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皇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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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淡淡一笑道:“大人,如果您想知道是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还是要查一下最近县里卖鞭炮的商铺有没有人大量买火药。”
刚才乐文已经给杨县令说过了,可是杨县令却不以为然,现在想想乐文说的也对,就对董师爷说道:“董师爷,你带人去查下县里的鞭炮铺,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大量买火药!”
“是,大人。”刚跑了一大圈的师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只叫苦,有巡检不用,为啥老喊他去,但是既然是县里大人的命令,他岂敢不从,就是累断两条腿也要去啊。
杨县令对乐文能看出瓦屋被轰塌,并非是雷电击塌的,而是谋杀,就能看出乐文聪明才学远在他之上,心中也不免有些敬佩,他从官这么多年,还真的很少见到像乐文这样的人才,心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如果要是能把乐文拉来给他当师爷,可比那个董师爷强多了。
等了半晌,董师爷喘着粗气从衙门外跑了进来,走到杨县令身旁附耳低声道:“大人,小人经过打听,得知是一名叫作钮骥的人前几天在鞭炮铺里买了四十多斤的火药。”
杨县令点点头,一旁的李巡检说道:“李巡检,你马上去把这个叫钮骥的嫌犯带到县衙。”
跪在堂下的简氏,听到钮骥这个名字,浑身就是一颤。
“遵命大人。”李巡检接到命令,一躬身施礼便带上几名衙役出去了。
没一会,李巡检便押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人来到了县衙内。
简氏听到身后的响声,回头一看钮骥,看到钮骥也在看他,两人眼神一对,脸色变了几变,连忙回过头来。
“乐秀才啊,本县给你个机会,这次就由你来询问嫌犯吧。”杨县令把目光投向乐文说道。
“是,大人。”乐文一躬身抱拳施礼道,心想这个杨县令还挺有意思,他自己坐在堂上不审案,让他一个秀才审案。
其实杨县令是不知道后面该怎么问了,只能委托给乐文询问了,还美其名曰是给乐文一个机会。
“钮骥,小生问你,你买火药做什么用?”乐文看了看跪在旁边的钮骥,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斥问道。
钮骥听到乐文的斥问,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常态说道:“回乐秀才,小的是用来打兔子下酒菜的。”
乐文令冷冷一笑道:“用铳打几只兔子,只需买少许的火药就够用了,即便是打上几天,也只需几两的火药足够用了,你为何一下子要买四十多斤的火药啊?”
钮骥微微一愣,便又说道:“小的可不是只想打几天的兔子啊,小的是想打上几个月的兔子啊。”
“哼”乐文看跪在旁边的钮骥还想狡辩,便有些气恼的不耐道:“你买火药才几天,就算这几日,天天打兔子下酒菜,最多也不过用掉一斤多而已,剩余的火药如今你都放在哪里了?”
钮骥被乐文这么一问,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血,目瞪口呆,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乐文淡淡一笑,对杨县令说道:“大人,看来要在的屁股上打上几十仗,他才肯招啊。”
杨县令听到乐文的话,拿起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大喝道:“来人啊,把钮骥拉出去打上五十大板。”
“是,大人。”两名衙役接到杨县令的命令,拉起钮骥便带到了堂外,把钮骥按在地上打了起来。
钮骥还没挨上几板子,就嘶声力竭的喊道:“大人,小的招了,小的什么都招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钮骥和死者李四的娘子简氏通奸,因怕事情败露,不能长久的在一起,于是简氏一狠心,便给钮骥出了个注意,让钮骥买下了四十多斤的火药,等有雷雨交加的夜里,就用火药把李四炸死,讲瓦房炸塌,装做是这一切都是被雷电击过的样子。
在场众人听到原来是这样的,不但觉得钮骥可恶,更觉得简氏这个女人,毒如蛇蝎,连她的相公都要害死,便把钮骥处斩于菜市口,把简氏游街坐木驴,以示警戒。
事情决解后,杨县令对乐文问道:“乐秀才,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乐文淡淡一笑回道:“如果没有几十斤的火药,是不可能冒充雷击现场的,而现在正值初夏,并非过年过节燃放爆竹之时,所以买火药的人寥寥无几,如果有人能买上几十斤的火药,就很有可能是嫌犯了。”
在场的人听到乐文的阐明,都竖起大拇指,敬佩不已。
杨县令又对乐文说道:“乐秀才,本县想请你做本县的师爷,你可愿意?”
