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冷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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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丰毕竟是在军统呆了很久的老人了,也算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看着桌面上与肖天浩长相一模一样的相片,马上就反应过来。
“对,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来个瞒天过海,借刀杀人。”
戴笠似乎对姜丰的判断很满意,舒服地眯了一下眼。
“这一段时间重庆地下党人员又开始不安份了,他们也在想方设法摸清抗日结束后党国的战略意图啊!所以,我们军统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重庆地下党组织端掉掉,让他们的情报工作变成聋子,明白吗?”
“局座训诫得是!北岸站根据交通员提供的情报,已经开始实施抓捕地下党人员了。可是,他们好像是得到了消息,开始转移了……。”
姜丰说到这里,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
“这很正常。党国与共军双方的情报机关里,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势错综复杂局面。这是一场智力与对抗的博弈战,我们要有耐心。今天我叫你过来,就是要和你商量制订一个重要的计划。”
“什么计划?”
姜丰心里一紧,果然来事了,赶紧坐直了身体。
“钓鱼计划。”
“我们利用肖天浩身亡未公布的机会,让肖天霖暂时顶替他的职务。以肖天浩的身份引出地下党联络人员,将共党在北岸的情报组织连根拨起。”
说到这里,戴笠眼睛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目光。
“肖天霖会同意吗?”
肖天霖在军统上海站任职,之前他来北岸站看望肖天浩时姜丰见过一面,没多大印象,对于这个计划姜丰心里没有底。
“我已经与老梁谈过了,对于肖天浩失踪的事他虽然很伤心,但也希望肖天霖能调回重庆留在他身边,所以这件事他并不反对。”
梁斌是是肖天霖的舅舅,在国民政府军政部任职。自从南京肖天霖父母双亡之后,肖天霖兄弟一直在梁斌身边。梁斌由于没有子女,对肖天浩兄弟俩很是疼爱,视若亲子。
“计划准备什么时候实施?”
“肖天霖接到调令后,这几天会到你站报到。你盯紧一点,这个计划仅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老梁那边如何解释?”
姜丰与梁斌是黄埔军校第九期的同学,私下关系不错,偶尔还在一起喝酒。肖天浩的事姜丰一直在瞒着梁斌,如今又瞒着他利用肖天霖作为计划的棋子,姜丰感觉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厚道。
“计划内容不能让梁斌知道,我跟他谈时我只是说工作需要将肖天霖调回重庆。”
“如果肖天霖知道肖天浩是中共地下党,他在执行任务时思想会有抵触吗?”
“你要做好他的工作,目前掌握的证据肖天浩只是中共地下党嫌疑,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戴笠喝了口茶,胸有成竹地说。
“我调查过他的情况,应该没问题。你可以分析一下,这一次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对于清除重庆地下情报人员是一场胜利;如里是失败了,也可以洗涮肖天浩共党分子的嫌疑。就冲着这两点,肖天霖是不会放弃和我们配合的,因为这是他立功和证明肖天浩身份的好机会。”
“我会根据局座的指示安排行动。不过,策划除掉肖天浩的事叶晴并不知情,她一直以为是件意外。她和肖天浩平时关系较好,在感情上可能有点难于接受。不过她倒是公私分明的人,保密制度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叶晴这个丫头,为人豪爽,办事利索,在行动组倒是块好料。但我那老同学和我说了很多次,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的确是不合适。这次行动结束后,我还是把他调回总部吧!”
“我看得出来,黄锋暗地里喜欢叶晴。我本来想撮合他们,也好成人之美。但叶晴这姑娘偏偏就喜欢肖天浩,谁知肖天浩……。”
“不说这个了,年轻人的事我们也别瞎掺合了,有句话叫做什么英雄自古多风流,下一句是……?”
“人不风流枉少年。”
说罢戴笠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军统里,姜丰听到戴笠的风流传言可不少。
天渐渐变黑了,远在西北的肖天浩却不知道,在重庆却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悄悄地对他铺开,而他却正在准备动身前行。
第5章 秉烛夜谈()
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月儿在天边静静地挂着。
茂密无边的高梁玉米地里,此地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显得如此清凉和幽静。
这时候的杨子坪村却热闹非凡,村中央一块平地上摆着七、八张大桌子。在好几盏煤油灯的照映下,村里男女老少个个脸上洋溢着欢快笑容。尽管只是一些干煸豆角,腌萝卜块、野菜等农家小菜,还有一些窝窝、馍、豆面等主食。但对于乡亲们来说,这已经是很丰富了。
当肖天浩和林虎轻手轻脚将一大盆红烧野猪肉端上来时,一股深香的肉味便弥漫起来,撩人胃口,饭桌上的人们也热闹了起来。
“乡亲们,大家不用客气!”
