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宁州江山 >

第122部分

宁州江山-第122部分

小说: 宁州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仇士清追了过来,见赵唵唛神情异常,嘴唇翕张,嘀咕着什么,一时没敢冒进。赵唵唛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二人顶着寒风行走在空荡荡的殿前广场上,夜风很冷,像刀子。

    仇士清还是问道:“干爹怎么一上来就把宁州排除了,儿子以为宁州的嫌疑是最大的。”

    “说说看。”

    “宁是勤在宁州招兵买马,磨刀霍霍,他不就是想造反吗,这一炸,炸乱了朝堂,那就给了他以可趁之机。所以他最有动机冒这个险。至于说他们是怎么操作的,恕儿子直言,左寺坊的能力其实不在天下司和皇城司之下,我们不是有情报说他们的掌舵人宁是长到了长安吗,会不会……”

    “哈哈,哈哈。”赵唵唛笑了起来,“小子,你还嫩了点,宁是勤尚不足为惧,宁是长咱们也打过交道,他是个谨慎而古板的人,不敢冒这样的险,或者是那个神秘的管院指使的,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李默,我们对他不了解嘛,所以不好下这个论断。现在致命的是城外那四万虎狼之师,今日王顺德进宫觐见,一来就炸了,外面还传说他是黑龙降世,来夺江山的,万一皇帝怀疑到他头上,你猜他会怎么样。”

    仇士清毛骨悚然,立即明白了干爹赵唵唛的用意,排除宁州人作案,是为了稳住他们,不给他们趁机捣乱与王顺德合流的机会。

    “王顺德已经回驻马川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反。”

    “会不会反不仅要看他,还得看我们,上次我叫吴元凯遣使去安抚他们,他派人去了吗。”仇士清答:“派了,跟枢密院一起派的,燕国公的外甥,叫张申泽。”赵唵唛道:“这个人我认识,满嘴跑马,他答应了人家什么吗?他答应的东西都兑现了吗,王顺德进京后兵部又是怎么笼络的,怎么又让人跑回去了呢。这中间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就是天翻地覆,可偏偏我们却偏偏使不上力。”

    仇士清咬牙切齿道:“萧定密和吴元凯私心太重了,他们这么蛮干早晚要出事的。”

    正说着一个小宦官飞奔而来,报道:“太后下懿旨,杖杀戴金忠。”

    “啊!”仇士清大吃了一惊,忙问:“太后还说了什么?”

    “戴金忠认罪了,说自己混蛋,在整修含元殿的时候偷工减料了,所以酿成这桩大祸,他情愿领死。”

    仇士清道:“太后相信了?”

    “相信了,所以要杖杀他。”

    仇士清转身看向自己的干爹,戴金忠是他们忠实的盟友,他真不希望戴金忠就这么完了。

    赵唵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希望老戴的死能把这件事抹平了。”

    这是一座高大破败的殿堂,名字叫谷神殿,过去是后宫嫔妃敬奉谷神的地方,不知何年何月何日起,这里就破败了,然后就成了宫内行刑的地方。

    虽然不止一个人说在谷神面前杀人是不吉利的,但宫内的规矩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所以一直延续至今。

    大殿前的广场上铺设着粗砺的条石,这种条石铺设的地面莫要说跪,便是赤脚走在上面都会觉得痛和不舒服。

    所以在谷神殿前罚跪后来也成了一种酷刑,受刑者被强迫跪在地上忏悔,那种感觉真是痛不欲生。

    宣徽使戴金忠因为懈怠,被皇太后赐杖杀于此。

    他被除去冠纱,披头散发地押到这里,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这几十年间他来过无数趟,在这里跪过,挨过板子,逼别人跪过,打过别人板子,后来他发达了,不怎么来了,但因他的命令在此杀的人、罚的人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过来了。

    最终他又一次来了,这是最后一回。

    (本章完)

第197章 王皇帝(上)() 
“跪下,老东西,得瑟了一辈子,你也有今天。”

    折辱戴金忠的是一个姓陈的宦官,戴金忠只知道他姓陈,曾在自己死对头郑图面前效力,大约两个月前,他联合盟友仇士清彻底打垮了郑图。

    郑图被罚在这跪了两天一夜,然后就挂了,记得当时他的盟友仇士清做了个局,把那人的子子孙孙都斩尽杀绝了呀,怎么这厮还活着呢。

    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自己落在他的手里绝无好下场,但他不怕。

    “跪下,还不跪,膝盖挺硬的啊。”

    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强迫戴金忠跪下,并故意在地上拖拉,一阵阵的钻心刺痛,戴金忠几乎昏迷过去,他的膝盖磨烂了,露出白森森的髌骨。

    “行啦,老祖宗今日领死也是为了大伙的福祉,出了这么大的事,搁往常得死多少人呢,老祖宗舍生取义,成全大伙,大伙就别为难他了。”

    “曹阳,你特么的是哪头的,戴金忠是你老子吗?”

