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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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临川顿时语塞,赵唵唛是太监,利利索索,出入后宫方便,他身藏一条软枪,虽然不是凶器,但终究不那么方便。
于是揪着赵唵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皇帝早定大计,尽快平息含元殿事件的影响,以安人心,以定朝纲。
赵唵唛听的不耐烦,于是挣脱衣袖,一拱手就走了。
自打含元殿那一爆,整个京城除了内府系统和枢密院系统,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监察院、翰林院全特么的瘫痪了,头头脑脑们此刻仍被爆炸的余波震的浑浑噩噩。
文臣嘛,本来胆子就小,又爱瞎琢磨,这功夫一个个正躲在密室里****伤口、占卜天机呢。危难时刻,文臣不中用,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赵唵唛心知肚明,他现在不担心文臣们罢工,而是担心外面流传的那个谣言。
含元殿崩塌事件发生后不久,京中就有黑龙入殿追击金龙的传说,说是大朝会那天,一条黑龙从天而降,窜入大殿,扑击皇帝。
亏得金吾卫大将军寥敬忠、骠骑大将军马三哼拼命护驾,才转危为安。
皇帝虽然保住了性命,寥敬忠和马三哼也一夜成名,但留给长安居民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大梁的基业已经不稳定了,你瞧,黑龙出世来抢江山了。
“大梁气数已尽,应在天象。”
这个恶毒的谣言,恐怕才是这场劫难最大的负面影响。
只是这样的谣言此前一直没有动静,几乎是大殿事发后一瞬间传遍京城的,这就太诡异了。
“叫叶采得。”
赵唵唛在进入后宫前发出一条指令。
皇城司掌印叶采得此刻也正在为这条谣言而疑惑,他麾下精锐尽出,刚刚查出点眉目。听到赵唵唛召唤,他急忙动身赶了过去,他是文臣,不是太监,但出入后宫如入无人之境,这是皇帝、太后给他的特权。
叶采得在春熙殿前追上了赵唵唛。
赵唵唛今晚犯了个低级的错误,他以为出了这样的事,皇帝应该待在勤政殿,所以他进宫后也没问人直奔勤政殿而去,到了那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而叶采得却精准地算到皇帝会去春熙殿找他的惠妃娘娘求安慰。
所以他虽然后进宫,却变成了他在春熙殿下等赵唵唛。
赵唵唛顾不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黑龙出世’是谁编造出来的?”
“宁州进奏院管院,李默。”
“又是他,他要做什么,这个乱臣贼子!”
赵唵唛刚刚骂完,一个小太监就气喘如牛地跑了过来:“西北,拱日军打过来了。”
“羽林军为什么不示警?”
“营空了,人全跑了。”
赵唵唛恨恨地跺了跺脚,连发火都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第199章 舆论的炸弹()
他一把扯住叶采得:“你不要留在京城了,去江陵。快。”
叶采得道了声内相保重,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未央宫。
两个月前,刚刚升任内府少监的郑图因小过被杀,叶采得便窥知情况有变,郑图是皇帝安插在天下司的耳目,被邹正德排挤后又被杀,这证明天下司已经完全靠向了太后、萧定密一派,内宫激斗一触即发。
那时赵唵唛找他深谈了一次,交给他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去江陵,安排接驾。
这两个月内他去了两趟江陵,腿都跑细了,总算安排好了皇帝南巡的准备。
眼下这时局,或者皇帝是该搞一次南巡了。
打发了叶采得,赵唵唛转身吩咐左右:“准备马匹,随我护驾出京。”
因为服食了两粒药性雄浑的大补丸,萧陞雄风大作,激情澎湃,将他那千娇百媚的惠妃娘娘战的跪地求饶。
激情持续了一个时辰才过去,然后是疲惫和瘫软,现在皇帝趴在爱妃软绵绵的身上沉沉入睡,想把他叫醒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陛下,陛下。”
赵唵唛直接闯宫,几个宫女宦官试图拦阻,被他尽皆推倒在地。
惠妃林氏惶恐地跳下床,以薄纱遮胸,躲避着赵唵唛那能吃人的凶狠目光。
赵唵唛顾不上理睬她,直接扑向他的陛下。
“陛下,陛下?!”