乐文淡淡一笑道:“小生本来此次是要去真定府等待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的,现在也只不过是路过贵县,故只能辜负大人的一番美意了,还望大人海涵。”
杨县令觉得乐文说的也对,现在乐文还要去考取功名呢,岂能做他一个手下?不过他觉得乐文此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呢,故对乐文也是敬爱有佳。
第五十五章 火上()
县衙外,杨县令带着一干官吏送别乐文三人,拿出一封信函递给乐文说道:“乐秀才,这封信函你拿着,到了真定府,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去真定府衙找府推官黄儒,黄儒乃是本县同窗好友,你只要向他提起本县,把这封信函交给他,他自然会帮的你。”
“多谢大人厚待,小生告辞了,大人多多保重。”
虽然想着去了真定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盛情难却,乐文还是感激的躬身对杨县令施了一礼,接过递过来的信函收下了。
“嗯保重。”杨县令看着乐文三人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往县衙内走去。
“我说文哥,那杨县令给你的信函里面会写着什么啊?”三人刚走出晋县没多久,龙超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乐文问道。
“还能是什么,应该是介绍信吧。”乐文随口说道。
郑良才哈哈一笑道:“这杨县令对小蚊子还挺看重的。”
“那是,那杨县令身为晋县县令都看不出此案的蹊跷之处,俺文哥一下就看了出来,他怎么能不佩服啊。”龙超一仰头,得意的笑道。
“呵呵,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碰上了。”乐文摆摆手,淡淡一笑道。
“文哥,你就别谦虚了,小时候咱们抓到一只野猪,还差点被人冤枉是偷猪贼呢,要不是你只言片语便把事情搞定了,搞不好还真的要吃官司呢。”龙超又想起了年幼的往事,不禁有些感叹。
“什么野猪?莫非是咱们村附近的那座孤山,泰兰山上的野猪?”郑良才若有所思的问道。
“呵呵,只是年幼时的荒诞之事罢了,不值一提。”乐文想起泰兰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名幼童智斗野猪的场面一般,不禁深感时光如梭,一切都只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
“俺当时来到山上的时候,那头野猪已经撞死在了白石岩上,要不然俺还真想和那头野猪斗上一斗。”龙超想起当时的情景,有些扫兴的说道。
“得了吧,当时你就那么大个小屁孩还和野猪斗,不被野猪吃掉就不错了。”乐文看了一眼龙超吹牛皮的样子,嘲笑道。
“哈哈哈”郑良才也觉得龙超是在吹牛,要是以现在的龙超斗个野猪还是很轻松的,但是如果是个小屁孩那不是吹牛是什么。
“哎,你们看,那边的房屋怎么起火了?”
龙超正被两人嘲笑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却看到远处的一座房屋火光大盛,从门窗里喷出火龙般的巨火,还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房梁倒塌声。
“我们快去救火”乐文连忙喊道。
三人跑了过去,可是火势太大,周围又没有水源,附近赶来的乡民也是束手无策。
“相公相公”
看到一个妇人爬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的,嘴里不住的叫喊着。
这时夏里正也赶了过来,带着一群乡民每人手上都提着从家里提来水桶赶了过来,往房屋上泼了起来。
“哎元氏,你相公仇永还在屋里吗?”夏里正看了看已经被烧塌的房屋,叹了口气问道。
里正相当于现代管理乡镇的长官。
“呜呜呜是啊,里正,奴家刚从地里干活回来,就发现家里的房屋起了大火,却没见奴家相公的踪影,想必一定还在屋内吧,呜呜呜”元氏听到里正问她话,边抹着哭红的双眼,边哭诉着。
夏里正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道:“元氏,你节哀顺便吧,想必你相公早被烧死在屋中,现在只能等着火被扑灭后,好好安葬你相公了。”
“呜呜呜”元氏爬在地上只是哭泣,说不上话来了。
房屋的大火渐渐被乡民从家里带来的水给扑灭了,夏里正让人把元氏的相公给拖了出来,发现元氏的相公仇永已经被烧黑了,不过尸体还保存完整。
便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几名壮汉说道:“哎,你们帮元氏把他相公仇永给埋了吧,他一个妇道人家怪可怜的,咱们能帮点就帮点吧。”
“是,夏里正。”几名壮汉看着眼前被烧黑的尸体,也觉得还是早点卖掉的好。
乐文看着死者仇永虽然是被烧黑了,但是皮肉却没有烧毁,仇永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很是平静,四肢也没有表现出挣扎的样子,就很是好奇,如果是被活活烧死的人,肯定会奋力挣扎,面部表情也肯定会很扭曲痛苦,可是如今却恰恰相反,不对,仇永绝对不是被烧死的。
“夏里正,小生觉得死者仇永死的蹊跷啊!”乐文走到夏里正身前连忙躬身施礼说道。
几名壮汉正准备去找个架子,把死者仇永给抬走,看到有人说此事蹊跷,也是愣了一愣,动作为之一缓。
“什么?你是何人?”夏里正看到眼前的少年,不明觉厉问道。
乐文心里直翻白眼,怎么又问这个,可是这是程序,必须要说,便回到:“小生是正德三年的秀才,名乐文。”
“哦,原来是乐秀才啊,不知你觉得此事哪里有蹊跷啊?”夏里正不解的问道。
“夏里正,你看。”乐文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尸体,对夏里正说道:“死者仇永的如果是被活活烧死的,肯定会奋力挣扎,除非被人绑住不能动,而他的面部表情却很平静,这种迹象并不像是被烧死的迹象啊,很有可能是被人杀死后,又在屋里放火,造成是被烧死的假象。”
夏里正绕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来回看了几遍才点点头满腹疑虑的说道:“对,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也不能证明死者仇永就是被人杀死的啊!”
