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殇之山河破碎-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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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佐祯昭说道:“爵士,没想到郭烜真的来了,可见你手里的密码技术对他的吸引力之大……”
乔治爵士冷笑道:“是啊,龙生九种,没想到我乔治英格尔斯的学生各不相同,足慰平身。如此,也不再担心别人笑我不善教训,误人子弟。影佐君,李主任,郭烜不露面,你们却让我如期启程,本以为此生会欠二位一个人情。谁知道郭烜居然出现了。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只要郭烜露面,无论你们能不能抓住他,我的事就算办完了。”
老乔治的话皮里阳秋,影佐祯昭如何听不出来?讪讪的一笑,说道:“爵士您言重了,郭烜露面是他的事,您启程是另外一回事。影佐虽不才,也身居日本占领军特务机关少将机关长一职,亲自送行,谁敢留难?您放心,今天抓住了郭烜,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一定不会难为他,希望可以和他携手合作。您的两个弟子携手,共建大东亚共荣圈,也是一段佳话。”
安德森领事笑道:“爵士,您的学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此话明着指的是影佐祯昭,实则是感叹郭烜居然有此勇气。
乔治爵士自是心知肚明:“是啊,安德森,我走后,希望你们有机会合作。对了,影佐,我提醒你一句:维多利亚女王号九点起航,只差五分钟了。”
影佐祯昭心道现场已经全面封锁,只要一一甄别,郭烜插翅难飞,何必当着安德森领事的面枉做小人?他微微鞠了一躬,笑道:“送君千里总有一别,爵士,一路顺风。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去您苏格兰的庄园拜会,有再次聆听您教诲的荣幸。安德森领事、李主任,我们下船吧。”
一个小时之后,旭日码头设立的临时指挥部里,焦躁的影佐祯昭拍案怒道:“难道这个郭烜会飞檐走壁?还是有隐身术?他怎么就会无影无踪了?”
山木龙三战战兢兢的汇报道:“郭烜出现,到封锁现场,不足五分钟,从他现身的那个地点,从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充足的时间离开码头。我们已经扣留了现场所有的人,对着郭烜的照片一一甄别,可是……”
田成羙补充道:“按照规定,其他仓位的通道提前半个小时关闭,只有头等舱的特别通道,要到起航前五分钟才关闭。不随船离开上海的工作人员,例如码头的检疫人员、导航员、货物检查封存人员等,也会通过这个通道离开。当时这个通道上船下船的乘客、送行的、工作人员、还有我们的便衣,一共有五六十人。属下等人过了两边筛子,可是郭烜……不翼而飞了。”
李士群问道:“目前暂时扣押了多少人?”
山木龙三拿出登记本,盘算了一遍,答道:“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人,其中男的一百零三……”
似乎有所感悟,李士群摆摆手,打断了山木龙三的话,陷入了沉思。影佐祯昭示意山木龙三把登记本交给他。
维多利亚女王号驶出上海,查尔斯牧师端来了两杯咖啡,说道:“父亲,你说郭烜能安全逃离吗?他为什么会露面?你不是告诉我已经把你掌握的密码技术倾囊相授了吗?”
乔治爵士叹道:“这就是军人的承诺,荣誉属于生命。查尔斯,为郭烜向你的上帝祈祷吧。”
舱房外有人轻轻敲门,查尔斯起身打开门,愣住了,郭烜站在门外
查尔斯牧师半日说不出话来,郭烜笑道:“查尔斯牧师,我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惊倒你了。这个样子不是待客之道吧。”
“快进来,父亲,你看看是谁来了。你怎么跑出来的?好多人在抓你……喝点什么?喝我的咖啡吧,我再去沏一杯。”
乔治爵士也愣住了,旋即笑道:“你这个家伙神出鬼没,来,坐。你能在船上停留多久?
“四个小时,维多利亚女王号进入公海后,有船接我离开。我答应过要掩护您离开,这件事在码头办到了;我还答应过要来给您送行,不敢食言。记得在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院,您教过我们:违背诺言,是对军人这两个字的亵渎。何况——不敢隐瞒,您交给我的资料,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想向你讨教。”
有徒如此,乔治爵士很欣慰:“我明白了,出现在码头的那个‘郭烜’是假的。你这个家伙,天生就是搞情报的,不像我,除了电讯技术其他的都不行。来,什么地方不明白,我们师生切磋沟通一下。对了,安德森那个老倔头经此一事,对你,不,是对中国人,一定会刮目相看。他是大英帝国在上海的领事,我想你们也许有合作的机会。刚才我还想着给他写封信,就是不知道这封信应该如何交到他手里。你来了,太好了。”
上午十一点,倪新赶到旭日码头,和田成羙聊了一会,来见李士群:“主任,属下有几句话想向你汇报。”
李士群抬眼淡淡的看了倪新一眼,反问道:“抓着陈劲松了?”
