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妆皇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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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尉定睛看了他片刻,道:“你呀,论才学能力样样不输于人,就是不着调。”
“我觉得这样挺好。”秦江槐邪笑。
秦太尉沉了眸,不言,加快了脚步。
御书房内。
景帝轻轻握着年画那抹了药膏的细手,心疼道:“还疼吗?”
年画想把手抽回,转念又作罢,任由他握着不动,淡然笑笑,“不疼。”
景帝看着她,心如水般柔了开,情深款款道:“颜儿,朕不想等一年了,朕现在就想让你属于朕,永远只属于朕。”
年画心底一凛,闪了眸子,道:“皇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眼下可真的是伴君如伴虎,这只老虎日日盯着她呢,这阵子发生的事令她原有的计划全盘都乱了,这后面的事儿,得步步谨慎才行。
“可是……”景帝猛的将她搂入怀中,双手紧紧的箍着她后背,喃喃道:“朕真的不想等,颜儿,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朕只要你。”
他真的后悔当时答应她的,每当看着秦江槐在她身边,还有凤君晚看她的眼神,他便想杀人,可那两个男人又偏偏是他目前不能动的,她只能是他的,不许任何男人多看一眼,让她当朝官,他现在后悔不迭。
年画且惊又怒,身子被他紧紧的箍得透不过气,不顾手上的疼痛,她挣扎道:“皇上……先放开颜儿,手,疼。”
第82章 还真是放肆()
景帝不得不放开,眼里满满是疼惜,对着她受伤的手轻轻吹气,“还疼吗?”
年画把手缩回,眸光轻闪,轻声道:“皇上,你答应颜儿的,一年内不勉强我,现在还剩下十个月呢。”
“看来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朕,对吗?”景帝眼底是深深的伤痛,冷嘲道。
年画心头咯噔咯噔的跳,生怕惹恼了他,轻轻摇头,道:“皇上,颜儿不是那个意思,颜儿想等小华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那朕现在便下旨赦免他的罪,如何?”景帝迫不急待道。
“皇上,这样做的话,小华也许就没命了,多少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他这个‘年左相’呢,同僚们也会向皇上发难,求皇上三思。”年画道。
景帝脸色微恼,眸底冷波潋潋,“这不行那不行,颜儿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别的男人吗?”
年画急忙提了长袍跪落地上,垂眸道:“皇上息怒,颜儿不敢,颜儿没有想别的男人,皇上待颜儿很好,颜儿很开心。”
如今自己是肉在案板上,可得好好哄着点这位皇帝。
景帝长臂一伸,大手提了她下颌,黑瞳深深的看她,冷肆道:“告诉朕,你喜欢不喜欢朕?”
年画的心“咚”的一下,似被重捶重重的击了一下,半阖的眼眸如折翼翅膀般的长睫轻轻颤动。
自己喜欢他吗?
自己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找一个依靠还是喜欢他?
“看着朕,说。”命令式的。
年画羽睫再轻颤,眼皮轻轻张开,一双眼睛如浸了水的黑珠子,清亮明澈,似秋水似明月,波光里带着魅人冷冽,迷离惑人。
景帝大手微颤,双眉紧紧的拧着,似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薄唇轻启,“说。”
他庆幸她是女子,但痛恨她的心里没有他,既便不说,他亦知,她是个很独特的女子,不会只为权势而随了一个男子,那凤君晚还有那秦江槐,都会是她可能会喜欢的男子。
他可以逼她为妃,但是却会得不到她的心,那是他不愿意的,他要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年画心里如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面上却平静如湖,丹唇轻启,“喜欢。”
识时务为俊杰吧,她知道这般对皇帝很不公平,但眼前这个境地,她不希望自己陷于险境。
“真的吗?”景帝的声音温雅略带沙哑,眸内满满是悦愉。
一股歉意从心底溢起,年画翘唇极浅的笑,如若清新的山风,清爽沁人,“真的。”
其实景帝是个值得女子喜欢的男子,就他对爱的执着,这一点是很多男子做不到的,以他为皇帝来说,做到这般,实属难得。
“颜儿。”景帝眸底光泽一闪,长臂将她拉起,轻轻的拥入怀,似揽着珍宝般,轻声道:“希望你不要骗朕。”
淡淡的龙涎香扑鼻,感受着那狂跳的心,年画顿感罪重沉沉,任由他搂着,微闭了目,低声道:“没有,颜儿没有骗皇上。”
罪本来就深,那就再深一点吧。
“颜儿,那就等到朕明年的寿辰吧,到那天朕娶你为后。”景帝笃定道。
年画不动,身子僵硬,她知道不能再推辞了,轻声道:“那是哪一天?”
