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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明宦-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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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阵里乱窜的却并不是人。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任由这十来头疯牛在身边乱窜,不但整不起战阵,更是会人人自危。等到永宁蛮兵杀到面前的时候,恐怕难免会吃一个大亏。

    既然公牛怕火,贼兵用火将公牛驱来,那么如果想要再驱走,自然也是用火最好。

    只不过,如今这个时候正是白昼,白杆兵这回又是轻装出阵,谁会在身上带火把火种这些东西。

    眼看着冲过来的永宁蛮兵距阵前已经不过三五十步远,马祥麟也不禁咬了咬牙,如果实在迫不得已,也只能对这些公牛放任不管,先对付冲过来的永宁兵了。

    二十步,白杆兵的战阵依然混乱一片,马祥麟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蛮兵脸上的狞笑。

    名满天下的白杆兵,居然会被十几头牛为难住了,这个结果不但是唐旭,恐怕就是秦良玉和马祥麟自己也没想到。

    最前面的几排白杆兵已经转回身挺起了长枪,准备迎接将要冲上来的永宁叛军。但是目光虽然盯着前方,却又忍不住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毕竟畜生这东西,根本无法用常理揣度,谁也不知道这十来头发狂的公牛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如果白杆兵肯把战阵朝后方移一移,退出疯牛正在肆略的这片区域,兴许可以把如今眼下的难题交给永宁兵,毕竟发了狂的公牛并不认主。

    可是白杆兵虽然骁勇,但是面对同样穷凶极恶的永宁蛮,如果稍微阵脚松动,后果很可能会不堪设想。

    原本坐在后方督战的秦良玉,也不由得站起了身来。

    自己和唐旭苦心孤诣地选择在此处和这批叛军决战,原本是抱了必胜的把握,准备将这伙叛军一举歼灭。可是看如今眼下的情况,战局竟然是在向着朝石柱兵不利的方向发展。

    “砰砰砰砰砰”

    一阵炒豆般的声音,在石柱兵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阵狂奔发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祥麟不及回头,连忙跃马躲过。

    一头公牛瞪着血红的眼睛,从马祥麟身边呼啸奔过,一头撞进迎面而来的蛮兵阵中。

    “砰砰砰”紧接着,又是一片爆响,白杆兵战阵中的公牛不是倒在地上,就是发足哐奔,不是四散而逃,就是朝着永宁蛮兵阵中冲去。

    是近贤带来的神机营兵,马祥麟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战阵后方一排正在冒烟的枪管,心里顿时不由一阵狂喜。

    连续两次击发,却只打了几头牛,虽然马祥麟心中狂喜,可是很明显,唐旭却对这个结果极不满意。原本按照唐旭的打算,一百名神机营士兵,是应该在永宁蛮兵冲出营寨之后,推进到第一排的白杆兵人群中,给予叛军第一轮远程打击所用。

    却没想到永宁兵上来就摆出了“疯牛阵”,甚至把白杆兵的战阵搅的一团糟。

    牛其实是最怕火的动物之一,四百年后所常见的西班牙斗牛表演,往往误导了不少人,让人以为牛是最讨厌火,所以见了红色便以为是火,就要去撞。实际上,牛这种动物,不但最惧怕火,见火必躲避,而且牛还是不折不扣的色盲,根本分不清红色和其他颜色之间的区别。

    神机营军士所配置的火器,与弹丸一同发射出来的也是火。虽然公牛已经发狂,但是看见火器所喷射出的火焰,听见巨大的爆响声,以及感觉到弹丸打在身上时所产生的炽热的灼烧感。这一切,都让公牛出于本能的开始躲避逃窜。

    马祥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公牛奔跑的时候,又撞倒了几名己方的兵卒,可是却也有几头窜入了永宁蛮兵的军阵,带起一阵阵混乱。

    “挺枪。”,马祥麟大大的松了口气,适才那般需要时刻担心身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整了整身上稍微显得有些凌乱的衣甲,马祥麟当先挺枪向前杀去:“杀”

    心无旁骛,一心刺杀的白杆兵,至于显示出了天下强军的威力。

    一阵阵长矛刺穿衣甲以及锐物划破腹腔的声音,带着一阵甜腻的血腥味儿,从阵前传来。

    一百名神机营火器手,在五军营甲兵的掩护下,绕到了叛军的侧面,用霰弹给予对方持续的打击。

    