皇帝昏沉沉,四肢绵软无力,手足冰冷,唯面颊红润。
“陛下呀。”赵唵唛略懂医术,知道这是服用大量春药后的症状,一边吩咐左右给皇帝更衣,一边握紧拳头来找惠妃林氏算账。
林氏吓的面容苍白,绕着柱子跑,她是后宫最得宠的惠妃,仗着皇帝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两个人心生忌惮,一个是马太后,一个就是赵唵唛。
赵唵唛是个胡人,长着一张硕大的马脸,表情威严,发怒的时候连皇帝都让他三分。
赵唵唛是个胡人,也是个阉人,所以林氏的国色天骄在他眼里狗屁不值,皇帝又昏迷不醒,林氏无依无靠,腿一软摔倒在地,缩成一团。
赵唵唛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一件事,要不要借机除掉这个妖精。
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内府少监仇士清急匆匆地闯进来,伏在赵唵唛的耳边说道:“何清跟张广树来了。”
赵唵唛把目光从林氏身上移开,问:“武将呢,就没有一个忠臣了?”
仇士清道:“有,寥敬忠和马三哼各带三百家将在宫外侯着呢。”
赵唵唛鼻子里喷出一股恶气,寥敬忠和马三哼虽然地位高,官做的很大,却是个傀儡,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能带三百家兵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请枢密使殿外相见。“
赵唵唛走了,仇士清瞅了眼惠妃,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惠妃随即一阵虚脱,彻底瘫倒了。
真是死里逃生啊,刚刚若是仇士清来迟一步,弄不好自己就死在赵唵唛的手里了。
“此仇不报,我林姣死无葬身之地。”女人暗暗发下毒誓。
枢密使何清和内史张广树候在殿外,见了赵唵唛焦急地说:“六军垮了,守不住了,陛下得赶紧出宫。”
赵唵唛问:“陛下应该去哪?”
张广树道:“去华州,然后去洛阳。”
何清却有不同意见:“去华州的路已经断了,为今之计只能去西奉天。西奉天的守将何忠是个忠臣。”
赵唵唛点了头:“好,就去奉天。”
张广树问:“太后怎么办,她老人家不相信叛军打过来了,说等问明了首相大人才肯走。”
赵唵唛果决地说:“不是一母所生,到底是有隔阂,不管她了,咱们走。”
内相在朝中的地位一言九鼎,现在皇帝萧陞昏迷,他实际上就是帝国最有权势的人。何清没有反对。一面派张广树去召寥敬忠和马三哼去西银台门等候,一面进宫去把皇帝背起来。惠妃林氏这个时候已经梳妆整齐,拜了何清,挽着包袱,紧紧地拽着昏迷中的皇帝。
赵唵唛瞪了她一眼,忍住没说话,江山倾覆,他要为匡扶社稷出力,干嘛非跟一个女人过不去呢。
叛军杀到宫城外的消息已经传开,宫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各宫嫔妃卷了细软四散奔逃。赵唵唛领着众人进了一座偏殿,下了地道,走地道直接出了西银台门,跟寥敬忠和马三哼会合,众人见太后不在,皇帝昏迷,后宫只有惠妃追随,便问太后如何。仇士清道:“太后受奸人蛊惑,信不过咱们,不肯跟着走,无可奈何。”
寥敬忠和马三哼也知道皇帝并非太后亲生,两个人历来面和心不合,这种危机关头也顾不得她了。
一时把皇帝放在马背上,众人护着往西禁苑的树林里走。
赵唵唛喊来监门卫中郎将吴安忠,命他将宫门锁死,不准随意出入。
吴安忠不解,寥敬忠释道:“嗨,老弟,这你怎么不懂,恶狗追人,不丢个肉包子你怎么脱身?”
吴安忠想想也是,若是任由宫人逃窜,叛军肯定四处追捕,反而耽误了他们跑路。
于是转身下令宫门落锁,话未落音,就听一人大叫:“陛下,张国权救驾来迟了。”却见定安侯张国权骑着马,带着七八个家兵从树林里钻出来嚷着护驾。
赵唵唛赞道:“满朝勋贵,就定安侯一个是忠臣,难得,难得。”
说罢,忽然向前三步,来到仇士清的面前,跪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头,吓得仇士清忙也跪了下去。
赵唵唛紧紧抓住仇士清的手,含泪道:“匡梅,我知道这样为难你了,但,大梁的宫室后宫不能毁于贼人之手,委屈你了。”
仇士清明白了,这是要他留下善后啊。
跟贼人论短长这有多难,比陪着皇帝逃亡可要难受千百倍啊。
他含泪道:“干爹,你吩咐我照办,哪怕粉身碎骨。”又向众大臣拜道:“他日陛下还朝,务必请诸位大人给我做个见证,我仇士清不是奸臣软骨头。”
马三哼道:“仇少监,你放心,他日谁敢说你是奸臣,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仇士清给赵唵唛磕了个头,一扭头就回未央宫了。
金龙脱身了,带走了他最宠爱的惠妃,在他最信赖的内府监、枢密使和几个禁军将领的保护下巡狩奉天镇。
偌大的皇宫和锦绣的长安却丢给了逆贼黑龙。
被野外的寒风一吹,萧陞清醒过来,仅仅昨天他还在含元殿准备接见那个逆贼呢,今天却被人家撵的满世界乱窜。
自己是怎样从九五之尊堕落为丧家之犬,这个过程充满了梦幻,很值得深思啊。
不过眼下的要务是赶紧跑路,他希望奉天守将是个忠臣,能接纳他这一颗破碎的心。
(本章完)
第200章 建国曰秦()
自挑旗造反的那刻起,王顺德的心就悬在了嗓子眼,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造反嘛,首先得做好杀头的准备,否则怎么成事?