景帝松开怀抱,双手扶了她肩头,看着她嗔笑道:“你竟不知朕的寿辰?你这朝官怎么当的?先前在宫中当宦者令又是怎当的?”一想到她曾经当过太监,还整日自称是太监,便不由得笑。
“三月十六,颜儿一时糊涂,请皇上见谅。”年画翘了唇,眸内闪了灵黠。
景帝扬唇而笑,“这还差不多,今年的朕都没做寿,明年得好好庆贺,颜儿亲自帮朕准备可好?”
“不是要娶我为后吗?到那一日颜儿哪来的空为皇上准备?”年画眸光一闪,俏皮的笑。
景帝心里一动,大手轻拧一下她鼻尖,“小调皮。那便说定了,颜儿可不许反悔,若不然朕真的生气了。”说完鼓了脸瞪她。
年画点头,“好,不反悔。”今日怎知明日事?跟着感觉走吧。
“西太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郭宾略无奈的声音。
景帝坐直了身子,无奈的笑,“母妃母后真会选时候。”
年画才垂下站好,金太后便快步入了来。
“皇儿见过母妃母后。”景帝起身见礼。
金太后扫一眼年画,“起吧。”声音里透着愠意。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年画施礼。
“起吧,你先退下,哀家有话与皇帝说。”
“是。”
年画正要转身,被景帝拉住,软声道:“颜儿别走远,一会儿陪朕用晚膳。”
金太后压低了纤细黛眉,不悦道:“皇儿,哀家在这儿呢。”看来这指定要封妃的了,这皇儿对哪个女人都没有那么好过,偏偏就让这女人给迷住了,当真是看着气结。
“微臣告退。”年画轻声应了退出去。
年画不敢走远,只在外殿候着,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年画拧眉,问了郭宾,后者茫然摇头,“皇上与西宫太后娘娘从未这般争吵,这……”
“好了,让人备好清心茶候着吧。”年画淡声道。
“对对,年内史说得对,老奴这就让人备去。”
晚膳时,年画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待得用完了,煮上茶,才轻声问道:“皇上这晚膳可是吃得不顺心?与颜儿有关吗?”
皇上与金太后争吵只怕是因为她。
景帝温文润朗的脸色微沉,强自笑笑,“不是,颜儿多虑了。”略沉吟,道:“是与凤爱卿有关。”
说完眸子不动,看她。
年画眼波微冷,道:“凤右相参奏颜儿?”
“哈哈哈,颜儿,你与他当真是……水火不容呢,一说起他你便没有好脸色,而凤爱卿,一听到你便嗤之以鼻。”景帝抚额笑。
“颜儿有今日全拜他所赐。”年画细眉微锁。
景帝停了笑,兴味看她,“可是若不是他,颜儿怎能这般在朕身边?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他可没有勇气去喜欢一个太监。
年画唇角微动,面露了些尬色,垂眸不语。
是啊,皇上说得没有错,也许,那个后果是她被砍头。
“姨母死时,手中握了一枚玉佩,是凤爱卿的玉佩,那是先帝赐给下的,他一直佩在身上,朕亦经常见。”景帝长指轻抚茶盏边,轻声道。
年画纤手微顿,把茶盏轻放金丝楠案上,眸光淡淡,道:“这便代表了秦夫人的死与凤右相有关系?”
难道真是凤君晚杀了金素容?金素容可是金太后的亲妹,杀她未免太明目彰胆了。
可如果是,用得着凤君晚亲自动手吗?若不是亲自动手那玉佩怎会在金素容手中?
“可以这般理解。”景帝沉眸。
“皇上有何决断?”年画缓缓倒茶,淡声道。
景帝举盏轻抿了一口茶水,眸光深锐冷肃,浮浮沉沉,“若真是他,朕……不会姑息。”
年画心中冷笑,眸光微闪,“皇上可是在怀疑颜儿?”
兴许很多人会这般想。
“不是颜儿吗?”景帝反问,幽深眸底掠过洞穿人心的寒光。
年画极力控制自己,脊背润湿了一大片,伴君如伴虎,莫过如此,前一刻可以与你花前月下,下一秒可以肃杀挥刀。
因为她曾经是年左相,所以皇帝亦时刻警惕着她。
这便是权,朝堂,后宫。
年画杏眸不动,平寂,看不出任何情绪,红唇轻启,“不是。”
是与不是,说也无用,面前的是皇帝,现在的她只能赌她作为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再无之前年左相时那般的威胁,说到底那时景帝惧的也是裴太后,她没有了那个靠山便什么都不是。
这会儿她才明白兵权何其重要。
景帝看一眼盏中茶,清清绿绿,甚是沁人心神,淡笑,笑得风轻云淡,温雅似月,“既便是,朕也替你担着。”
年画眸光一闪,眼底掠过无法置信,一时怔然。
难不成皇上是因这个与金太后争吵?
