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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司马相如-第102部分

小说: 司马相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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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果真如此发话,臣遵旨就是。”吾丘寿王心想,那样,我不就成了被观赏的对象?耻辱乎?荣耀乎?

    “好,就搞它一场人熊大战!”

    在一片宽阔的平原中,一个大大的铁栅栏,栏内囚着一头骇人的高大黑熊。

    栅栏前,密密匝匝地围满了人。

    吾丘寿王一身劲装紧衣,拍拍健壮的胸脯:“皇上,臣已做好准备。”

    武帝哈哈大笑,抖落披风,露出了一身结实的筋骨,也是一身紧衣妆扮。

    武帝猛喝一声:“打开栏门!”

    人群骚动,众臣呈现出一张张惊异的面孔。

    吾丘寿王试探地问:“皇上是要臣马上开始?”

    “嗯?”武帝眉毛一挑,“怎么可能!”

    “那是要与臣一道进去?”吾丘寿王惊道。

    “朕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与熊相格,朕今儿是想活动活动筋骨。”武帝握紧拳头,做了做扩胸运动,“众爱卿平日里很辛苦了,朕也让你们轻松轻松,观朕格熊!别啰嗦了,打开栏门!”

    众臣们的的神经猛地一下绷得老紧,无不惊慌失措。

    这是在让臣子们轻松轻松吗?

    拿着栏门钥匙的侍卫求助地望着王公大臣们。

    “皇上……”相如滚鞍下马,匍匐在地急切地劝阻,刚刚叫出了“皇上”二字就给硬生生截住了。

    武帝威严道:“平身!任何人不得谏阻!朕要让那些蛮夷之邦看看,我大汉王朝不但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也绝不缺少蛮力!”

    “皇上,臣不是不放心,而是众臣不放心。”相如折中道,“臣愿跟随进栏,袖手旁观,以免大家担心。”

    “好,朕允了!”武帝皱皱眉,“但没朕的命令,不准插手!”

    相如心道,你若遇到了危险,难道我也不插手?

    想着,汗就下来了,插手动了熊,违抗圣意!不插手,伤着了皇上,护驾不力!

    唉,真是多事!

    不过,真要有危险了,哪怕掉了官,我也要上。

    否则,伤了皇上,还不是大家遭殃,甚至波及皇宫,战事,百姓!

    栏门“吱呀呀”地打开,卧着的那头熊警觉地站了起来。

    硕大的一只黑熊!

    武帝往后拨拉一下相如,绷紧筋肉,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黑熊。

    那熊黑亮的小眼睛兴奋地打量着武帝。

    很显然,黑熊被关在栏内多日没有自由自在地战斗过了,见有人挑衅当然就异常兴奋。

    熊根本就不理司马相如,直奔武帝扑去,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武帝抬腿一脚踢中熊的下巴颏儿,武帝以为他的劲可以把熊踢个仰面朝天。

    错了,那熊只微微趔趄了一下,就狂怒地将前腿立了起来和武帝对峙。

    武帝突然一猫腰扑进了熊的腹下,把熊奋力扛起。

    熊还没来得及撕咬就被武帝一转圈斜撇了出去。

    黑熊沉重地落到地上,扑起一团尘土。

    黑熊一跃爬起,恼羞成怒地咆哮着再次扑来。

    武帝跃身而起,一个蜻蜓点水踩了下熊脊背便敏捷地跳到熊的身后。

    熊又转身扑来,就在武帝闪开的时候终于一扭头咬着了武帝的裤子,“嘶啦”一声,武帝长满黑毛的腿露了出来。

    熊咬着绸条儿得意洋洋地望着武帝,不等武帝喘过气来又再次发起冲击。

    武帝奋力跃起,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稳稳地骑在了熊的身上,死命抓住了熊的两耳。

    熊兜着圈儿在宽敞的围栏中跑,王公大臣在喊皇上你可要多加小心呀!

    司马相如拔剑在手,更是紧绷神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做好了随时刺杀熊瞎子的准备。

    武帝稳住了身子,右拳雨点般落在熊的脑门上,厚实的皮毛哪里砸得动。

    武帝的拳转而砸向熊的眼眶,立时就有粘粘的液体流出。

    熊疼痛难忍,咆哮着跃身撞向铁栏,武帝两手在熊的身上一推,在空中后仰翻身落下。

    与此同时,撞向铁栏的黑熊沉重地落地。

第154章 以赋为谏() 
四围爆发出“吾皇万岁!吾皇神勇!”的欢呼声。

    武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对相如道:“把它杀了,犒赏大家。”

    那熊爬起,仇恨地望着栏中的二人,它的一只眼已经被砸烂。

    武帝走向栏门时,那熊突然腾跃而起,狂扑而去。

    眼看黑熊排山倒海般扑下,情急之下,武帝哪能躲得开?

