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明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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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刑房之前,谭纶已经吩咐几个杂役收拾了一遍院落。灵儿仍然嫌弃不干净,端来一木桶水拿着一块抹布,挽起袖子里里外外擦起来。
苏荣放下行李在自己厢房简单收拾一下,便出来看看院落。
只见那院子中央有一块一人高的假山磐石,奇特玲珑;院子四周各种有几颗杉树枝繁叶茂,最粗的一颗树下有一个圆形石桌和四个石凳,做在树荫下可以纳凉下棋休闲;四周红墙青瓦高大威猛;道两旁种有花丛绿草,一股股芳香飘荡。如此欣赏此院,别有一番独特场景,风光独好。
灵儿已经到苏荣的寝室。
苏荣在院子转了一圈欣赏完毕回到自己厢房。灵儿开始擦拭桌椅,椅子有点矮灵儿只好弯身干活,不曾想自己这个姿势已经走光,竟然不经意从颈部宽松的上衣中露出了她一半的*胸,白白嫩嫩犹如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跃跃欲试,而苏荣进门后站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领口里面的独特风景。
可以保证不是故意是不经意看到,但他还是瞬间血脉上升心跳加速,苏荣的前世实际年龄大也有男女之事的经历。但在这个时代,本以为年龄尚小还是少年,没想到如今这几日,身体已经有了两次反应,看来身体已经渐渐长到了成年的时期。
灵儿抬头发现了苏荣,开口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
“公子,啥时候进来的,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呢。”灵儿明镜的大眼睛犹如一滩清澈的泉水,纯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声音像清晨宁静中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动听。
苏荣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直盯着自己,灵儿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去,最后竟看到了自己胸前才有所顿悟。她赶忙站起身来双手捂住领口,用娇嗔羞涩的眼光看了苏荣一眼满面绯红,用仿佛只有她自己听的清的声音嘟囔着:
“……公子……”
苏荣这才清醒,但又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的乱说一通,然后又返回院子里,倒是依然站在厢房里的灵儿,见他独自一人出门泛起一个白眼,幽怨的看着他欲怒还羞。
“苏大人,可否安置妥当?”
苏荣转身一看,原来是谭纶来到。
“回谭大人,苏荣安置的妥当,有劳大人费心挂念了。”苏荣抱拳行礼。
自从台州大战以后,苏荣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之前见他体胖圆脸谈吐圆滑,加上自己前世对明朝文官的不好印象,谭纶也不过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虚伪文官吏。如今已经清楚他的为人,既有汪如达读书人的廉洁奉公刚正不阿,也有武官那种临危不惧,雷厉风行的霸气。
“谭大人,夏衍锦等人神秘被杀,还有上奏皇上关于此事的奏本不知是否已有下文?”寒暄几句后苏荣问道。
谭纶遇到正经问题时,便一改圆滑的童声,而是清清嗓子正严历色道:
“查证多日依然没有线索,奏本也没有下文。但听得京师的老乡同僚传来的消息皇上颇有不满,甚至对此有所怀疑。所以功过相抵不予嘉奖也不予惩戒。台州一战劳民伤财,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哎!”
苏荣听完,想到前几日汪如达得到的消息,便把这一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谭纶。
“哦?怪不得蹊跷。原来锦衣卫插手!”谭纶眉锁目紧一脸严肃道。
“目前没有确凿证据,只是根据线索推测而已。”苏荣认真的回复。
“嗯!这样也就说的通了。夏衍锦等人在台州府大牢神秘被杀,皇上没有怪罪下来,只是怀疑想必也是得到一些风声或消息。不然发生此事,按律治本府之罪也不为过。”
苏荣自言自语道:“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一天。”
不一会谭纶上换了一副神色,摇头晃脑一阵,接着说道:
“不过,本府另一本……”随即谭纶面带得意之色,神秘的笑笑说道。
“哦?谭大人名示。
“另一本题本。本府指出,我浙江台州地处东南海防要地,而卫所名存实亡如遇战事瞬间崩溃毫无战力早是事实,也就造成了我浙江沿海有海无防的被动局面。我奏本,重建台州卫军,重建一支令外番倭贼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而如今,皇上已经准奏!”