第188章 围师必阙() 
这伙蛮兵的首领,正是当日在重庆时率先挑事的樊虎。樊虎生性,向来暴躁残忍,平日里对传名甚广的白杆兵也极为不屑。

    可是这一回真对上阵,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了压力。

    白杆兵所用的武器,不但长度都是在两米以上,而且前段镶有带钩铁矛,尾端又配有数斤重的铁环。

    永宁兵手执的刀枪,往往还没近身就被对方刺中,受伤倒地的被用铁钩钩住,拖回阵中刺死。厮杀时若是被敌人绕到身后,不及转身,也可以用铁环代替铁锤猛击。

    樊虎先是拿了刀盾厮杀,觉得不如意又换了长枪,最后又换回刀盾。可即便如此,胸口上仍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铁环,一片血沫从口鼻中渗出,看来是伤了肺部。

    北面,又是一阵军鼓声响起。刘芬谦所率的安绵军终于“及时”赶到了战场,永宁军已是腹背受敌。

    “撤,撤,坐船下水。”,樊虎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几乎已经要透不过气,从嗓子里嘶吼出一声,当先向着雒水河边奔去。

    主帅既退,永宁蛮兵当下也是再无战意,纷纷四散逃窜,都想奔到河边抢夺船只。

    “将军河水河水”,只不过,还没等樊虎来得及奔到水边,便看见自己的亲信小卒敢拿正迎面奔了过来。

    “什么?”,樊虎心里一阵纳闷,也抬起头来,朝着雒水河里望去。

    这一看,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两个时辰前还满盈着河水的河道,如今竟已经是渐渐露出了河底。

    上百艘原本停泊在岸边的船只,如今也陷进了淤泥里,丝毫动弹不得。

    “这”,樊虎目瞪口呆,心里一阵发苦。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无非是给人以希望,然后再将东西拿走。如今樊虎所面对的情况,约莫也是如此。

    “和他们拼了。”,樊虎猛得回过了身,瞪着血红的眼睛,嘴里喷出一片血沫。

    石柱军的营寨门前,看着雒水岸边正在四散逃窜的永宁蛮兵,唐旭心里头也是一阵轻松。

    围师必阙,这才是真正的围师必阙,所谓的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缺口,而是一个陷阱,一个坑。

    正如眼前这伙叛军一样,如果他们不是以为有机会可以乘船下水逃窜,兴许也不会这么快溃败。甚至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据县城固守,而不是想着倚靠这条水道,就算秦良玉和刘芬谦兵合一处,也是难以取下。

    可是等他们跑到河边的时候才会明白,这条所谓的退路早已被截断。而此时溃逃的蛮兵已经散满整个战场,即便做主帅的有心,想收拾起来也已经难了。

    北面传来的鼓声又起,从龙安和绵竹赶来的官军,也已经正式进入战场了。

    先挥了挥手,把正在待命的一百神枢营骑兵尽数派出,截断整个战场,防止这些溃败的叛军回成都与奢寅会合。然后又唤来郑瓢儿,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郑瓢儿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叛军营寨北面,刘芬谦所率的安绵军一路走来,居然连一个敌人也没有遇见。一路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营寨边,对面仍是静悄悄一片。

    小心翼翼的派出一队人马,从栅栏上翻进去查看,只等了不到半刻便走出来回报,整个营寨里的蛮兵几乎都已经弃寨而逃,只剩下几十名老弱病残,看见官军走进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刘芬谦顿时不禁一阵欣喜,刚要引军入内,却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响动,紧接着便看见一骑快马奔来,马上的人鹅帽锦衣,正是京城来的锦衣卫的装束。

    “唐大人有令,命你部沿雒水岸边追击敌军。”,郑瓢儿刚一赶到,便纵马拦到了营门前。

    “哦。”,刘芳谦诧异的应了一声,可是随即又立刻皱了一下眉头:”唐大人岂不闻,穷寇莫追?”

    刘芳谦的心理隐隐的涌现出几分不爽,这唐旭虽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可是这回来四川,也不过是奉旨宣抚,既不是巡抚,又不是总督,凭什么指挥起自己来。

    “唐大人的意思,我哪里清楚。”,郑瓢儿一翻手,取出钦赐的旌节。

    钦差宣抚执天子旌节,虽然不能直接指挥大军,却可便宜行事,这个道理,刘芳谦还是懂的。

    “属下领命。”,既然郑瓢儿拿出了唐旭的御赐旌节,刘芳谦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好悻悻地掉头转身,向着雒水岸边追去。

    跑出几步,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叛军营寨。这伙叛军从重庆出发一路西入北上,劫掠了十多处州府,所得必定丰厚。

    只可惜如此一来,这些东西便落不到自己的手中多少了。

    成都,龙泉镇。

    作为成都府连接东南的通道屏障所在,龙泉镇原本也是个繁华所在。

    只是如今,镇子上几乎所有的商铺都是大门洞开,里面却空无一人。偶尔在墙角发现几团米面或者碎木,也无人前来收拾。

    镇子中心一座大宅,户主本是姓杨,据说是武宗和世宗朝时内阁大臣杨廷和的后人,如今也已经是不知去向。

    如今在这座宅子里不停的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永宁蛮兵,操着一些互相也略有些不同的口音,在那里互相争辩着。

