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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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辟慨然道:“公子大恩大德……”
童虎道:“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会武功吗?”
刘辟点头道:“会一点,否则他也不会把我关得这么密实。”
童虎在屋里找了一把刀给他,道:“随我杀下去,怕吗?”
刘辟愤然道:“死也不怕,何惧这贼人!”
两人提刀下楼,忽见数人站在大门外,正望远处遮蔽天空的烟灰和犹如火柱的望楼。
“刘贵!你这狗贼,你害得我好苦!”刘辟忽然喊了起来,童虎吓了一跳。
刘辟朝着人群冲了过去,那群人同时转身,见刘辟后都惊的目瞪口呆。随即,人群中那个受人簇拥、戴着面罩的男子跑了。
童虎看得明白,展开腿脚,以最快速度翻过墙头,稳稳落到面具男身前,刀子前指,笑道:“说,想怎么死?”
面具男从袖里拔出匕首,刺了过去,童虎摇头苦笑,身形不动,右腕运劲一旋。
面具男惨叫一声,持刀的手臂给砍断了。
此时匆匆赶来一群人,将他死死围住。其中一人骂道:“你好大的胆子!”
童虎听声音很熟悉,是刚刚大屋里交谈的两人之一,叫文博。此人胡须浓密,身形彪悍,武士打扮。
第83章 废王遗子(四)()
刘辟怒火冲天,气愤愤地道:“你这个狗贼,你让我过得什么日子!”他举刀朝着面具男砍下去,砍在了脖颈上,切进去一半。他用力的角度有问题,砍不断,害得面具男哀嚎不断,全身痉挛,眼看就要往一侧摔倒。
文博一把夺过刀子,愤怒地砍下去,人头落地,鲜血泉涌。
他捡起人头,取掉青铜面罩,狠狠地道:“那天主人出游回来就不对劲,说是烧伤,连喉咙都给呛坏。哎,我们几个蠢到家了!”
众人朝着真正的刘辟跪拜道:“主人,我们糊涂啊,让这奸贼有了可趁之机,更愧对大王在天之灵。”
刘辟一想起连日来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从未想过能有逃出生天的一日,他料定自己很快将被杀死。
此时,他和这群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见面,简直恍如隔世为人。他哭泣道:“不要这样,我受不起,如果不是我轻信刘贵,让他有可趁之机,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刘辟扶他们起来,安慰几句,随即朝童虎一拜。
他毕恭毕敬地道:“这位恩公对我有再造之恩……”
“糟了!”童虎疾呼道:“我的人杀进来了,我得过去。”
众人惊骇不定,追上童虎。童虎也有意放慢脚步,让这些人一起跟到事发地,只见方宇等人正在翻墙。由于墙头太高,身手矫健的已经下墙在戒备。
童虎喃喃道:“幸亏还未交战。”
原来坞堡的人认定墙高难攀,失火后让岗哨的守卫也全部去救火,只有正门留人把守。
方宇手下几个不灵活的还在爬绳,有的钩锁没一次能卡在墙头的,还叮叮当当的抛着。
童虎松了口气,对刘辟等人解释了个中缘由。
刘辟当场无地自容地说道:“我的过错。”
方宇见童虎居然和敌人站一起,整个人吓傻了,怕是中了圈套。童虎向他一番解释,在文博等人引领下,一路到了议事的大厅。他们也不管火救得怎么样,分席而坐,刘辟坐上久违的正座,心酸不已,差点又哭了出来。
方宇一再强调曾家是没办法才来攻打,那位一脸严肃的文博拱手道:“在下朱灵,字文博。兄弟所言之事简直羞煞我等,无奈贼人处事缜密,对家主又十分了解,模仿的有九分相似。”
童虎见他们寒暄完,便道:“除了曾家的女儿,我家里的婢女和几个护院让你们抓了。”
朱灵扬声道:“来人,速去牢房把人全部给放了。”
一人脸色苍白,起身道:“诸位,那奸贼已让我把人运出去了。”
“什么!”童虎跳了起来。他听出此人的声音,正是之前和朱灵在屋里对话的那人。
朱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叹了口气道:“我当是主人的意思,也就从了。那些人一个都没动过,给足吃喝。共四十六人,都是年少男女,全部往南宫城押解。”
朱灵脸色铁青,道:“仲宁兄,你果真是藏了不少事情。”
对方叹息道:“梁某忠心耿耿,却常做错事,文博将我斩了吧。”他姓梁名安,字仲宁,年已四十有三,侍奉安平王十余年,是得力谋士。
朱灵心下大是不悦,撇过脸去,道:“忠臣直言能谏,岂可是非不分?”