“放开吃!”
“多吃点”
白胡子爷爷一边忙着招呼乡亲,一边往坐在旁边的肖天浩碗里夹肉。
肖天浩看着脸上荡漾着愉快神色的乡亲们,心里不禁一酸。
这年头吃回肉是多么不容易啊!肖天浩心里叹道。他虽然是从小在城市长大,但也多次深入日占区执行任务,和山里人打过交道,知道农民生活的艰辛。
抗战时期的边区,农民的饭食十分简单。基本上是过节时稍微吃好一点,农忙时吃稠点,农闲时吃稀点。边区与国民党统治区域货物流通,几乎完全停止,除了消耗品,任何的必需品如布匹、棉花等都禁止运往边区。农民每年冬夏两季能有可换的衣服,就算相当不错的了。
林虎身上穿的土布衣已是很旧了,还打了不少补丁。村里有些农户条件不好的,夏天没衣服换,就将冬天穿的棉袄里面的棉絮掏出来,当作夏天的衣服。
打猎回来之后,肖天浩劝着爷爷将野猪卖到镇里,给林虎换身新的衣服。但爷爷听说肖天浩要回重庆,说什么也不肯卖,一定要摆酒给肖天浩送行。
欢笑热闹之后,女人们心满意足地带孩子回家去。男人们不会早早睡觉,难得有一次聚餐的机会,他们热情很高,围着桌子,天南地北地说着那经久不衰的种种鬼神奇事……。
村子东侧的一间窑房里,一灯如豆。
在昏暗的煤油灯边,热坑上坐着白胡子爷爷、肖天浩和林虎。
“秦天,你伤势已经痊愈,也应该回家了。只是头部的伤还需要调养。我已经修好一封家信,你到重庆后交给我弟弟。他是开药铺的,帮你再抓些药吃吃,调理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了。”
肖天浩从爷爷手中接过一封书信,信封上的地址用毛笔字写着:重庆沙子弯路80号敬生药房,林方尚啟。
“爷爷的字写得真好。”
肖天浩看着这飘逸的小楷毛笔字,不由赞叹了一声。
“哈……还凑合,虎仔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读书,可不象他爸爸,他爸从小就能写一手好字。”
爷爷听了肖天浩赞许的话,开心地讲道。
林虎反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其实,我们老家是在安徽省蚌埠县一个村庄。民国二十一那年,黄河花园口决堤,洪水接踵而至,村里的财物田庐悉付流水。当时乡里一片汪洋,呼号震天。我们能活命的已是万幸了。那时的悲骇惨痛之状,实在不敢想象,令人心痛啊……。”
爷爷凝重的脸上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嘴唇在轻微地翕动。当年的那段记忆是他不愿面对的伤痛,他的老伴就是在这场劫难中离开了人世。
“当时,我带着虎仔一路逃难到这里落户,我弟弟也跑到了重庆。如今,家乡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这儿子当兵在外也不知是死是活,他要是回到家乡也找不到我们了。”
爷爷叹了一声,故土难返,实在是件伤痛和无奈的事,难免令人不胜唏嘘。
“虎仔,你过来!。”
爷爷拉住林虎的手,神色有点庄重。
“秦天,虽然相处不久,但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爷爷想了一下,看着肖天浩说道。
“爷爷,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得到。”
肖天浩见到爷爷神情凝然,肯定是重要的事。
“虎仔这孩子也长大了,他一直想去找他父母。以前我也想过,但现在走不动了。如果你愿意,这次回重庆就带上他吧!在他叔公和姐姐身边,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他爹妈的消息。”
“好!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不管找不找到您儿子,我都会照顾好他,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他回来看您的。”
山里人淳朴厚道,老人能这么郑重托付,是相信他。这一个月多月的相处,肖天浩与爷孙俩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爷爷……,我走后,你一个人昨办?”
