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30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乔山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闹了半天,原来匈奴人和马乔山只是为了一个说法。
你要说法,那朕就给你。
一个说法嘛,
又不是真相,对吧。
宁琦爽快地答应了匈奴人提出的条件,让宁是恭牵头,会同刑部、京兆尹、宫务局、卫府联合调查陈瑞安父女的死因,保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同时为了显示朝廷的诚意,皇帝下诏各路勤王大军就地驻扎,勿得再前进一步。
……
“他妈的,被人堵着门就把我们哄过来,一看用不着我们了,就不让我们往前走了,什么东西嘛。”
“就是,就是,朝廷有奸臣,而且奸臣不少,他们蒙蔽主上,我看大夏要亡在他们的手里。”
“是啊,是啊,匈奴人有那么好心?为陈太傅和娘娘讨还公道?别扯淡了,这分明是他们使的缓兵之计。论说这计谋也不高明啊,主上肯定能看破,可恨奸臣太多,这帮狗娘养的,个个该杀。呸。”
众人议论纷纷,李默觉得屋子里闷的很,就走了出去。距离营盘一里地的地方有个池塘,李默信步走过去。
清波荡漾,水草丰美,看着就赏心悦目。
吕石不知道从哪弄了根鱼竿过来,还带了个马扎。
李默一时兴起,还真的就坐到了水塘边。
运气真是好的爆棚,鱼钩甩下去不久就调上来一条半斤重的鲫鱼。
鱼在地上活蹦乱跳,军官团的一群年轻军官冲过去抓鱼。
一条鱼当然不必那么多人去抓,大伙儿抓它也不是为了图个乐子,而是争着在李默面前露个脸。
李默呵呵一笑,年轻真好,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他很愿意跟他们呆在一起,虽然……
他忽然想起张安安跟他说过的话,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好起来。
一名二十出头的军官成为抓鱼游戏的最终获胜者,众人兴高采烈地围着他。
唯有一个军官一直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所动。
李默觉得那个军官有些熟悉,便多看了他两眼。
军官团监军使穆坤立即喝令道:“宋中明,出列。”
那个军官立正,然后一路小跑过来。
李默笑道:“唔,我道是谁,原来是军中的大秀才,我听人说他们要调你去参谋院,你却不愿意去,为什么?”
宋中明道:“卑职对新军战术一知半解,不配做参谋军官。”
李默道:“你是半道出家,文学底子强,过去在兵部高等学校做过教官,又做过御营监军使,从那么高的位置跌下来,这么大的落差,你真能以平常心待之?”
宋中明道:“我本是尘世间的一根鹅毛,机缘巧合,借风势飞上九霄,但鹅毛就是鹅毛,它自己不会飞,早晚是要掉下来的。”
“一根羽毛,这个比喻倒是恰当,若无特殊机缘你的确飞不了那么高。不过后来你平稳落了地,你本该有更优渥的生活,为何选择了从军?”
“因为我不服。”
“不服?”
“不服。十万健儿谁都不是孬种,他们是热血男儿,他们有纵横天下的资本,为什么折戟沉沙,一败涂地,我不服。”
宋中明的眼睛里噙着热泪,他曾是十万御营的监军使,眼睁睁地看着十万健儿葬身草原,他不服,他有理由不服气。
“好样的,宋中明,你好样的。”
李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宋中明敬礼,退下。
李默还了军礼。
然后对穆坤道:“这个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将来必有大用。”
穆坤道:“但他在讲武堂的学业却很一般。”
李默道:“你是在怀疑我看人的眼光?”
穆坤笑道:“不敢。”
正说着却见外面来了一支骑兵,为首的是行营军料院掌院林哥儿,随行的除了几个卫士,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六品地方官员,双手被麻绳捆着,让一个士卒牵着,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
林哥儿走过来对李默说:“说好的让地方官府供给给养,结果我去要,人家说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一粒粮食都不肯给。”
李默道:“所以你就回来啦?”
林哥儿笑道:“哪能呢,贼不走空嘛,我把县太爷给绑了,叫他们带粮食来赎人。”
李默又瞅了眼那个地方官,没有说话。
时局混沌,地方官也在观望,不给点厉害瞧瞧是不会心甘情愿割肉的。
(本章完)
第571章 梵音破幻象()
入夜时分,吕家兄弟正在烤鱼,去长安探听消息的李道远回来了,对李默说:“情势不对啊,我看要出大事!”