刘辟脸色相当难看,尴尬地道:“谈这些还有什么用,速速着人清查府内信件文书,看那贼人是否留有蛛丝马迹。梁安你大错已成,应将功补过,把人给我全部弄回来。”
梁安苦着脸道:“怕是明日就到了南宫城,追是追不上了。可恨这贼人紧紧是让我把人交给一个叫定原的人,说是城门外就有人接应,搞得神神秘秘。”
众人在假刘辟居所搜查后,没有什么结果。童虎也参与进去,一番搜寻后,其他人都走了,就他不甘心。
他在一个火盆里看到很多烧毁的竹简,在里面翻了一阵,捡起烧了只有一小段的残破竹简,却是里面最完整的一段,看样子是简顶一端,只有一个“卜”字是清晰的,第二个字只有一半,但从轮廓和字迹看,应该是“将”。
他看得头皮发麻,这刘贵莫非和黄巾军的卜将军有联系?
童虎找到刘辟,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刘辟忧心忡忡,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忙唤梁安过来。
他道出此事,问梁安:“你该比我清楚,你说说看,刘贵这厮在做什么?”
梁安额角不住抽搐了几下,脸色虚白,擦了擦汗道:“回主人,刘贵这奸人假冒你后,便长与不少人有信件来往,我不知道他和谁在联络,不过隐隐感觉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回他说要抓人,我就纳闷,后来把人全部送到南宫城,我想应该是做人牙子的勾当。”
刘辟怒容满面,指着他道:“抓平民去卖,王法何在?”
“梁某真是千错万错啊!”梁安大叹一声,道:“大王受诛的罪名被朝廷掩盖,是为了皇室的颜面。其实真正的罪名是私通黄巾贼,意图谋反。”
刘辟愕然道:“父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梁安颤声道:“有人向陛下呈报了一些大王与张角私通的信件,朝廷彻查此事,我也在盘问之列。当时我便看过那信件,说真的,字迹明显和大王不一样,但有一块布上居然盖了安平王印章,是真货。”
众人面面相觑。
梁安继续道:“现在想来,刘贵常年为大王办事,但在大王死后却不辞而别,我们还以为他是怕被株连。现下一想,该是刘贵偷拿印章陷害大王,随后又假扮主人攫取权力,让我们为他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朱灵道:“哪有人蠢到给不耻的信件盖上印章,朝廷尽是昏庸之辈。”
童虎见他敢说敢当,十分敬佩,可却没心思和他们聊下去。他拱手道:“诸位,还请动用你们的手段弥补过错,我要马上动身前往南宫城。”
方宇道:“我一起去,不把小姐救出来,我怎么有脸回去?”
刘辟拱手道:“定当全力以赴!”
他命朱灵带十数人跟随童虎。方宇命一人回去禀报曾涛,其余全部赶往南宫城。
朱灵和方宇熟悉地形,数十骑穿过山河丘陵,经过寒风刺骨。进入南宫县后,所见人群越来越多,一些村落的规模很大,有很多临时搭建的房屋或帐篷。显是从动乱郡县逃难过来的人很多。
童虎忧心忡忡,小雪不过十五的少女,还有几个少年岁数也不大了多少。落到人贩子手里可不会好过,有的定然很惨。要不是他有极好的心理素质,此刻估计是急得没了章法。
甄牧逃到南宫县后,有劫后余生的欣慰。更让他高兴的是,县令居然是他同乡。
甄牧来到县府登门拜访,县令得知后亲自接见。大厅里,曹庆入座,见甄牧笑意盈盈,他缓缓一笑,道:“尊驾难得一见,近日还好?”客套十足。
甄牧难掩内心的激动,作揖道:“曹县令年轻有为,真给我们东武阳长脸啦。”
曹庆叹了口气道:“本官每每想到清河城之战,胸口气愤顿生,李太守也实在太不当心,着了那贼人的道道。”
甄牧一想到清河城内发生的事,特别是家中变故,眼眶一红,道:“没想到仅仅数月的时间,清河郡都让贼人给占了。”
曹庆道:“倒也不用过于忧虑,黄巾贼人不多,哪能占领全郡?只是占领了少数城池,要想夺回来,也是指日可待。”他顿了顿,道:“只可惜如此一来,灾难频生,哪还能有安生日子?那些黎民之苦,我一闭眼就会想到,也是痛心疾首。”
甄牧动容道:“那贼人总是要死的!我和家人从东武阳逃到清河,又一路逃奔至此。听闻是你在坐镇南宫县,深感宽慰,也放心不少。”
曹庆爽然一笑,道:“既然来了我的地头,自然保你周全。”他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喜上眉梢,道:“不知你那侄女还好?”
