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公路-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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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颖水中江面随着波涛起伏的树木连绵数里，树木在水的冲刷下翻滚着相互绞缠在一起，形成一片水上森林，顺着水流流下去，夏侯惇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树木够多，而且投放的时间都相差不多，树木绞结，几乎没多少被河边的树木挂住留下。
从树木飘走后的情况看，一两里的地方才会有几颗被挂住。这数百里的地，等树木漂到下游，即便不能完全堵住河道，可也能给纪灵军造成很大的麻烦，极大拖慢他们的行军速递。
见先期布置已经完成，夏侯惇立刻让先前休息的士卒接手工作。原先伐下的数人合抱的大树都留在岸边，用来实施下一步计划。
夏侯惇认为，敌人若是发现了他企图以树木堵住江面，拖慢他们行军速度的目的，定然会在树木没有真堵住江面之前沿途清除树木，继续沿江北上。这就是他计划成功的前提。
先前夏侯惇又一次砍伐树木投入江中，主要目的并不只是为了拖延纪灵大军的行军速度，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混淆楚军视听，让他们以为曹军只有用砍木堵江之法来阻挡他们。
同样投入江中的树木若真堵在了河面上，要是在一块河岸较低的地方堵住，那江水肯定会积蓄起来，漫过河岸，形成一片泽国。
陈留境内河道遍布，从颖水漫出的江水很可能从其他河流流走。那这样看起来，就会有是因为颖水江面被堵住，江水流往他处，造成河水流量变小的反常现象。
给了敌人这样的暗示，夏侯惇的计谋就有了用武之地。
常言道“水火无情。”早先夏侯惇到达颖水之畔，看到江面汹涌的波涛的时候，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畏惧感。
正是这种畏惧感让他有了计策。以他夏侯惇南征北战，什么战场没见过？可望着滔滔江水也会心生畏惧，更何况是其他人。
所以夏侯惇心中冒出了要用水计，水淹袁术军大军，从而一举击溃袁术军的想法。
先前的伐木堵江，也是为后面的水淹之法做一个掩护，防止敌军发现他的意图。
望着又开阔起来的江面，夏侯惇立刻让手下士卒开始在选定好的两山之间用数人合抱的大树打下水坝基底。
这次建的水坝不是为了彻底截断江水，只是为了蓄积足够的水流，能在水坝被摧毁的一刻形成滔天大浪，沿着原先的河道滚滚流下，从而冲击沿途的所有东西。
将大树用人力吊到江面上，然后从边上开始慢慢往江中钉下，接着以树木层次不齐的钉在大树木中间，依靠横挡在大柱边上的木材作为依托，慢慢将江水截住。
这种建设方法非常简单，但建成的水坝也很不牢靠，只要有作为大柱的原木被冲走，整个大坝就会因为水流冲击，顷刻间崩溃。
好在这次建设水坝本就是为了积蓄江水，以水势冲垮袁术军，夏侯惇到没怎么在意水坝的牢靠程度，而是催促着士卒不断加固水坝的同时，加快水坝的建设速度。
曹军建的水坝工作简单，建设速度极快。用两批人日夜不断赶工下，第二天就几乎完成了建设工作，之后只要不断对水坝进行加固，保持住所积蓄的水量就行。
建成的水坝也就三丈来高，到处漏水，能够蓄住的水量只有两丈高。不过因建坝地点选在了两山之间，续存的水量可是很大的。水坝使得颖水水位开始下降。
夏侯惇建好了水坝，正在河道上航行的纪灵也看到了从上游顺流而下的大批树木。
半日前，有士卒来报说江面发现原木，纪灵特意去查看了一下。见那原木创口很新，皮下鲜绿，明显是近一两日里砍伐下来的。
正值夜间航行的楚军前方有数艘船只被原木冲撞，几个士卒掉水，有一艘船更是被原木尖戳中，船只漏水，要不是修补及时，已经沉江了。
由此种种，纪灵定是上游陈留曹军砍伐树木，欲以此封堵江面，逼迫他们转道陆路。可以楚军现在车马全部留在扶沟，运输全靠水利的形式，走陆路定然很不方便。
早先纪灵就想好了，只要敌人发现了楚军乘船北上，采取这种办法阻挡行军。只要大军靠近到陈留50里外，即可抛弃船只，从陆路突袭陈留。
想到如今距陈留还有百里有余，纪灵立刻下令，让所有船只放慢行进速度，依靠前方船只上的士卒在发现江中浮木之后，把浮木用撑杆推到江边。
只是现下树木越来越多，本来一日能至的陈留，离得越发远了，船只航速越来越慢，一日之间才走出了30里有余，这让纪灵恼怒不已，他完全没料到敌人的动作会这么快。
