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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皇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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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娶亲还早得很,订的王妃才十三岁,离及笄还两年。
  “哦。”柳贞吉听了回答点点头,又转头朝周容浚眨巴着眼睛,又看了看凳子,示意他可以让她坐下来了。
  “坐。”周容浚见她朝他眨眼,那微有点冷漠的脸色好了些,嘴角还有了点笑。
  “谢狮王哥哥。”柳贞吉欢喜一福,在他身旁落座。
  周行言看她那还是小姑娘作派,没有一点王妃的端庄尊贵的气派,想来他四哥就喜欢这种没脑子没心思的小姑娘,简单干净得一眼就能望穿,不由揶揄地朝他四哥挤眉弄眼,暗示他这小嫂子可真够单纯的。
  柳贞吉只瞥一眼,就瞧到了周行言的怪模怪样,她当没看到,就去桌上拿黄橙剥,剥了就笑嘻嘻地给周行言,乐得周行言起身朝她连打了几个揖,道了好几声多谢嫂子。
  这次别说是周行言没看出什么来,即是周容浚见她乐呵呵,无忧无虑与弟弟说话的样子,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出来,顶多心里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怪不踏实的。
  但到底,还是有些变了的。
  **
  论不动声色,柳贞吉绝不比她身边的哪个人差,她来这个年代这么久,一直都是她在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起高楼,宴宾客,再见楼塌……
  别人家的,自己家的,看了她个眼花缭乱,却从没让人看过她太多的起落,哪怕柳家要倒,她就算最后力挽狂澜了一把,那绝大部份的眼光也是落在了周容浚身上,而不是她身上。
  她本质上,还是那个猎人。
  做什么事,无论好坏,都会不着痕迹,不给人把柄。
  所以她对周容浚也没什么变化,没有突然之间变坏,但也,确实没再好下去了。
  而且她把王妃的本职工作干得相当出色,她把赵大夫人与赵童氏弄在一块观察了半天,隐约之间觉得她们没见过,但也不是那么陌生,总有点什么牵连,所以她也把这发现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周容浚。
  周容浚再三考虑过后,便止了把赵童氏推开刑堂上当证人的决定。
  这时,七王爷已经离开了京城。
  这晚夫妻房事过毕,周容浚抱着怀里打着哈欠的人道,“老七说的那个绯绯是陇南守将司飞,她本名司绯绯……”
  那个牛逼毙了的周朝唯一的那个女将军?才打胜仗的那个?
  柳贞吉这哈欠打到一半,都不好意思打了,眼睛睁得老大,内心无数条草泥马跑过——老天爷,这男人连女将军都能泡到手?
  周容浚低头,见她瞪大眼,眉头不由皱了皱,“她现在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没什么关系,那就是以前有关系了?
  这真是让她想骗他们之间没有过关系都不行。
  柳贞吉无语,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还自觉是生存技能一等一的猎人呢,但在那种上马打仗的女将军面前,刹那间她觉得她弱爆了。
  “三年前我回京后就没了。”见她还不说话,周容浚刚因性事而懒散的表情有些不快了起来,“你听到了没有?”
  大爷又不高兴了。
  比他更不高兴的胆小鬼只好干笑了两声,点头道,“知道了。”
  周容浚就着明亮的灯火一直在看她的脸,她脸上的神情一点一滴都没放过,见她笑得敷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于是,他眉头就越皱就越深。
  那样子,忧郁得不像白日横行霸道的狮王。
  柳贞吉看到了他深锁的眉头,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
  但她确实心里不舒服得很——非常,非常不舒服。
  但这种事,她也不好说出口。
  周容浚一直在看她,皱着眉头一脸等着她继续说话的样子,柳贞吉在心里扁了扁嘴,脸上无辜地眨眨眼,道,“那你以后可别招她了,我打不过她的,她好厉害,我娘说,她一个人能对付十个男人呢,我……”
  她伸出她的瘦胳膊给他看,“我这样的,打不过她,你可千万别娶她回来,我对付不来。”
  这事,她还是有点要求的,她虽然不会把不舒服说出口来,但那女人可真不能进门——她这种货色,那点本事也就够杀杀小怪,大怪可千万别来,她还没修炼到那境界。
  “你不高兴?”看了她许久,一直没说话的周容浚看着她问。
  柳贞吉又干笑了两声,觉得这事她应该表现得太明显了,没法掩饰,所以乖乖地点了头,很诚实地道,“怪不高兴的,她真的有七王爷说的那样美吗?比我漂亮很多吗?”
  说着她都觉得有点鼻酸想哭了,她来这世道,最顶用的就是这张脸了,长得有多好看她就不自夸了,可赵家的那个小姑娘不比她差就算了,连个打仗的女将军都要比她好看,这让她怎么活啊?
