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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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搞明白现状的夏瑜举着兵牌高喊了一句:“我的名字不叫‘窝’!”
话还没说完,张牙舞爪状的夏瑜便被一脚踹翻跌进了旁边的泥坑里,而把夏瑜踹翻进泥坑里的正是一路押解他们进了大营的军士,此时此刻同样满脸不耐,正招呼着夏瑜身后排着队的人往前到官吏前录名。
从泥坑里探出头来,吐出呛了满口的泥水,还在晕晕乎乎状态下,身侧有人拽着夏瑜的胳膊把夏瑜从泥坑里拎了起来,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还处于眩晕状态下的夏瑜也没听清,不过以他对齐国“方言”匮乏的了解,就算是听清了,十有j□j他也是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等到夏瑜用滴着泥水的衣袖抹了抹眼睛,勉勉强强看清眼前的一切,只见一位同样灰头土脸的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他正说些什么,良久,老者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拎着夏瑜便朝大营的一个方向走去。
夏瑜正想开口问一句:“wha……”
啪嗒,从鼻尖上滴下来的一块泥浆正掉进嘴里,把成夏瑜呛了个正着。
夏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黑烟滚滚。
夏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夏瑜身边一位老人看着夏瑜咳个不止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正在灶前加柴火的夏瑜推到一边去,自己蹲下身来亲自料理生火。
夏瑜用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袖子抹抹脸,为本就肮脏不堪的脸增添了几分更加鲜明的“墨痕”,眼看着身前那大的出奇的锅灶,夏瑜颇为悲壮的负手望天,哀叹:“我本将相之才,怎能为伙夫……”
还没哀叹玩,头上便挨了一棍子,原是方才蹲在地上给灶台生活的老人眼见夏瑜又在对空发呆偷懒,顺手抄起一根生火用的木材,往夏瑜头上削了一记,喝骂道:“闲着干嘛呢!切菜去!”
夏瑜被削了一记,一个踉跄,站稳后良久不动,然后,突地转身,一脸谄笑,道:“大爷,切什么菜?”
不是我志向不高远,只是咱先歹把齐国话学明白不是?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咱迟早会一飞冲天的,但眼前咱还要靠着伙房大爷吃饭不是?
夏瑜为自己的“能屈能伸”做了非常完美的心理建设。
一个月后。
大营主帐。
“廪丘叛乱,田会献城于晋,晋军趁乱进犯我国,越国趁火打劫,出兵骚扰我国东方城池,庙堂之上议论纷纷,皆言东部富庶,乃是吾国根本,况且晋强越弱,正应集中兵力一举败越,再行回师,与晋国决战。”
“执政如何决断?可有军令传到?”
“执政已急从西部大城抽调兵力围攻廪丘,同时集结东部兵力,意欲与越兵决战,我军地处平阴以东,奉命回师临淄。”
“这…………”
“平阴与廪丘相邻近,地处济水与濮水交汇处,乃是我齐国重镇,晋军若犯我,必攻平阴,国府已经通令平阴大夫死守平阴,务必于晋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宣令特使刚刚入我军营地便身体抱恙,难以成行,有谁愿替特使跑一趟平阴,宣告国府战令?”
“………………”
“………………”
“………………”
主将:“何人愿去平阴宣令?”
“………………”
“………………”
“………………”
主将:“岂有此理!叫你们去宣令,又不是叫你们去送死!”
众偏将心中os:晋军进兵神速,眼见着就要就要打到平阴了,这会儿去宣令,还能活着回来吗?
众将沉默。
主将:“岂有此理!中军司马,你,你去平阴宣令!”
中军司马——!!!,汗,怎么这么倒霉到我头上,但军令已下,无奈出列行军礼,接过特使节杖帛书,道了声:“诺。”
偏帐。
中军司马:“何人愿替本司马跑一趟去平阴宣令?”
一众军士书吏默默无语。
中军司马怒了,道:“邦国危难,尔等何敢如斯推诿卸责!”随手一指,指了站的最近的一位书吏,道,“你,你持节杖帛书,去平阴宣令!”
书吏(⊙_⊙)!
不得已,书吏上前一步行礼接过节杖帛书,道了声:“诺。”
伙房。
书吏:“今邦国危难,尔等有幸为邦国尽忠,现本官需一名送信之人前往平阴宣令,何人愿往?”
一众伙夫低头不语。
在伙房泡了一个月的夏瑜终于能大概听明白齐人讲话了,顿时两眼冒光——需要人送信啊,太棒了!终于不用在这个破厨房里被烟熏火燎了!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迎来发光的机会的!
夏瑜马上举手,用蹩脚的齐国口音的话喊道:“我愿往!我愿往!”
