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勋戚崛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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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朱祐樘又发了一通火，而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哼！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们连根拔起！”
汪直等朱祐樘怒气稍减，弯腰将打到地上的奏折全都拾了起来，整理好放在龙案上，悄悄地退了出去，朱祐樘又怒了一会儿重新批阅起了奏折。
与此同时，睡到日上三竿才去五军兵马司转了一圈的张鹤龄，坐着软轿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所在的南镇府司。
“我的张侯爷你怎么又来啦？！”
牟斌一见坐着软轿到来的张鹤龄就郁闷的嚷嚷起来。
“牟帅，虽然延龄跟婉婷的婚事没有成，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
“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再提小女的婚事了好不好，你家延龄又不是只能娶我牟家的女子……”
原来张鹤龄昨天也来拜访过牟斌，为的是张延龄的婚事，因为牟斌除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牟婉婷，还有个美貌如花的女儿，张鹤龄总觉得自己弟弟当初跟牟家的婚事没有成，是自己的原因，于是又替弟弟盯上了牟斌的女儿，长兄为父，实在是操碎了心呐。
“牟帅，今天我来并不是为了小弟的婚事。今天我是为张娘娘的事情来的。”
张鹤龄总是什么时候都把礼法看得那么重要，自己亲妹妹都总是“娘娘长娘娘短”的，要是张延龄在这里，肯定嚷嚷着是为“二姐”的事情来的。
皇家无小事，牟斌一听张鹤龄说的是是“张娘娘”立刻明白说的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忙问道：“皇后娘娘出什么事？！”
“现在倒是还没有，不过……”
张鹤龄把从自己弟弟那里得到的消息跟牟斌说了一遍，牟斌听完后沉思起来。
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牟斌比张鹤龄多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那只隐藏在阴影里总想操纵政事的手，而且事关皇家，总的需要多思考一些……
同时，在一个隐秘的小屋内，几个黑影正在彼此交流着，其中有一个嗓门尖锐的男子总是神情异常的激动……
天然居雅间一号房内，刚下早朝身着大紫锦衣的中年人，正端着一个茶盏，淡淡的饮着刚刚由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上等新茶，那神情说不出的惬意……
注1：史载：明孝宗朱祐樘的生母跟太监汪直均出自断藤峡之战的俘虏。
明朝有把俘虏送入宫中以及各家王府充当宫女跟太监的传统，结果导致很多出名的宫女太监都是出自俘虏，比如：七下西洋的郑和，本书中曾提督西厂的汪直……个人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第四十章 历史轮回般的见面（）
张延龄进宫的消息由巡逻咸阳宫的戊字旗丁字小旗的成员带给一天到晚期盼着出宫游玩的太子朱厚燳，朱厚燳立马迈着小短腿领着八大红花双棍，咳咳，弄错了，是八大贴身太监……
朱厚燳一行刚刚来到张延龄所在的偏殿外，就听到里面大呼小叫的很是热闹，推开门一看，张延龄正狼狈的跑在前边，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大大的扫帚尽然紧紧的追赶着。
“呔，何方妖怪？！勿伤吾二舅——”
平日里西游记听多了的朱厚燳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拉风的造型就冲了过去。（西游记还的八十年后才能写出来，但早在明初就有石猴的故事在民间流传）
八大随身太监一见太子都冲上去了，就一同冲了过去。
正在跟汪小蕊小宫女打闹的张延龄突然见八个身形高大的太监冲自己冲了过来就是一惊，难道宫里出什么事故了？！（我们的朱厚燳童鞋由于海拔太低被忽视了。）
跟在张延龄身后的汪小蕊见张延龄突然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银铃般的声音传过来：“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了？！”
“咦？还是个女妖怪？！”
跑在最前面的朱厚燳最先发现大扫帚后面还跟着个宫女，一副好奇的看着抱着大扫帚的汪小蕊。张延龄这时也发现，跑过来的太监全是咸阳宫里的几位。
“小寿，你怎么跑过来啦？！”
张延龄看到是自己小外甥热情快走几步把朱厚燳抱了起来，而后跟八大太监一一打了个招呼，这可是十年之后最具权势的八个内官啊！现在提前示好也算是隐形投资了。
