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8年的天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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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对两个人说道,“你们要知道,我们的第五代先知,为我们自然道创立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是我们自然道用来调整组织内关系、解决组织内矛盾的重要途径和方法,是保证组织的肌体健康、自然道的组织坚强、战斗力强的锐利武器。”
说到这儿,宋美玲发现黄石的眼神中好像发出熠熠的光彩,就见他又接着向下说道,“我们的内部无论上下级之间,同志朋友之间如果鲜有批评,而多是恭维、夸赞、奉迎,以至于人们已经不习惯听到不同声音,更不说正确对待批评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们要知道人们如果长期听不到批评,必然会增加犯错误的机率,也说明我们的组织,我们的集体缺失一种坦诚表达的优良文化,这会形成一种文过饰非的病态文化。如果形成了这种文化,那么就是圣贤般如先知那样的人,也是会犯错误的,而且这地位越高错误越大。”
宋美玲与张晨对视一眼,眼睛满是问号,这古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不就是说明圣贤是不会犯错的吗,怎么黄首长他敢……
见他们两人有些郁闷,黄石意识到他刚才好像对至圣先师又有所不敬了,现在可不是砸烂孔家店的时代,这儒家思想代表的理学是处在明代历史最高峰的,是完全占据了思想上的统治地位,不过还好自己是在这儿说的。
这思想上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自己也不能太急于求进,万一把人给气得撂了担子,损失的可是自己,于是黄石便话锋一转。
“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坏话,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的弱点。有多少人能做到‘闻过则喜’,有多少人能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郁闷、不发火、不记恨就不错了。”
“可惜‘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不可能不犯错误。没有自我批评,也不让别人批评,老子天下第一,老虎屁股摸不得,这样的人十个有十个要失败,我们一定要引以为鉴。”黄石想起了历史上大多的失败者都是如此。
“所以一个健康、阳光、进取的组织集体,一定会有不同见解的交锋,我一定会鼓励大家讲真话、实话、心里话,一定不能少了批评和自我批评,而大兴批评和自我批评之风,首先要从我自己做起。没有批评不等于天下太平,而没有不同意见,一团和气的背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偏见和异见。”
……
小红有些崇拜地看着黄石,早晨的那些尴尬早就抛到了天边,黄首长可没有原先老爷们的那种妄自尊大,平常和人说话也从不会是拿腔拿调般的傲慢无礼,一般说话也总是和风细雨,那声音充满磁性,虽然听得不大懂,但是却喜欢看他说话不时挥动着胳膊,显得很有力的样子。
“黄首长,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张晨有点不好意思,在黄石讲完话后要准备散会时,张晨“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情可以说。
“什么事情,你说吧。”黄石见张晨也大大方方的提出问题,他很高兴,但是在心中又在猜测张晨可能会说什么。
“我那个‘点读机’的法器坏了。”张晨很紧张地看着黄石,生怕被黄石骂个狗血喷头,这法器好象也太金贵了些,还没有用多久呢,怎么就发不出声音了。
哪知黄石只是轻轻地的“哦”了一声之后,就对他说道,“没有事情,你把它拿来给我看看吧。”
张晨如释重负,他拿起刚才放在脚边的那个小皮箱,这个小箱也是黄石送给他的,说是古代的那种“蛟皮”所制,里面分了好几层,每层都是黑绒布衬着,把小皮箱放到桌上,然后“啪嗒”一声按下了那个铜扣。
小心翼翼地从小皮箱中捧出了那个“点读机”,张晨把它捧到黄石面前,黄石虽然不以为意,但是见人家都这么的小心,他也不能显得太散漫,于是他也是郑重其事的接了过来,放在桌面上。
这下子连在一旁的宋美玲和小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她们也想看看黄首长是怎么修理这个“法器”的,她们也都各有一个,因为现在这个法器是东洛岛上中高层们的“标准装备”之一。
