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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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定了定神,看着前方林间的深邃处,道:“要不是军师料定此处容易设伏,我们也不会缜密细查。”
何曼听得赞赏,拱手道:“还是圣女明鉴,要卑职先行查探。”
圣女扭头朝右,视线落在了夏侯惇身上:“元让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夏侯惇平静地说:“我只护卫你,仅此而已。”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无论心中满怀如何的激愤与不满,他在兑现承诺的时候,却是堂堂的汉子,说一不二。
圣女朝左看,在何曼一侧的正是周佟,她道:“那位周县尉,心情如何?”
周佟道:“这里早没有此人,我只知为童公子效命。”
圣女冷冷地道:“好,童虎的随从,你可知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证明主人的德行?”
意思便是周佟的行为将左右童虎的下场。
周佟在被带离的时候,想过可能遭受到酷刑,已做好缄口不言的准备。怎么都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被安排到了这里,随着圣女的三百余骑入林,一路也是很迷茫。当意识到行军路线往北弯曲的时候,结合自己对这一带的印象,明白他们是在绕路走,原因可能是发现了林中有官兵。
而现在,他受制于人,为了童虎,可能犯下更大的罪行,助纣为虐,与官兵自相残杀。
他看了看手中的刀,事到如今,只有一往无前了。这圣女真是毒辣,以此让自己无法背向而驰。
他是不会令童虎难做的,更不会选择自杀,这种行为只能说明其心不诚。今日,或许手里杀了几个人,可童虎的作为能救更多的人,两者是完全不平衡的,只有为了大义舍弃一部分人性和人命了。
“小人听从号令。”他坚决地道。
何曼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圣女道:“时间差不多了,从他们后面过去。”
童虎观察战局,那张伯居然一路冲突过来,手持长刀,喝道:“给我顶住,围过去,他们腹背受敌了!”
随后又往前奔袭而去,其为将领确实勇猛。童虎也是一震,他为何如此确信的说了“围过去”、“腹背受敌”。就在此时,一名官兵刺枪过来,童虎一手握枪,猛然使劲将他拉到身前,轰出一掌,那人抛跌出去。
这名倒地的官兵,先是觉得胸口一震灼热和痛楚,随之又察觉不出内伤的感觉,没吐一口血,也没有骨折。
他不会知道,童虎这一掌打在他的身上,劲道是落在表面的铠甲上,看似猛然一击,实则拍球般把人抛了出去。换做习练其他深奥功法的人,在内功和外劲吞吐的造诣上要达到这个程度,恐怕没有十多年是不行的,普通点的武者恐怕一辈子都没法通晓这般精髓。
而童虎所习武学乃至上内功法门,对于劲道的研究和使用达到极致。特别是徒手互攻中,如何用劲是这套内功最基本的学问。
童虎虽然遇到一连串的麻烦事,甚至陷入敌营,也从来没有间断过对擎天功的深究苦练。眼下运用于实战,更加确信已练成了擎天功第三重“凝神精粹”,内外功力收发自如。
他以这般手段,每每在被逼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拍飞数人,自然没人敢说他偷懒。
官兵乱了,攻势没有之前那么有序,后续跟不上,好像被人从背后刺了过来。而黄巾军在一些将领的组织下,站稳脚跟,重新连为一体,成月牙壮包了过去。
第65章 清河之战(七)()
童虎警觉起来,早上天色昏暗,他尽盘算接下去会发生甚么,一边又担忧周佟。并没有注意到最前方的骑兵少了一半,就算注意到了,大概也会认为是先行去查探了。
可这不是普通查探,他们绕后突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间和时机上把握的恰到好处。
他心想:“那刚上任的军师何曼有这头脑?难说,也可能是圣女的智慧。这古灵精怪的女子,善使奇招,清河兵可要吃苦头了。”又想:“那个太守李平轻敌了,好好的城池不守,出来迎敌,如果这群黄巾军是张伯领的兵也就算了,可这是黄天圣女统御的军队,他难道不知道吗?不,他或许知道,却以为圣女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摆设。”
童虎叹了口气,跟在反攻过去的人群后面,这一阵包夹有力,敌军忙作鸟兽散,在林地里四处奔突,寻找间隙逃跑。
就在童虎站定,不打算跟去的时候,听得有人喊道:“狗官张黎已被我斩杀,还不速速早降!”
童虎听得全身汗毛竖立,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黄巾军中是肯定没有张黎这个头目的,黄巾军的人也不会被称之为狗官。而这声音分明是周佟!
