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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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树上练习内功的童虎。
童虎见女孩年少,美貌已十分摄人心魄,一时看呆了,心道:“如果在前世,我断然会觉得这是整容后的完美效果。”
公主一身白色衣裙,一头垂髻落于脑后,扎了白色蝴蝶结。她看出童虎眼神怪异,脸孔微红道:“何人竟敢……”
童虎随口道:“你这人,怎么一声不响跑我们青松观来,没看到山脚的牌子吗?”
公主一愣,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还是毫无修饰的话,与宫廷之人相差甚远。
况且她如此姿色,但凡男子总归是要心存欢喜好好说话,怎么能说的这么唐突。
第7章 公主救忠()
一切都太诡异了,万年公主愣在那里,暗想是否跑错了道观,撞上了怪人。
“此处可是青松观?”她黛眉轻蹙。
“是啊。”
“道长可是清河王?”
“没错。”
公主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眼神却严厉起来:“清河王的座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冒失的道童?一点礼数……”
“原本我是想以礼相待的,可你是擅闯进来的,对于无礼的人有什么好讲得,没轰你出去算不错了。”童虎其实没说错,玄阳道长吩咐过,山上的规矩必须遵守。被人抬上来的,无论王侯三公都不能招待。他见少女绣鞋有淤泥,显然是自己上山,这一点是认可的。可现在是闭观的日子,谁都不能进来。
公主傲然道:“你可知……”
童虎忽然朝她头顶伸手。
“狂徒!”一声厉喝。
人影一闪,公主的侍从持剑飞身而来,那剑吟声朝着童虎的脖颈扑了过来。童虎马上意识到危险,往右侧挪闪,退到了公主身后。
侍从的剑再次逼向他,他偏偏绕着公主跑,令持剑者投鼠忌器,没能完全施展开。但在几招之后,对方的剑法愈发伶俐,完全追上了他的节奏,一个横扫把他从公主身边逼开。
童虎心叫好厉害的剑法,退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
要知道,剑早在西汉起逐渐让位于刀,战争中用刀也远多于用剑。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敢使剑,显然剑术了得。
童虎不悦道:“你们这是欺负人啊,来我们道观还拔剑相向。”
对方高他半个头,要大上几岁,身穿锦衣铁甲,姿态威严。
“无礼狂徒,居然敢冒亵万年公主,该当何罪!”
童虎咧开嘴,没想到少女居然是皇室金枝,傲娇的有点道理。
他忙拱手道:“不知公主驾到,冒犯了。可我刚刚是想拿掉公主头上的松针,这位仁兄你自己看看。”
愤怒的侍从皱着眉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她的头顶,确实有根松针,然后指了指位置:“公主,在那边……右边,对。”
万年公主脸孔羞红的取下松针,娇嗔道:“就算如此,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出手?”
童虎心想坏了,自己又忘记了这年头的礼数,刚刚的动作太想当然了。
“公主,没事吧!”墨璃也赶了过来,见这阵势,担心公主是不是刚刚吃亏了。“墨璃斗胆让李侍从跟来,没想到真有恶徒。”
“见公主拜礼不周,言行乖戾,死罪难逃!”侍从一跃,剑锋冒着寒芒。
童虎之前虽有小青陪练,可他运用内功的能力远远不足,一个拿捏不好恐会内伤。现在又是对方突然发难,一时间只好匆忙应对,完全落于下风,左躲右闪,甚为狼狈。
这侍从已经下了杀念,每一剑都不留余地,要将他逼入绝境。倏地一剑,割破了他的胸口,童虎往后一避,那剑锋回转直取咽喉。
两人距离太近了,在侍从看来,童虎没有退避的可能。在万年公主看来,事情好像不该这么发展。虽然那人有亵渎的想法,可毕竟没做成。而这里是青松观,今天有求于人,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还怎么求人?
她刚要开口喊停,可那剑来不及了。
“啊!”的一声惨叫格外凄厉。
她吃惊地盯着过招的两人,不敢相信忠心耿耿,武艺高强的侍从居然会落于下风。
童虎刚刚在险境下,也是以命相搏,用擒拿手法锁住了侍从的右手腕,一个翻转就将那手臂扭曲到了一个极限的姿势。
剧痛下,侍从的剑落地,显然是败了。
童虎松开手,退后两步,拱手道:“承让。”
侍从一阵脸红耳赤。他是从几百名宫廷侍从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在自己的主上面前如此丢人,羞恨不已,捡起手中剑犹豫了起来。毕竟刚刚过于轻敌,常年与人短兵相接,未尝应对过这种贴身的擒拿手法,没法显出自己的武学……是否要再次发难?