这倒不是黄石太过奢侈,而是因为要让人家学会拼音、普通话,首先你就得教会他们正确标准的读音,这“正确标准”可是难倒了黄石,因为他是个福州人,那带“h”与“g”的鼻音可是真正地考验他的水平。
所以他就想到了这个当初在超市孩童区一直能看见的“点读机”,于是他就专门跑了去批发了一堆回来,分发给下面让他们授课后自我复习,不过也有说等一段时间后要统一收回来再循环利用的。
显然现在来看这便宜没有好货的,一分钱一分货,到底会是什么问题呢,是没有电了,还是机子坏了,黄石心里很无奈,又只得一项项的试过去了。
第146章 六分仪与海盗()
海浪轻拍着船舷,不时的有浪花扑到甲板上,海风吹过船帆不时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船舱里传出骂声,“龟儿子的,等你自己做的时候不要让我笑话了。”展无涯愤愤得把手里的铅笔“啪”的一声,扔到了桌台上。
“好,你就看看我会不会象你一样错的离谱。”马千嘱冷笑着看着展无涯,两人间的不和早就有了,但是自从上次他被黄首长电过之后,那展无涯更是逮找机会就笑话他,所以两个人现在可以说是势同水火。
可惜这一次因为其他六个班要么是上“文化课”,要么就是轮到军事训练,要么就是参加营地的劳动,而轮空的两个班只好组合在一起护送苏民有回福州府,这两人虽然私底下不合,但是在明面上却不敢反对黄石的安排。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这让外面的人都笑话你们了,一人少说一句吧。”金克绶见两人可能还会吵起来,连忙上前当个和事佬,这边也推了邱叔雷一把,希望他也帮忙着劝说一下。
“啊,是啊,是啊。”邱叔雷连忙从那张桌子上支起身来,他刚才是趴在桌上看海图上呢,说实在的那个他对这个大海还真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觉得这海真是太大了,而那个东洛岛在他刚才看的海图上才鼻屎般大小。
他原先只是个山中的农夫,在遇到了黄首长后,命运才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山里走出来到府城,再坐着海船来到东洛岛,然后跟着黄首长攻打蒋家庄,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让他过得即精彩又刺激,虽然他还不知道有这两个词。
展无涯见到两个人都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了,气哼哼的把手里的那个“六分仪”给递了过去,马千嘱拿着它笑了笑走到了船舱外,显然里面的争吵声那么大,这外面的船员们也都听到了,这时一看有头儿已经出来了,就连忙装着很忙碌的样子。
马千嘱对他们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只不过现在没有空去管,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证明自己比老展他强,以后就可以让他闭上臭嘴了。
所以他就在船的甲板中央双脚八字站开,用右手举起了那个“六分仪”,把它那上面的小望远镜凑到了眼前,眯起了左眼,用右眼向望远镜中看去,这时的太阳已近当空,所以他一边通过小望远镜观望着大海的水平线,一边用左手调较着“六分仪”的活动臂。
还好现在的海面上虽然有风浪,但是并不是太大,马千嘱就这样细微地调试着那个活动臂,终于让头顶那个太阳的光线刚好反射到小望远镜上,嗯,现在太阳的影像已经和大海的水平线重合了。
马千嘱按住活动臂,把“六分仪”取到面前,按照黄首长前几周在文化课上教的那样,查看了一下刻度,把它记在了心里,这样算是知道太阳距离水平线的角度了。
这个“六分仪”真是好东西,马千嘱摸了摸这个黄铜做的“六分仪”,黄首长说是上界一个叫“约翰?哈德利”的贤人发明了这个东西,这个贤人的名字听起来很怪,就象海外番邦国家的土人。
但是他能通过两个琉璃镜子,其中一块是一边透明的,而另一边是反射用的固定镜子,还有一块是被安装在了一支活动臂上,就用这个这种方式来测量太阳、星星与大海水平线的夹角,进而能进行准确的定位,果然不愧有圣贤之名。
可笑当初陈掌柜对他自己的那个牵星术还敝帚自珍,现在这个“六分仪”不比他手里的那个牵星板强多了,那个牵星板马千嘱也见过一次,就只是用优质的乌木制成的罢了。
它一共有十二块的正方形木板组成,最大的一块每边长约七寸二,以下每块递减半寸长,最小的一块每边长约半寸长。另有用象牙制成一小方块,四角缺刻,缺刻四边的长度分别是上面所举最小一块边长的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和八分之一,这是后来苏先生向黄首长介绍时,大家听到的。
苏先生还说用牵星板观测北极星时,要左手拿着木板一端的中心,手臂伸直了,眼看着天空,说是木板的上边缘是北极星,下边缘是水平线,这样就可以测出当时所在地的北极星距水平的高度。
还说可以根据高度高低的不同,用十二块木板和象牙块四缺刻替换调整着使用。在求得北极星高度后,方能计算出所在地的地理纬度。
这种繁琐的算法,哪是一般船工能掌握的,这都是掌握在船东或某个老师傅手里,所以当初陈掌柜被救出来一看到他们用的这个“六分仪”,那脸上的神情真是有趣。
