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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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道:大将军之言是也,江湖凶险,王俊势孤,正须少将军护送。
他多少明白马正山的心思,说是让马休护送咱,实则是让咱护送他,以防朝局不测。
哪知马休硬是不肯,笑道:你夫妻二人郎情妾意,小弟跟着瞎参和甚么!
马正山叱道:速离朔方,休得胡说!
马休破天荒和父亲顶起了牛,笑道:父亲息怒,非是儿不孝,只因圣旨明言,敕封儿为执金吾、都亭侯,进京执掌禁军北营,儿岂可抗旨。
马正山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担忧之处,马休身无寸功,又是我马正山的儿子。新君为太子时,我便敬而远之,太子暴戾忍刻,怎肯无故加恩!
监军王策喜气洋洋进来,他也奉旨回京,多有擢升。他来撺掇马正山早日出发,正好一路同行。听见父子龃龉,笑道:大将军如何情绪不佳?新君厚恩封赏,多有仰仗,理当欢喜才是。
也罢,听天由命!
马正山叹道:好吧,明日一早,我三人一同进京。
张恕一路疾行,这日刚过雄关,前面到一市镇,已离帝京不算太远。见天色向晚,夕阳烧天,索性寻个客栈,好好歇息,一洗风尘,明日早行,后日或能到京。
刚进市镇,就感觉不对劲。街巷上似有惊慌之气,商旅行人纷纷闪避,只闻马蹄声疾,一队军士纵马而过,盔甲鲜明,杀气腾腾。
太平盛世,弄得鸡飞狗跳,有何紧急军务?
张恕拨马闪在路旁,有军士驰过他身旁,一拉马停住,当胸抓住他衣襟,瞅了瞅,又一把推开,继续赶路。
兔崽子什么毛病!
再一观瞧,好像并不是他一人遭难,骑马之人皆遭盘问!
好像是在捉人?
终于清静下来,街市恢复如常。张恕刚要前行,又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他又被抓住了衣襟。
如是者再三。
狗崽子们就知道欺负百姓!张恕心中来气,暗骂一声,略施陈侯化劲。
那军士栽下马来,摔得甚是狼狈,不由得勃然大怒:反了小贼!敢打官军!
哎呀官爷自家当心些,小民可担待不起!张恕故作惊慌,心中冷笑,呵,自己摔了还怪老子。那军士挠挠头,也觉蹊跷。这小子似乎也没动手,定是自己慌脚了些,真他娘的晦气!
军士不再纠缠,拨马追赶大队去了。
市镇不大,客栈倒多,有一家鹤立鸡群,尤其气派。一路风餐露宿,风雨兼程,得犒劳一番自己,张恕昂然投店,派头亚赛土豪。
小二仿佛看见了财神爷,笑眯着眼点头哈腰,引他到一间上房,安顿停当。张恕行得匆忙,有些冒汗,便打开门窗透气。
忽听有人瓮声瓮气一声怒吼:都怪老二!依着我早把他杀了!
张恕一愣,哪个如此大胆,说起杀人也如此放肆!听声音就在隔壁。
有人火冒三丈:老五你放屁!你没见他们是三个人!
可我们是四个!那老五忽然大哭:大哥!你不在了啊!要是你在,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窝囊!
有人低声劝道:五弟!休怪二哥!
是啊五弟!
老三老四你们就会和稀泥!老五呜呜哭了起来,哭声渐小,忽又发狠:今晚我一定杀了他!
张恕要事在身,本无意介入江湖恩怨,但如此叫嚣杀人,他却不能袖手旁观,谁让他碰巧听见了呢。
当晚张恕睡得不沉,刻意留意隔壁动静。将到半夜,张恕忽听吱扭一声,有人开门。紧接着有人呼喝,声音压得极低:五弟!回来!
张恕跃至门前,开个小缝,偷偷观瞧。一人匆匆向后院奔去,跑得不慢,却悄无声息,脚下功夫了得,仿佛老虎的肉垫。
后面三人紧追不舍,兀自低声解劝:老五!别去送死!
老五猛然停止,恨恨道:送死也比窝囊废强!
老二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一起去!千万小心!不可鲁莽!
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是西山五虎顾氏兄弟!啊,少了一虎,老大顾平章。张恕记性极佳,当初在百叠刀会,西山五虎曾经登台较量,也算是本事不差。
张恕倏地出门,落翎飞更上层楼,他蜷缩着身子,紧跟他们身后,隐藏在最后一人的影子里,连双足落地也步调一致。若被旁人撞见,那得吓得魂飞魄散!鬼魅缠身啊这是。
行过两重院落,来到一处厢房,西山四虎停住脚步,显是早就摸清了对手底细。
咦?西山四虎有些迟疑,这深更半夜的,屋里却亮着灯!张恕趁他们分神,倏地隐入黑暗中,绕到厢房后面,伏在后窗下,细听动静。
他本想给四虎的对头提个醒,看屋内灯光摇曳,人家在醒着?似乎多此一举?
