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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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道:“跟一个盗匪有何谈的。汪兄,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汪竹明赔罪道:“是我鲁莽了,然,默之兄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呢。”
李默没想到汪竹明拐他来这是为了给赵山大当说客,他本要拂袖而去,但既然已经来了,就算一句话不说,有些事也说不清了,倒不如听听他们倒是想说些什么。
(本章完)
第146章 鏖兵塞北()
见李默态度有所软化,汪竹明忙道:“赵当家当年在禁军里做旅帅,禁旅押送一个犯官家眷去秦州充军,路过他的防区,他见那夫人原来是他的救命恩人,便私下将人放了,以报旧日之恩,因为惹了官司,不得已才亡命边关。他在宁州应征入伍,效力边军,从士卒做起,一直升到校尉,因不满上官克扣军饷就带着弟兄们绑了粮料官去讨个说法,因此犯了罪,那上官要他攀咬好人,他宁死不从,所以被判了死罪,押送宁州行刑。半道上押送官听了他故事,十分感动就把他放了,和他一起落草为寇。这些年他们在小横山结寨自保,招募流民,除了偶尔劫掠贩私的盐枭,并未曾骚扰百姓,偶尔下山也只是打劫一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李默道:“我若没记错,三年前他曾带兵围困夏县,还是你汪家花钱消灾,替阖城百姓挡了一场浩劫。这些汪兄难道都忘了吗?”
汪竹明笑道:“那是谣传,当日夏县出了个恶霸,绰号南霸天,勾结胥吏,陷害一户赵姓人家,搞的人家妻离子散,其中一个孩童逃到了山上去寻赵当家做主,赵当家就问那孩童为何要来找自己,那孩童说‘五百年前咱们是一家,本家有难,你坐视不理,岂是英雄?’赵当家因了这句话就带着弟兄们下山来为他讨个公道。县尊大人得知消息重审此案,才使得真相大白,还了他家一个清白。我家那一千贯钱是犒赏他的仗义,一半买了米面酒肉招待山上的兄弟,一半给了赵姓人家做本钱,做个小生意度日。他家还在城中,就在斜街,你若不信可以将他唤来询问,若是担心我说谎作伪,你可以询问赵破阵将军,当年他率兵镇守夏县,这件事他最清楚不过了。”
李默掐指一算,三年前的确是赵破阵镇守夏县。
赵山大道:“赵某人平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是时运不济,处处碰壁,碰的头破血流。而今又被将军围困。将军的赫赫威名,赵山大久有耳闻,如雷贯耳,我也知道在劫难逃,只是苦了山上弟兄们跟着我受罪,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还有许多的妇孺,他们不过是在山里自耕自食,可不曾害过人,只因地方户口难入,迫不得已落草做了贼。如今蒙汪公子引荐,赵某只想说一句话,一切罪责赵某一力担当,请将军放我寨中兄弟一条生路,赵某九泉之下,犹自感激不尽。”
赵山大说着就跪了下去。
李默道:“是条汉子,你说话算话么?”
赵山大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惧,还怕说话不算。”
李默道:“好,明日辰时,你自缚双手下山投诚,我便赦免你寨中兄弟。”
赵山大道:“将军吩咐,敢不从命。”
宴会不欢而散。
李默将此事说给裴如卿和萧震川听,裴如卿道:“不怕他耍花招,他若不来,再攻打山寨不迟。”萧震川道:“今晚宜提高警惕,防止他使诈。”
当夜卫府各军高度戒备。
一宿无事,二日一早李默披挂整齐,召集各营将领,严阵以待。
辰时刚过,前方通报山上下来七个人,都****着上身背着刀斧,说是投降来了。李默看时,领头的果然是赵山大,身后跟着六个山寨的头目。
一时有些感动,忙下马将赵山大搀扶起来,说道:“赵当家是个守信之人。”
赵山大道:“赵山大待罪之身,任由将军处置,但请将军不要食言,不要为难山上的弟兄们。”
李默道:“赵山大主动归顺,许山上寨民以一天为限,下山投诚,不得伤害。”
一时扣下赵山大七人,派人上山晓谕寨民,寨民听闻赵山大下山归顺才保的他们平安,顿时嚎啕大哭,声音惊天动地。
七大首领俱已束手,山寨里群龙无首,在官军的连番催促下,寨民们携家带口下山来。
李默派人上山清点了粮草和钱库,一律充公,拆毁了工事,烧了茅屋,扫平了盘踞在山上多年的山寨,解除了悬在一方百姓头上的剑。