京中盛传的“黑龙传说”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是黑龙降世,是来夺金龙的江山的,黑龙虽不如金龙靓丽,但也是龙啊,既然是真龙天子,凭什么他的江山老子就做不得。
起兵之初那一刻是艰险的,但迈过那一刻起,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
京城里人心浮动,宫城内人心惶惶。
他王顺德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简直是上应天象,下和人心,一出手就气势不俗。大军所到之处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皇帝老子的禁军,南衙精锐连特么的一根毛都没见着,顺利的连王顺德都后悔自己原先的那场苦是白吃了,他应该早点造反,早一天造反就能早一天当皇帝睡娘娘嘛。
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到了宫城外,王顺德心情激动的像第一次进洞房,他搓着手,舔着干裂的嘴唇不停地问堂弟王泽茂:“这就是未央宫,你他么别搞错了。”
王泽茂道:“错不了,我们有向导呢。”
“向导在哪呢。”
向导是长安郊外的牧羊人,居住于此几十年了,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
“妈的,看来还真是未央宫,奶奶的,弟兄们跟我走,宰皇帝,睡娘娘去。”
众将的鬼哭狼嚎声中,梅华庵挺身而出,似挡在泥石流前的一股清泉。
他是王顺德敬重的军师,在军中威望很高。
“军师,你这是?”
“将军是要做流寇,还是要天下?”
“军师,您这话,请指教。”
“天子无道,将军替天行道,故而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前面就是宫城,里面积存着全天下的珠宝财富,圈养着全天下最美貌最尊贵的女人,将军若想做一流寇,只管纵兵进去,大肆乐呵一晚,明日卷了天下奇珍,领着国色天香做流寇去。从此东躲西藏,浪荡江湖,直到被官军绞杀,身首异处,为天下人耻笑。若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若想得天下,就得忍住一时的贪欲,以仁义之师占据宫城,以德服人,以德取天下。”
王顺德的眼皮子猛烈地跳了几跳,自己到底是为了做流寇还是奔着做皇帝来的,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做皇帝来的,做皇帝多威风,坐拥天下财富,使唤天下的男人,睡天下的美人,这等享受岂是朝不保夕的流寇能比的。
他向前两步,冲梅华庵拜了拜,回身说道:“萧梁无道,虐待忠良,草菅人命,所以老子才造他的反,老子造反不是当贼,而是要安天下,保百姓,所以今个儿,大伙儿都听好了,咱们进宫去,不要滥杀无辜,不要强奸妇女,不要劫掠财货。违者休怪我王顺德翻脸不认人!那位兄弟要说了,弟兄们跟着你拼命,就特么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错!我王顺德是个讲义气的汉子,我今晚在这发誓,他日得了天下,黄袍加身,你们都是开国功勋,封侯拜相,名宅豪车,美女珠玉,子子孙孙享用不尽。”
四下里欢声雷动,齐呼万岁。
大军继续向前,如出山的泥石流,势若奔雷,一口气闯至宫城下,城头旌旗猎猎,却不见一个人影,前锋大将王泽茂正要下令架柴烧门。
忽然听得一声乐器响,却见宫门大开,一队华丽的仪仗走了出来。
打头举着天子冠盖的正是内府少监仇士清,一身紫袍玉带,面带亢奋的笑容,领着一大堆大太监小太监们列队出迎。
乐声停住,仇士清高唱三声,趋步向前,跪于王泽茂的马前,声称接驾来迟。
王泽茂嘿然笑道:“你这厮,拜错皇帝了,我大哥才是真龙天子。”
仇士清大惊,膝行向前,去拜王顺德。
一队武士以马槊扎成地牢将仇士清困住。
仇士清大叫:“陛下,小臣仇士清是来接您进宫的。”
王顺德有些迟疑,问梅华庵:“这厮不会有诈吧。”
梅华庵道:“可遣先锋先进城去打点,将军随后进城。”
王顺德赞同,遣堂弟王泽茂率部先进宫城预作安排,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王泽茂遣人来请王顺德进宫。
梅华庵道:“慢着,王将军为何不亲自来?”
王顺德笑道:“军师休要多疑,我这兄弟,只怕睡娘娘去了。”
说罢下了马,扶起仇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