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宋末-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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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军饷还不要紧,若是连粮草也无,那真是要人命了!
二人冲出银库,赶紧领人往粮仓而去。不出所料,如今粮仓之中也是一粒粮食也无。
郭药师想了想,额头上又冒出冷汗来,对着萧严开口道:“少将军,大事不妙!”
今日的事情就没一件顺心的,萧严正在气头上,便冷冷的开口道:“此事人所皆知,何消你说!”
郭药师赶紧开口道:“少将军休要生气,粮饷之事,末将尚有后手。如今末将所担忧者,非在粮饷,反在耶律大石,此贼定当有高人辅佐,只怕难除!”
既然郭药师尚有后手,粮饷之事不用担忧,萧严倒是气顺了几分,便开口道:“忠贤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彼若当真有高人辅佐,何以今日遂踏入我等陷阱,几乎授首!”
郭药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口道:“今日耶律大石踏入圈套之时,少将军可曾亲见?”
萧严摇了摇头,开口道:“本官虽未亲见,却见得十数骑簇拥着一人而来,复有人于身后呼其名号,此人当为耶律大石无疑。”
郭药师脸色严肃,摇头道:“少将军既未亲见,末将只恐今日过河之人亦非耶律大石,乃其遣人试探而已。”
见得一向笑容满面的郭药师也开始严肃起来,萧严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置气归置气,义父的事情比天还大,万不可耽误,当下便开口道:“忠贤何以知之?”
郭药师想了想,便开口道:“我等南下之时,见得白羊关已为耶律大石所弃,此时末将便起疑心,何以我等未动,彼已先知?若果如此,实非人也!奈何此事太过耸人听闻,故此末将未曾宣诸于口。
待到得新城,见得新城尚有守军,末将这才稍觉心安。耶律大石既未弃守新城,想来白羊关之事不过巧合而已!
如今新城府库皆空,当为耶律大石搬去南岸,想来新城早已弃守。彼之所以留数人为新城守者,不过欲置耳目而已。由此可知,我等尚未发动,彼已知我等即将南下。
末将亦曾为耶律大石麾下,深知彼辈为人。彼虽文武双全,单权谋而言,不过中上之资而已,否则又岂会为四军大王所戏?(指耶律大石被萧干夺去常胜军,不得不孤身南下抗宋之事。)
加之彼曾以二千士卒大破宋人十万精锐,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以此推之,耶律大石必新得国士辅佐。”
说完此话,郭药师也后悔了起来,当初以为耶律大石不过走狗屎运,赢了宋人。眼见着耶律大石就要坐大,自己便于萧干面前献策诱杀。献策就献策吧,又想着争功,非要跟着南下,想着以大军的战力,自己的智计,耶律大石不过绵羊而已,定当手到擒来。
谁料到这绵羊身后竟然藏着一头猛虎,便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事到如今,想脱身也难了!谁叫自己曾在萧干面前夸下海口,不杀得耶律大石,又如何同萧干交代?
听得郭药师此话,饶是萧严平时里天不怕地不怕,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最烦这种谋士、文人了,有本事当面真刀真枪来,老是躲在后面阴人算怎么回事?关键是防不胜防!
于是萧严便开口道:“若当真如此,未知此人与忠贤相比,孰弱孰强?”
若是平日里碰到此等人物,自己哪里敢同他交手,老早就逃之夭夭了。自己本钱少,一旦载到就永无东山再起之日,可经不起折腾。
只是当着萧严面前,郭药师又如何敢说实话,支吾了半晌,这才模凌两可的开口道:“见微知着,此乃末将所善;料敌先机,则为此人所长。以此说来,不过各有千秋罢了,胜负之数,当在五五之间。如今成败难料,又兹事体大,当早早知会四军大王为备。”
事情的轻重萧严还是分得清的,听得郭药师所言,萧严便开口道:“即是如此,本官便当连夜修书,使人报于义父。忠贤亦当尽力一试,若我等能破得耶律大石,自是大善。”
郭药师点头谢过,开口道:“末将敢不尽力。”又指着粮仓开口道:“此处逼仄,还请少将军大堂说话。”
既然府库已空,再没有看守必要,二人便撤回守卫,策马往衙门而回。
萧干于沿途见得新城民众颇为富庶,便已起掠夺之心。
待到回到衙门,二人方才落座,萧干便开口道:“如今粮饷短缺,吾欲就民间筹措粮饷。”
这话虽说得婉转,郭药师又是何等聪慧,如何不明白萧严的意思,赶紧开口劝阻道:“此事万万不可。如今宋人远在雄州,中间又有耶律大石为屏障。一旦新城见屠,只怕此事难以遮掩,必起非议。少将军若是忧心军需不足,末将已有后手在此。”
说完此话,郭药师便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来,双手递与萧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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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先于盘中落下一暗子()
萧严接过纸张,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张名单。这忠贤搞什么鬼?萧严满头雾水,便扬起手中的纸张开口道:“此事与军需又有何相干?”