    “我老子叫离南海,戴金忠是你老子。”

    “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

    “艹!”

    几个行刑的小太监不属于一个阵营,因为没有共同的目标,所以就厮打起来,个个火气旺盛。

    “都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戴金忠扬起脖子吼道。

    众人都住了手,困惑地望着这个平日让他们闻名丧胆的大人物。

    他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为何还如此令人畏惧?

    “行刑时辰快到了,误了时辰,你们都担当不起,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别以为你们的干爹能罩得住你们,在这个宫里,内官再大也是奴才!主子一句话就是万劫不复。”

    “戴金忠,你,你,你不老实。”

    我记起来了,你就陈煜。知道仇士清为何不杀你吗,因为我还活着,今儿我死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陈煜面如灰土,当初他干爹倒台,师兄弟们被斩尽杀绝,仇士清却独独留下了他,仇士清可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留着他是对付戴金忠呢,他们是盟友,但盟友也能变成敌人啊,这事谁能说得准。

    “陈煜,我不怨你,我弄死了你干爹,你替他报仇,这是孝顺,待会儿我死了,你赶紧去太后那,仇士清就杀不了你了。”

    陈煜已经泪流满面,痛苦地跪了下去,给戴金忠磕了个头:“老祖宗,我混蛋啊。”

    “行啦,都别磨磨唧唧了。记住——”戴金忠灰死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一道寒光:“在这宫里要想活的长久,都给我加紧了尾巴。再大的内官,主子要你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都听明白了吗?”

    一股寒意滑过众人的心,一众人都跪了下去,抹着眼水使劲点头。

    “好啦,都起来吧,干正事吧。赏我个痛快。”

    众人哭哭啼啼站起来,擦干眼泪,各就各位,一人宣读太后的懿旨,读完问戴金忠:“你认罪吗。”

    戴金忠叩头道:“老奴领罪,虽死无憾。”

    那几个太监嘀咕了一阵子,一个拿棍的壮汉上前,问戴金忠:“老祖宗,那我们可动手啦,您忍着点疼,哥几个很快就能把你打死。”

    戴金忠一咬牙:“来吧,给我个痛快。”

    戴金忠毕竟是老了,四十棍下去,就断了气。

    临死之前,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眼巍峨破败的谷神殿,他心里无怨无悔,自打出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想过畏罪自杀,但他担心此举会激怒皇帝,从而将他的子子孙孙们斩尽杀绝,所以他活了下来,做好了挨千刀的准备。

    他的心里没有凄凉和悲壮,只有一团死灰,所以他自信能挨得住千刀万剐。

    现在太后只是下令打杀他,这已经是便宜他了,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疼他呀。

    “太后……”

    从喉咙里喊出最后两个字后,戴金忠倒了下去,彻底没气了。

    慈宁宫里马太后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得知戴金忠已经伏法,老太后颤抖了一下。忍不住眼睛湿润了,她在宫里呆了四十年,戴金忠也呆了四十年,四十年前她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是宫里的种花锄草的小太监,她是给嫔妃娘娘们摘花的低等宫女。

    她记得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采花贼,又来偷我的花。”

    然后他就挨了她们一帮姐妹的一顿好打,她那帮生猛的姐妹还把他抬进树林扒了他的裤子,她一眼就看到他那残缺的身体。

    她跟别的宫女不同,她进宫的时候是个寡妇,而且是二婚的,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从那时起他们就认识了。

    后来的四十年里,她从宫女变成美人,从美人晋封为昭仪,然后是嫔,是妃,是贵妃,最终母仪天下,成了皇后,然后又熬成了太后。戴金忠也从小太监步步高升,成为掌管几万小太监的宣徽院当家人。

    这中间他们二人互敬互助,互相砥砺,互相扶持。四十年间,她遇到多少过不去的坎,多少次她孤独无助时都想到了死,是他的安慰、谋划、斗狠,才让她最终过关,她的传奇故事里总是闪耀着他的身影,她荣耀的冠盖里有一半是属于他的。

    四十年的岁月,铸成了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情愫。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若不死,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要死。

    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怎会临阵退缩。

    所以她违心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下旨将他杖杀。

    “外面现在有什么议论?”

    为一个老奴流泪可以彰显太后的仁慈,但哭多了就不好了,所以太后及时拭去眼泪。

    “外面议论的可多了,都说戴金忠是畏罪求死,他以死保护幕后的元凶。”

    “元凶?是谁?”