童虎已经察觉这人欲要发作了,摸了摸胸口的血水,还好伤的不深。可自己应急的擒拿术已经被他知晓,一会可能会被针对,长剑对短拳可想而知。
他也犹豫起来,心想是否拔腿就跑。
“可是王越的弟子?”
众人寻声望去,玄阳道长手持浮尘慢慢地走了过来。
“清河王!”万年公主脱口而出,迎了上去。
“两年不见,公主长大啦。”道长一脸的欢喜。
“下官李典,拜见清河王,恩师确是王清昂。”侍从恭敬地施了一礼。
道长点点头:“剑法够辣,就是太急了。”
“下官学艺不精,辱了师父名声,敢问这位道童可是清河王的徒弟?”李典十分在意。
“哈哈……他不是道童,是我武道上的关门弟子。”
李典听得发怔,这人竟是清河王的关门弟子?心道:“不过如此。”
他对童虎道:“我家三师弟深得师父真传,他日如有机会,与他切磋,你便能领教纵雪剑法的技艺。”
这样说就有点争锋相对了。不过武道上的事情就是比谁的武艺高,切磋比试,上门踢馆都是常事。他看在清河王的面子上说得比较委婉。
“放肆,怎能如此争强好胜!”公主这把声音确实好听,可说起严肃的话,也有着十足的威严。这都是常年在皇宫中周旋宫斗历练出来的。
李典忙低头认错,但他刚刚的目的已经达成,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料定童虎没有王越的三弟子厉害。这就已经上升到了剑圣王越和玄阳道长的高下之分了。
童虎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像没有说话的资格和余地,只能听着。况且对方言语过分,自然师父和公主会出声。只是这王越的三弟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比李典还厉害,要说刚刚自己胜的很侥幸,李典要是全力以赴,恐怕会输。
此时,痛定思痛,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有辱师门。何况他本身对武艺的事情看得太重,也和李典一一样对此争强好胜。
万年公主和玄阳道长到后殿去坐下,小青端水伺候,李典与墨璃立于殿外。而道长却让童虎到自己身后坐着,显出对他的重视,想让万年公主记下这位关门弟子,让童虎能在皇室面前崭露头角,便于今后向朝廷推荐。
万年公主和玄阳道长说了一些皇室家长里短的事情,人情世故什么的,稀松寻常。
“万年,朝廷那边是否有事?”道长顺着她的话,终于说到了这个点上。他本已料到公主是来求人,不过顺势而为。
万年公主正襟危坐,表情急迫了起来:“不知清河王是否听过太平道?”
“在青、徐、幽、荆、扬、兖、豫七州皆有此道,似乎举得是济世为民的大旗,以符水救人,鼓励农民互助。”
童虎其实最纳闷的就是太平道的事情,偌大的教派在冀州居然没有声音。可他分明记得,太平道就是在冀州起义的,实则怪了。
“皇甫义真和朱公伟两位大臣认为这是邪魔外道,恐怕会危及社稷。父皇遭人蒙蔽,没有上心。去年初冬时,两位大臣又以该道密谋叛乱为由,上谏要求解除党禁,坚称‘党锢久积,若与反贼合谋,悔之无救’。父皇当时已经有所顾虑,可张常侍却说党人一直蠢蠢欲动,如果解开他们的束缚,反而会生乱,父皇便把两位大臣下了天牢,哎……”
童虎听得明白,也知道党锢。
是汉桓帝末期的事情,起因是由于朝臣、太学生、名士等联合起来反抗张让等宦官,遭到了宦官集团的打压,全部抓了起来。后来由于大将军窦武等申冤,桓帝把党人放了。但宦官集团害怕他们又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误导桓帝罚他们一辈子当不了官,便是“党锢”。张让现在是宦官之首,窦武已谋诛宦官事败而亡,党锢便延续至今。
“他们既是忠臣,也是老臣,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冒然指出太平道要造反……这些人都下了天牢,谁还敢做忠臣?”道长掷地有声,在公主欲要诉明来意前,他便站了起来,“事不宜迟,贫道同你速去洛阳。”
临行前,他对童虎说:“为师有见你练过一些特别的拳路,很有意思。你擒住李侍从的那招十分有效,不知你是哪里学来的?”