  听她说着都抽泣上了,周容浚瞬间都想砍那老七一刀……
  可等他这时候反应已来不及了,老七回西北都好几天了,他看着怀里哭上了的人,心中是又心疼又无奈,低着吻了吻她柔嫩鲜红的嘴唇,轻声与她道,“怎么会比你漂亮?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比你更漂亮。”
  “我才不信呢,”虽然想开了不再去想,但心中隐隐作疼了好几天的柳贞吉伸手一摸,摸到了他放在床边的剑柄上的柄巾,当下一点犹豫也没有就拖了过来,拖过剑,她把它抱在怀里,拿着一边柄巾在他怀里擦她因哭泣而起的鼻涕,边擦鼻涕边哭着报仇,“七王爷说比我漂亮呢,他这个人从不说谎话的,京里的人都知道,你莫骗我喽。”
  她一定要把这把他从不离身的宝剑柄巾给擦满了鼻涕,就算恶心不到他,也让他一拿起剑就得想想,少去泡她那些她对付不来,还要比她漂亮的女人。
  一想她就想哭死算了,她都快给他吓死了,女将军他都敢泡。
 
☆、第43章
  
  周容浚不好说司菲菲只是个消谴,诚如老七认为;还有诸多信服她的人所认为;她出色;美艳,野得谁人也驯服不了;能力非凡,对大周有功,但对他来说,她一直都是那个爬上他床,仅供他泄欲的女人。
  边疆生活乏味;那个女人又不是人尽可夫的让他觉得脏得不能下手,她主动爬上他的榻;他床事有发泄之地,仅不过如此。
  但西北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三年,他确实用过司绯绯不少一段时日,且他也从未对她好过,他所有的耐心和讨好,仅用在了他的小未婚妻上,对那个女将军,不过就是她战胜赏,战败惩而已,而就她那点就此从未与他哭哭啼啼过的韧性,他没法于妻子开口说,她不过尔尔,如他就如军妓无异。
  那是大周朝的女将军,他可能拿她当不是人尽可夫的军妓用,但也不能与人这么出口说她与他不过与用完就可赏给下官的妓女无异,哪怕他说的那个人是他的王妃。
  对于那个他完全没想过要去喜欢一点的女人,周容浚就她出色的打仗能力,和她这些年对朝庭的功绩,他还是没给予太多轻蔑的说辞,哪怕是在他心中唯一爱的女人面前也是如此,他抹掉他心上人的泪,淡道,“怎可能有人比你美?别多想了。”
  柳贞吉不懂他心中所想,但她也不是没完没了任由自己矫情的人,听他又重复这么说,又狠狠地拿柄巾擦了一把鼻涕,才可怜兮兮地道,“那好吧,狮王哥哥,你可一定要这么想哦,我很好看的,我觉着七王爷说的不一定对,你要是拿真人到我面前比比,我可能才是最好看。”
  她就不信,在外打仗,风餐露宿的女将军能美过她,就能能美过,那皮肤肯定也没她这样娇嫩!
  总而言之,不可能比她更漂亮……
  要是更漂亮……
  要是更漂亮,柳贞吉觉得她完全可以不用活下去了,干脆哭死在周容浚面前得了——一个娇生惯养,成天好吃好喝,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居然比不上风餐露宿的女将军娇嫩?她心灵再强大,也觉得可以不必活了,人生这么残酷,她完全可以自卑死了。
  见她一口一个她才最好看,别人都比不过她,周容浚是真无奈,但眼睛却又是真的挪不开她的脸。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别的人比她美?
  于他,她一直都是那个最重要的。
  所以不管他在何处,他都想着要回京,想着得娶她为妻。
  “别哭了。”可再喜欢她,也仗不住这样没完没了地哭,周容浚是真烦了,他强忍着心头的不耐烦,也拿她拿他的剑巾擦鼻涕的事视若不见。
  他全忍耐下了。
  那是他前去西北,他父皇赐的千古宝剑,柄巾也是上古传下来不化的金蚕丝巾,她拿来擦了一道又一道的鼻涕,他真是忍了又忍,再又强忍,才没当回事。
  她可真会糟蹋他的东西。
  可再糟蹋,他也只能忍,怎么说,东西是死物,抵不得她的一个愿意。
  “哦……”柳贞吉其实可想哭了,她觉得她穿来这一道,穿的身份也不差,然后母亲爱她姐姐爱她,而且丫环个个都那么好,她好喜欢她们,她们也好喜欢她,完全没什么龌龊的心思,她偶尔尾巴翘起来的时候都觉着自己是人生赢家,可人生的乐趣还没享到一小半,她就发现她嫁的男人欠的风流帐太可怕,简直就要把胆小的她要死,这个时候,她除了哭,还能怎么样?