    “有说是内府监的,又说是掌印使的,还有说是陈王的,胡攀乱缠,乱七八糟的。”

    马太后明白了,她本希望打杀一个戴金忠就能把事情止住,但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各方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呢。

    皇太后叹了口气,心里默念戴金忠怕是白死了,这帮家奴不能体会他的一片苦心,还要闹腾,都是一帮挨千刀的!

    她感到有些累,心灰意冷,不想再管他们。

    其次她心里也明白,这帮家奴一旦闹起来,那个凶狠和血腥,便是她这个正经主子也得回避啊,否则必定会被溅一身血。

    太监们正摩拳擦掌,准备借助戴金忠的死大干一场,重新划分后宫的势力范围,消息既然太后能知道,内府监赵唵唛当然也心知肚明。

    但他已经没心思去管这些了,一帮圈养的蠢猪,闷头在这斗狠,浑然不觉饿狼猛虎们已经瞪着碧幽幽的眼睛摸上门来了。

    (本章完)

第198章 王皇帝(下)() 
天下司邹正德在含元殿出事后就神隐了,左右找不到人,他这一闪,等于戳瞎了赵唵唛瞎的一只眼。

    驻马川本来是近在咫尺,现在却远隔天涯,他的动静赵唵唛看不清了,这令他十分恐惧。

    监门卫报告,守卫宫城的禁卫现在极不稳定,不是他们想造反,而是极度的消极怠工。

    这当然也怪不得禁卫们,前次金吾卫司戈石杜卜被人冤枉下狱,皇帝亲自下诏,一口气杖杀了三十多个金吾卫军官,就连三年前就告老在家的金吾卫大将军石杜河也被抓进诏狱,理由是怀疑他是石杜卜的亲戚。

    七十多岁的老将军被剥光了吊打,因为口出恶言,还被割了舌头,死状惨不忍睹。

    从那时候起,赵唵唛就预感到要出事。

    石杜河在金吾卫多年,从小卒晋升到大将军,凭的是忠勇、本事和德行。为了一个内宫嫔妃的争风吃醋,竟如此诬陷、折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焉能有好结果?!

    其实早在含元殿出事之前,禁卫们的士气就垮了,出事不过是早晚的。

    戴金忠以死抵罪,这本是一个很好的转机,皇帝若是能就势下坡把这件事压下来,再借机犒赏禁卫,挽回人心,鼓舞士气,局势一定会有大的改观。

    禁卫稳则宫室稳,宫室稳则朝堂稳,朝堂稳则天下也就稳定了。

    可偏偏这么久了,皇帝就是不表态,任由底下人胡猜乱攀。

    宫内这帮人为什么敢霍霍,还不是看到了玄机。

    想到这赵唵唛就一肚子火,皇帝都是被惠妃林氏那妖精给迷惑了,这个狐狸精……

    老内相正忿忿不平,就看到监门卫中郎将吴安忠匆匆走了过来,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禁军出事了。

    果然,吴安忠报告说换班时间到了,却仍不见禁卫军官来接班,原来的人也借机溜了。现在偌大的宫城只有监门卫还在坚守岗位,那三家全垮了。

    赵唵唛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监门卫掌管宫室钥匙,看守门户,说是卫兵其实就是些太监,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平日仗着三家禁军撑腰还能管点事,一旦他们撂挑子了,这问题可就大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不必外敌杀过来,京中一帮浮浪子弟组织起来就能占领未央宫,这太可怕了。

    “你回去,把人叫齐,虚张声势,唱空城计。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出破绽,我这就见驾去。”赵唵唛罕见地出现了慌乱,交代完毕拔腿就走。

    此时此刻,只能请皇帝下诏让戴金忠出来顶雷,早日平息含元殿的事,然后借机重赏禁军将领,先把宫城稳住,否则一定会出大乱子。

    赵唵唛匆匆去后宫的途中,遇到了政事堂当值宰相何临川,何临川一个人提着灯笼正由宫内往外走,见到赵唵唛就迎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内相,内相,你务必要进宫见驾,请陛下立即下诏安抚群臣,现如今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监察院、翰林院都空了,这可怎么得了。”

    赵唵唛道:“你进宫见驾啦?”

    何临川道:“进不去,被拦回来了,他们说你在含元殿查案,我就来找你了。”

    赵唵唛道:“你不必着急,我这就进宫去。”

    何临川道:“我跟你一道去。”

    赵唵唛道:“何相,你就别去了,大夜里的不方便。”

    何临川顿时语塞,赵唵唛是太监,利利索索,出入后宫方便,他身藏一条软枪,虽然不是凶器,但终究不那么方便。

    于是揪着赵唵唛千叮咛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