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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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城为之震动,恐慌的情绪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李默上书朝廷主动承担了罪责,并请求辞去西北经略大使一职,不再兼管宁州事务。
傅太后旋即在勤政殿召集了各位大臣们,议题只有一个:该不该同意李默辞职。
众人面面相觑,从心里来说他们都对李默权势太重有所忌惮。
但眼下这个情况,若无李默镇守,宁州它能保得住吗?
世人可以容忍丰州失陷十次,却不能容忍宁州出一次问题,那里是龙兴之地,埋着大夏列祖列宗的陵墓呢。
“新军训练尚未完结,此刻尚无力接手西北防务,以臣之愚见,不能同意晋王辞职。”
“冯相所言极是,但西北防务薄弱也真是为难了晋王,诸位商议商议看看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臣建议拨出专门款项,加强西北防务,朝廷给西北的拨款的确是太少了。”
“少?冯相您说的真是轻松,拨款,哪来的款?府库空虚,已经没钱啦。”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真没钱啦。”
傅太后有些头疼,李默以退为进,逼她出血浇灌宁州,这其实并不过分,他们给西北的拨款的确是太少了,增加款项势在必得!所以商议,真是晦气,干嘛要找他们商议呢,顾命大臣,我呸,真是恶心,宁氏的江山,几曾轮到你们来胡咧咧了?
“既然府库里拿不出钱来,那就给他一些能生财的路子。树挪死,人挪活嘛。”
“法子不是没有,只是有些不大体面。”宁是恭毕竟是财神爷,有的是办法。
“皇叔,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绕来绕去了。”
“启奏陛下,朝廷现在能给予河东的也只有铸币和盐铁两项了,除此之外只怕是填不满这个窟窿。”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宁琦吃惊的差点没叫出来。
这天下能生财的路子有很多很多,但能解宁州之急的却无非是铸币、盐铁等寥寥数项。
铸币、盐铁,这可都是朝廷的命根子,怎能轻易给臣子霍霍呢,宁是恭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大逆不道呢。但是,等等,傅太后似乎非但没有反感的意思,貌似还很受用呢。
“臣以为楚王之言极是,河东、宁州要应付匈奴之患,亏空太大,非有大手笔不能应对。”
傅太后嗯了一声,表示满意。
盐铁专营权、铸币权虽系一国之命脉,朝廷之重器,但若朝廷自己守不住这命脉、重器,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名分呢?李默凭借武力早已经在私下里捣鼓这些东西了,与其让他偷偷摸摸的搞去扰乱经济秩序,损害朝廷威严,还不如把牌照发给他,让他光明正大的去搞,一则可以施以监督,二来也可以把西北边防这个无底洞甩给他,舍名求利,虽不体面,却得实惠。总比名利两空来的好吧。
能参加廷议的谁也不是傻子,只是囿于各自的身份不好开口说出来罢了,现如今既然有一位亲王带头,有首相大人符合,有太后首肯,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众人纷纷表态赞同。
“皇帝,你的意思呢?”
傅太后发现整个大殿里唯有自己的儿子一个人没吭声,不免有些不悦。
大势已定,宁琦不敢公开唱反调,忙道:“朕没有意见,只是觉得有些憋闷。”
傅太后笑了,这孩子心机深,能藏得住话,就是性子有些软糯。
散朝之后,母子俩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太后回宫,宁琦恭送至宫台下,目送太后的乘舆消失不见方敢直起腰。
配印内官刘御近前伺候。
宁睿亲征时没有带刘御在身边伺候,而是让他辅佐宁琦留后长安,所以青鬃川之劫没有祸及到他。
宁琦登基后刘御仍为内宫总管,是皇帝身边第一人,位高权重,但并不得皇帝的信赖。
宁琦面带微笑道:“刘总管,惠妃的病怎么样了?”
刘御答道:“已见大好了。”
宁琦道:“这就好,这就好。你去御膳房,代朕弄点好东西给她送去,她这个人啊任性的很,你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她用完。”
皇帝那春风满面,刘御心里却阵阵秋风扫过,皇帝对他丝毫不信任,总拿他当外人看,自己这个宫务局首席配印真是当的窝火极了。
他瞅了眼站在身边的内侍王章,心里更是恼恨,这小子明明一肚子幸灾乐祸,脸上却滴水不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狠!