郭药师笑了起来,开口道:“少将军休急,且待末将细细分说。我等原意诱杀得耶律大石,又恐新城民众将此事传开,故不得不屠城以灭口。如今既然诱杀之事不成,且已打草惊蛇,若要再取此贼性命,实非三五日内所能成事,急切间便得寻一落脚之地。如今新城在此,可据新城而图之。”
萧严想了想,便开口道:“忠贤之言有理。原意大军突进,杀耶律大石一个措手不及,自可速决。如今彼已为备,自当缓缓图之。”
郭药师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道:“新城久为耶律大石所占据,想必民心已附,又恐彼等私通耶律大石,泄我军情。如今我等新至,欲要数日内收尽民心,自无可能。即是如此,唯有以暴御之,虽不得久长,然则旬日之内,民众必不敢有二心。”
一提到以暴御之,萧严心里便高兴了起来,太对自己胃口了。当下便开口道:“即是如此,当屠尽新城民众,取其钱粮,我军少说也能支吾得数月,无需忧心粮草。且杀尽民众,我军驻于空城,自不用但心民众告密。”
见着这货念念不忘屠城,郭药师也是无语,赶紧继续劝阻道:“少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一则屠城之事难以遮掩,恐伤四军大王名声。二来民间之财富,十之八九在乡绅,十之一二在百姓。取乡绅之资,已足敷军用,又何须为此十之一二财赋,乃屠戮百姓?如此行事,所得者寡,所失者众,非智者所为。”
既然同义父名声相关,萧严便完全死了屠城的心思,接着开口道:“然则又当如何驾驭新城百姓?”
郭药师便开口道:“民众碌碌,所恃者便为城内乡绅。乡绅尽言耶律大石好处,民众信之。乡绅尽言耶律大石奸诈,民众亦将信之。虽言民心,实为乡绅意愿。故要驾驭新城,便得从乡绅下手,逆我者,杀之;顺我者,赏之。一手执刀,一手执赏,如此方为驭下之道。”
说完此话,郭药师便指着第一张纸,开口道:“此数人乃耶律大石拥趸,当速速除之,以震慑新城民众,且取其家财以资军用。”
这个可以有,杀人放火乃萧严最爱。点了点头,萧严又举起第二张名单,开口道:“此数人又为何事?”
郭药师便笑着开口道:“此数人皆为新城豪富,取其家财当可支吾的大军数月,故此末将呈与少将军以为后备。若是今后军用尚且不足,便可从此数人身上下手。”
未曾料到这才一晚的时间,郭药师便将新城乡绅的底细摸清楚了,可见其办事还是靠谱的,萧严便开口道:“倒是有劳忠贤费心了。”
郭药师却继续开口道:“如今虽说不得已,不得不以暴御新城百姓,然则到底有伤四军大王之名。末将亦有计较在此,可略略遮掩此事。”
听得此话,萧严大喜,便开口道:“理当如此!四军大王名声要紧,忠贤若有良策,可速速说来。”
郭药师便开口道:“少将军但言城中乡绅密告,栽赃于此等耶律大石拥趸,污其私通宋人,擒拿后于众人前明正典刑,又取其浮财以为军用,至于房舍、田产、店铺等物,我等要之无用,不妨贱价卖于其他乡绅。其他乡绅既能于其中分润得利益,自会相帮着攀污。日后若是再缺粮饷,自可为今日错杀之人翻案,将告密之名栽赃于城内豪绅身上,继续抄家灭族。如此一来,此事纯属新城乡绅互斗,于我等无干,自可保全四军大王之名。”
萧严听得此话,双眼放出光来,果然好计策,典型的吃了原告吃被告。关键是这原告、被告还都是自己捏造出来的。当下萧严便开口道:“即是如此,此事便交予忠贤办理。”
抄家这种事油水最为丰厚,郭药师赶紧行礼谢过,又神神秘秘的开口道:“即是如此,当先去武家。此次行事之时,还请少将军一同前去,末将有薄礼奉上。”
萧严便好奇的开口道:“未知是何厚礼?”