他以自己的机敏马上琢磨到了一个阴暗的谋划,便靠在树上摇头苦笑:“太狡猾了。”
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份挫败感很有意思,品尝受人钳制的苦涩,和智勇博弈的乐趣。
这个时代强权霸道,想要守护身边人或拯救他人只有靠力量,对于弱肉强食的法则,他已见怪不怪,学以致用。
而谋略是力量的主要组成部分,从而演化出了人物关系、权势结构、阶级分化、利益分配。
其时由于信息并不畅通,人心难以揣测,谋略显得危险又神秘。谋略的实施往往会左右战局和政治,尔虞我诈中人人正在缜密又复杂的关系链中发生自己的作用,或等来自己的结果。
在这把谋略使用至极的时代,童虎第一次觉得,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太平道的黄天圣女。
整个战局在午时前结束,众人收拾一番,向西出林后,一眼就望到了远处的郡城,信心大振。童虎见到了周佟,周佟的脸孔苍白无力,显得疲惫又茫然。
周佟纵马至他身边,两人没有互望。
童虎道:“有马了。”
周佟应道:“圣女赐的,封什长。”
童虎笑道:“不错,周兄是全军唯一骑马的什长。”
周佟低沉地说道:“我斩了设伏的领兵将领。”
童虎问道:“认识的?”
周佟道:“见过两次。”
“哦。”童虎心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很难耐。”
两人行了一段路后,周佟压低声音道:“他已让人射中数箭,我抢先上去送了他一程。”
童虎点头道:“抢人头。”
周佟愕然道:“什么?”
童虎道:“没什么,你我都清楚在发生什么,该做什么,这次幸亏你沉稳。”
“差点就没沉住气。”周佟冷冰冰地说道,心中对黄巾军和圣女咬牙切齿。
他道:“那些兄弟不知怎么了。”他心想:“我尚且在圣女的鼓掌中难以转圜,那群被看押在县城的兄弟身为俘虏,哪能有求生的机会?或许,在我离城后,兄弟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判罚,死了不少,这都是可能发生的。”
毕竟他们随军远征,都不知道何时会回东武阳。想到此处,心中一片黯然。
童虎道:“我有五成把握救出他们,就当赌一把了。”
周佟心中一喜,道:“为何公子总给我神秘莫测的感觉,我们明明在‘此’之中,何以有机会扭转乾坤?”
童虎道:“我不是神秘,我是善于思考,和你说不大清。”
周佟道:“我听你的。”
童虎心想:“这样最好,别多问了,我们俩差了近两千年的文化知识,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午时,军队在城外十里处下寨,清河城的守军把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啧,这群毛贼居然如此狡猾?”李平手按女墙,心中愤怨难消。
沮授叹了口气道:“逃回来不过两百多人,显然是被包围的。”
李平咬了咬牙道:“定是有人出卖军情。”
沮授摇了摇头道:“不应该,或许是我们露了马脚,那片林子怎么看都比较容易设伏。”
李平道:“你的意思我太轻率了?”
沮授低头道:“下官怎敢冒上?”
“你就是这个意思。”李平猛然挥袖,道:“好,我的错,可我们现在还有优势。”
他皱了皱眉,瞟了一眼沮授。
沮授拱手道:“城高一丈,他们想登城就要流血,我们只要准备好御敌之策,拖垮他们的信心和军力。依各地传来的消息,黄巾军以战养战,补给能力很差……”
李平哈哈一笑,道:“必然的,这群人怎能和我朝廷的军队相提并论。接下去就依公与的谋划行事,不要再出纰漏。”
李平已经对自己的计划没多少信心了,他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埋伏战挫败后,军力受损的同时,城里的人难免从各种渠道知道战况,民众的情绪一落千丈,这对于军队的士气都有影响。
曾经眼中不入流的反贼,居然能挫败军容正盛,穿盔带甲,埋伏以待的官兵,黄巾军令人恐惧的形象正在深入人心。
圣女并未急于下令攻城,反倒是张伯十分着急,想要趁热打铁。
一晃就到了晚上。童虎放下竹简,看了看一侧端坐的勤儿,掏了掏耳朵说:“你不出去兜一圈吗?”