虽然是一肚子的不情愿,老宦官还是笑容满面地回道:“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办,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当当。”
目送刘御离去,宁琦的笑脸顿时消失全无。
在这宫里,他每天都要戴着面具生活,一张脸绷的太久失去了知觉,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究竟是还不是自己的脸?一张不是自己的脸却长在自己的脸上,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可这却是事实,这宫里人人如此,所以当他见到一张真诚无比的脸时,他立即爱上了她。
那张艳若桃花的脸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摄人心魄,唯有在这张脸的面前他那阴暗枯萎的内心才能重新迸发出生命的本源。
(本章完)
第545章 憋屈的皇帝()
“主子还是去燕喜宫?”
内侍王章在刘御走后轰走了左右,近前奏道。
宁琦横了他一眼:“若不然呢?这偌大的宫里,朕还能去哪?”
王章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装模作样道:“小奴这掐指一算便知道淑妃娘娘正立在宫台上翘首以盼呢。”
宁琦踹了王章一脚,笑骂道:“狗才,长能耐了,这你都能知道?你是神仙吗?”
王章道:“小奴怎敢比神仙,主子才神仙临凡降世,只是小奴伺候主子久了,多少沾了点仙气罢了。”
宁琦含笑踢了王章一脚,后者就势跌坐在地上,唉哟,唉哟,呻吟起来,演技十分夸张。宁琦没有跟他计较,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最心爱的淑妃周屛,宁琦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主子与屏主子心意相通,小奴是借主子的法眼瞧见屏主子的动静的。”
宁琦又踹了王章一脚,笑道:“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的,只顾在这啰嗦。”
王章于是尖着嗓子嚷了句:“摆驾,燕喜宫。”
这边话未落音,那边就有人叫道:“姑爷且慢,姑爷等等。”
却见一个半老的宫妇急匆匆地迎了过来,边走边招手呼喊,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
宁琦一见这老妇眉头就皱了起来,面露厌恶之色。
这妇人姓齐,宫里人都叫她齐大娘,早年孤苦,在宁州陈家做仆奴,因为粗蛮能干事渐得重用,后又成了陈瑞安的教养嬷嬷,就此发迹。
陈瑞安的女儿陈琰嫁给宁琦为妻,这老婆子就跟了过来,在宫里指手画脚,十分招人嫌。
陈家在宁睿当政时饱受打压,但时过境迁,新皇帝登基继位,陈瑞安成了国丈,先是做政事堂首相,继而出镇成都,成为蜀中之王。大夏迭遭打击能扛过来,蜀地的钱粮、人力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镇守这样一块风水宝地,分量可想而知。
陈应人也借势东山再起出镇凤翔,手握重兵,虎视西陲。
陈家咸鱼大翻身,皇后陈琰在宫里的地位也稳固如山,坚不可摧。
这样的背景下,齐大娘有的是得瑟的资本。
王章察言观色,捋捋袖子试图上前阻挡老夫人,他当然没胆量真跟齐大娘较量较量,这么做无非是做做样子,给皇帝看的。
齐大娘怎会把他看在眼里,甩手一巴掌呼过去,王章捂着脸唉哟一声惨叫,身子向后一纵就摔了个大跟头。
“猴崽子,敢讹老娘,姑爷面前也由得你放肆?”齐大娘厉声一吼,霸气侧漏。
王章满面通红,自己这演技真的是要加强修养啊,刚才那一摔,实在是太生硬了。
宁琦也有些无奈,这老泼妇他早就想给她点教训,怎奈奴才们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连个机会都不能给他创造,就说刚才这事王章要是碰瓷成功,自己立马拿下这老狗,可这演技,唉,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罔顾事实,睁眼说瞎话吧。
轻松摆平王章,齐大娘心中得意,上前行了个礼,对宁琦说道:“姑爷,娘子有请。”
“放肆,什么姑爷,陛下面前容不得你这个村妇放肆。”
刚才被妇人一巴掌掀翻在地,王章觉得很没面子,抓住她的一个口误想扳回一局。
那妇人闻言把眼一瞪,掐着腰怒斥道:“猴崽子,你放什么屁呢?!我家姑娘是皇后,皇帝不是姑爷是谁?!大夏以孝治天下,哪条王法规定做了皇帝就不是人家姑爷啦。”
王章一时理屈,支支吾吾。
宁琦听了烦躁,喝退王章,问那妇人:“你来作甚?”
齐大娘回道:“娘娘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酥皮鸭子,请皇帝姑爷去咱长春宫坐坐。”
说罢完全不顾宁琦的感受,粗着嗓门喊道:“把轿子抬过来,快点,蠢货!”