“二舅，你进宫怎么不来看我啊！”朱厚燳拍着张延龄脑袋上带着的头盔，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额！”张延龄被小外甥问得一时无语，自己进宫来本身就是想要通过汪太监将“坤宁宫宝藏”的事情告诉皇上，引起宫里的注意。等告诉汪太监后，自己就没准备继续呆在宫中，要知道自己可是还在休假中呐！
汪小蕊见这么多人过来，赶忙抱着扫帚准备躲到一旁打扫卫生，要知道她今天的清洁任务还没有开始呐！
“哎，”朱厚燳从张延龄的怀里跑下来，拦住准备离去的汪小蕊。
“你干嘛？！”汪小蕊见一个小屁孩阻住自己的去路，大扫帚一挥大声喝问。
“大胆！”汪小蕊的动作把谷大用等人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出身东厂的张永跟钱能两人，听到大扫帚挥舞起来呼呼作响，便发现扫帚其实是个大杀器。
汪小蕊见好几个太监呵斥自己，小嘴一撇就准备要哭起来，张延龄赶忙上前安慰。
朱厚燳不满意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伴当，来到汪小蕊的面前问道：“你，你是个宫女吗？”
“废话，你看不出来吗？”汪小蕊傲娇的昂着头。
“你的服侍是宫女没错，可是孤，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矮的宫女。”
朱厚燳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三十岁以下的宫女，见到得全是人老色衰，老实做事的老宫女，至于他所在的咸阳宫更是清一色的中年太监。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来是朱祐樘继位以来，弘治时期从来没有纳妃更没有全国性的选秀女，同时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争，也就没能抓捕俘虏来充入宫中。二来是朱祐樘从小见过父皇跟万贵妃之间的不伦之恋，怕自己的儿子出现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又有一些纠往过正了，导致堂堂大明太子还以为宫女全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妪。
汪小蕊见眼前的小屁孩说自己矮小，不满意的说道：“人家才十三岁，长大就会高了。”
“真的吗？”朱厚燳明显似不相信的忽闪着眼睛。
“哼！”汪小蕊傲娇的扛着她的铁制大扫帚走了。
…………
历史告诉我们，越是压抑什么就越爆发什么，几乎没有见过年轻女子的朱厚燳很快就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给吸引了，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汪小蕊得身后。
“小蕊姐姐，你等等我。”
“小屁孩，走开，你干扰到我扫地了。”
汪小蕊拿着扫帚打扫到哪里，小屁孩朱厚燳就跟到哪里，搞的汪小蕊很是不耐烦。
“你别扫了，陪我玩吧。”朱厚燳拉着汪小蕊的小手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要是不打扫完会被管事的公公处罚的。”汪小蕊挣脱朱厚燳的小手继续认真的打扫卫生。
“他要是敢罚你，我就叫人阉了他！”朱厚燳小小年纪就懂得了权利的威力，不愧是大明的太子呀，就是这话听起来有一些霸道。
“噗嗤，公公本来就是被阉过的好不好，你个小太监还挺能吹牛的。”
智商稍欠的汪小蕊一直以为朱厚燳是那个宫里的小太监，不过，谁让朱厚燳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穿了一件类似小太监的服侍呢？
“是吗？”
朱厚燳听到自己闹笑话了，一时间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小蕊姐姐你别扫地了好不好？”
“不好，快别打扰我扫地了！”
汪小蕊推开再次凑过来的朱厚燳，她现在是真的有一些急了，眼看就要辰时三刻，而自己负责打扫的大殿才打扫了一半。
朱厚燳见“小蕊姐姐”是真的着急了，眼珠一转：“那我找人帮你扫好不好？！”
“你也不过是个小太监，能找来谁啊？！”
朱厚燳冲在大殿一角站着说话的张延龄跟谷大用等人努努嘴。
“他们能帮忙吗？”汪小蕊不相信的问道。
“看我的！”朱厚燳挺挺小肚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二舅，二舅，二舅……”
“怎么啦？”听到小外甥叫自己张延龄忙跑了过来。
“二舅，你帮小蕊姐姐打扫大殿好不好？”朱厚燳希冀的忽闪着大眼镜仰头望着张延龄。
“这——”张延龄本来不想答应，但是看到小蕊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只好答应了下来，同时跟自己的小外甥往自己的身后使了使眼色。
甥舅果然天生就有默契，朱厚燳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二舅的意思，冲跟在张延龄身后过来的谷大用等人说道：“谷大，嗯，谷公公，你们帮我们打扫大殿好不好！”
“哎！好，好——”
自己家小爷说话了，谷大用等人怎么可能不答应。
