,充内阁学士。”
  以前他的户部侍郎算户部四侍郎之尾,只算四品,如果转为二品,那就是王尚书之下的第一侍郎官,户部除王尚书,以他为最,充内阁学士,那也是二品之位,那是进入内阁的第二步,等位于内阁大学士几年后,那就是大周朝堂堂正正,最为风光不过的内阁阁老。
  那是妹夫在外为官的目标,而现在,他大哥却想靠着威胁小妹上位,这已不是荒唐二字可言的了,柳之平都万万不敢与他的皇后妹妹说道,无奈却不敢欺瞒张口询问的承武皇,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出来。
  “我看你这大哥心大得很,是不是下一步,得朕把天下拱手让给他,他才甘愿?”承武皇淡淡地道。
  这话一落,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除承皇后,都落了跪,所有人被承武皇的话吓得忘了言语。
  即便是叶苏公公等宫中的人,也跪在地上冒着冷汗。
  冰块的凉气,冒似都冲进了这些人的骨头里,让他们冷得不停地打冷摆子。
  柳贞吉被也是被他的话惊得眼睛不停地跳,好一会,她哑着嗓着开口道,“您别吓着人了,他们哪敢。”
  “不敢?朕看他们敢得很……”
  他说着时,被她幽幽看过来的眼睛看得定住,这话就没往下说了,撇嘴不屑道,“那种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以后就别见了,省得脏了眼睛。”
  “知道了。”她伸过手去,扯住了他的袖子。
  承武皇瞄了瞄她的葱葱玉手,哼了一声,到底是卖了她面子,对着下面的人喝道,“还不赶紧起来,朕独宠皇后,可不是连你们这群东西也一并宠了,以后那脑子放明白点,别以为朕碍着她的面子不收拾你们。”
  可怜的柳之平跟柳贞雯,贾文彪被他这一声喝道吓得脸色更是惨白,手软脚软,哪敢起来。
  柳贞吉被他说得脑袋也是一阵的蒙,手僵了好几下,才回过无奈地再扯他的袖子。
  周容浚总算收回了眼神,看向她。
  这时柳贞吉轻咳了一声,他语气也柔了,“好了,没事就回宫吧,回去朕喂你药喝。”
  “您呐。”柳贞吉实在拿他没办法,有时候她怕他太过于心住性子,心中不痛快,可他真发作了,又怕他不管不顾的,太失人心……
  唉,她也是越发的被事情磨得成了个不干脆的人。
  可能因此郁结于心,一个小小的热寒,咳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好的一天。
  还是心太重了。
  “我还有点事跟兄姐说,您再等等我吧。”到底不是专程来收拾柳之程的,是处理柳家事来的,回了岂不是白来这一遭了。
  “赶紧。”老实说承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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