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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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虎摇了摇头,反问道:“师父可得罪何人?”
史阿一怔,冷哼一声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你若真心当我徒弟,可得小心的紧。”他正要走,又回头瞥了童虎一眼,欲言又止,心道:“他曾说认识赵云,何以这般又不认识了?是了,他们并不熟悉,赵云黑衣蒙面,若非我和他曾朝夕相处,怎能瞧得出来。还是不能与他多说为妙,此人也怪的很。”
童虎回到屋内,寻思半响,忽地见到窗格下的墙角边有一团东西。他捡起一瞧,竟是一团布,扯开一瞧,里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他默念道:“小月遭宋典擒住,我身不由己。”
童虎倒吸一口冷气,忙将薄布放到灯火上烧得一干二净,心道:“宋典这厮好生险恶,我要想想办法,将云兄和小月救出,可小月怎地到了宋典手里?宋典莫非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急着让云兄来行刺?不会,云兄万般不能把我给卖了,定是其他干系。”
他顿时心急火燎,过的片刻又冷静下来。他心想:“既然目标明确,也不怕这宋典能翻起大浪。我加派侍卫驻守周围,如若见到人影,就让人大喊,用锣鼓敲打。云兄也可说我这防卫严密,难以潜进,给拿宋典敷衍过去。”
过了几日,一切太平。夜里,他兀自练剑,忽地一抹黑影飞掠而来。童虎一怔:“那么多侍卫,居然还给他漏了,难道要像帝宫十步一岗?”
他横剑在胸,一手捏剑诀,压低声音道:“嘿嘿,兄台可好?”他心知这是赵云,只是不知这回来又要作甚。
黑衣人默不作声,抬起右手,倏地一剑直刺。童虎凝神一瞧,剑法虽精,可速度不快,童虎一剑扫在他剑刃上,那剑一个圆转朝他手腕切去。这一下童虎大惊失色,若是剑速快了一点,整个手腕都得给切下。
他忙往后退,反手一剑格开。两人打了一阵,童虎恍然大悟,他用得尽是“入剑式”里一些稀松平常的招式,放慢剑速,童虎得以与他对拆了五十多招,赵云攻他破绽,又故意露破绽给他。他大有进益,对“入剑式”的理解进一步深透。
黑衣人退后两步,朝一条长廊的方向望了过去,快步而去,越过墙头。
他前脚走,史阿后脚来。忽听得锣鼓声大作,分明是警情。
童虎心道:“怎个走时却又让发见了?哦,他是故意的,这样一来,回去后好给宋典交差。”
史阿皱了皱眉道:“又闹哪出?”
童虎道:“大概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
不一会,侍卫来报,刺客已遁逃,要童虎示下。童虎道:“人都逃了,若是闹得太开,只道是我们无能,眼见刺客在宫中如入无人之境,教人耍个团团转。传令下去,暗暗搜查,别再东敲西打。”
侍卫领命而去。
史阿冷哼一声道:“道貌岸然,嚣张之极。”
童虎道:“宫里不太平,有些人是蠢蠢欲动。”
史阿瞥了他一眼道:“你练得怎样?”
童虎道:“谨遵谆诲,不敢偷懒。”
史阿让童虎使了一会“入剑式”,好在童虎并未偷懒,一切使毕形神兼具。
史阿点头道:“还不熟练,可也掌握的十之八九,你攻我试试。”
童虎心道:“这‘入剑式’都是稀松平常的剑法,攻个屁啊?”可又不好当面说。他道:“好,徒弟我可不客气啦。”
他往前朝史阿胸口一刺,史阿退了一步,一手扶着剑柄。童虎心道:“你什么意思?连剑都不拔?”他猛地加快剑击,化成几点寒芒。
史阿冷冷一笑,往后一跃。童虎追将而去,剑朝上斜挑,离史阿脖颈一尺有余。
史阿眼光变得锐利,拔剑一格,将童虎的剑荡在一边,随手朝童虎腰眼扫去。童虎倒剑一当,手腕一转,往上疾挑。
史阿右手下砍,“听”的一声,剑锋击正在童虎的剑尖上。童虎手腕吃痛,咬了咬牙,连刺带劈打了一阵,竟次次让史阿击在剑尖上。
“哐啷”一声,长剑落地。童虎虎口痛得发麻,左手捡起剑来,抱拳道:“师父剑术深湛。”
史阿凝视着他半响,道:“你很勤快。”心道:“他适才出招时,内劲泊泊而出,练得定是上乘内功。且悟性甚高,我故意出招刁难,他变招奇快,这乃是临阵对战,也没人提点他。不会错了,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武胚。”
童虎只道这人强势压他剑法,挡了个水泄不通,不晓得自己虽然完全遭制,可在史阿瞧来,短短几日能练出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第168章 剑客(五)()
史阿心下颇为踌躇:“他到底和赵云什么干系?这一点若摸不透,实在叫人难安。我是否就这么教下去?是了,我不教他,他若和赵云是一伙,便知道我未认真传授,且赵云也能授功。”言念及此,已有计较,当下使了一套“寒剑式”,出招时寒气顿生,教人如冰刺骨。
童虎叹息道:“师父你这用的是阴寒内力,我可未练过。”
史阿道:“不错,本门内功极为阴寒,你之前用气刃打我,我便知道你的内功中正不偏,不偏阴,也不偏阳,更别提极阴,极阳。若是你的内功底子是极阳,要练就极阴的武功……大概是不可能的,更有性命之虞。”
童虎兴奋地道:“那我可练极阴内功吗?”