说干就干，有了张延龄谷大用等人得加入，大殿很快的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
第四十一章 深秋的雪（）
弘治八年的初雪来的特别的早，尚未入冬还在深秋时节，一片片的雪花就漫夭而下，噗一落地就咻着一下融化到大地母亲的怀抱里。
张延龄在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天色尚早，要不是瑶儿告诉他外边下雪了，他还准备在被窝里在赖一会儿，睡懒觉什么的几乎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事情……
“伯爷，表少爷来了。”
张延龄刚刚决定懒床，就听到站在窗户外边传来管家刘琼的声音，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人猛的从外边推了开来，一个头戴虎头小帽身着裘衣的小不点冲了进来，径直跑到了尚未起床的张延龄的床前。
“阿舅快起床了！”
小不点用力掀开张延龄得被窝，把自己冰冷的双手伸了进去。
“嗷呜——”
带着寒意的小手摁在张延龄的咯吱窝下，冻的张延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小寿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张延龄一边在瑶儿的服侍下穿着衣服，一边跟小不点说着话。
“阿舅，阿舅外面下雪了，下雪了啊！”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代，下雪都是孩子们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堂堂大明太子爷也不能例外。
这个一大早就跑到建昌伯府的小不点正是当今太子朱厚燳，而“小寿”正是他的小名，寓意着长命百岁，至于管家刘琼叫他“表少爷”也是没错，同时也是为了掩藏朱厚燳真正的身份，最起码在建昌伯府里知道朱厚燳正真身份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阿舅，我们出去逛逛吧，好不好！”
张延龄刚清理完个人卫生，朱厚燳就跑来拽着张延龄的大手向府门在走去，张延龄拗不过，只好点齐了长随马云刘贵一同出府，当然还有陪同朱厚燳一同前来的谷大用等内侍。
“阿舅，阿舅，这边，这边……”
“阿舅，阿舅，这里，这里……”
顶着飘落的小雪，朱厚燳一出府门就大呼小叫的如同脱缰的野马，张延龄真不知道自家那位身在宫中的“二姐夫”是怎么同意朱厚燳天天出宫的，大明的皇子们不应该全是圈养宫中的吗？史书又TM骗我！
自打张延龄休假以来朱厚燳几乎是每天必到，跟张延龄的亲近那也是与日俱增，从称呼上就能发现这种亲近感，朱厚燳对张延龄的称呼已经从“二舅”上升到“阿舅”了。
即使天上飘着雪花，为了生计的京师百姓依然在市坊里出着摊，卖枣的，卖饼的，卖果子的……吹糖人，捏面人，磨菜刀剪子的……
“阿舅，他不冷么？怎么不穿的多一点？”
朱厚燳突然停到一个跳着担子卖葡萄的摊位前，盯着衣衫单薄的小贩问道。
“嗯，”张延龄不知道该怎么说，生于皇宫大内的朱厚燳可能还无法理解大明底层民众生活的疾苦，而且以他幼小的年龄也不需要现在就去了解这些。
“公子，买点葡萄吧。”
身着单衣的小贩看到有人在自己摊位前停了下来，低声的招揽着生意。
“我不要！”
“好，这有多少我全要了，你给我送到府上。”
朱厚燳跟张延龄几乎同时开口，却是不一样的内容。
“公子，这一共是五十一斤，就给您按五十斤算，一共，一共……”
小贩一脸希冀的望着张延龄，掰着手指算着应该收是多少文钱，却怎么也算不明白，至于朱厚燳当时所说的不要，却被他选择性的忘了，毕竟在他看来两位公子必然是由年纪大的公子说了算。
“好啦，你给我送去朱雀大街的建昌伯府，我给你一两银子。”
“不用，不用，不是，不是，是用不了那么多。”
小贩被突然到来的惊喜给惊的有一些语无伦次，虽然他没有算清楚自己的葡萄一个共卖多少钱，但是绝对远远到不了一两银子，要知道，即使是在大明京师这个首善之地，一两银子也足够一普通的人家两个月的用度，如果省一省的话甚至够用三个月。
不提小贩感恩戴德的跟着伯府的人前去建昌伯府送葡萄，朱厚燳直到卖葡萄的小贩走远才向张延龄问道：“阿舅，他卖的葡萄个头也不大，品相也不好你为什么要买啊？阿舅要是想吃的话，回头我让谷大伴他们从宫里给阿舅带一些。”
“小寿，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个卖葡萄的小贩为什么这么冷不穿暖和的衣服吗？”
“嗯？”朱厚燳不明白自己二舅为什么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但还是认真的听着。
“我之所以要用溢价很多的银两去买他的葡萄，正是因为他穿的衣服很单薄。小贩穿着单薄不是因为他不冷，而是因为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暖和的衣服……”
朱厚燳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直到走了很远才突然向张延龄问道：“二舅，京师里有很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吗？”
“大概有很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