李道远说现在长安城里气氛很诡异,最高现在正跟匈奴人眉来眼去,底下人却闹着要血战到底,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这股浪潮是最高有意制造出来的,目的是向匈奴人施压,让匈奴人不要狮子大张口,没完没了。
计谋看似不错,但有个致命的问题,匈奴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旦匈奴人不肯让步,这股抗战的浪潮是否要增温,等温度急剧飙升到一定程度你是否还能罩得住,而一旦罩不住,后果又是什么?
“上上下下都在玩火,都以为自己是行家里手,但以我看早晚要把自己搭进去。”
李道远伸手去烤架上撕下一块鱼肉,烫的他只吸溜嘴。
“味道还行,就是烤的有点嫩,烤鱼嘛,还是要焦脆点,焦脆点好吃。知道么,现在皇帝不是怕匈奴人攻城,反而是怕咱们这些勤王之师靠近长安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皇帝面前进的谗言,说什么匈奴人是疥癣之患,咱们这些人却是腹心之疾,还把你比作大秦皇帝,说你会谋朝篡位。”
正在烤鱼的吕本骂道:“放屁!这是哪个王八蛋说的。”
李道远道:“哟,吕大秀才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容易啊。”
却又问吕石:“你们这些鱼都是从哪来的?”
吕石道:“就是那边的池子里捞上来的。”
李道远闻言捂着嘴就奔了出去,跑到外面就吐了起来,吐罢多时回来,对吕石说:“别烤了,这鱼能吃吗,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早年间的万人坑!还记得大秦皇帝王顺德吗,那厮兵败华州,知道回不去长安了,密令他的大内总管把两万宫女都杀了,分六个坑埋的。那水塘下就是一处万人坑,埋了不知道多少死人,因为地势低洼,后来积了水,因为死人多,养料足,所以鱼儿长的格外肥壮,你们吃这鱼的时候就没有觉得有股死人的酸腐味?这东西哪能吃?”
众人不觉面面相觑。
吕石淡淡地说道:“这鱼还没烤好,我们都还没吃呢?”
李道远于是又捂着嘴冲出去吐了一回,一时回来叫道:“赶紧的,扔掉,这事我能开玩笑吗,不信你们自己去找个土著问问。这地方过去就是乱坟岗,根本不能扎营。”
鱼是必须要扔掉了,被李道远这么一说一吐,谁还有心思去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移营这事却就有待商榷了,众人皆知李默不信鬼神,便也就没有什么动作。
夜半,下了一场小雨,冷风刺骨。
李默惊醒。
人年纪大了,睡的很浅,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醒,李默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天棚。
屋里潮生一层冷雾,冷的人骨髓都疼。
这应该不是梦,因为据说人在梦里是没有知觉的。
但若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这一大群无头的武士又作何解释?
大约有三十名无头武士手持兵器包围了李默的营帐,他们身披破碎的战甲,手持锈蚀的兵器呐喊着索要自己的头颅。
等等,他们没有头颅,却是如何发出呐喊的?
这一定还是一个梦。
因为这一耽搁,李默的手臂上就挨了一刀。
血流如注,痛彻骨髓。
李默捂着胳膊倒了下去,六七件兵器顿时兜头劈来。
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的速度,若非这是一个梦,李默是必死无疑。
一阵梵音传来,锈蚀的披甲武士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开来。
原来这还是一场梦。
但,这梦境里为什么会有龙山和尚?
龙山和尚还是老样子,一身脏兮兮的直裰,满脸菜色,多年不见他似乎并未见得老去。
道了声阿弥陀佛,和尚站到了李默的面前。
李默道:“大和尚,这些年你去哪了,许久不见了。”
龙山和尚道:“这些年,大王安享太平,无甚仗要打,我也落得清闲。”
李默道:“以你的意思,马上就有大仗要打了,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龙山和尚把头直摇:“不可说,不可说。”
又一股冷风吹来,李默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李默急忙转身看去。
却什么也没看到,再转身时,龙山和尚也不见了踪影。
他正诧异时,忽被人推了一把,顿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是李道远。
“奇怪,我刚刚看到龙山和尚了。”
“啊。他人呢?”
“走了?你没看见,他明明是从你营帐里走出去的,你怎么……”
李默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他是来告诉我要有大仗要打。”
李道远啊了一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一日中午冠山镇主将窦融和监军使薛士农赶了过来,冠山镇精锐尽出,日夜兼程而来,大军正在渡河,他们二人特意提前一步赶来领受机宜。
李默责道:“你们俩胆子够肥的,大军渡河,你们不守着,跑这来做什么?”