史阿困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沉吟道:“我并不是宗师级的人物,怎能知晓如此深奥至理。以我所知,中正不偏的内功底子,应当可以修习本门内功。可即便如此,何以有人将两门内功混集一身而用?就不怕互冲互斥,水火不容,经脉损毁,心脉尽断?”他不断摇头。
童虎道:“既然师父有心教我,不如把内功心法于我说了?”
史阿一怔,瞧了他半响,道:“容我考虑考虑。”
童虎愕然道:“你若考虑考虑,刚刚那些招式给我看了干嘛?你不教下去了?”
史阿神情焦灼,忽地冷冷地抬头望天,叹了口气,身子一纵,几个飞跃,消磨在拐角处。
童虎心想:“哼哼,你到底还是不愿教我,到了关键时刻便支支吾吾。可你又如何搪塞灵帝,要他深信你在教我?”
忽地兴起,抬手便想使一招“神息一指”的功夫,只听有人“格格”一笑,声音尖锐,略带嘶哑,决不是女子嗓音。他如芒刺背,心下震骇:“我的天,亏得我没使出来,否则教人知道我偷练了张让这阉首的绝学,还不宰了我?”
他转身瞧着屋顶之上,一抹黑影飞扑而来,他不禁倒退几步。那人在他身前稳稳站定,一身湛蓝衣袍。看来三十多岁,尖嘴猴腮,双目圆张,内含精芒。
童虎见他死死盯着自己,察其服饰与赵忠无异,忙作揖道:“这位上官尊姓大名?”
那人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童虎道:“你竟连我夏恽都不识?”
童虎一惊,心念电转:“此人与郭胜有隙!”他忙笑道:“居然是夏常侍莅临,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夏恽神气活现地瞪了他一眼道:“好啦,好啦。你可是新近贵人啊,人人都说陛下得你护驾后,对你好得很。我们这些,嘿嘿,已经不入你法眼啦。”
童虎忙拜了一拜道:“夏常侍可折煞小人了。”他心中已明,这些人都盯着自己,可不是因为他升官发财,而是陛下用他换了西宫羽林中郎将,这步棋子下的奇峰突起,教人兢惕难安,揣摩不透。
夏恽道:“起来,像什么样子,我可受不起。”
童虎站起身道:“不知夏常侍今日造访,有何吩咐?”
夏恽抖了抖宽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陛下让你跟史阿学剑,你倒是学得乖巧。”
童虎点头道:“自当舍命而为。”
夏恽哈哈一笑道:“练个剑还舍命而为,你想那王越徒弟要杀你不成?”
童虎摇了摇头道:“此言令卑职甚是惶恐,卑职只道豁出性命去练,别无他意。”
夏恽道:“你从张常侍?”
童虎忙道:“各位中常侍我都从之……哎,只有一人,在下不服,也不从。”
夏恽大奇道:“何人?”
童虎皱眉道:“郭胜,此人为非作歹,搜掠民女时,竟将我同乡一女子给抢了,至今不知下落。”
夏恽面露喜色,道:“哼哼,这个郭胜,确实缺德的紧。什么事不好干,什么钱不好生,偏偏做这等勾当,明买便算了,他可都是暗抢,我可早有耳闻。”
童虎叹了口气道:“那女子……哎。”
夏恽见他欲言又止,心想:“定是他心上人。”他道:“你尽管说,若是他抢了你的女人,我便为你出头。”
童虎一揖到底:“多谢夏常侍,可惜此事已过了两年有余,听宫里人说,此人早已不在,或是死了。”
他又叹了口气。
夏恽温言慰之:“好啦,你若要女人,有的是。事已至此,你对郭胜是没什么好眼色的,这倒与我有益。不妨于你说了,我们这些人啊,虽说一起做,可总归个别有点心眼。这郭胜为人实则嚣张跋扈,我不愿容他。”
童虎大喜道:“日后,只要夏常侍用得到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夏恽微一点头,忽地冷哼一声,道:“那个史阿,榆木脑袋。”
童虎道:“还请夏常侍示下。”
夏恽道:“你的内功为中,练那阴寒内功当然可以。要知道人之真元,天生固有,原为中正。何况你昔日所习内功也乃中性不偏之气,你以此为基,再生寒性内力,两者并不冲突,只因它们皆由同一真元所生。不过若是长久以往,日后你的真元、真气可都是寒冷无比,要想复中可就难了,几乎不可能。而从极阴的底子,去练极阳的内功,与自残无异,必死无疑。”
童虎恍然开朗,问道:“这么一来,我可是要先停下之前的内功,再修习史阿的内功?”
