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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开唐烟云-第59部分

小说: 开唐烟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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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沈云站在大殿外,听到宦官宣唤自己的名字,饶是前一日谢轩再三叮嘱,仍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待得他走上大殿,看到高坐在龙床之上的玄宗之时,大脑顿时就一片空白,两股战战,汗如雨下,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玄宗看到他的窘态,心中好笑:“力士,去后殿取胡床来,赐于他坐。”

    谢轩心中轻叹一声,虽然对沈云有些失望,不过也并非是出乎意料之外。沈家虽然算是富甲一方,但是身为商贾之家,地位低下,沈云身为沈家二房,平日里连当地的明府都没有资格见到,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不一会儿,高力士就从后殿拿来了胡床,放在沈云的身侧:“坐吧!”

    沈云虽是有心婉拒,但是此刻他身如虚脱,几乎站立不住,万一一会儿跌倒在地,丢人现眼也就罢了,万一再被治一个不敬之罪,那可就完了。不过他依然是偷眼向谢轩看去,见谢轩微微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跪拜道:“臣谢陛下圣恩!”

    然后他挣扎着身子,起了几次,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胡床之上,双腿犹自是抖个不停。

    尽管是在朝会这么严肃的地方,仍是有不少大臣被他给逗笑了,低着头,肩膀抖个不停。

    玄宗也是忍俊不禁,开口道:“卿捐家资十万贯,襄助朝廷开办书院,此乃利在千秋,功在社稷之事,朕心甚慰。此行乃天下商贾之表率,朕欲嘉之,卿有何要求,尽管说来,朕必为卿办到。”

    沈云听闻此语,心中不由对谢轩敬服万分,紧张的情绪也稍有缓解,开口道:“为国立学,教化万民,此乃臣分内之事,理所应然,不敢求取赏赐。只愿陛下将谢中舍手中搅车、弹弓、纺车和织机的专利交予沈家,臣感激涕零,永念圣恩!”

    专利一词,出现的时间很早,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有两字连用的记载,与后世专利意思比较接近的用法,出现在汉桓宽的《论·复古》中:“古者名山大泽不以封,为天下之专利也。”

    是以,这个词虽然是略显生僻,众人也没有到听不懂的地步,不过要说到沈云具体的意思,众人依然是一头雾水。

    玄宗看向谢轩道:“幼安,沈卿此言是何意?”

    谢轩躬身道:“臣闲暇之时,将现有的搅车、弹弓、纺车和织机做了改良,效率提升不少,沈家要拿到这些纺织机械的使用权。”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不屑之色,像这种工匠的活计,向来被士大夫之流,视为下贱的行当,难登大雅之堂,再者,谢轩一个书生,能将这些东西改良到什么程度,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玄宗心中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开口道:“哦?幼安倒是全知全才,不知这些机械,经幼安改良之后,效率提升几何啊?”

    谢轩躬身道:“臣不才,搅车、弹弓提速十倍,纺车二十倍,织机仅只五六倍。”

    闻听此言,原本还一脸不屑神情的众官员,差点没被口水噎死,户部尚书章仇兼琼不敢相信道:“幼安莫非是在说笑?”

    谢轩笑道:“民生大计,家国大事,圣人御前,下官怎敢说笑?”

    章仇兼琼仍是不信:“幼安要如何证明?”

    谢轩道:“在下已请浩气盟巧匠做出纺车和织机的样品,现下正在兴庆宫外,章仇尚书一见便知。”

    玄宗看向高力士,轻声道:“力士,你亲自走一趟,切不可损坏纺车织机,将工匠也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禁军就抬着纺车和织机,在高力士的引领下走进了大殿。

    唐代,布绢和粮食都是硬通货,是可以当做货币使用的。是以,众朝臣虽然高高在上,都是五品以上的高官,但是对于纺车和织机的样式却都不陌生。

    但是,当他们见到谢轩口中所说的改良过的纺车和织机时,却都是嘴角一抽。他们几乎已经看不到民间常见的纺车和织机的样子,光是体型,就要大上了三四倍之多。

    章仇兼琼毕竟曾是造福一方的贤吏,只看了一眼,就诧异道:“这纺车和织机是用水力驱动的?”

    谢轩笑道:“章仇尚书慧眼如炬,确是用水力驱动,是以,只要有人值守,纺车和织机可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运作。”

    章仇兼琼此时已经信了几分:“殿中无水,如何运作?”

    谢轩道:“只是演示,须臾即可,可令工匠以手代之。”说完这话,他转向那群工匠,“开始吧!”