……
马千嘱拿着“六分仪”走进了船舱,那另外两人都立刻站起身子让了开来,而展无涯还是坐在那桌子前面,还在想着怎么计算那个经纬度,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中午的11点35分了,马千嘱把万年历给拖了过来,这是黄石专门找了人为他们编纂的,上面都有太阳每日的赤道坐标,于是他把展无涯身边的那个黑色“计算器”给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再把黄首长教的那个公式先写在了纸上,然后把那些角度还有其他的参数都一个个的填写到里面,用那个“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起来,不久之后就得出了经纬度数。
“我们应该是已经到了大仑岛附近,再往西南方向走三十里就应该回到了东洛岛。”马千嘱用两根长长的透明长尺一横一坚的在海图上比比划划,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六分仪”的定位是很准的,一般误差不会超过两里。
展无涯正待说话,听到般舱外面有人在喊,“报告长官,前方有三艘船正朝我船驶来。”
“三艘船。”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特别是马千嘱他们三个更是,因为大仑岛一带可是很少有船只经过的,更何况这一来就是三艘船,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来路。
于是众人都跑出了船舱,见船上的人都因为刁斗上的了望员叫喊,所以他们都跑到了船舷这一边,只是他们再怎么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去,也因为太远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东西。
“都给我回去,该干啥干啥的,不要给我都堆在这里。”展无涯大声地叫道。
待众人都散去后,展无涯对其他三人说道,“我上刁斗看看。”
“好,那你去吧,我先让他们转舵。”马千嘱与金克绶年龄有些大了,而邱叔雷说实在的虽然学得认真,但是现在却帮不上什么忙,这爬桅杆的活确实也只有展无涯合适。
“你先下来,我来看一下。”展无涯跑到了桅杆下,让那个原先那个负责了望的小伙子下来,这小伙子是原先蒋家的人,可惜刚接触这一块没有多久,更多的东西估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还不如自己亲自来。
不过这个小伙子的胆气不错,因为有些胆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敢攀上去,这么高的桅杆有时风浪稍微大一点时,都是摇晃的厉害,更别提在上面还要四处观望了。
见那个小伙子麻利地滑了下来,展无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不错,把那个千里镜给我。”
把那个千里镜挂在了自己的脖子,展无涯脱下了袜子,把它们塞到了解放鞋中,然后双手吐了口唾沫搓热了,双手一握那根桅杆,就在小伙子的目光中“登登登”地快速爬了上去。
小伙子站在桅杆下看看上面,再看看船只之外的大海,现在那方向除了茫茫的海浪波涛之外,那在千里镜里能清楚看到的福船帆影,现在站在甲板上却一点也看不清楚。
怪不得昨天听他们说是黄首长曾经说过,说这地啊其实是圆的,还是象球一样的,就和现在船舱里摆的那个“地球仪”一模一样,但是要是那样的话,那活在下面的人且不是都会掉下去了,想想这情景自己腿脚都软了。
“老马,来的是三艘的福船,不过……”展无涯盘脚坐在刁斗中,搂着那个桅杆,放下那个千里镜,这船现在在海浪中颠簸的厉害,这镜中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船,但是船上有什么人却没有来得及看清楚。
由于这些从事海商的一般都亦商亦盗,特别现在对方还有三艘船,这对自己这船的威胁就太大了,于是金克绶与马千嘱跑到了各自负责的位置,由马千嘱负责掌舵,而金克绶负责调帆。
“大伙的,都使把劲啊,把帆给我升满了,方向东南。”马千嘱一边在那儿掌舵,一边扯着嗓子喊到。
听到这句话,邱叔雷也赶紧跑到桅杆下面,这里有一个专门用来升帆用的木轱辘,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紧张地连心都跳的厉害,这手上软软的感觉很没有劲。
但是看到金克绶也在这里,觉得心好象安定了一些,于是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手抖一抖,感觉会好一些,然后在金克绶的号子声中,和周围那些缭手一起用力扳动那个木轱辘的木柄,慢慢的将刚才半挂的硬帆给全部拉了上去。
在帆还没有升满的时候,就听到刁斗上展无涯的惊呼声,“是真倭。”因为他刚才再次拿起千里镜向远方的几艘船看去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