“还没有,属下无能。”
“那你来干什么?你说说要你有什么用?陈劲松还再逃,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士群少见的勃然大怒,倪新碰了个大钉子。一旁正在翻阅登记薄的影佐祯昭被惊动了,抬头望过来。倪新恭顺的答道:“主任息怒,主任教训的是,都是属下无能。在主任您已经提醒陈劲松有可能是诈降的情况下,还是没能保持应有的戒心,致使陈劲松有机会逃离,请主任责罚。”
这番话大大出乎李士群的意料,倪新主动承担的这个责任非同小可,追究下来,因渎职罪丢官罢职算是轻的,被当做军统的卧底,或者扣上被军统收买的帽子,送上刑场都是有可能的。即使有小野平一郎的袒护,可是小野平一郎已经不在其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陈劲松脱逃,盘尼西林生产线被军统使用诈降之计盗走,郭烜公然露面,却又不翼而飞,大失颜面的日本人总需要有一个替罪羊,向方方面面交代。租界撤废在即,李士群一直有扩编76号,攫取更大权力的野心,经此一役,这个设想不仅成为空中楼阁,目前的地位能否保住尚在两可之间。没想到倪新却主动站出来承担了责任,这么做等于把小野平一郎绑上了战车:如果想袒护倪新过关,必须替76号说话。
倪新看了一眼李士群,又道:“请主任看在卑职效力多年,不无微劳的份上,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李士群叹了口气:“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是。主任,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军统盗走生产线,用的是偷天换日这一招,叶君远,军统造假高手,居然伪造了一条偌大的生产线。一条生产线都可以伪造,那么区区一个人……属下的意思是很多人都看见了郭烜,但是我们换一种思维:这些人看见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像郭烜的人。郭烜露面的时候,正在下雨,那个人打着伞……以郭烜的精明和谨慎,如果来人真是他,不可能不化妆,可是此人却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以本来面目示人,所以很多人一眼就认出……”
“你不必说了——”李士群明白了:“这么说我们扣押的人里面,有军统的人,这个人……来人”
田成羙和山木龙三立正待命,李士群命令道:“再次甄别,把扣押的人里面和郭烜身材相近、年龄相仿的人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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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劫狱()
田成羙和山木龙三自去执行命令。 w w wnbsp;。 。 c o m李士群似有所悟,不语沉思,影佐祯昭走过来说道:“倪桑,你是旁观者清啊。听说76号抓住了三名军统的人?”
倪新答道:“是的,其中一名叫翟岩民,就是伪装成清洁工运送设备到渔船上的人;还有两个是协助陈劲松从仁济药厂偷换设备的。这三个人应该是军统的弃将,他们早就被我们掌控,前几天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暂时没有动他们。”
“审讯开始了吗?”
“没有接到李主任的命令,还没有开始。属下估计这三个人既然是军统的弃将,他们身上不会有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影佐祯昭点头同意:“倪桑说的不错。李桑,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冒充郭烜的这个人很快就会落。你似乎还有想法?”