忽听屋内有人说话:老涂休要多虑,马休那小儿插翅难逃!
马休?
张恕大惊!
那老涂笑道:肖将军出马,那自然是马到成功!不过,倘被官兵抢了先,可就没你我什么功劳喽!
细听气息,室内还有一人,果然那人道:老涂,那我们怎么办?
老涂媚笑道:问我顶什么事儿,得问肖将军呢!
第四百一十五章 荒野逃生()
本心仗义救命。
撞破贼人阴谋。
竟然还与马家有关!
仅凭声音,张恕心中了然,这三人乃是肖岚、涂荼和温如玉。
当初在百叠刀会,每人得了一把宝刀。那老涂自取烦恼,和五虎争风吃醋,老大顾平章没来,或许终是折在他手里,四虎这是来报仇雪恨
三人既得宝刀,想是在为贵人卖命。张恕忽而心中一凛,那“贵人”就是太子,也即当今皇上!
是皇上下令追杀马休?
马家危矣!
那马大将军张恕不敢再想。
忽听肖岚道:老涂过谦了。我听裴将军说过
忽然没了下文。肖岚似乎陷入沉思,没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提到裴将军,他只是忽然有些恍惚。
当初他肖岚和裴将军都是先皇心腹,对先皇可谓忠心耿耿,只是裴将军名震京城,他肖岚却没人知道。太子鼓捣什么百叠刀会,笼络江湖豪强。裴将军派他登台献艺,得了宝刀,也得以接近太子。
故而太子自谓行踪诡秘,实则一行一动都在先皇眼中,只是先皇并不说破罢了本以为加功进爵指日可待,孰料先皇突然驾崩,一切美梦泡了汤还好太子待他和裴将军都还不错,没了老主子,只能为新主子卖命喽,细作那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涂荼和温如玉眼巴巴望着他,肖岚续道:裴将军说过,当初他南下谢公髻古镇,接近过罪臣李清峰巢穴
关李清峰何事?肖将军说话绕弯子
“马家现今有难,唯有马休此子还算成器,马正山必以爱子托付至交”,肖岚面色深沉。
涂荼作恍然大悟状:肖将军高明!您是说马休早晚必到谢公髻?
肖岚一笑:不错!我等拿人以直,马休逃命以曲,故而我们必能赶到他前头!
温如玉道:若是他先被官兵拿到怎办?
肖岚鄙夷道:哼,官兵怎知江湖路数!二位可是名震江湖啊,哈哈。
肖将军终于回拍一马。
涂荼笑得无耻而得意:嘿嘿,昔日咱和官兵捉迷藏可是在行呢!
三人都笑。
张恕越听越惊,越听越怒,有心冲进去废了这仨家伙。转念一想,不如先尾随三人,若能找到马休,善之又善也。大将军吉凶难料,倘能护得马休周全,也算略尽绵薄之力。
心中又有些狐疑,此时深更半夜,这仨家伙却不睡觉,未免有些奇怪。忽然屋内灯火熄灭,听得三人推门而出。
这些厮要夜行?门外可有四虎等着呢。
张恕移身换位,藏到墙角之后,偷眼观瞧。
见三条大汉身着玄衣,斜背行囊,手拎兵刃,向外便走。院中却不见了西山四虎,看来理性占了上风,四虎偷袭不成,暂避锋芒。
张恕悄悄回房,取了行囊,舍了马匹,追蹑其后。
沿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两山夹一道,一座小城扼守要冲,实乃出关必经之地。小城虎踞谷底,两侧山皆不高,右侧山势陡峭,左侧山岭平缓,看形状像个帝王陵墓。
此时城门紧闭,四处宵禁,三人舍易求难,向右侧山上爬去。初时荒芜无路,逐渐露出一条小径,几被野草遮蔽,想是采药小径。沿着小径上到峰顶,对面山岭及小城内景尽收眼底。
三人藏在树后坐了下来,张恕也赶忙离开小径,隐身树后。
涂荼轻声笑道:肖将军这是要守株待兔呀。
温如玉道:倘若马休不走此路怎办?或者早就逃过此城也未可知。
涂荼离了拍马不过日子:啊呀,肖将军神算,岂是你能明白?现今弄出了天大的动静,四下里军兵追捕,却逮不着他,你道为何?
温如玉不言。
涂荼一笑:官兵傻呗,以为他会骑着马速速南逃。马休可是大将军之子,能没点儿机谋?便是换了涂某,咱就混在百姓里,慢慢悠悠徒步潜逃,或有几分生机
温如玉不服:你怎知马休不走对面山岭?
出人意料,兵不厌诈!涂荼打了个哈哈。
肖岚悄声喝道:尔等切勿言语!就是他来,也被吓跑!