李默感念赵山大是条汉子,也是个人才,便向宁是勤作保,让赵山大率旧部为卫府效力。
随着各处山寨陆续被扫平,卫府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
李默看准时机,适时推出了酝酿已久的户籍改革:但凡宁州境内居民,皆可就近向官府申报户口,各地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申报户口成功者,可以到职介中心登记,由职介中心根据各自兴趣和条件以及现实需求给予安置。
新入户的百姓一律免五年人头税。
其在官府指定区域开垦荒地者,官府补贴建房费用若干,贷给粮种和耕牛,并免三年田租、劳役和赋,土地连续耕种五年以后则归私人所有。
各地公私工场、商栈凡聘用新入户者,减免税收若干。
在新户籍制度推行的同时,卫府向盘踞在山中的残匪发起了最后的清剿行动。这次的主角是赵山大。赵山大做贼多年,熟悉江湖规矩,个人的江湖威望也很高,许多盗匪敬佩他的人品,纷纷烧了山寨下山归顺,一时间如秋风之扫落叶,成果斐然。
恩威并举,双管齐下,残匪迅速瓦解,绝大部分的匪徒丢下刀枪偷偷下山,登记户籍成为良民,极少数顽固分子则成了卫府练兵的靶子,被打的晕头转向。
卫府成立半年后,宁州境内上规模的武装盗匪销声匿迹。
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告一段落,下一步要更新地方治安系统,整肃地方治安。
李默大胆启用前复县捕头范栗执掌侦缉处,启用绛县城局使陈典执掌治安处,以两处为基本力量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治安清肃运动,打击奸恶,扫除地方上的地痞流氓,对各类恶性案件保持高压态势。
针对地方官府招募地痞流氓干脏活的恶习,李默建议东二院展开专项整治,以杜绝这种不良风气的蔓延。
宁世让却默默地把皮球踢给了宁是谨,招募流氓地痞治理地方,乃是官场的潜规则,盛行多年,岂是容易改变的。这件事牵扯到选人用人,那应该是宁是谨的事,你李默把问题推给我是什么意思?
宁是谨当然不想当包子,当下果断、干净地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最后因为宁是勤的干涉,这场球赛才告一段落,由宁世让和宁是谨共同治理这一不良风气。
既然躲不掉,两位球员立即改变策略,变躲为抢,都希望把治理的控制权拿到自己手里。
比赛结果,宁是谨技高一筹,略占优势,但东二院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两家最后媾和,决定联手整肃宁州吏治。
在疾风暴雨的打击下,地方治理流氓化的势头被暂时压制下去。
宁州开始迸发勃勃生机,生产力的蓬勃发展让一些早就想解决,却一直没有机会着手的事情浮上了水面。
这天李默刚到卫府,就听到有人在高谈阔论,却见傅西山正和孙大牙、小七在闲聊,便奇怪地问:“傅将军今日怎么得空过来视察?”
小七道:“傅将军以后就是自己人啦。”
李默吃了一惊,忙问傅西山:“你调到卫府来了?”
傅西山道:“表姐夫不欢迎吗?”
傅西山的父亲傅有德和宁仁功的妻子傅有顺是亲兄妹,论起来他跟宁樱是表姐弟关系,所以叫李默表姐夫也没错。
李默道:“欢迎,欢迎,只是卫府这小庙怎能请动你这尊大神,你不会走错地方了吧。”
傅西山道:“嗨,我算什么大神,我只是个犯了事的落魄倒霉蛋。”
傅西山近年来一直走背运,其根源可以上溯到鹅湖城外白莲寺的那场屠杀,那次屠杀后,虽然有很多人保他,但他还是被一撸到底回家帮老婆生孩子去了。
在家帮傅家添了一双男女后,傅西山再度复出,出任宁州大营飞豹营都尉。但好景不长,不久前因朝廷方面的压力,傅西山被迫去职继续回家帮老婆生孩子。
直到不久前才复出负责筹备天狼营。
组建天狼营其实是个很失败的创意,上位者希望把草原降卒捏在一起组成一支强力骑兵。但却事与愿违,这些降卒虽然个个骁勇,却很难拧成一股绳。
傅西山捣鼓了两个月,天狼营仍然是一盘散沙。
因为劳而无功,所以重返宁州大营成为泡影。宁是勤把他安排来卫府,并且有意让他出任侦缉处管事,李默一下子就明白了上位者的用意。
对这个安排,他没有意见,侦缉处权责太重,范栗资历又太浅,的确需要空降一个管事。
李默引傅西山去公事房详谈,孙大牙和小七很识趣地回避了。
四下无人时,傅西山将宁是勤调他来卫府的用意和盘托出。