夏瑜身边那个总是用柴火削夏瑜脑袋的老头见夏瑜举手,急的直拉扯夏瑜的衣角,但夏瑜正在心里仰天大笑,满心欢喜的准备积极争取这份“信差”的工作,哪里顾得上别人的眼色。
书吏大喜道:“这位小兄弟果然是国之忠民,诺,这是信使信物,节杖帛书,小兄弟你赶紧拿上,立即上路吧。”
怀中被塞了一根棍子和一只盒子,两名兵士一左一右架着夏瑜便往外面跑,夏瑜乐呵呵的抱着棍子和盒子,还没顾上仔细打量,便被架着飞跑,忍不住大喊道:“哎,别这么急啊!还没说清楚呢!就这么送信就完了?没什么要另外交代的吗?哎……哎……我说,别跑这么快啊……哎,这没什么要另外交代……”
被飞速架上一匹马,有人在马屁股后面一抽,夏瑜便一溜烟的出了大营,死死抓着马背鬃毛的夏瑜哀嚎狂喊:“救命啊啊啊啊!我不会骑马啊啊啊啊!”
随着那匹背负着夏瑜的马越跑越远,哀嚎的声音也渐隐渐消,直至完全听不到了。
第8章()
路边。
夏瑜屁股撅得老高,身子快弯成了个虾米,正牟足全身的力气,试图把那匹不动地方的马拖拉着向前行走,可是那匹马铁了心死,就是死死的赖在路面吃着青草,坚决的寸步不移。
同一条大路上,一辆马车队从路上与夏瑜相反向奔驰,那个以这个时代来讲装饰颇为华丽的马车飞奔而过,车上的人根本就没注意路边那滑稽的正在较劲的一人一马。
马车上的人眉头微皱,面有忧色,身侧一位骑马跟随的护卫见状,区马近前,道:“先生,何以忧?”
许是被这个车队惊扰了,本来坚守阵地在路边啃食青草的马儿嚎叫一声,开始撒丫子跑了起来,而死死拉着缰绳试图拖拽马儿的夏瑜,遂不及防,被狂奔的马儿拖倒在地,拽行良久,夏瑜扯开嗓子死命嚎叫,道:“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可惜,他一着急用的是普通话,这个年代是没有人听得懂。
颇为华丽的车队一路前行,直到一处城池,进了城门,到了自家,一路面有忧色的“车主”马上命令关上家门,责令家仆不得随意走动,然后才进了后室一处僻静的院落,刚一进院子,“车主”立刻站直身子,面容严肃起来,整理了下衣衫,表情肃穆的推开院落住屋的门,看清屋里的人后,“车主”立时附身跪拜,拜而稽首,道:“肃拜见公子。”
屋中一人,布衣麻履,身材挺拔,面色黝黑,看上去就如田间劳作的一名质朴的农夫,眼见进屋之人向自己跪拜,急忙也俯身拜而回礼,然后上前一步将“车主”扶起,道:“服人何敢得如此大礼,孤竹先生请起。”
大路上。
夏瑜一步一爬状,艰难行走,若非随身携带金手指生化技能外挂系统里面有地图指路,这时候只怕已经不知道迷路迷到哪个宇宙去了,但饶是如此,夏瑜此刻也是万分艰难,要知道军营里的人虽然匆匆赶夏瑜上路,但还是给他带足了饮水干粮,可是那些饮水干粮都挂在马背上了啊!然后,马跑了啊啊啊啊!
也就是说夏瑜此刻一没吃的,二没喝的。
这个没吃的还能忍受,没喝的就让人痛苦的要死了,在连续干渴了一天一夜后,夏瑜终于忍不住在听到流水声后,奔到一条河边上,用手捧着水大口喝了起来,至于没煮沸的生水里面有寄生虫的问题,原谅此时此刻已经渴到没能力去在乎这些的可怜人吧。
趴在河边喝了个痛快,夏瑜在吃了一路的尘土沙石,走的满脚血泡后,终于有活过来的感觉了,站前来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只见河的上游几十步远,一放牛娃正握着自己的*对着河里,哗啦啦解决生理排水问题。
刚喝完水的夏瑜——!!!
屋中。
被称为“孤竹先生”与被他称为“公子”的人相对而坐,此时面色又变回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神色,道:“公子,齐国此时乃兵危险地,公子为何此时以身犯险?”
皮肤黝黑的“公子”,面色未尝变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孤竹先生昔日教导服人,与服人有师徒之义,我不瞒先生,我来是想为公父探路。”
孤竹先生面有讶异之色,道:“探路?公子此言何解?”话音未落,孤竹先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惊道,“难道君上有意伐齐国?”