勤儿摇了摇头。
童虎难耐地起身就走,勤儿忙跟了上去。然而童虎先出帐,健步如飞,直接绕到营帐一侧的黑暗中,屏住呼吸。勤儿出来后一阵四处张望,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消失了,便找了出去。
童虎等了一会后,悄然离开,顺利将这麻烦的监视器给抛开。他走走看看,黄巾军士气很好,不少人还有酒喝,有肉吃。据说是论功行赏,圣女做的决定。可交战期间,敌人近在咫尺,饮酒很是不妥。
但这些与他无关,管他们什么鸟样。
本来他想找何曼随便聊聊,套套话,看看他们有什么计划。不过,何曼并不在帐内,他兜了一圈,听到一个大嗓门说道:“那女子十六岁的样子,却骚的很,搞了一个晚上哟,我这腰背都酸死。不过兄弟我什么人?这哪能难得倒我,第二天我照样弄得她欲仙欲死,一边还不忘喝了几坛酒。”
童虎凝神一瞧,居然是那个装死的大个子,在和人围着篝火喝酒吃菜,聊的兴起。
童虎轻叹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个子道:“我在河东郡威名赫赫,没人比我力气大,曾经有人向我挑战,一个个让我扔出去,每人还得给我一坛酒。”
正言间,何曼走近他,道:“这位兄弟身材确实过人,不过要我相信你在河东郡有名,那是很难的。”
大个子一瞧是他,扔掉手里的肉骨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起身笑道:“何军师,小人虽然不才,却是有这力气。”
何曼抬头看着他,笑道:“军中你这模样的也有好几人,你没什么好骄纵的。而且我也是河东人,在河东,无人不知刀狂关卓,莫非你比他还厉害不成?”
大个子干咳一声,惨笑道:“比刀子自然是比不过他,不过我力气可能比他大。不是可能,是肯定。”
何曼一阵好笑,指着他道:“你这人真是没一句实话,我有两个好友曾在关家拜师学艺,刀功都在我之上。”他说着上前一把握住大个子的手腕,大个子用力挣脱。何曼几下使劲就把他的手死死地握住。
何曼笑道:“你看,连我你都搞不定,还敢狂言?”周围兵士大声喝彩。
今日何曼心情好,加上对方也是河东人,因此没有怪责。换了平日,早一阵训斥。
大个子不服地说道:“怕是酒没喝够。”
就在此时,一位何曼的同乡道:“大哥,那关家估计是要没落的。”
“怎么?”何曼诧异地咧开嘴。
“你不知道吗?刀狂有一子一女,长子嗜酒好色,游手好闲,到处闯祸,有一次输了一大笔钱财,偷偷把他们家祖传的青龙偃月刀给当了。关卓气得吐了口血,把他赶出家门。总不好让女儿来继承家业吧?”
有人道:“有何不可,招个赘婿帮着,生个儿子再传下去。”
何曼听得也是一阵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关家出了名的乐善好施,何某不济时也曾拿过他们家的麦子……哎,不说了。”转眼又看到那个大个子,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大个子道:“我说要是我喝了酒,应该比你力气大。”
何曼正色道:“我知你喝了酒,随性狂言。但这是军中,还是要注意言行,战事随时会发生,心里要绷紧一根弦。”说罢便走了。
大家都在笑大个子不自量力。
大个子嚷道:“不信?老子能喝三十坛酒,喝了力气就大了。”
童虎觉得有趣,继续看着。大个子拿起一坛酒高举,往嘴里灌,有人说他把酒洒出去了,他便慢慢喝。
如此,便是喝了整整一坛酒,他道:“怎么样,再来!”
又拿起一坛酒咕咚咕咚的喝,喝完便到不远处撒尿,又回来继续喝。这么来来回回,喝了有六坛酒,他脸孔通红,略有醉意道:“如何,如何!?老子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不过才六坛,不如再来?”有人起哄道。
此时围观的人很多,虽然大家很看重酒水,不过这人的表现却是和杂耍一样惹得众人又好奇、又高兴。
大个子摇了摇手,道:“咳,不喝了,不喝了,一会军师怕是要责罚我的,怎么能糟蹋这么多军中好酒……”
众人道:“我们没什么意见。”
大个子道:“你们这些人不知爱惜,不和你们说了,我睡觉去。”
他推开人群便走了。童虎情知此时白酒度数和后世的啤酒差不多,所以都是大碗喝酒,不过这人可喝了整整六坛酒水,还真是尿的出……
他暗自好笑时,发觉大个子呼吸忽地厚重。
童虎双眉一紧,知道此人是练家子。之前定是隐藏了自己的鼻息,所以看似和常人无异,但是在喝了酒后,一个不经意就露出马脚。
第66章 清河之战(八)()
大个子很自然的又装出常人的呼吸,然而童虎是不会看错的。
童虎凝神瞧着他,他像是要走到火光不及的地方尿尿,便悄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