“主要是为了对付白衣喇嘛,太猖獗了,已经到了不打不行的地步了。这次上面下了很大的决心,誓要把这帮祸害彻底肃清干净。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已经跟他们干上了,哪怕死在这上面也不亏,只是单凭我一己之力只怕什么也干不成,所以这事还要请表姐夫多帮我啊。”
李默没有得到上面的授意,把握不好这个尺度,没敢多说什么。
说了几句客套话,李默让人把侦缉处的几个办事的叫来,让傅西山先了解一下情况。
这便叫车去见宁是谨。
(本章完)
第147章 狭路相逢()
宁州的官文官坐车,武官骑马,李默的身份当然是骑马,但因卫府性质特殊,他这位首领不方便暴露行踪,所以一直是坐车出行的。
宁是谨正在开会,李默就坐着等,喝了两碗茶,宁是谨才回来。
见了李默便笑道:“为傅西山的事来的?这孩子太急躁了,任命还没有下来,就跑去见你。跟你说了吧。”
李默道:“说了,只是我把握不好尺寸,没敢搭腔,搞的他很不高兴。”
宁是谨笑了笑,接了茶,让李默尝尝他的新茶,李默示意自己够了。
侍从退出,宁是谨喝口茶润润嗓子就放下了,一上午他喝的茶不比李默少。
“你的三板斧已经砍完,效果是很不错的,虽然最后一板斧砍的有些操之过急,但也没什么大错。你做的这些事,有大功于宁州,全了我们许多年想做却未能完成的心愿。为下一步的改革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宁是谨喝口茶润润嗓子:“眼下这步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执掌卫府应该知道宁州有三忧:一是经济凋敝,人口少,二是强敌环伺,战乱多,三就是白祸和黑祸。前两个就不说了,单说这白衣喇嘛,你知道宁州有多少人信这个?三十万人里面有五分之一,不对,那是你们掌握的数字,我这里的数字是四分之一,但我怀疑是三分之一,除了山南和宁州,几乎是全盘陷落了。下面和流民几乎人人都信这个,这两年宁州城里也开始有人信这个,主要是下层贫苦百姓。我们浮在上面久了,已经忘了民间的疾苦,就说你,你知道有人信这个吗?”
李默很诚实地摇摇头,迄今为止,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宁是谨叹了一声:“这也不怪你,你从山南来,那里还算是一方净土,到了宁州你就开始浮在上面了,和我们没什么区别。我这么说,你认同吗?”
李默道:“我承认,这些年我也浮躁了,早忘了出身和百姓的疾苦。我有错。”
“错不是你一个,大家都一样。”宁是谨稍顿,身子向前微倾,压低了声音道:“白祸的酷烈我也是刚刚才感受到,我的一个妾侍竟然也信这个,跟他们私下往来,有人举报说她私通,我派人调查。何止是私通,为了她的大转轮明王,把我都卖了。你想想这有多可怕,为了他们的神,连至亲至近的人都要出卖。”
宁是谨把心痛和恐惧写在了脸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压低了嗓音对李默说:“旧日府里那桩悬案其实跟这个也有关联,那个叛逃的,就是受了白衣喇嘛的蛊惑。”
这个倒是让李默吃了一惊,几年前宁瞻基身边的一个宠妾叛逃,给宁州造成了很大的被动,原来都以为是天下司捣的鬼,原来是白衣喇嘛惹的祸,怪不得这次宁州要大张旗鼓的折腾。
“所以说这白祸必须得除,刻不容缓,越快越好,越彻底越好。”宁是谨说完去喝茶,发现茶碗里的水空了。
李默起身去给他续茶,一边问道:“不知上面处置这件事的思路是什么。”
宁是谨望着李默,怔了一下,笑道:“默之,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放手让西山去做吧,你做甩手掌柜,让他折腾去。”
担心李默误解,便又略加解释:“你和我一样,对白祸没有切肤之痛,我比你还好点,但也只是皮毛。西山就不同了,他的生母就是被白祸害死的,所以他感同身受。白莲寺的事就是明证嘛。”
默了一下,索性挑明了说:“这是个很烫手的东西,你不沾,将来无非是个不察。但是若有功劳,也少不了你那份。你左右也不吃亏。你好好琢磨琢磨。”
“我听老师的。”李默爽快地说。
“另有一件事。”宁是谨又朝李默身边挪了挪,“新军训练处设在参谋院,武备学堂那边你还是知院,你应该在这方面有更多的建树。江南已经乱起来了,蜀中也在乱,或者说不定我们的机会快要来了。”
李默吃了一惊,连忙谢过宁是谨的提点。
回到卫府后,他叫来魏贻,询问南方情况,魏贻吃了一惊,不解李默为何突然对大梁的动态有了兴趣,他概要地介绍了大梁朝的朝堂格局、军政概况以及民间的动态。
这些情报在左寺坊的时候,他每天都接触,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