郭药师但神秘一笑,开口道:“少将军一去便知。包管少将军欢喜。”
萧严点了点头。
如今大军正缺粮草,事不宜迟,这些人名单都在郭药师脑海里面,当下郭药师便招呼了萧严手下那三百奚兵,陪同这萧严直往城北而来。
自从郭药师使人关闭了城门,城内便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那些乡绅大户人人闭门自守,连带着小老百姓也不敢上得街来。往日繁华的新城,如今已是遍地冷清。
二人领着奚兵往北而来,行得二三里之后,便见得一座大宅院,掩映于深柳之中,端得辉煌气魄。只是大门紧闭,门外空无一人。
到了地头,郭药师便对着萧严开口道:“此为武家,昨夜酒宴之上,武家家主句句皆有夸赞耶律大石之意,正是耶律大石拥趸之一,当可从武家下手。”
萧严听得此语,偏头稍一示意,如狼似虎的奚兵们便扑上前去,三两下撞开了大门,冲将入去。
自昨日见得新城守军为郭药师所杀,武家家主便知大祸临头。对方若果为天使,岂敢擅杀地方士卒?本欲连夜逃出城去,奈何四门已闭,正是走投无路,唯有端坐于家中等死而已。
如今陡然见得大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兵痞,武家家主愤然而起,指着对方喝骂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敢明火执仗,入于良善百姓之家?”
相跟着进来的郭药师冷笑了数声,开口道:“良善百姓?武老汉,本官接到密报,武家私通宋人,欲谋新城以献之。如今事发,还不速速就擒?”
武家家主气得须发直指,开口道:“大人,我武家诗书传世,族无犯法之男,家无再嫁之女!是何人攀污于我,愿当面对质。”
郭药师哈哈大笑,开口道:“攀污不攀污,搜了再说。若要对质,自有你对质的时候!”
武家家主听得此话,略略放下心来,既然对方肯让自己对质,自有洗脱嫌疑的时候。当下便命家人不许反抗,束手就擒。
奚兵们大喜,掏出绳子来,便将府内男丁捆于一处,女眷捆于一处,家人捆于一处。
待到将所有人等擒拿完毕,奚兵们又冲入房内,到处翻箱倒柜,明言搜查,实为搜刮。很快便将金银细软抄查了出来,堆于小院中央。
郭药师看了看院中的细软,便转头对着萧严道:“还请少将军厅内就坐。”
萧严满头雾水,正不知道郭药师欲要如何,却也依言落座。
郭药师相更着坐于萧严下手,便开口对着奚兵喝道:“且将武家家主提来厅内。”
奚兵们看向萧严,萧严虽不解其意,也点了点头。
奚兵们见状,自是依言将武家家主提来。
武家家主跪于厅下,正要开口,却听得上面郭药师一声暴喝:“大胆刁民,宋人赠尔铜钱二十万贯,意图北上之时使尔私开城门放入。如今银钱何在?”
这话从何说起?休说宋人,就连宋国的狗都未曾见过一只,武家家主自是喊冤不已。
旁边萧严见状,更是满头雾水,正要开口,却为郭药师眼色所制止。依照萧严的性子,本当大怒,唯有想起事前郭药师的请求,便不肯开口。
郭药师冷笑一声,开口道:“再问一次,招是不招?若肯招供,本官饶你全家不死。”
当下武家家主便喊冤道:“大人,不是小人不招,委实冤枉啊!”
郭药师便开口道:“你既冥顽不灵,便休怪本官狠心。”
说完此话,也不待武老头再度开口,郭药师便亲自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提拿得两名少女进来。二女皆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的也是花容月貌。
遭此变故,二女自是害怕不已,战战兢兢,不能开口。
走得近前,郭药师便笑着对武家家主开口道:“人皆言武氏双姝,名动新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武老汉,若是再不招来,便休怪本官。今日正要与少将军一起,一亲香泽。”
武家家主见得对方以幼女为质,但下便萎靡了下来,磕头道:“小人知罪,敢问大人,若果小人招供,能否求得全家活命?”
郭药师哈哈大笑,将一女推于萧严怀中,萧严自是来者不拒。
郭药师自己搂着另外一女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开口道:“本官从无虚言。”
武家家主瘫坐下去,开口道:“小人愿招,实收得宋人铜钱二十万贯,为其内应,将新城献之。”
郭药师闻言大喜,便开口道:“即是如此,可先签字画押。”
武家家主无奈,只得含泪写下罪状,又打下手印,便开口道:“小人既已招供,还请大人放过小女。”
郭药师哈哈大笑,命人将口供收起,又开口道:“罪状已招,然则二十万贯脏银何在?”
二十万贯?即便将自己全家抄光,也撑死能凑个五万贯。这么大笔钱银,一时半会又如何凑得出来,武家家主只得开口道:“大人开恩!小人实实在在未曾收得此银!”
郭药师冷笑一声,开口道:“方才亲笔画押,如今竟然翻供?既如此,休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