窦融道:“胡将军已经占了河中,后顾无忧,所以放心大胆。”
李默便就不再说什么,朝局混沌,他趁火打劫霸占了河中府,后顾无忧,当然不必他们亲自监督渡河了。
落座之后,李默言道:“主上被奸佞蒙蔽,中了匈奴王的圈套,既不能退敌又不能进取,我料早晚必出大事,所以把你们叫了过来。”
薛士农道:“我来的路上,听人说潞州军已经开始撤往潼关了,商州军马也开始撤军。”
窦融道:“更可笑的是河南守军居然不放青徐援军过境,说关中已经太平无事了,无须他们在过境去关中。”
李默道:“朝廷犹豫不决,下面人无所适从,便是这个样子。现在就看我们的了,你们回去之后整顿军马,时刻待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薛士农道:“我们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给养。请大王给予解决。”
林哥儿笑道:“我们又没带着粮库来,哪有粮食,要吃粮,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同州地方还是很富裕的嘛。”
薛士农微笑道:“多谢指点。”
林哥儿道:“指点,指点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哟。嘿。”
(本章完)
第572章 红焖和清蒸()
天刚擦黑,驻守长安延平门的禁军将士就抓到了一个试图蒙混过关的走私客,若只是普通的走私客无非是暴打一顿然后丢进大牢,或收一笔黑钱当着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个走私客却有些与众不同,他的身上藏着一封密信。
人随即被交到了佐将张北古的手里,张北古审讯之后觉得疑窦重重,便连夜去见上司偏将周瑜真。周瑜真听的一头雾水,于是就亲自提审了那个走私犯,然后他吩咐张北古把人看好,连夜去见了羽林军中郎将安成义。
安成义过去曾做过傅西山的马弁,能有今日是傅西山一手擢拔的结果。他对傅西山是感恩戴德,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傅西山的知遇擢拔之恩。
听了周瑜真的话便道:“陈家自作孽不可活,也怨不得旁人了。”
周瑜真却有些犹豫,结结巴巴道:“但这事,是,是,是……”
安成义道:“你想说什么?”
周瑜真壮着胆子道:“那厮满嘴跑马,拿这个栽害陈家,弄不好引火上身啊。”
安成义森然一声冷笑:“陈家?陈家现在是反贼!要搞他们的人多的是。你觉得真的有人在乎这狗屁奸商的话,别傻了,这只不过是一个由头,会有人爱听的。”
周瑜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安成义哼了一声,又对周瑜真说:“你若是怕了,便权当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事我来办。”
周瑜真道:“将军怎说这话,魏王待我天高地厚之恩,周瑜真时时想着回报万一呢。”说罢叩头不已。
安成义哈哈一笑,拍了拍周瑜真的肩膀说:“这就对了,陈家人害惨了咱们,这回一定叫他永不超生。”
……
一大早,宁琦从燕喜宫周妃的床上醒来,身体有些累,但精神很饱满。
周妃熟睡未醒,她昨晚上上下下忙的够呛,着实累惨了,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宁琦走出去,沐浴更衣,然后一个人去了勤政殿。
然后就得到了陈英贵、陈人豪父子里通匈奴、准备造反的消息。
他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从头到脚冷透。
看了翻译过来的密信内容,皇帝那张英俊的脸扭曲的厉害。
“狗贼,朕就知道他们要反啊。”
暴怒之下的皇帝冲动的大声叫嚷着要灭了陈家父子。
王章趴在地上只顾磕头,死活不肯去替宁琦传召大臣。
宁琦没头没脑地踢了王章两脚,却未能出得了大殿。
一阵风吹来,皇帝冷静了许多。
陈英贵、陈人豪父子执掌左寺坊多年,左寺坊是什么机构?急切间如何能动摇得了他们的根基,一旦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可就不好了。
陈家父子必须要除掉,但不是现在,现在他应该不动声色地完成布网,然后突然发难,一举铲掉这个吸附在大夏肌体上的毒瘤。
嗯,就这么办。
宁琦扶起了王章,这狗奴还是有用的,关键时刻没有糊涂,不错。
陈应人造反之后,陈英贵父子便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现在是左右为难,跟着陈应人造反?
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以他们对匈奴人的理解,这就是一伙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