甄牧叹息道:“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
曹庆心下震骇,脸色铁青,怔了一怔,颤声道:“她……她怎地……”
甄牧喟然道:“家里确实灾难不断,我父亲,我那……哎,不说了,只有我和侄女二人安然无恙,总算老天有眼啊。”
曹庆心下登和,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道:“这人说话的套路真是急死人。”他问道:“可在城中?”
甄牧瞥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急切,点头道:“正是,已经找了一处居所,还请县令放心。”
曹庆道:“我与宓妹常有来往,清河郡动荡后,我也常挂念甄家。”
甄牧笑道:“侄女也一直提起你呢,当我说你是南宫县父母官后,她也是喜出望外。”
曹庆联想到了甄宓说这话时的表情,心中喜悦,脸面上却平静地说道:“仅仅是一县之官,不要给我戴高帽了。”
甄牧摇了摇手道:“哪里哪里,都是真心话。改日我带她来见见你……”
曹庆急道:“这话说的,你是我的长辈,自然是我登门造访。”
两人相顾大笑,似乎达成了某种不便言明的默契。
甄牧经过家破人亡,到得今日还能有喘息的机会,自然很珍惜生命。曹庆贵为一县之长,只要讨好逢迎,甄家不至于真的破败,日子会好过不少。而甄牧也是吃定曹庆依然对甄宓恋恋不舍,因此心里计划把甄宓作为谋生的重要手段。即便牺牲甄宓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两人闲聊一阵,甄牧切准时机哭丧着脸。
曹庆急忙道:“甄公何以如此?”
甄牧牙齿打颤,激动地说:“你可知道东武阳是为何陷落?”
曹庆道:“当然是贼人攻克城池。”
甄牧冷冷地说道:“错了,是童家的小子和县尉周佟出卖了方县令,把整城的人给卖了。”
曹庆瞠目结舌,吃惊地道:“此话当真?”
甄牧大叹一声,道:“还能有假?当日清河城被围,黄巾军出来叫阵的就是童虎!”
曹庆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日我就找宓妹,跟她说过此人不简单,可是她硬是不信。”他顿了顿,续道:“哎!这人或许早已是黄巾贼的人,只是大家都蒙在鼓里。”
甄牧道:“谁说不是呢?我一路上遇到了苏家的几个男丁,当初跟着苏越投了黄巾贼。听他们说苏越因为得罪童虎让斩了,他们便找机会溜走……”
曹庆怒容满面,道:“哼,这种人,既然从了贼人,已是犯了王法。若是落到我的手里,杖毙了他们。”
甄牧一惊,缓缓地道:“他们也是被逼的,各个胆小如鼠没杀过人。况且他们可以作证,证明童虎为黄巾贼做事。据他们所说,童虎已经离开了清河城,好像是一路北上。不如曹县令布告四方,通缉这个贼人,好断了宓儿的那点念想。”
曹庆恍然大悟,原来甄宓在得知童虎成了黄巾贼后还不死心。甄牧这是怂恿他抓了童虎,让甄宓彻底清净。
他点头道:“你大可放心,我怎能让这种逆贼逍遥法外!当初选择在南宫当县令,还不是想在最危险的地方有所作为,否则我就该躲进坚固的邺城。”
这话半真半假,当初给他推荐的就是南宫县县令,且已经知道有黄巾军可能到清河作乱。他确实可以不答应,但官途也就完蛋了。
他心里明白,要不是有贼乱,要不是南宫县可能被巨鹿或其他地方的黄巾贼袭扰,以他的资历和关系根本不可能得到这官位。
前思后想,他硬着头皮上任,辛亏南宫县还没被黄巾贼攻打。而朝廷军队和地方军队也十分重视巨鹿的贼患,在清剿下,保证了邻边各县的安全。
两人正聊得起劲,一人奔进来疾呼道:“方县令,出事了,有人……有人在城门外挂了几具尸体!”
曹庆听得一惊,大为骇异,心道:“这不是公然打我的脸吗?”
第84章 险中寻觅(一)()
童虎等人在经过县城外的集市时,所见的是挤满大街小巷的难民。有些人正在接济他们,可显然难以顾全所有人。官府也摆了摊子,分发一些饼,很多人哄抢。不得已,几个士兵拔刀维持秩序。
靠近城门的时候,童虎远远看到七根柱子,并不高,都捆了一个人。那些人光溜溜的,身上布满了血痕和淤青,显然遭到了拷打。
由于柱子就在大路一边,当他们经过时,看清了那些朝下无力歪斜的脑袋,确认这些都是尸体。
童虎拉住缰绳,冷冷地看着那些尸体。周围随行的人十分诧异,朱灵道:“这些估计是黄巾贼人。”
童虎一字一字道:“他们是我的护院,被你们抓去的那几个。”
朱灵震骇不已,因为童虎说话太慢了,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方宇也听到了,骇然道:“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