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旗飘扬-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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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挽着个小包裹,眼含热泪,混杂在离城的人群之中。不过所有人都离开她两三步远,没有人理会她,甚至没有人看向她从昨夜开始,待她亲厚万分的义父义母义兄义妹,便已经是如此做派了。
正寒心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门大声喊叫着:“浑家,浑家!”
她心中一颤,忙不迭抬眼望去可不正是那杀千刀的!
那男人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扯出来,搂在怀里:“我刚得到消息,来迟了,可苦了你了!”,然后牵着她的手就走:“咱们回家去。”
她惊恐地望向后面手持刀枪的士兵,发现他们全没看见般,显然是要放这夫妻二人一马;
她怅然地望向前方蹒跚行不的赵家诸人,发现他们也正盯着自己看,眼神中有愤怒、有悲哀,还有……似乎是羡慕!
她的心没来由地酸了一下,又热了一下,于是缓缓地靠向自己的良人:
“夫君,咱们回家!”
305新气象()
伪齐军围攻襄城两日,损兵折将,亦不能登临。
两日后,侦骑探知义勇军主力来援,于是左大元帅当机立断,全军回师许昌。
而叶邑则是三易其手,在义勇军撤离之后,被南阳李成军的先锋所‘光复’,不到十日,城内便是民怨沸腾,几无活路。
后一夜,义勇军百里突袭,再次占领叶邑。赶跑了伪齐部队,并抓获了新任的县官等人。
等到天亮之后,岳丘在县衙之前召集全城百姓,当众训斥官员们残暴不堪,逼着他们指天发誓,保证以后要善待百姓,这才放过他们。
接着义勇军奉献出随身携带的军粮,分发给穷苦无依的襄城百姓们,挽救了满城饿殍。
做完这些善举,义勇军才放心地撤出了叶邑,班师回营。
善恶的对比如此之强烈,所以直到很多年之后,叶邑百姓还流传着一句歌谣:生我者父母,活我者岳督。
当然,老百姓们所不知道的是,活菩萨岳丘不仅救了他们,同时还挽救了他们的新县令的生命,不光是物理上的,还是政治上的。
因为岳丘借他的口,带给李成一句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句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带话本身,就意味着双方建立起了交流的渠道,同时也意味着,这个县令的职务,保住了。
……
苦战经月,大胜而归。
义勇军迈着豪迈的步伐,在文工团长盈袖夫人的加油声中,唱起了新的军歌。
这首歌,也寄托着对于烈士们的哀思。
学习王魁,好榜样
忠于统制,忠义长
认真学习,文和武
英勇杀敌,斗志扬
……
这一次四县之战,震惊中原,义勇军的名声,也随之流传天下。
然而,在伪齐皇帝刘豫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旋起旋灭的山贼滋事罢了。
不光是这帮据称原是岳飞手下,后来被打散流乱的山贼,即便是咄咄逼人的岳飞主力,对于现在的刘豫来说都只是疥癣之疾而已。
因为三日之前,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他的主子,大金皇帝金太宗,山陵崩!
主子死了,作为儿皇帝,亲自带领全国臣民披麻戴孝以示孝顺,乃是题中应有之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出决定。
那就是路线问题。
现在大金国主政的是挞懒,这位当家做主之后,旗帜鲜明地开始推动与宋朝议和;如果大金国上下一心令行禁止倒也就算了,主子议和,做狗的就跟上呗……哪怕最终可能会丢出去作为和谈的筹码在此之前也只能摇尾巴不是?
可问题在于,这帮刚从野人转换而来的金国贵族们,各有各的小算盘,就拿现管着刘豫的元帅都统完颜宗弼来说吧,那家伙就是个坚定的主战派。
县官和现管的路线不一,可就让刘豫犯了难。
即便从他的自身利益出发,刘豫也对战和两策举棋不定。
战呢,处于军事第一线的刘豫明显感觉到,宋军越来越强大,以致于齐军越来越难以取得以往那样的胜利,即使有金兵助阵也不行;长此以往,必然国将不国。
和呢,更是不行……自己这个皇帝乃至于齐国,存在的价值,就是作为宋金两国的缓冲;如果两边真的休兵罢战了,齐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算起来左右都是个死,一个死的快但是爽快,一个死的慢但是痛苦,如何选择,真真是个难题啊!