  可人还不许她哭,不喜欢她哭呢……
  “狮王哥哥……”柳贞吉觉得她还是想哭,她心里难受得厉害,不哭不行,她干脆在他坚实的胸膛前爬起半个身,把手肘支在他胸膛上,跟他哭诉道,“我不喜欢那个女将军啦,你不要让她进门啦,她那么厉害会打死我的。”
  周容浚听了半晌都不知作何发言才好,见她哭得眼泪都滴他颈窝了,凉得他心里生疼,他搂紧了她的腰,不明白她的身体这么温暖,她的眼泪怎么就能那么冷……
  在她的眼泪滴到他的脖下,那明明有点微温的泪水却渗得他骨头都发疼后,他点了点头,抿着嘴承诺了他根本没想过要说的话,“不会进门。”
  说完他也觉着自己在发傻,他从没想过让姓司的人进门好吗?
  “哦……”柳贞吉听了不忘打补丁,一手擦眼泪,一手伸小指,“拉勾一百年。”
  狮王看着她雪白的玉指,那眉头拧得凶神恶煞得就像要马上杀人……
  “浚哥哥,拉勾。”柳贞吉见他一副宁死不从,宁辱不屈之态,立马使出女性的杀手锏,这几天就躺着等着享乐,根本动都懒得动一下的机会主义者立马勾起了她的长腿,把她的腿别到了他的腰间边……
  就这一动,狮王眉头皱得更死了。
  刚发泄过的男人不快地瞪了她一眼,他一手伸出掐着她的腰,一手伸出手,毫无诚意地与她勾了勾手指,然后不容她反应,恶狠狠地问她,“从哪学的?”
  说着,狠狠地掐了下她的臀部。
  柳贞吉立马傻笑,趴他肩头不说话,然后长手伸伸,把放在床当头一角的春宫图勾过来,把书一平摊,放他脸上,傻乐起来。
  “学这的,狮王哥哥。”这时候,柳贞吉是完全不害臊了。
  周朝的春宫图太猛了。
  比她在现代看的小黄片还猛。
  “哪来的?”周容浚掀下只看了一眼,就无语了。
  “有人给的。”柳贞吉很有节操地没出卖她的亲姐姐。
  在她眼里,只有她娘和她姐姐,是为了她的幸福敢于拼出一切的,就算是廉耻之事,一与她相比,那两个女人也完全可以抛到脑后。
  “少看。”她得意,周容浚却厌恶地把书往门边一扔,把书扔到了外屋那边去了,远得柳贞吉探头,都看不到影子。
  “不要那些比我漂亮的女人,好不好?”失书事小,谈判事大,柳贞吉这等时候,还是不忘撒娇。
  周容浚是真烦了,“你烦不烦?”
  柳贞吉这次沉默了良久,许久才抬起头,小心地看着他,小心地抚着他的嘴角,小心地在他嘴边轻声地道,“我不烦的,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什么也不烦。”
  说着,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来,“我没你认识的那些人有本事,那个女将军打仗的本事我怕我学一辈子都学不来,我就长得好看一点点,可就是如此,天底下还有那么多比我漂亮的小姑娘,比起她们,我还更没用些,我连一点苦都吃不得,你对我坏一点点,我都想着要怎么跟你计较才好,你看,我就是这么小心眼,柳家现在都败了,你要是不喜欢我,那谁来保护我?我再心思不浅,再觉得你喜爱我,可我也还是会害怕,我怕别人一比我漂亮比我还招你喜欢,你就去喜欢上别人,那我到时候要怎么样?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喜爱我的娘也好,姐姐也好,都不在我的身边,我现在只有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贞吉说到这,是真伤心起来了。
  她的话里,确实有一小半的故意示弱,但大半的,何尝不是真况。
  他若是不心疼她,现在的她便什么都不是。
  “还哭?”周容浚确实是烦了,但见她脸上的泪太多,他就拉过了绸被与她拭泪。
  见她躲避,怕弄脏被子,他更是哭笑不得,翻身压着她,拿被子拭了她满脸的狼藉,看着她红通通的眼,他轻叹了口气,再认真不过地保证,“负谁都不负你,记着了?”
  他再认真不过,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眼睛里的笃定与完全冷酷的坚定出来,柳贞吉见她一翻七敲八打,还是引来了他的誓言,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更也为他此刻真的心疼她的真情哭得眼泪怎么想止都止不止,好一会才忍住了心中的隐痛破碎支离地道,“狮王哥哥,我不想招你讨厌的,你对我好喽,这样我会好爱你的。”
  周容浚没听她说过爱,这时候却引来了她的这话,好半晌都没说话,只顾着擦她的眼泪去了,见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他却等到烛光全熄也没醒着。
  他终于想起他这几天觉得她的不对劲在哪了。
  她跟他不一样,他觉得有人伤害他了,他会暴躁,会伤人,会杀人,他会做尽他能发泄的一切事情,但她不一样,她高兴会笑,伤心了,也还是在笑。
  她的伤心,其实都隐在她的笑容下。
  她说得对,她太弱小,如果连他都不护着她,连他都不保护她,当她觉得受伤害了,想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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