    “什么?樊虎被生擒?”,前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奢寅腾的一声站起了身,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

    樊虎在雒水收罗船只,以为退路,是奢寅早就知道了的事情。所以虽然知道秦良玉率石柱兵北上新都,奢寅也不是那么紧张,更没有急着让他和自己兵合一处。最起码,樊虎打不过还是可以跑得了的。

    至于朝哪里跑,无论是东入潼川劫掠,还是南下回泸州,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偏偏却没想到,他这次仍然会在新都被秦良玉所生擒。

    “蠢货。”,奢寅低了下头,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樊虎被生擒,他倒是不紧张,唯一心疼的只是那樊虎所领的七千兵卒和这些日子来,樊虎所劫掠的那些财货。

    自从九月在重庆起来,樊虎劫掠收获不少,奢寅是知道的。但是对此,奢寅也不眼热。无论是泸州,内江还是资阳这些府县,都远远不能和眼前这座成都府相比。

    川中财帛,半数都藏在这四川治所成都府中,再加上堆积成山的粮草和兵刃铠甲,都正是奢寅如今所需要的。

    樊虎所领的七千兵卒,如今能逃回成都的不过只有一千,就算后面还能再收聚一些,也不会超过两千之数。也就是说,那七千人的大部分,或被杀,或被擒,都已经折损在了那新都县。

    虽然永宁一镇在西南的土司当中,虽然算是比较大的,可是能聚起的兵员也不过只有三万余人。而这次仅仅在新都一地,就折损了五分之一,实在让奢寅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大堂的门外传来。声音最大的那个就是樊龙,樊龙是樊虎的哥哥,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想要提兵去救樊虎。

    你想提兵就提兵?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奢寅感到很不爽。这等的蠢货,救他做甚?

    秦良玉的石柱兵,自己虽然不怕他,可是又岂是好想与的?若都是这般自作主张,这成都府还打不打了。

    “大王子。”,大门外头,樊龙已经气呼呼的跑了进来。九月间,奢崇明已经自号梁王,所以奢寅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王子”。

    “哦,是阿龙,有何事?”,奢寅抬头看了眼樊龙,看神情应当是吃了憋,大部分人似乎都不赞同去救樊虎。

    “阿虎”

    “我知道了。”,只不过,还没等樊龙正式开口说话,奢寅就抬了抬手,打断了他。

    “阿龙你当是知道,我永宁军总数不过三万有余。”,奢寅在心里头冷哼一声,如果这货不是自己的妹夫,自己才懒得理他:“可阿虎他这回在新都,一次就失了七千人,如今我这里的也只不过只有两万人。”

    “这”,樊龙顿时不禁一阵语塞,奢寅上来就说樊虎折损了七千人的事情,倒确实让樊龙有些无法继续把话说下去。

    折损了这么多人马,根本已经是死罪了,之所以没有责罚家人,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如果还要继续耗费人命去救樊虎,那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知道你与阿虎兄弟情深。”,奢寅叹了口气,像是极为沉痛一般的开口说道:“可是我们这一回要做的确是大事。”

    “如今大明朝廷正在辽东用兵,能顾及西南的精力不多,正是我等裂土称王的好时机。”

    “这回阿虎在新都失了七千人,如今我手上所剩下的,也只有两万人。”,奢寅继续朝着樊龙娓娓道来:“眼下最紧要的时候,是拿下这座成都府。”

    “西南财帛兵甲,半在成都。只要拿下成都,我永宁的势力当下便可立涨,堪比水西安家。”

    “日后不但是如现在这般裂土称王,即便是尽占全川,甚至北上陇西,东出荆襄,一统天下都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樊龙连连点头,听的有些入神。

    “阿虎毕竟只是一人,被官军和秦良玉联手击败,我也不再怪他了。可若是为他一人而毁我举族大计,则是万万不可。”

    

第189章 大人慎之() 
“樊龙知错。”,听到这里,樊龙的脸上,也是不禁现出几愧意。

    “你既是我大梁驸马,自然便是一家。”,奢寅摆了摆手宽慰樊龙:“岂能说什么对错,日后你我一同尽心辅佐父王,以图大业,才是正途。”

    “樊龙明白。”,樊龙用力的点着脑袋。

    “如今新都既失,大明朝廷便可以从川东,川北直接接济成都。”,奢寅又继续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前日我让你造吕公车的事情,你做的如何了?”

    “砍伐来的木材,已经运到了镇上,明日便可开始打造。”,樊龙为人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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