林虎望着爷爷日渐苍老的脸孔,心里有些难过。
“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有乡亲照不会有什么闪失,你就放心和秦天去吧。这有一块玉佩,是当年你父亲留给你的,怕你搞丢了,一直放在我这里,你带在身上以后也好与他相认。”
爷爷从兜里掏出一块玉来,是一块圆形缕着老虎图案的平安玉,用红绳悬挂着。
林虎接过平安玉,眼眶有些湿润。父亲在他小时候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过,在他的记忆中已渐渐模糊……。
“孩子,不用难过,你父亲的选择是对的。国难当前,抗拒倭寇,保家卫国是男人的职责。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北伐战争。……”
爷爷似乎明白林虎的心思,摸了摸他的头道。
“爷爷,你以前也打过仗?”林虎仰起头,好奇地问。
“年轻时跟着部队参加过北伐。不过,只是随军当军医,没有真正拿过枪。”
他讪讪地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心里似乎有点遗憾。
听到爷爷讲述他老兵的经历,肖天浩也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念书之后那段经历。
肖天浩从学校毕业后,由于身体素质好,在舅舅的帮忙下,进入复兴社(军统的前身)参加特务培训班学习。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叶晴,但真正改变他命运的人是他的教官杜凌风。在他的影响下,肖天浩加入了地下党。军统成立后,肖天浩接受上级组织的指示,奉命潜伏在北岸区军统站。
“教官他现在在哪里?”肖天浩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肖天浩与杜凌风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从杜凌风身上,肖天浩学到了射击、爆破、侦查等特殊技能。更重要的是,在他的鼓励下,学习一些马列主义方面的书籍,从而参加到救民救国的爱国运动中去。毕业时,杜凌风接到调令赴往南京,后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好了,虎仔,回去准备一下行李,天也凉了,早点休息吧!”
爷爷的话将肖天浩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赶紧起身将爷孙俩送出了门口。
外面漆黑黑一片,除了偶尔的吠叫声,寂静无声。
…………。
翌日上午。
准备好行李,爷爷将肖天浩、林虎送到村口。
村口有一位中年猎户也等在那里,是爷爷找来的向导。大西北山里人烟稀少,山路崎岖,没有人带路是很难走得出去。
“孩子,我就不送你们了,记得到重庆后回个信。”
见林虎低着头有些不舍,爷爷停下了脚步说道。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出门在外,凡事多加忍耐,更要低调机警。有什么不懂的要多问秦天,记住了没有?”
爷爷不放心,又上前两步叮嘱了一番。
“嗯。我会的!”
林虎强忍住自已的眼泪,说不出多余的言语,只是重重地点头,然后对着爷爷深深地躬身一拜。
看到这一幕,肖天浩这时感到身上背负的重任。离开重庆已是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了多少事。而且,这一行他还要保护好林虎,帮他找到父母。现在的他心中有种归心似箭的念头。
想到这里,肖天浩转过身决然对着老爷爷大力摇了摇手,带着林虎大步走向前方。
第6章 谁救了他?()
秋雨,悄然无声、淅淅沥沥地飘洒着。
重庆和平街石子路被雨水冲涮得光滑洁净,来往的人力车也在风雨中穿梭不停。旁边电线杆上还悬挂着红色的横幅,虽然经过雨水的冲涮,但依稀还可以见到“欢庆日本投降”几个大字。
日本兵走了,重庆人民终于安心了,再也不再担心那揪心的警报声了。战争的阴影虽然远去,但老百姓的生活依然还要继续下去。为了生计,不论是满面尘色的乞丐、农民;还是行色匆匆的富贾;衣冠楚楚的政府官员都在忙碌着……。
窗外的一切,被“茗仙茶楼”二楼靠窗坐的叶晴收尽眼底。她纤细的手指拿着茶匙,在轻轻拨动还冒着热气的茶叶。望着眼前带着淡淡哀愁的秋雨,忽然间,她感觉到心中涌起一种熟悉的思念。思念起似曾相识的那场秋雨,也是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那雨中萧瑟的背影,那张优雅俊朗带着笑容的脸。
“他应该还活着。”
叶晴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相信自已判断。瀑布口岩石上留下的血迹,还有旁边那一排渐渐远去的足印。她观察过。这足迹走过来的时候较浅,而离开的时却比较深,明显这个人走的时候身上背负着重物。
“到底是谁救走了他?”
叶晴想起姜丰交待过一定要对肖天浩的事情严格保密,心里更是不解和忐忑不安。
“叶小姐,难得这么有闲情在这里欣赏秋景啊?”
黄锋刚走上楼梯口,便掏出一条白手帕擦了擦油光可鉴的头发,拉开凳子坐下。
“我那有黄组长这么好的命,您现在可是站里的红人,是不是要升官了,满面春风的。”
叶晴别过头来讥讽道。
“别取笑我了,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