深深的看眼前人如玉的笑,想起笑笑临终的话,心情异常沉重。
是夜。
金太后一反其常,前往归真殿……
另一厢,年画坐在外宫中一个小院的屋顶上,寂月皎皎,淡淡的喝了一口酒,涩辣刺激着她的感观,思绪缜明,一件件事儿如彩云追月般从脑海闪过。
灵台一闪,那一夜,亦是这样的皎皎月色,与凤君晚在墨池苑屋顶上喝酒,两人皆无语,末了他说是他寿辰,寿辰,那一日正是三月十六……
凤君晚与皇上同一日寿辰,也就是说是同一日生?
那日是那位小公主的死忌,三人是同一日生?
凤君晚与小公主是双生一儿一女?
那父亲带走的男婴便是凤君晚?
凤君晚是真正的皇嗣?
她手一抖,酒壶差点儿掉落,纤手握紧了那酒壶,蹭的站起身,深深吸气,微闭目,再睁开,眸光清亮如润了秋水。
是了,事情定是这样。
凤君晚知道吗?上官瑶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而皇帝那事儿……凤君晚知道吗?
接下来凤君晚他又想做什么?两宫太后又想做什么?
一口把酒壶里的酒灌入腹内,那辛辣却压不住心底狂浪般汹涌……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一抹火红在她眼前燃烧。
微怔,“你怎么来了?不在府中?”
秦江槐弯唇拉起深深笑意,扬了手中酒壶,“来陪酒仙喝酒,府里有我爹呢,那些事儿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她又不是我娘。”
年画哑然失笑,接过酒壶,嘲讽道:“说这般话,真够薄情的,要是秦夫人能听到,活的也得气死。”
秦江槐长袖一扫,拂了那屋顶的尘埃,扯了她坐下,“其实她活着的时候也没少被我气着,那是事实,她又不是我娘,她好赌又善妒,没个好人样,不值得我尊敬。”
“人都死了,何必这般说她?”年画心中微叹,淡声道。
第83章 求皇上成全()
做了缺德事,老天都会收拾。
“哼!做得出还怕人说?今天我才知道二十年前,因为她,我没了个弟弟。”秦江槐冷冷道。
“哦?”年画眉尖一挑,又是二十年前?
“是怎一回事?”她淡声问。
“爹说,那一日,姨娘生了个男婴,好像是有什么病,那秦夫人不让请大夫,就这般死了,后来姨娘因此郁郁而死。因着她的身份,爹敢怒不敢言,这许多年也就过去了。”
年画心头一动,侧头看他,“二十年前哪一日?”
秦江槐撇撇嘴,“不知,我没问爹,人都没有了,还问来作甚?”
“嗯,怪可怜的。”年画转头看夜空,脸色平静,“想不到堂堂太尉,连自己的女人儿子都护不住。”
皇帝都护不住自己的妻儿,何况一个太尉?
“若是我便不会。”秦江槐看向她,肆意而笑。
年画未动,眸光依然望那清冷夜空,淡道:“你有何本事?”
秦江槐笑意深深,“就娶一个女人还有何护不住的?”
“皇上。”院中传来郭宾那担忧的声音。
年画一怔,只觉得眼前金黄一闪。
“秦爱卿会只娶一个女人?朕不信。”景帝声音里带了淡淡嘲讽,负手立在二人眼前。
二人站起身。
“好了,免礼吧,这地儿一不小心得掉下去。”景帝抬手制止了二人。
“谢皇上,皇上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这……”年画轻声道。
皇上大半夜跑外宫来,这可真是少有的。
景帝举了手中酒壶,“试试屋顶上喝酒的感觉,都说你兄有这个爱好,没想到颜儿也有这特别的爱好。”说完捉黠的朝年画笑。
年画心底一凛,眼眸有意无意扫一眼秦江槐,他方才说陪酒仙喝酒,想来是知她身份了,自己真是大意,她喜欢上屋顶喝酒的事儿几乎满朝皆知,都成趣谈了。
“皇上这儿不安全。”
“这有何不安全的?又不是在宫外,不就屋顶吗?”景帝笑笑,“来,陪朕喝一个。”
说完举了手中酒壶。
二人亦举了酒壶。
“秦爱卿怎么不在府中?”一口酒入腹,景帝扫眼看秦江槐。
秦江槐不以为意,“又不是我亲娘。”
“呵。”景帝指了他笑,“你呀,还真是放肆。”
“说的是事实,何必那么虚伪?”秦江槐肆意的撇嘴,“若是换了皇上,你会很在意吗?”
景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