涂荼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天色将明,不见人来,偶尔有些细微动静,像是松鼠压动枝杈。
眼见涂荼拍马失效,忽见黑影晃动,紧接着一阵兵器相交之声,在夜幕下十分刺耳。
来也!不过怎么是四个?这四人死命围攻涂荼,直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对肖岚和温如玉则只防不攻。
西山四虎!
伏击未效,半夜未眠,正是困顿之时。西山四虎选择此时猝然一击,不可谓不精明、不隐忍!涂荼正在打盹儿,若非肖岚一刀格挡,他涂荼得改名涂炭,一命呜呼,一败涂地。
西山四虎一击不成,十分焦躁。他四人围攻涂荼一人,自是胜券在握,可惜肖岚不是省油的灯,那温如玉也不好对付。唉,复仇希望又归渺茫!一时又舍不得放弃,仿佛狮口夺食的鬣狗,机警而执著
刀起狂风暴雨,发疯一般倾泻。
唉,野狗争食,不看也罢。张恕正要离去,忽听数十步外嘎嘣轻响,像是踏断枯枝之声。循声下望,一个模糊黑影正停下脚步,他似乎听到了山上的动静。
张恕看不清他面目,一式落翎飞悄然跃起,向来人扑去,仿佛一只硕大黑蝙蝠。那人虽然步步小心,还是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马休!
张恕又惊又喜,一把捂住他嘴。马休抬手就是一刀,张恕暗劲儿一捩,将刀转向一旁,伸手抓住他手腕,轻声道:别动!是我!
马休这才看清,眼前竟是张恕。他暗舒一口大气:我的哥,吓死我也!
此非说话之所,张恕拉着他躲在树后,听听上面动静,尚在厮杀。趁着他们无暇旁顾,张恕和马休小心翼翼,向山下疾奔。
奔到个隐蔽之处,马休约略说起,他白日便到了对面山岭,见山林扰动,百鸟惊飞,不敢径过。潜伏良久,悄悄靠近,忽听军士骂娘之声,骂得是他们长官。马休知有埋伏,便万分小心,溜到茂林深处,潜伏到半夜,这才另择险径,不意也有埋伏!
无暇细说究竟,还须速离此地!
恕哥,你看如何是好?马休虽然动问,神情并不慌张。张恕心中感叹,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转眼之间,纨绔马休已是一条汉子。
张恕特意一笑,让马休放松心神。
这的确难不倒张恕,他是个天生猎人,自小在山林中徜徉,如在自家后院。他大略观察了一下山势,便带着马休一头扎进荒野之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欲加之罪()
处处埋伏计。
步步惊人心。
幸好马休遇到了张恕。
攀岩越涧,爬树过溪。前无路,后无人,十分艰辛,至少暂时安全。终于,将到日午,已把小城关卡抛在身后。二人躺在岩洞里,大嚼着野果干粮,身下岩石硌碐而干爽,赛过世间金屋玉床!
张恕算好了出山路径,只待天黑,心中自嘲,今后乃是夜行动物。水足饭饱,二人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斜阳西挂。
思量再三,张恕还是问起:大将军可安好?
马休嚎哭了一声,强自忍住,珠泪在眼眶中打转。
张恕一颗心沉到谷底。
马正山带着马休、王策一同进京,一路上黎明即行,夜宿官驿。驿丞似乎都知贵人驾临,早已安排停当,鞍前马后照顾得滴水不漏。监军王策志得意满,今日吾知贵贱矣!马正山心境截然不同,驿丞越是分外热络,他越是眉头紧锁。
离城三十里,忽见旌旗招展,一队人马迎面而来。看人数不下两千,长枪如林,战刀耀目,好不威武,看装束齐整,当是禁军精锐。
王策一看就乐了:出城三十里相迎,你看这气派可大!马丞相威风可大!
人马转瞬就到面前,当先四将,盔甲鲜明,忽而大刀一举,两千军马各分左右,将马正山三人团团围住。
王策似觉气氛不对,这不像是迎接,倒像是捉拿?赶忙拱手一礼:几位将军请了,我等奉旨进京,尔等这,这是何意?
四将大笑,笑得邪性,在马上东倒西歪。
马正山眉头紧锁,这四人毫无将军威仪,倒像江湖豪客,军姿反不如军卒。马正山问道:诸位将军执掌禁军,马某素未谋面,敢问尊姓大名?
昔日大将军,今日马丞相,说话还挺客气。那四将却不上路,翻翻眼皮,打量一番,甚是无礼:你是马正山?
马正山点点头。
一将又问:你是马休?
马休点点头。
一将挺挺肚子,拽腔道:俺乃前将军蒯大鹏,这三位是后将军娄敬,左将军万兴,右将军邬蛮子!
我等奉万岁圣命前来传旨,马正山下马接旨!蒯大鹏志得意满,声调快拽上了天。
马正山挂好大枪,下马接旨,马休也跟着跪倒尘埃。
邬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