谭纶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苏荣悠然自得道。
“好事啊!谭大人,恕苏荣直言,台州之战,我方仅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虽有所准备,却依然伤亡惨重,有辱我大明天威,这与敌我双方军事实力差距太大息息相关,如推倒台州卫所重新组建,严把征兵刻苦训练,定能让入群骚扰者有来无回。”苏荣知道这是件好事,想促成此事,趁机添油加醋道。
谭纶听罢欣然点头,但似有忧虑道:
“嗯嗯!皇上虽恩准,但重建虎狼之师的卫所难度极大,原因来自于军户制度。”
苏荣只知道大明分为民、军、匠几类,但并不知详情,出于好奇固询问:“关于军籍制度谭大人明示,苏荣愿闻其详。”
谭纶点点头,慢条斯理娓娓道来:“嗯,以往看,其实洪武帝创建的卫所军制早已名存实亡,军户屯田兼并也十分严重,卫所长官大多只把军户当成佃户或者苦力看待训练废弛。军户的生活状态也十分凄惨,按制不允许军户随便改为民籍,而且科举考试也对军户限制颇多。
民户如果与军户通婚,子女也要受到连累。军户也不能将自己的子侄过继给民户,以保证其不脱离军籍。甚至民户犯罪,也往往以充作军户来处罚。所以,军户的士气十分低下,无论是训练还是出征打仗,都没有任何积极性可言。
如此以来,即使重建,本府仍担心换枪不换炮!今日前来,也是想向苏大人讨教,如何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重建虎狼之师军队,又可避免重蹈覆辙。”
苏荣听罢心想,之前听雷氏兄弟说起过。所以谭纶所说也是肺腑之言句句属实。卫所制在明末弊端显露已经名存实亡。他隐约记得,历史上明朝末期军队,也像后世一样改为职业化军队,有俸禄无户籍限制,如果按照这样办法征兵,肯定去卫所之弊端能调动军队训练作战积极性。想到这里,苏荣回答道:
“不敢当,苏荣倒是有一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谭大人可否一听。”
“苏大人请讲,本府洗耳恭听。”
“谭大人,若要重建台州卫,如再招军籍,因制度限制人员涣散,这样建立的新军与旧卫所无异。所以,我建议重建军队不再沿用旧卫所制度,而是……招募!”
“招募!?”谭纶听到这个新鲜词语,不禁投来既好奇和怀疑的眼光。
第46章 花街()
苏荣没有卖关子,清清嗓子给谭纶细细解释道:
“回谭大人,是的,招募!正如大人前面所说,洪武帝所建卫所制如今早已名存实亡,屯田被兼并破坏,军籍户地位底下人心涣散逃亡严重,剩下的也均是老幼残疾,生活尚且难保又何来打仗卫国之勇?
招募,就是打破户籍限制,召集那些年轻力壮的,无业或无耕地之青年男子。每月付他们军饷,没有屯田种地之任,只有专门训练和作战之责。严肃军纪,遇有战况积极冲锋在前战功则奖,消极在后战败则罚。如此以来定令外番贼子闻风丧胆,久而久之虎狼之师必成!”
谭纶认真听完仔细回味,逐渐豁然开朗,连忙称赞道:
“苏大人聪明才慧,足智多谋,此法值得尝试,谭纶钦佩。”
谭纶因苏荣的建议绝妙,一时高兴脱口在苏荣面前直呼自己名字。但转念又想,问苏荣:
“苏大人此法前所未有,堪称绝妙!只是,若军队没有了屯田种耕,给养供应光靠朝廷拨款,长期恐怕捉襟见肘不尽人意,到时候军饷不足,岂不又重蹈覆辙走上卫所老路?
苏荣听完谭纶担忧盘算了一会,对他说道:
“回大人,关于新军军饷的供给,我们可以多方筹集。第一,新军组建保家卫国,朝廷拨款必不可少,至于够不够不说朝廷多少是会给的。第二,我们台州府也要自己想办法,勒紧腰带从赋税里面抽出一部分用于新军供给。第三,可以发动民资力量,台州地处大明江南沿海,经济相对发达。可以发动富庶的行贾坐商地主豪绅及富裕的百姓捐资。但此条切记谨慎适度,以免引起民怨!另外……”
“苏大人您继续……”
“另外,兵不在多,在于质量在于精!此次招募数量不亦多,先招募一个千户所的编制,一千人左右!这样,利于刚开始的训练和摸索经验,也减轻了前期招募军饷的压力。后续看训练和供给情况再定夺招募数量。谭大人,您看如何?”
“妙!实在是妙!有苏大人在,可谓台州府之幸运,百姓之幸运,大明之幸运!”
谭纶一高兴,面部的的严肃又恢复圆脸的喜悦,童声又起叽叽歪歪的夸奖一番。摇头晃脑,带动他头上四梁乌纱帽的俩翅子,来回有规律的颤动,而他却毫无知晓,扔在兴奋的摇摆头脑,惹得苏荣暗自窃笑。
谭纶走后,灵儿擦拭打扫卫生也干的差不多,见天色尚早,缠着苏荣要出门看看这台州城。面对苏荣质疑的眼光,灵儿眼珠子滴流一转悠,赶忙说:
“公子,您不是吩咐灵儿,在台州寻觅一处地儿开设分号吗?不去查看,光躲在这里何时才能找到铺子把分号开起来呢!”