    “皇上当心!”众臣惊呼出声。

    相如哪容黑瞎子再逞能,飞身而起,一脚将熊从皇上的头上踢了过去,跌了个仰面朝天。

    不等熊再爬起来,银芒一闪,司马剑带着琴韵之啸声,毫无阻滞地切下了黑熊的脑袋。

    “嗯,好身手!”武帝点点头。

    相如揩去剑上的血迹,还剑入鞘,再次跪了下去。

    “司马爱卿,平身。朕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但你要说的朕都不爱听。”武帝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相如道,“但朕这会儿高兴,就把你心里所想的一一道来吧。”

    “皇上如此说,臣惶恐。”相如起身道,“既然皇上知道不中听还要听,那微臣就不得不说了。”

    武帝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微臣听说物有族类相同而能力不一样的,力气当誉乌获,速度应为庆忌,勇敢要数孟贲、夏育。”相如侃侃而谈,“臣下愚蠢,认为人确实有这种力士勇士,兽类也应该是这样。”

    “嗯,不错!”武帝颔首。

    相如诚恳道:“现在陛下喜欢登险峻难行之处,射猎猛兽,要是突然遇到特别凶猛的野兽,冒犯了圣驾车骑的正常前进,车子来不及掉头,即使有乌获、逢蒙的技术也施展不开,岂不危险啊……”

    “嗯,忠心可嘉!”

    “况且清扫了道路而后行车,尚有出现拉断了马嚼子、滑出了车钩心之类的事故。”相如担心道,“何况在密林中穿过,在小丘土堆里奔驰,这样的事故就会更多了。”

    皇上为相如的忠心和独到的见解赞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灾祸本来就多藏在隐蔽细微之处,而暴发在人忽视它的时候。所以俗语言道,‘家里积聚了千金,就不坐在近屋檐的地方’。这说的虽是小事,却可以引申到大的问题上。”相如诚恳道,“微臣以为陛下冒着危险狩猎实不可取,望陛下三思。”

    “哈哈哈,劝谏朕?好,好,这不是一篇赋作吗?”武帝转过话题,“朕特别喜欢看汝之赋作,可就是太少了,难以尽兴。朕就命汝,尽快赋成《谏猎疏》吧!”

    “谢皇上。”相如哭笑不得,转弯抹角说了一大通,最后竟然被当成赋作来欣赏了。

    但如此,也并非没一点效果吧。

    当皇上闲暇时翻看该赋,也许就能慢慢减少狩猎活动,或能减少冒险活动吧,便躬身道:“微臣明日即可将《谏猎疏》呈上。”

    “不急,不急!”武帝道,“汝作赋慢,允你五天内给朕即可!”

    “谢皇上!”

    “传令行进宜春宫,狩猎后君臣共享盛宴。”武帝一挥手,立马就由武骑常侍将令一层一层传了下去。

    武帝的大队人马又向东南迤逦而行。

    至宜春宫布下围场,开始了浩大的狩猎活动。

    但武帝并未参与狩猎,而是当起了观众。

    在这次狩猎活动中,武帝立于车驾之上,命相如、吾丘寿王等数人在御驾前开路,遇广阔无垠的旷野才突出狂奔。

    郎官跃马扬鞭,纵横驰骋,在围追野兽的过程中,嘶喊鼓噪,左冲右突。

    武帝发号施令,偶尔来个精准施射,众人山呼,场面甚为壮观。

    围猎结束后,武帝与文武百官在宜春宫举行会宴。

    在通宵达旦的歌舞嬉戏中,武帝如癫如狂,甚是惬意。

    相如没有和大家一同欢乐,携枚皋在苑内信步而去。

    他仍在为武帝寻求“万有一危”的刺激而担忧,心中总觉有什么碜着。

    天子当然可以游乐,但天子的责任也不容小觑。

    天子只有爱护好自己的生命,才能谈“兴一国”之策。

    黄昏时分,相如、枚皋二人信步到了宜春宫东边的宜春苑,不知不觉来到了秦二世的坟墓前。

    虽然已近黄昏,但经过冬阳一天的裸晒,天地间还是充斥着一股被蒸腾的热浪,让人憋闷得有些难受。

    四周树木萧条,散发的湿热气息愈发使人烦燥不安。

    二世的坟墓,一个巨大的黄土堆,被密密匝匝的荆棘荒草覆盖。

    墓的边缘,曾有成丛的灌木疯长,凋零后更显荒凉,其下鼠穴兔窟遍布。

    若非坟墓前那两块残断的碑碣上面斑驳暗淡的文字,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孤魂野鬼的荒冢古墓。

    站在秦二世的墓前,相如不由浮想联翩:“这秦二世,不但独裁、残暴、荒淫,而且还唯小人赵高谗言是听,以为如此即可振威天下,没想到最终落得个被赵高诛杀,又仅以普通百姓的礼仪葬于宜春苑内的下场!”

    “秦二世是一个暴虐无耻的独夫民贼,”枚皋感叹道,“其下场当是罪有应得!”