“悔不听郭嘉之言！要是早两天出发，敌人反应不过来，我也不会面对现在的困境了。”望着前方不断游弋推着树木的船只，纪灵心中突然有了些悔意。看起来他小心谨慎，反而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将军！我看情况不太对劲！”正当纪灵寻求心理安慰的时候，在船边坐着看星空景色的郭嘉突然站起来，走到纪灵边上说了一句。
“什么事？有什么不对劲？”纪灵心中忐忑，现在最怕的便是屋漏逢绵雨。
“我刚才借着船只灯火，看到岸边树木上的水印在逐渐下降。这说明颖水流量在不断降低。可是最近数日，陈留都有雨，这颖水即便退水怎么会退下一尺多？”郭嘉说完，指向左边挨着旗舰很近的岸边一颗树木。
纪灵顺着郭嘉所指望去，在船只的灯火下，岸边的树木枝干上留下了很明显的水流变化纹路。这些纹路是因颖水雨季浑浊，黏附在树枝上的泥土形成。果如郭嘉所说，这水流在近一日之内，下降了一尺有余。
“嗯！许是那上游水道被敌军用树枝堵住了江面，水溢出岸边所致吧！”见水流不过下降一尺有余，纪灵没有在意。
“也许吧！来人速速去岸边劫数段淹没在水中的枝条过来，勿要触碰水下部分！”郭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令身旁的士卒前去截取纸条查看情况。
见郭嘉这样小心，纪灵看了看，没在管。
一会儿后，受郭嘉之命前去截取枝条的士卒回来了。三个人拿着十数段枝条，小心翼翼的提着露出水面的部分，回到船上，将树枝放在了郭嘉面前。
郭嘉挥挥手，让掌灯的士卒靠近，然后拿过一个士卒手中的枝条慢慢查看起来。
看完一批，他立刻又看一批，反复对比查验，动作诡异，让周边士卒都颇感奇怪。
“我等陷入翁中也！将军，速速令船只靠岸，全员登岸，找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安营扎寨！”郭嘉看完，忽然大呼，把站在船头的纪灵吓了一跳。
第199章 险中计（）
郭嘉的呼喝，让旗舰上的士卒惊恐不已。要知道郭嘉是何人也，楚国的廷尉，是楚王所言，机智聪慧，计谋百出的善谋之士。如今郭嘉都这样不镇定，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毋乱！郭嘉速速道来，到底是何事？”纪灵连忙跑到郭嘉身边询问，身在船中的周瑜与张昭二人也从船内出来，围在了郭嘉身边。
“将军且看，这是刚才我命士卒前去截取的树支。”郭嘉没说话，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了纪灵。周瑜与张昭二人也自己从甲板上拿过一根树枝观察起来。
“没什么啊！不过是一些水流变化的纹路罢了，你为何如此惊奇？”纪灵看着自己手中的树枝。
只见那树枝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部分干净，下面部分沾染着黄泥，在水下与水上交界的地方，黄泥形成的水纹纹路有好几道。
“不对！我等果然中计也！”作为在交州事变中极其出彩的优秀青年，周瑜观察了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也看出来了？那就让你解释给将军听吧！”郭嘉看周瑜才思敏捷，想到这人必是一时俊杰，与其交好对己有利，于是给了周瑜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遵令！大家请看。这道纹路是原先颖水的纹路！”周瑜指着树枝上最上面一道黏附泥土已经变硬的纹路，然后扣下一点碾了碾，那泥土立刻成了粉尘，用嘴一吹就没了。
然后周瑜又指着中间的一道明显纹路说道：“这是现在的水流情况！上面只是沾有少许泥土，不过水浸的痕迹很明显。”
“快说正事，磨磨唧唧做什么？”纪灵自己也看到了这两个纹路，见有关生死的事情这周瑜还这么磨叽，忍不住催促。
“是！这道纹路大家看到了吗？”被纪灵一催，周瑜连忙指着水纹之下一个地方向大家展示。
“哪里？没有啊！”张昭离得远，望着周瑜所指之地，困惑不已。明明都是被淹过的地方，长得也一样，哪里有什么区别了。
被张昭这么一问，周瑜尴尬不已，连忙示意周边士卒将蹬移过来，然后指着那条纹路说道：“这条纹路很不清晰，可是还是有少许痕迹。上面黏附的泥土很少，只有淡淡的一点痕迹！”
“这说明这几日里，这江水最低降到过这个部位！至于为什么是最近降到这个部位，下面的那条痕迹就可以说明问题。”
周瑜说完又指了指最下面一条比较清晰的痕迹。不过那条痕迹是树皮自己生长而成，并不是因粘土黏附而成。