李士群答道:“是的。再周密的计划都会有风险,我想不通的是郭烜找个人冒充他在旭日码头露面,究竟所为何来?就露了这么一面,根本没有办法取得乔治爵士手里掌握的密码技术啊。”
倪新想说什么,想了想又隐忍不言。影佐祯昭说道:“倪桑,你是不是有话要说?那就说吧。”
“是的。主任、将军,属下认为郭烜安排这样一个局,并不是企图取得密码技术,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不露面,将军会以此为借口,备葛为难乔治爵士。而且属下一直有一个预感:军统上海不仅已经得到了全部设备,老乔治手里的密码技术他们也早就得手了。所以投桃报李,不想失信于乔治爵士。”
影佐祯昭大不以为然:“有这种可能吗?为了乔治爵士?虽然彼此之间有师生的名分,到底算不上什么至爱亲朋,冒这么大的险……”
倪新犹豫了一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周成斌、郭烜,他们是君子。李白《侠客行》有云: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虽然这样的中国人很少了,可是一直如缕不绝、薪火不灭。”
影佐祯昭看着倪新,目光里有震惊愕然,也有赏识认同。倪新很平静,反而是李士群忍不住有些担心:这个倪新,时不时就变成个呆子了。他忍不住训道:“胡扯周成斌、郭烜等人是我们的敌人,是匪首,什么君子?没分寸”
影佐祯昭摆了摆手,笑道:“罢了,这也算是一说,李桑不必放在心上。即使真的让你说中了,老乔治和郭烜暗通款曲,只要乔治爵士矢口否认,我们也没有办法。算起来维多利亚女王号还没有抵达公海,可是调动海军拦截乔治爵士一行,动静太大,也许真的会酿成日英两国的外交纠纷。再者即使把老乔治抓回来,郭烜已经履行过了诺言,也不会再露面了。罢罢,由他去吧。”
李士群说道:“将军此言有理。哼郭烜到底没敢真的露面和我们对峙,只敢弄了个西贝货,算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倪新,虽然被抓住的只是军统的三个弃将,可是也不能轻轻放过,你回去马上提审。”李士群顺手拿过一张公函纸,写了一行字,说道:“这是新建的一处秘密安全房,那三个人都被关押在这里,由浅野一健带人负责看守。你把他们押回76号审讯。”
倪新心中一松,李士群给自己布置任务,可见气消了一点。赶紧答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走出临时指挥部,码头一处临海的木板房前,零零星星的小雨中,刘泽之面海而立,独自出神。倪新走过来叫了一声:“泽之……还在下雨,你怎么不在屋里……唉,对不起,我是说……刘无,我现在虽然还不明白当时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行动是我指挥的,刘无按照我的命令追捕陈劲松,所以……我很抱歉。”
刘泽之看了倪新一眼,没说话。倪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死人的事……对了,有句话想问你,我看了你抓住陈劲松后,浅野一健例行的现场经过讯问。陈劲松先后用了两支枪,被你打伤后换用左手,用另外一支枪和你对峙,开了一枪大失水准。可是在刘无他们三个人被枪杀的现场,当时陈劲松右臂有伤,左手使枪,水准不低……泽之,我循例问问……你怎么了?”
刘泽之的目光越来越冰冷,倪新很识时务的住了口不再说下去,刘泽之冷笑道:“倪处长,你是在审问我吗?有李主任的手令吗?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我弟弟死了你居然还怀疑他?”
倪新强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你这些。”
“那你想什么时候问?在刑讯室,在电椅上问?”刘泽之长出了几口气,冷冷的一笑,说道:“我还想问问你:陈劲松一个人,又有伤在身,怎么就能打死三个特工,安全逃离?刘无是奉李主任的命令陪同田队长执行任务。你那两个手下去那里干什么?主任知道吗?如果你怀疑刘无的清白,你到九泉之下去用刑审问,我无可奉告”
倪新拍拍刘泽之的肩膀:“泽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们是兄弟,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做意气之争……”
刘泽之啪的一声打飞倪新的手,一字一顿的怒道:“倪处长,我高攀不起恕我公务在身,没有机会陪你扯淡你请便吧。”
倪新很尴尬,四周看看,虽然下属们各忙各的,都装作若无其事,实则一定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争吵。他叹了口气,心道是自己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过几天再说吧。陪笑搭讪:“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是一处位于正金银行办公楼附近的独门小院,二个多月之前,正金银行买下了包括这座小院在内的数千平米的地方,准备新修一座办公大楼。由于还有几处住户没有搬走,这一片暂时都空置着。半个月前为了加强保密工作,李士群命令弃用以前的四处安全房,并指示以后每隔三个月无论是否使用过,安全房必须重建。山木龙三和刘泽之奉命分头负责,各建一处新的安全房。山木龙三觉得既然只使用三个月,不妨暂时借用这座小院。
凌晨二点半钟,浅野一健带着八名宪兵队的部下抓住了事先毫不知情的翟岩民等三人,奉命把人关押在这处安全房里,听候进一步指示。数日来奔波忙碌的浅野一健安排好警戒,天都快亮了,实在是撑不住了,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一名部下说道:“队长,有人来找您,说是奉影佐将军的命令把人犯押回司令部审讯。”
浅野一健睁开眼,一边整装一边看了看手表:“十点了?押到司令部去?谁来的?”
“不认识,是个少佐。”
来人穿着一身日军军装,是个少佐。那人拿出两张公函,用流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