这就是儿皇帝的悲哀。
不过,在客人面前,他还是表现的大方得体,既表达了对对方的尊重,也显现出了作为皇帝的威严。
这位客人是挞懒的使节,也是金国的代表,自燕京而来,往临安而去,路过东京城,便停留几日,接受刘豫的款待。
“上使此去,若事有不谐,则孤当举兵十万向南,以壮上使声威。”
经过反复思量,刘豫已经做出了决定,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不能让宋金两国谈成功。
想要捣乱,能够做的动作就多了,比如说:在和谈的时候搞些小摩擦。
客人闻言知义,冷笑道:“听说你家伏牛山那边匪患闹得厉害,死了好几万官兵。”,他大摇其头:“自家院子还没收拾干净,就先别想着邻居的柴草吧。”
“上使何出此言?”,刘豫诧异地问道:“伏牛山处确有些许宋军残余流窜,然被官兵勠力进剿之下,贼酋授首,余部星散,不足为患也。”
他向身边扫了一眼,便有侍官上前报告:“贼酋王魁,被阵斩于叶邑,残部连夜遁入伏牛山中。据襄城县奏报,其残部不足百人,以范余为首,正图向朝廷求招安。”
“范余?”,坐在客席的一个年轻人轻声问道。
侍官知道此人的名叫赵元,是个厉害人物,两三年前投入完颜宗弼帐下之后,诓得宗弼对他言听计从,于是乎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赵元出现在使团里,是因为宗弼号称‘担心使者丧权辱国’,所以硬塞进来的;名义上是旁观谈判进程,实际上肯定会做个搅屎棍。
见刘豫默许,侍官恭声答道:“据查,此范余乃是前朝举人,对上国心怀怨望,才堕落从匪。”
心里想着莫不是范余祖坟冒烟,走通了赵机宜的门路?若是如此,回头要跟襄城县打个招呼,招安的时候结个善缘。
“举人?”,赵元笑道:“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举人造反,如何只余下百人钻了山沟呢?看来举人读书比秀才强,论起做贼,可比秀才差远了,哈哈……”
侧立两旁边的齐国官员听闻赵元的话语,明白这在相帮自家大老板,连忙凑趣地纷纷笑出声来。
自顾笑了几声之后,赵元收敛起面容,正色道:“南边的朝堂之上,尽是这种秀才举人,论嘴皮子是比我大金强,可是论起打仗么,呵呵……”
他站起身来,不管正使黑如锅底的脸色,昂扬地说道:
“战场上得不到的,南朝也休想从谈判桌上拿走!”
306 的确如此()
306 的确如此 (第1/1页)
宴饮至此,其实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有口无心的礼节而已。
返回管舍的路上,赵元坐在车中,细细思量此行。
刘豫和自己的主上是同路之人,这一点先前便已经肯定,今日之宴,只不过再次确认罢了;然而,和谈乃是大势所趋,自己这伙人,能做的只有捣乱而已。
这个认知,让自负才华的他很是不爽。
就像自己的座驾,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正使的座驾后面,而且中间还隔着好几辆车呢。
这就是地位的差距,也是实力的差距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丝不爽快的心思,抛了开去。
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名字。
范余,就是当初一起去右副元帅那边搏个出身的人么?
临别是此人言道,要去南边找寻机会;如今看来,其人确实去了南边,只不过却没找到机会。
他环顾四周,听着车轮的凌凌之声,想着那个躲藏在深山之中的旧识,心情无端地轻快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呵斥声,嚎叫声,然后就平息了。
赵元撩开一截窗帘问:“何事喧哗?”
跟在车旁的骑士矮身回答:“有个喊冤的,冲撞了前面贵人的车架,被揍了几鞭子。”,边说边笑:“咱们这位贵人,吃了机宜的瘪,却去拿贱民出气,哈哈”
赵元生受了手下粗糙的马屁,点了点头,放下窗帘。旋即却又吩咐道:“尔悄悄地过去,将那人带回去,我要问他。”
反正自己的任务就是跟正使唱反调,既然他不管,我就管管看!
没想到,这一管竟然管出了桩新鲜事来。
“你说你是舞阳人士,家产被义勇军所掠夺?”
“回官人,正是。”
“你说这义勇军,就是南朝岳飞麾下的忠护右军,派来做前锋的?”,赵元心中又惊又疑,追问道。
“小人所听闻,确实自称为前锋,但一直也没后援,实在是一只孤军。”,那人肯定滴回答:“确实是忠护右军无疑,小人有族人在襄阳打过仗,认得他们。”
“我却听说,这伙盗贼在叶邑被击败,顺着襄城逃进伏牛山中去了。”,赵元喝问道:“舞阳和伏牛山一南一北,相距何止百里,怎么会被贼人掳掠?”