“一般来说，这种因粘土黏附而成的痕迹会在雨水的冲刷下消失，所以留下的痕迹几乎都是最新的。说起来，我们从扶沟出来后者一路就没下过雨，所以这些痕迹都是最近留下的水痕。”周瑜解释了一下，见大家似乎都懂了。
“如此一来，这江水突然间的涨幅不是很奇怪吗？本身水量很大，突然掉落到一个点，然后又慢慢回涨，却达不到原先的高度。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江水改道所致，要么就是上游水量被截住了。”
“若想确定是哪种情况，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等上一久，密切注意水纹变化即可。若江水回流到原先的高度，那即可确认是有人在上游建坝截水。不过我认为已经没有确认的必要，江水改道，水中定然会有受灾的百姓房屋残片随之而来。可现在我等并未发现任何受灾的痕迹，这说明是上游有人在建坝拦水！”周瑜说完，将树枝递给身边的士卒。
“建坝拦水？他们打算用水淹之势？可是我等全是乘船而行，加上他们所建水坝不过能蓄水一尺，也没多大威力，能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张昭想了想，按照如今敌军水坝拦水一尺，所聚成的水流根本不可能冲散船队，于是问道。
“这水坝不是为了冲散我们而建，我估计那曹军是想借水流之势，将上游的木头冲下来冲撞我军船队。水流大涨之后，上游被挂住的、阻住的树木都会在水势之下冲击过来。若是我等没有准备，被洪水裹挟的树木冲击，船队损失肯定会很大。说不定还会有全军覆没之险！”郭嘉说完，看着惊疑不定的纪灵，等到他下达命令。
也不是纪灵优柔寡断，只是现在他们二人所说全是推测。根据捕风捉影的论断来决定大军行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来回在船上走了走，纪灵开始细细思考得失。
抛弃船只转陆路北上，无疑是最安全的做法。可从陆路北上，现在没有车马民夫，后勤压力就要大军一力承担。一日而走二十里有余是可以预见的。
以这种行军速度北上，要耽误数天时间，还容易遭到敌人偷袭。最要命的是耽误这几天时间，徐州陷落就多了一分可能，敌人的援军也说不定能到了。
可不抛弃船只，郭嘉推断为真实的。那船队遭到冲撞，至少半数的船只会被毁，到时候军心大乱，敌人只要顺江而下追击，一场大败在所难免。
徐州陷落了，袁术还能够改变战略规划，他纪灵还能率领大军攻取陈留截断曹操退路，到时候袁术再派军北上徐州，驱赶曹操离开即可，只不过要多耗费些时日与资源。
可大军覆灭了，楚军的全盘计划就会因此而被打乱。以后就不是压制曹操利用曹操剪除中原地区顽固世家，而是真个要与曹操来正面的较量了。
想通厉害关系，纪灵当下停住，开口道：“传令全军，停船靠岸，寻找地势较高的地点安营扎寨，全员抛弃船只登岸；传令赵云所部，立刻汇拢大军；传令扶沟，准备车马运送物资走陆路北上！”
见纪灵做出安排，周边的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害怕的是自己的说辞说服不了纪灵，若纪灵一意孤行乘船北上，随军出征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纪灵的军令依靠灯火的明暗变化，很快就传遍了船队。得知大帅令大军停船靠岸，登岸扎寨，很多船只的军候、司马都颇感奇怪。
不过军中令为大，即使心中有疑，船上的负责人还是陆续将船只泊到岸边，催促船上士卒搬运船上物资下船。
用了三个时辰时间，纪灵所率的大军终于搬空了船队，并依靠船上的物资资源，临时赶制了一批简单运输工具，将所有物资用人力运到了离河岸100米左右的一片山腰开阔的山丘上。
这山丘腰部又一口龙洞，水量很大。山丘上石块极少，周边视野相对开阔，是一个不错的扎营地点。
数万人齐心合力，山腰营寨不到两个时辰便建成了。这次所建的营寨只是路过休息所用，异常的简陋。
外围打了一排木桩，绑上树枝做为栅栏，营门也只是随意的绑在作为门柱的木桩上。内里每隔5步点起火盆，每4个营帐中间点起火堆。即可防猛兽窥视，又可照明取暖。
纪灵抛弃了船只，身在北方的夏侯惇还不知情。他正站在水坝旁，看着在自己手中形成的波涛粼粼的堰塞湖。
如今水量已经蓄够，估摸着袁术军正在处理先前投进水里的树木，现在摧毁大坝，等江水顺流而下到达敌军船队的时候已是清晨，夏侯惇挥手让聚集在两岸的士卒开始抽去主木桩。
随着百十号勇士集体用力，插在最边上的木桩开始慢慢从水中拔出。那木桩刚被拔出，立刻就被水流形成的涡流卷了进去。周边士卒费了很大力气这才将木桩拖出，从上面取下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