    纺车和织机在众工匠的驱动下,运作了起来,只是一盏茶的工夫,众人皆是惊住了。

    在场的众人,就算是没有接触过纺车和织机,但是大致的产量却是清楚的。短短的一盏茶工夫,纺车纺出的线纱已差不多是民间纺车两个时辰的量,织机织布的速度虽然没有纺车这样明显,但是也比民间织机要快上了不少。

    恰在此时,玄宗开口道:“可以了,停下吧!”然后他看向谢轩道,“幼安,说说专利之事吧!”

    谢轩躬身道:“这些纺织机械是由臣设计,是以臣享有专利权。现下臣将权利授予金陵沈家,而沈家每年布绢生意利润的三成将抽出给臣。臣分文不取,全部交于学院,扣除日常开销之外的结余,则全部上交国库。而国家要做的便是维护沈家的独营权,民间有想用这些纺织机械的,或向沈家购买,或以高于三成利润上交,或以布绢配方交换,但有未经授权仿制者,以重罪论处,情节严重者,灭族,维护市场买卖的秩序。”

    众人一听,后背都是一凉,这主意简直太缺德,也太狠了。实际上,这些机械虽然看着复杂,但是若真的拆解开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仿制出来,但是那样一来,对朝廷来说,顶多只是赋税提高,难以直接从中获利。但是用谢轩这种方法,至少短期之内,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坐收金山。

    这时,张九龄皱眉道:“对充盈国库而言,确是好计,然这些机械不能在全国推广,却是有些可惜了,兼且布绢生产,一家独大,操控市价,未必是好事,幼安以为呢?”

    谢轩在心中轻叹一声,身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垄断的坏处,但是好在这是封建社会,有很多方法可以将垄断带来的坏处抹平。

    而且他后续一系列的行为,有四个目的,一者,赚钱,赚很多的钱,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一定程度上打的便是后勤供应,便是钱。无论是供应朝廷的军队,还是卫易那支在未来会撤回大唐战场,从而失去劫掠供给的军队,朝廷和他都需要钱来支撑,不同的是朝廷的钱来自于国库,而他的钱来自于沈家。

    二者,他想通过经济调节,在无形之中与吐蕃和南诏打一场经济战争,如果可以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三者,这些机械一旦普及开来,世人发现纺织收益远大于种植粮食,那么这对于大唐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四者,他绝不愿意这些机械落入到安禄山等敌人的手中,这等若是在资敌。

    有此四点,他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些纺织机械在全国范围内普及开来。

第82章 举荐杜甫() 
念及于此,谢轩开口道:“至少现时是不行的,纺织机械改良之后,工效提升十倍有余,即使布价再降,织户收入也将远远大于耕户。朝廷若在此时将其推广普及,利益驱使之下,民间必定轻慢农耕,此诚亡国之祸也。布绢短缺,物价上扬,民众犹能延用旧装,缩衣以待丰年,然粮食不同,世人岂能一日不食哉?若粮食歉收,粮价上扬,民众入不敷出,难以果腹,则天下必乱。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布绢只要足够国中消耗与贸易往来即可,而粮食却需充盈入库,以待天灾,以备战祸。臣改良这些机械的本意,也是解放部分劳动力,使之投入农耕,朝廷若无严律震慑,利诱之下,农耕之事必定难保,天下若有变故,我等悔之晚矣。兼且这些机械若是便及民间,制造方法,难保传之他国。吐蕃、南诏、西域诸国,每岁买进我朝丝绸布绢,不知凡几,若制机自造,对我朝损失亦不可谓不大,此二点,还望众公思之。”

    “至于布绢价格,产量增多,价格下跌乃是必然之事。朝廷可在户部设物价司,根据民众收入,生产成本,供求关系等等,调整米、布、油、盐诸般生活用物价格。以米价为杠杆,丰年,朝廷出资收入国库,荒年,朝廷放米,抑平米价,确保米的开销在民众收入中的比重保持恒定。其余物价则以米价为基准,根据产量和供求关系,实现国家赋税和国库调节,常年任由市场波动,异年则由国家定价,施行补贴。在这种政策下,朝廷对诸般物价,洞若观火,倘若真有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国家以重典治之即可。”

    张九龄听得眼冒精光,叹服道:“幼安真奇才也!”

    玄宗亦点头道:“章仇爱卿,汝之户部,可按幼安之法照搬施行!”

    户部的大家长章仇兼琼满面便秘的表情,他不像张九龄与谢轩之间常有书信往来,也不像玄宗那样天赋异禀,是以,面对谢轩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闻所未闻的词汇,他只听懂了七分。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事关国家大计,他哪里敢随便应承,当下他就道:“臣愚钝,未能尽解幼安妙策,还请陛下遣幼安从旁辅助。”

    玄宗看向谢轩问道:“幼安意下如何?”