“官人容禀。”,那人咬牙道:“何止舞阳,连叶县、叶邑、襄城、鲁县等地全都落入了义勇军之手。”,他声嘶力竭:“实在是地方官员欺上瞒下,勾结贼人”
“你且住。”,赵元怎么会凭他一面之词,就相信了这天大的消息:“这几个县都有朝廷命官坐镇,上月秋收,赋税也分文不少,你却说被贼占了?”,言毕拂袖而起,心里寻思是不是也给这厮几鞭子。
人见状大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官人请留步,官人请容禀。”
他任凭额头鲜血直流,也不去擦,昂首看着赵元:“我也是读书人,也未曾疯癫,今日冒死拦架,岂是仅仅为了用惊悚之言,诓骗大人?”
这话有那么一丢丢的道理,而且他提起‘读书人’来,让赵元起了点恻隐之心。
“你既然已经来到东京,便没去寻人告状么?”,其实答案很明显,不然自己不会见到此人。
“官官相护。”,那人满面狰狞:“没柰何,听说上国使者来此,小人只能舍命一试。”
有点聪明,有点见识,还有点坚持。
赵元对这人的评价高了三分,语气也缓和了些:“你且坐下,与我详细分说。”
半晌之后,赵元一脸严肃地从房中走出,寻到两个机灵的汉人亲信,吩咐他们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去叶县等五个地方打探消息;并特意强调了,需要多去乡村。
二人喏喏领命而去,赵元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均贫富,等贵贱,耕者有其田。
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旧相识,其志不在小啊!
只不过如此行事,犯了大忌,不光北边,估计南边也容不下他。
摇头笑了笑,赵元便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和他的正事相比,这只是一步小小的闲棋。
当然,赵元并不知道,和刘豫所收到的报告不同:义勇军的首领,既不是已经牺牲的王魁,也不是他的旧相识范余,而是正在大帐之中忙碌着的岳丘。
没法不忙。
课本上说的很清楚,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
仗打完了,政治这最为狗屁倒灶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政治,一是瓜分战争的果实,二是预防战争再次发生,如是而已。
而在岳丘主持的战后总结会上,义勇军的高级军官们一致认为,他们固然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是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义勇军最大的不足:
地盘小,军队少,干部少,资源少。
伪齐如果狠下心来,把根据地四面围住,然后平时持续骚扰,间隔重点进攻。不消多久,义勇军就垮了。
说不定就要模仿前人,哦不对,是后人,来次万里长征!岳丘默默地吐槽。
要解决这个问题,需从外部和内部两个方向同时着手,缺一不可。
内部,自然是消化刚刚到手的四个县的地盘。
王魁用他的牺牲,深刻地提醒了岳丘:义勇军的基本盘是什么,义勇军的阶级属性是什么。
其实,老人家的理论和教诲,前世里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当重温语录,将目光跳出世间繁芜万事,直面其基本规律之后,岳丘的行事方针变得清晰起来。
全盘复制叶县的成功经验,打土豪分田地,发动老百姓,在农村中培养干部,发展队伍。
当然,义勇军所占领的,是且只是四个县的农村。
县城,仍然留给了伪齐。
这不是因为岳丘在教条地践行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而是为了在政治上解决外部环境问题。
这一招,是从一本群穿海南岛的上学来的;
这一招,在叶县试点,貌似取得了,嗯,一定的成功;
最主要的原因是,除了这一招,也没有其他招数可用,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不医要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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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慢生活()
除了开会之外,接待来宾这件事情,占据了岳丘大部分的时间。
这些人之中,有零星来自各地的豪杰,也就是反抗伪齐政权的革命分子,前来投奔义勇军。
因为执政基础脆弱不堪,所以伪齐和金国一样,采取了严厉的户籍管理制度来控制人口流动;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群众逃奔南宋,另一方面,也增强了募兵的能力。
这也导致了前来投奔的豪杰们素质良莠不齐,客观的说,纪律性可以用极差来评价。
最初的时候,岳丘还会一一亲自接待,既是想要拉拢人心,同时也为了满足自己‘名震中原’的虚荣心,更是希望能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