看着貌似无懈可击的理由,苏荣只好同意。两人出门来到台州城的一条最繁华的商业街~花街。街上的建筑古色古香,亭台楼阁。商铺林立行当齐全,有着江浙口音的贩卖声此起彼伏。台州的万人空巷和商业的繁华,比黄岩县有之过而不及。
灵儿仿佛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会看看首饰爱不释手,一会看看新奇的玩意问来问去,又忽然跑到人多的地方看杂耍,还不时回头让苏荣快点跟上。
苏荣摇摇头暗笑,小女孩天生爱逛街,这哪里是来找地开店,分明是来休闲游玩的。
他们两人边走边逛,来到花街最繁华的中间路段,忽然发现前面有人群围绕里外好几层。灵儿好奇心重一手拽着苏荣小跑到人群边缘,她双手左右开弓连挤带推,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
“借光,借光了……我们认识里面的人……借光、借光了……”
在灵儿前面勇往直前的“开路”下,苏荣他俩终于挤到了人群最里面。
这里是一家面积硕大装潢华丽的当铺。门上尽三丈长的店招,红底金字霸气十足,仿佛向人们传递着自己曾经的辉煌和沧桑。
当铺门前,有一位年纪尽六旬老年男子,眼睛小而睿智,大把白色胡须衣着华丽,手里握住一副轴画。他正在与两位年轻男子争论。
两位男子身着白色袍子,一高一矮。矮点的一脸稚气书童模样,喊身边的高点的叫“公子”。那个叫公子的面白俊俏,一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模样。
只见两方人争辩越来越激烈,面红耳赤。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看热闹的居多,没有人出面调解劝架。苏荣心想,自己明日正式上任,又是本地负责刑事的推官,应当有责任劝说。
苏荣摆脱灵儿的劝阻,向前几步,向那几个人抱拳行礼,询问道:
“各位,冒昧问一句,为何事在此争执?”
那老者见有人出面询问,且有调解之意,刚才被争执满脸通红的表情略微平复,朝苏荣欲回礼诉说详情。那曾想,白面公子抢先一步,挡住老者来到苏荣面前。
他目光在苏荣身上游动,上下打量,不时点头。右手拿着一把折叠扇子,故作风雅的摆动,扇子上画有山水,笔墨洒脱。
“你……这位小弟,可是来劝架的?”白面书生依旧摇摆那画有风景画的扇子,面带挑逗又如赏花观景一般都看着他。
苏荣本来想劝解双方争执,却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反而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对方的目光打量下,他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遇到变态佬或同志了?
“嗨!干嘛你,我们家公子是来劝架的,看你的眼神好像我们欠你多少银子似的!”灵儿看到如此奇怪状况,一把推开那公子,挡在苏荣前面,还双手掐腰,目不转睛、毫无怯意的与他对视。
半路杀出的灵儿,让那公子一阵惊愕,上下打量一番后迅速恢复平静,依旧摇头晃脑若无其事的摇动扇子,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
“呵呵,谁家的小丫头,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呢?”那公子调戏道。
第47章 风流倜傥()
“你!……”灵儿见他对自己似有戏谑,生气道。
苏荣担心灵儿受欺负,把他挡在自己身后,避开他那怪异的目光,抬头同样挑逗对方的姿态郑重其事说道:
“这位俊俏的公子,在下本意劝解各位争议没有其他恶意。此举若有冒昧打搅,望见谅。但……”
苏荣彬彬有礼有理有据,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
“白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大明台州府城地,不容在此聚众争吵撒泼无礼,不然会以聚众闹事之罪而受惩戒望诸位自重!”
那公子见苏荣先礼后兵,言辞犀利又寻不得什么破绽,他立即收起那若欣赏神气,板起脸目光变得尖锐和冷傲。
“这位小弟口气不小,可以任你围观看闹,但没有人邀你来劝解你又当自己是何人?这可真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呵呵……哈哈哈哈!”他得意的笑声尖细,却无豪壮之气。
苏荣印象里不记得有这首诗句,但几个句里的对偶词语,明白此诗句乃讽刺笑话人的。
“既然这位公子不愿别人介入,那请各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今日天色渐晚,明日可以去府衙刑房由官府问明真相,做公正判决乃是上策。敢不敢?”苏荣见那公子无意调解,心想只好公事公办让他们去去府衙刑房处理。为了让他束手就擒的乖乖去刑房,最后反问一句用激将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