    谢轩道:“臣每日皆要往集贤院行走,还要负责稷下书院之事,只恐分身乏术。”

    玄宗闻言沉吟道:“这倒有些麻烦了。”

    谢轩闻言开口道:“臣斗胆举荐一人,可担此任。”

    玄宗顿时感兴趣道:“哦?是何人呐?”

    谢轩道:“此人姓杜,名甫,字子美,洛州巩县人氏。”

    玄宗闻言,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对上号,开口问道:“此人现居何职?”

    谢轩躬身道:“布衣耳。”

    玄宗顿时一愣,不过他对于谢轩举荐的人也是满含期待:“此人才学较卿如何?”

    “胜吾十倍,乃济世王佐之才。”

    对于此话,玄宗自然是不会相信,笑道:“幼安过谦矣,既如此,便擢其为翰林学士,暂在户部物价司行走。”

    此话一出,谢轩还未有反应,早有一人按捺不住了。

    李白走出队列,躬身道:“幼安此言确是太谦,杜子美此人,臣也是认识的,才学只与臣在伯仲之间。”

    玄宗顿时动容了,李白他是知道的,平生极少许人,他既然说杜甫与他才学在伯仲之间,那么此人就确有经天纬地之才。

    想到这里,玄宗开口道:“既是如此贤才,倒是朕轻慢了,依卿之见,该授其何职啊?”

    李白道:“物价司既在户部之下,依臣看,还是得章仇尚书拿主意才是。”

    玄宗笑道:“言之有理,章仇爱卿?”

    章仇兼琼心头暗骂一声:“依臣之见,此人既得幼安,太白荐举,确是贤才,不如就授予物价司员外郎一职,才堪匹配。”

    玄宗笑道:“如此甚好!”顿了一顿,又看向群臣道,“众卿对纺织机械专利授予金陵沈家一事,可还有异议?”

    闻听玄宗即将拍板,李林甫再也忍不住了:“臣想请教幼安一句,纺织机械禁绝民间仿制,如何理解?若是有工匠并未对其拆解,只是见其性状,受到启发,改良出类似或更优的器具,可在禁绝之列?”

    谢轩笑道:“自然是在!”

    李林甫顿时恼怒道:“这未免也太霸道了。民间工匠改良器具、工艺,本就是常有之事。若依此例,除去沈氏授权的几家之外,民间纺织,岂非永世裹足不前?”

    谢轩淡淡道:“敢问李相,既是常有之事,民间纺车、织机自问世以来,千载岁月,工效提升几何?况且下官从未说过,永世不将之推广普及,顶多也就是几年之内的事情。”

    以李林甫的城府,他这样失态也是有原因的。唐代,江南纺织并没有后世那样独孤求败的地位,宋州、亳州绢帛质高,定州绫绢量多,江南东道的丝织物品虽种类繁多,多列贡品,但在产量上仍是排在河南、河北道之后,屈居全国第三位。

    而李林甫正是河南、河北道诸多布绢商人的靠山。此策如若真的施行,河南、河北道的布绢生意必然要遭到致命的打击,等若是坏了他的经济来源。他现在由占据朝堂半壁江山,一落成为最弱小的势力,正是用钱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任由此策被颁布下去?

    李林甫看着谢轩淡淡的笑脸,心头更怒,对于谢轩,他可谓是花了血本,书画、孤本、器具、美姬、金饼,折算起来,超过万金。以天宝年间金子和开元通宝的兑换比例来说,就是足足五万贯。但是现今看来,这笔钱却是打水漂了,谢轩别说是投靠他了,能不和别人联手对付他就不错了。

    李林甫心思电转,开口道:“既如此,也不该将专利授予金陵沈家。我朝纺织,以河南道为盛,河北道次之,其后才轮到江南东道,况且就以江南东道而论,沈家的布绢生意也只是在中上之列,安可将之授予小户?”

    谢轩笑道:“此乃我与沈云的君子之约,与沈家生意大小无关!”

    李林甫冷哼道:“荒唐,布绢纺织乃国之大事,关系到万民之福祉,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五品中舍有资格决定的?”

    闻听此言,谢轩还没来得及开口,杨国忠就冷笑道:“那我这个中书高官官有没有资格?好一张为国家,为万民的虚假嘴脸,你与河南、河北道的那些个奸商的龌蹉事,你以为本相不知吗?不要说这些纺织机械是幼安亲自改良,本就有处置之权,光是沈云第一个捐资稷下书院,得陛下许诺达其所求,就有资格取得这些机械的专利!”

    自杨国忠入朝以来,还从未敢在李林甫面前如此放肆过,此话一出,别说是别人了,就是李林甫都被他骂蒙了。

    玄宗并没有出言斥责,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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