那几个抬肩舆的汉子也十分嚣张,阔步上前来,把家伙什往宁琦面前一丢,吼了声:“请姑爷上轿。”
宁琦面皮铁青,嘴唇发乌,双拳紧握,整个人都在颤抖。
王章一瞧这架势也吓得够呛,这后宫里谁最大,太后?当然,太后是皇帝的生母,皇帝在她面前总是毕恭毕敬。
但那是尊敬,不是害怕。
这后宫里最令皇帝恐惧的不是太后,而是他的发妻,当今的皇后陈琰!
宁家皇帝对陈家姑娘真是畏惧到了骨子里。
今天这情形,皇帝是真生气了,他若是突然爆发了,把这老狗和她的狗崽子全宰了……
王章想到这冷津津地打了个寒颤,小腿肚子直抽筋。
“走就走,就不信她敢吃了朕!”
宁琦终于没有憋出大招,他妥协了,挂着哭腔上了肩舆,眸中泛着潮雾,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王章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悬啊,皇帝要是心一横闹起来,第一个挨刀的肯定是自己啊。
陈家势力这么大,宁氏江山还指着人家呢,再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人家没事,自己就有事了,到时候太后为了给陈家一个交代,肯定要拿自己开刀啊。
自己这脑袋,一万个也不够砍的呀。
还好,还好,万幸,万幸,真是太万幸了。
长春宫里皇后陈琰除了给她的皇帝老公做了她最爱吃的酥皮鸭子,还炖了一根极品虎++++鞭。
宁琦紧张地紧握双拳,笑的比哭还难看。
陈琰把脸一沉,耷拉着眼皮问道:“怎么菜做的不合夫君的口味?”
“不,很好,很香,皇后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动筷子?”
“我,朕吃过了,不饿。”
“是吗?”
宁琦的汗顺着面颊往下淌,他不敢再吭声,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某母老虎给他炖的公老虎的那根鞭。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来喝口汤,咱这汤是宋太医配的方子,方子是从古书里找到的,滋阴壮阳,哎呀,瞧你,还是这么调皮,吃的满嘴都是油。”
宁琦像个饿痨只顾吃,脸上不知是热汤的蒸汽哈的,还是流的眼泪,搞的湿漉漉的。
陈琰看在眼里,心里只是冷笑,一面为他布菜端汤,一面柔声劝慰他慢点。
她的这份温存体贴任谁看了也不会怀疑她是一个贤妻良母。
(本章完)
第546章 隐伏的劫道者()
宁琦吃完喝尽,把嘴一抹。
双目赤红地望着陈琰说:“燕姐,我想跟你一起洗澡。”
陈琰笑了,若干年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皇子的时候,有一天忽然闯进她的浴室,就是这么跟她说的。那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他是个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而她,虽未出阁却已颇有经验,他的第一次是她给的,而她也是在那时候生出占有之心的。
此后几年里他跑,她追,他被动,她主动。
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们的婚姻并不被外界看好,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他们的婚姻不过是维系两家利益的纽带。
没人祝福他们,连他们自己也偶尔会对自己的婚姻产生怀疑。
但她不计较这些,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完全占有他。
她给他纳了许多姬妾,她们的作用只是给她当替罪羊,她独宠内闱,死死地霸占着他。
再后来他做了皇帝,她开始给他空间和自由,甚至鼓动他立了几个妃嫔,显得后宫热热闹闹繁荣昌盛。
她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成亲多年,她一无所出,这是她的致命软肋,太医说问题在她。其次,做了皇后的她有那么多事要做,她真的没有时间独占他了。
不过风筝的线放的再长,终究还是要操纵在自己的手里,他想逃出她的手掌心,没门!
在药力的作用下,皇帝龙威大振,他把母老虎死死地按在下面,毫不怜惜,几近疯狂地凌虐她。但他终究心虚气短,加之体力不济,终于功亏一篑。
他流着眼泪裸奔而去,跪在长春宫外的甬道上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哭的嗓子都哑了。
长春宫里的人,以齐大娘为首,一个个义愤填膺,憋着一股劲要把这个不懂事的姑爷逮着胖揍一顿。
陈琰喝止了众人,一阵咳嗽后,她捂着红肿起来的喉咙,有气无力地说:
“别追了,他究竟是一个皇帝。”
……
涉县,井陉入口的一个关隘,黄昏时分守军突然接到命令,说有一位长官过生,请关卡上的人都去喝酒。
众人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那位长官一年要过十好几次生日,平均下来一个月至少一次。
实情是今天晚上有一批白货要通过井陉去往河北。
运货的人有黑道背景,在河东潞州一带威名赫赫。至于上面为什么允许一个黑道人物过关,这个就不是一般人能搞清楚的了,但有一点这位黑道大哥每次过境都有好处献上,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