其时擒拿手法并不繁盛,童虎的一些招数相对高明许多。
童虎在这么郑重的离别时刻,也不能和他说真话,道:“六岁时,有个老乞丐,看他躺路边太可怜了,我给了他一个饼子,他教了我几套功夫。”
玄阳道长道:“缘分……他的套路不按常理,有意思。小虎啊,为师教你的那些功法足够你练很久,你不是道士,下山吧。天下已有‘乱’的端倪,你有将才,理当兑现拜师时的承诺,真正做到济世为民。”
童虎大声道:“一定不辱师命。”
他望着一行人下山,眼眶已经湿润了。
小青问道:“师兄怎么了?”他奉命留守道观。
童虎叹了口气,道:“既然当初宦官有能力逼师父辞官,自然也有能力防着师父去皇帝面前谏言。长公主大老远来找师父,想必是没有人能为两位老臣伸冤。死马当活马医也好,病急乱投医也罢,就算把人救出来,也会被宦官咬住,怕是凶多吉少。”
“啊?”小青哪里懂得这么深奥的朝政争斗和处事学问。听童虎这么解释,急的差点要哭了。
童虎正色道:“不要这样!我们是师父的好徒儿,要拿出斩妖除魔的勇气和魄力,做一番大事。”
他的话贴近《封神演义》的意境,更能激起小青的志气。
小青心有不舍,问道:“师兄,此行一别怕是多年不能见了吧?”
童虎仰头望天,道:“嗯,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别空守着道观,下山历练历练。”
小青道:“我先等师父回来。”
其实,童虎刚刚的意思是:“如果师父回不来了你就下山历练。”
这小小道童岂知天下大事,更不得知朝廷后宫之争。其时以张让为首的十位地位最高的宦官人称“十常侍”,权倾朝野,得罪他们肯定没有好结果。玄阳道长往洛阳去与他们为敌,自然凶多吉少。
第8章 搏杀()
回到东武阳县城后,童虎赶往市集,打算买点礼物送给李管事和小雪。正在摊位上挑着发钗,一人撞了过来。他下意识一手撑住对方胸口,那人笑道:“童小弟!好久不见啊。”
这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讲究,笑意盈盈。在童虎眼里,他的演技太烂了,笑容里藏着阴冷。
“啊,听闻你失忆了。我姓苏名越,字孟翼。我俩以前一直有来往,前几天我还去找你,你却一直不在家。”
“孟翼兄?小弟我确实忘了,前段时间出去游玩,今日刚回,要不去我家坐坐?”
苏越心里又气又好笑,与他扯了几句便相互告别,走了一会,回头望了一眼继续挑选发钗的童虎,表情充满了戾气,心道:“老东西!”
他来到甄府上,说是甄牧小友,下人便带他去甄牧的院子。他一路悠哉观赏甄家的风景,心想早晚将这府邸变成自己的。就甄牧那笨蛋,威逼利诱下,什么事情做不出。
甄牧将他带到后院圆亭坐下,深怕在前屋让人看到,若传到老父耳里,查出他欠下赌债的事情就不好了。
“贤侄难得来府上……”
“刚刚经过集市,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
“童虎。”
甄牧心一沉,给他倒了杯茶:“该是在外面过得食不果腹,逃回来取点盘缠。”
苏越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是出去游玩刚回来。”
甄牧的手一抖,递过去的杯子差点翻了,溅出了水,洒在苏越腿上。
“人老了,对不住,马上命人去取一套衣服来。”他低着头。
“不打紧,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请说。”甄牧谨慎地抬头看他。
“把他约到城外就行。”
甄牧苦着脸说:“这个我还是不参与为好,对贤侄而言,那不过是只臭虫,一捏就死了……”
苏越一把握着他的手,甄牧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是要脱开身,可苏越握得很紧,将他慢慢地拽过去,冷笑道:“老东西,你是一定要牵扯进来的,敢敷衍怠慢,大不了你欠的钱我不要了。”
言下之意,杀了便是。
甄牧心知若是就范,今后永远只能受制于人,可有什么比命重要,只好一步错步步错。
院墙外的一条林边小径,通常只有下人抄近路的时候偶尔走动。此时,甄宓的婢女洛梅正站在那里发怔,待得墙内两人声音渐小后,她才如猫一样轻轻地走了。
到得甄宓屋里,已是一身冷汗。
甄宓发梳灵蛇髻,生的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清澈的眸子,充满了大家闺秀矜持温柔的气质,见婢女神情慌张,便道:“怎么了?”
“洛梅在那……刚刚……”
甄宓似其父,一向稳重,见婢女这样,知道肯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画笔。
“说。”
洛梅忙关上门窗,把刚刚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凑得很近,声音很轻,说完后还左顾右盼,怕隔墙有耳。
甄宓吸了口冷气,皱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