乐文摸了摸胸前的狼牙,淡淡一笑道:“要想证明仇永到底是烧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其实很容易,只需找两头猪就行。”
“猪?要找两头猪干什么?”夏里正不解的问道。
“夏里正,你只需帮小生找来就行,两头猪所需的银两,就由小生来付。”乐文一脸神秘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火下()
乡民一听到这个乐秀才愿意出钱,便有人站出来说道:“俺家有几头猪正想卖呢,你们稍等,俺去把猪赶来。”
“嗯,你快去快回。”夏里正见有人愿意,便点头答应了。
乡村里虽然有些农户家养了猪,但大多都是等到春节时才卖掉或吃掉的,很少有人会在平常把猪卖掉的,但是看乐文说要出钱买两头猪,大家还真是一头雾水。
“诶,我说文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站在乐文身旁的龙超压低嗓门问道。
乐文双臂交叉在胸前,低声说道:“你就等着看瞧吧。”
“看好戏,有什么好瞧的啊,现在瞧到的只是死尸而已。”郑良才苦笑悄声道。
“哼哧哼哧噋噋”
“猪来了,猪来了”
没一会,乡民便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赶着两头猪跑了过来。
夏里正见猪来了,便奇怪的对乐文问道:“乐秀才,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现在把一头猪给杀死后再架到火上烧,另一头猪架起来直接烧死就行。”
乐文看了看两头都足有两百多斤的肥猪,心里直翻了个白眼,这两头猪这么肥,看来要去掉他三十多两银子了,早知道让乡民带两只鸭子了,不过鸭子的效果却不好。
“杀死?烧掉?”夏里正惊的眼珠差点没掉下来,惊呼道。
“嗯,还请夏里正吩咐乡村来办吧,事后夏里正自然会明白小生的用意。”乐文自信道。
夏里正看乐文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的疑惑也去了一半,便对两名汉子说道:“你们就照乐秀才说的办吧。”
“是”两名汉子都是屠户出身,互相对视的了一下,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夏里正既然吩咐了,只能照办了。
“嚎嚎噋噋”
一头猪在专业屠户下,只是片刻便被杀死了,被拉到火架子上烧了起来,另一头猪,被架在火上活着给烤死了。
“夏里正,现在可以把两头猪都抬下来了,抬下来后把两只猪的嘴都掰开就行了。”乐文对夏里正微一施礼道。
“就按乐秀才说的办吧。”夏里正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虽然他身为里正,但是他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就只能看乐文要如何做吧。
两名屠户把两头烤黑的猪都一一抬下来后,
乐文淡淡一笑对夏里正阐明道:“夏里正,请看,这头杀死后又架在火上烤的猪嘴里面没有火灰,而被活着烧死的那头猪嘴里面却全是火灰,是与不是?”
“嗯对,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夏里正好像懂了些,可还是不太懂的问道。
“现在只需把死者仇永的嘴掰开,看下他嘴里有没有火灰,夏里正便自然明白了。”乐文一本正经道。
“去掰开死者仇永的嘴,看下他嘴里有没有火灰。”夏里正对旁边的壮汉说道。
“是”壮汉走死者仇永尸身前,蹲下身来,双手用里的掰开仇永的嘴,却见仇永嘴里并没有火灰,便回道:“夏里正,仇永的嘴里并没有火灰。”
“什么?”夏里正连忙走到死者仇永身前,仔细看了下仇永的嘴里真的没有火灰,便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