    相如望着宜春宫内灯火通明,鼓乐热烈,武帝正与众臣饮酒作乐,轻歌曼舞。

    “吾辈身处蒸蒸日上的大汉帝国,既为之鼓舞,又唯恐爱之护之不及,更不能无视秦皇前车之鉴。”相如忧心道,“皇上既喜吾之赋作,吾当作成《哀秦二世赋》!”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题!”枚皋点头道。

    “吾当以二世持身不谨而亡国失势,信谗不悟而宗庙灭绝之鉴,来警醒陛下励精图治,兴汉朝之大业。”

    “司马兄忠君忧国之心,让愚弟甚为钦佩。”枚皋发自内心地赞道。

    翌日,相如一并献上了《谏猎疏》和《哀秦二世赋》,武帝边看边皱眉。

    “其心可鉴,其情可嘉!”武帝看完,终于挥挥手,“去吧!很好,很好!”

    相如哭笑不得,就是这么两句话就打发了他,难道武帝真是不喜?

    好在武帝随后托所忠带来二十金作为重赏,让相如稍稍安心,说明武帝还是极为赏识这两篇赋作的,只是谏得有些直接了吧。

第155章 相如的家书() 
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五月,窦太后去世。

    精力充沛的刘彻终于开始独揽大权,并毫无余力地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文治武功。

    武帝一只手以武力统天下。

    对西南恩威并重!八月,闽越击南越。南越使求汉援助,武帝命大行令王恢等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同时命唐蒙出使夜郎,招抚多同,多同的夜郎原处于闭塞的地理环境中,对中原不甚了解。问特使“汉孰与我大”?其实夜郎仅有汉一州之地那么大,可笑,故遂以“夜郎自大”比喻人狂妄自大。

    对北全面开战!次年秋,匈奴来请和亲,武帝大怒,但迫于朝内朝外形势,最终只得委曲求全,但也破天荒地仅以宗室女子嫁入。翌年,令五将军伏兵三十万于马邑击匈奴,自此与匈奴断绝和亲政策,全面拉开了与匈奴长达四十四年之久的残酷战争。

    武帝另一只手则搞起了有声有色的文治。

    创建太学、乡学,设立举贤制度。公元前134年,武帝下诏征求治国方略。儒生董仲舒在著名的《举贤良对策》中系统地提出了“天人感应”、“大一统”学说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董仲舒认为,反映天命的政治秩序和政治思想都应该是统一的。武帝遂令绌黄老刑名百家之言不得仕,延请文学儒者数百人。

    既接受了董仲舒的独尊儒术之思想,又以神仙和方士至上的武帝在郊祀之礼上认为也要大一统,立乐府,采诗夜诵。

    于是,武帝亲切地拉着相如的手走进了未央宫偏殿,自己在上首坐下,命宫人搬来一个绣墩,让相如在对面坐下。

    “且看‘于是历吉日以斋戒,袭朝衣,乘法驾……’这段,”武帝展开《上林赋》道,“言道选择吉日吃素禁欲,沐浴洁心,穿上皇袍,坐天子宝座,竖起华丽的旗帜,摇响玉饰的金铃,以《六经》为苑囿,在其中畅游,在仁义的途径上驰骋;把《春秋》当成蘩茂的园林阅览……”

    相如接口道:“到了这种时候,天下人大喜,就会向风顺从,随水消融一般接受统治;整个社会就会勃然兴起道德仁义,以致刑罚不需使用而搁置;天子就会恩德高过三皇,治绩超过五帝。”

    “好!”武帝比划道,“但一统江山容易,聚拢人心困难!朕要改制作乐!朕今任汝为诗赋都尉。汝可自挑几十人集体创作《郊祀歌》。”

    相如格外兴奋:“兴礼乐,施教化?”

    “嗯。朕提个要求!”

    相如点点头。

    “这乐府诗、曲要冲破传统的束缚,主流要强调诗歌的颂美功能。变以前的‘怨声多’而为‘颂声盛’,歌功颂德、润色鸿业,起到洽和天下的作用。这个度就由汝来把关吧!”

    “行!”相如毫不犹豫地道,“盛世赞歌,才能更好地起到教化之效!”

    武帝呷了一口茶道:“在创作的同时,还要采集‘赵代秦楚之讴’的种种民间歌赋,取其精华,成诗作曲诵之。”

    “皇上之意臣已领悟,臣谢皇上器重!”相如想到,既是歌,当然还要唱,便道,“请问皇上,臣等诗成后不知谁与谱曲?”

    “朕将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专此配曲。令其在曲调上予以革新,以新声代雅乐。”

    相如辞谢皇上后便即刻上任,精心挑选文学侍从数十人,全身心投入了《郊祀歌》的创作,以及奔赴各地进行乐府民歌的采风收集。

    蜀地不象长安,虽是初冬,却还带着绿意。

    特别是成都一带,青翠翠的竹林到处都是,加之各种常绿乔木,点缀着稠密的村闾和四郊收割后的田野,给人极为温馨和谐的感觉。

    但是这年初冬,却比往年要冷许多,早晨时常下一点薄薄的霜,就象姑娘家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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