自称为“服人”的公子面色微微沉抑,却没有反驳。
孤竹先生大惊,急忙道:“齐国眼下虽西有晋军犯边,南有越兵侵扰,但到底是百年积累的强国,田氏领国后虽然军事不振,但却是善待百姓,经济通达,百业富庶,民心所向,不是等闲动摇得了,我燕国祖上受惠于桓公,自请永为燕国附庸,此时若是趁火打劫,一则不义,二则力有未逮,不智也。”
服人公子叹了口气,道:“先生所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大兄对公父说:‘燕国昔日虽然自请为齐国附庸,但今日的齐国已经不是往日的齐国,田氏主政,而姜氏独钓于海滨,我燕国受姜齐桓公恩惠而复国,却不是受惠于田齐,况且田氏主政后,多次侵扰我燕国南部边境,此时若不趁着晋国伐齐时一鼓作气,解决南患,更待何时’。”
孤竹先生半响说不出话来,道:“长公子只见其利,未见其害,齐兵虽弱,但却是与晋军相交,我燕军久未与中原诸侯有战,昔日桑丘之败犹在眼前,难道朝野上下只道齐国可欺耶?”
服人不再言语,孤竹先生稍一思索便明了其中j□j,早年齐国看中易水两岸土地肥沃,屡次进犯燕国南部边城,燕国不堪其扰,集结兵力在桑丘与齐国一战,谁知打了个大败亏输,丢了桑丘。
几年前,服人公子领兵在林营败齐军,现今燕国国内长公子与服人公子争夺太子位斗争日渐激烈,服人公子在军中威望颇盛,长公子此次鼓动出兵齐国,名为解决边患,实则是想争夺兵权,消弱分化服人公子在军中的威信。
孤竹先生心中冷笑一声,只是这位燕国长公子只怕也太小看齐国了,只见服人公子几年前在林营挫败齐军,就当领军打仗是件容易的事,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便道:“长公子既然有此壮心,公子便任其所为,只让燕国庙堂上下瞧瞧看,这胜仗可是那么好打的!”
但孤竹先生转眼一看面色不显的服人公子,凭借那几年的师徒之义,让他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服人公子有几分了解,见服人公子此时神色,有几分惊疑,道:“公子此次冒险前来齐国,难不成还想助长公子一臂之力不成?”
服人公子抬头看了孤竹先生一眼,道:“公父有亲征打算。”
孤竹先生大惊,道:“君上怎可!?”话音未落,转念一想,脱口而出道,“长公子!”
服人公子微微闭眼,点了点头,道:“大兄力主公父亲征。”
孤竹先生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糊涂!”
第9章()
孤竹先生再也忍将不住,竟然不再与服人公子相对跪坐,急的在屋室中来回踱步,道:“君上好生糊涂啊!亲征伐齐,若是不测,国内岂非大乱!若是大败被俘,则置我燕国咽喉于齐国之手,受制于人啊!”
但随即,孤竹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其实这未尝不是公子之幸也,若是此次君上当真……”
“先生!”服人公子厉声作色,呵斥道,“先生!我敬重先生,但也请先生明了,我为人子,不能不孝于君父!”
孤竹先生丝毫没被服人公子的厉色吓到,反而冷笑一声,道:“公子欲效卫汲子故事吗?”
孤竹先生所说的卫汲子故事,是指姬汲,卫宣公之子。
卫宣公在卫国历史上以荒淫出名,在做太子时就和自己父亲的侧室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做汲子,因为这个孩子不能见光,所以小时养在民间。
如果仅仅是与自己的“小父”私通,还称不得荒淫二字,卫宣公继位后,将汲子立为太子,为汲子向齐国派出使者求取齐僖公庶子为正室,使者归来后,卫宣公得知自己这个未来儿夫容姿绝色,竟然在儿夫刚入卫国边境时便这位齐僖公的庶子收入后宫,自己享用了,后世称这位齐僖公为宣姜。
宣姜先后为卫宣公生下了两子,姬寿、姬朔,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卫国国君,整日在卫宣公耳边吹风,诋毁汲子,最终说动了宣公,设下毒计——派汲子出使齐国并授予白旄节杖,然后派杀手刺客埋伏沿途杀死手持白旄节杖的人。
宣姜的大子姬寿与汲子交好,不忍见兄长丧命,星夜告知汲子双亲阴谋,劝汲子出逃,汲子却言:“作人子的,不遵君父之命,是为逆子,天下岂有收容逆子之国?”拒绝了姬寿的劝告,打算依旧出使齐国,实则慨然赴死。
姬寿见劝不动兄长,便灌醉汲子,拿了汲子的白旄节杖上路,被埋伏等候的此刻刺客杀死,汲子酒醒后得知姬寿代自己赴行,急忙追赶,可姬寿已被刺客杀死,当即仰天大号,直言“我乃汲子,当死者乃我”,刺客便将汲子也杀死了,将儿子首级盛入盒中,献与宣公。
宣公见二子首级,大叫一声,当即昏厥,随即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