夏恽微微摇头道:“不,不。若两门皆是上乘内功,互有补之,何乐而不为?可惜不知你这脑瓜子可有这般聪明伶俐,即便是武学奇才,要想同时将两门内功都不耽搁的练下去,那是困难重重。你若练得不巧,还不如别人将一门内功练到至精至纯。”
童虎沉吟道:“如此说来,要是能尽得两种内功之精华,练至巅峰,互补互促,更为强猛无比?”
夏恽皱眉道:“你是开玩笑呢?还是当真要这么做?你可想透了,这么搞下去,没个几十年,你见不到收效。还不如别人练他一门内功,十来年就已大有成就。”心道:“你这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真把自己当成天纵奇才了?”
童虎过了一阵才缓过神来道:“有劳夏常侍指点迷津,令卑职茅塞顿开。”
“夏恽蠢材!”有人在西首喝道。
第169章 剑客(六)()
童虎和夏恽都是一惊,夏恽何等自负,恼怒已极,追了过去。童虎一阵心惊胆战,刚刚那黑衣人来一搞,似乎他这边已成众矢之的。他醒悟过来,心道:“侍卫早已行动起来,自然宫里人都晓得我这边又遇刺客。”
他心有不安,回道屋内,坐下后低头沉思。忽地一抹人影破门而入,刹那间,门自关上。童虎忙拾起案上的剑,那人一脚踩在剑身上,赫然是赵忠,此人肤色黝黑,阴测测地笑道:“那两人可走远啦。”
童虎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愕然道:“赵……赵常侍。”
赵忠笑道:“那人大呼小叫,掩盖自己声色,可我却晓得,那是郭胜。”
童虎心下大惊,道:“那人来了已久?”
赵忠道:“你们聊武功时,他便到了,他对夏恽可是老看不起的。”
童虎心里一宽:“还好没让郭胜听到我说他坏话。”他大叹一声,道:“卑职真是庸才,难怪郭常侍会那般喝骂。”
赵忠冷笑道:“骂得哪是你,明明是夏恽。那厮错得离谱,有的高手真元始终中正不偏,如出娘胎时那般。而练就一阴一阳内功,也无不可,只要真元不变,以真元长期催生阴阳二气于两处经脉之内,例如左手一掌打出阴劲,右手一掌打出阳劲,也无不可。只是这么一来,真元不变,所使的招式无论是阴是阳,皆非顶级内力。”他顿了顿,道:“当然,或有什么怪才,做得到我等想不到之事,也未可知。过个几百年,或许就有啦。”他连连阴笑。
童虎只觉骨子里都冷了,他道:“多谢提点。”
赵忠道:“你可三回遇刺了,闹得宫中乱哄哄的。可见你现下炙手可热,有人瞧你不得,那是必然有的。我却于你明说,我与张常侍很器重你,断然不会下死手,可其他人若要这么做,你就得好好防范,勿要辜负我等一番苦心,断送了大好前程。”
童虎连声称是。
忽听得屋外有人大呼道:“童中郎将,陛下召见。”
童虎一震,赵忠拍了拍他肩头,阴笑道:“瞧啊,陛下多担心你呢,去吧。”
童虎忙向他作揖,往灵帝寝殿奔去。
灵帝穿着白衫,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长塌上,见得童虎一来,忙坐起身,干咳一声道:“你来了。”
童虎拜了一拜。
灵帝道:“起来。听说你那边又闹刺客,真是够新鲜的。”
童虎道:“微臣罪该万死,惊扰了陛下。”
灵帝道:“怎么回事?”
童虎道:“此人武功奇高,我虽敌不过他,也并未吃过大亏。辛得侍卫兄弟拼命,将其逼退。”
灵帝奇道:“这人为何老难为你?”
童虎叹了口气,道:“他说……他……”
灵帝心痒难耐,沉声道:“说!”
童虎道:“是,是。卑职如实说来,那人对我说道:‘取你狗命。’我道:‘你我无冤无仇,何以几次三番刁难?’他冷哼道:‘今日便是你死期,不妨与你说了,得罪宋常侍没一个好下场。’我还没开口申辩,那人挺剑而来。幸亏陛下让我跟史师父学剑,否则便看不透他的路数,也不知如何格挡。打了没几招,一众侍卫过来帮忙,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