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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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司马相如,在我卓王孙的豪富面前,自然也会少了气势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卓王孙将身子挺拔了一下,傲然地扫视,眼前的两百桌宴席仿佛就成了天下,就感觉自己有点儿像皇上。
第108章 剑舞临邛宴()
“司马先生与诸位光临寒舍,承蒙赏光。”卓王孙高擎金爵,兴奋异常,“今我卓某提议第一杯酒共敬司马先生,聊表敬仰之心。请!干杯!”
“为司马先生接风洗尘!干杯!”众宾客举杯道。
“好!”相如举杯还礼,“相如谢过卓翁与诸位高朋!”
众人高兴,尽皆仰脖一饮而尽。
桌前风姿绰约的侍女们又纷纷提着酒壶,将席上的金爵、犀牛角酒杯满上。
饮了这第一杯酒,宴席正式开始了。
侍女们手捧托盘,鱼贯而入,陆续上了各种水陆珍馐等菜肴。一时间,厅上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一队舞女移步过道,轻歌曼舞,为客人们助兴佐酒。为了这次盛宴,舞女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细乐悠扬,舞姿轻盈,宾客且饮且乐,无不为之陶醉。
只司马相如与众不同,对那些舞女不屑一顾,对客厅的豪华部署和摆设全不在意。眼睛不时瞟向对面屏风珠帘,当终于发现有佳人立于此时,不禁耳热心跳。
程郑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待舞女们退下去后,程郑从席前趋步到卓王孙与相如两席之间,躬身道:“王大人、卓老爷,宴请司马先生,我程府也应有份。故,在下自作主张,门下有剑士于正、于洪二人,欲为司马先生舞剑助兴,不知妥否?”
言毕,双掌连拍了几下,顿时,厅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两个身形矮小,手臂修长,面色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相如望去,见两人长相相似,应为一母同胞吧。两人后背上各背着一柄长剑,缓步走来,每向前走出一步,都会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两人的目光冷冽清寒,似死水一汪,充满了死气。再往下看去,两人的手掌大且厚,而手指修长,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剑舞临邛宴?”王吉迟疑道,“不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么?”
“在下不敢!前些天听闻司马先生乃是天下第一剑士,故欲投其所好,编一节目献上。”程郑轻笑道,“若大人认为不妥,不献便是!”
说罢,就要挥手斥退两人。
“且慢!”却听相如笑道,“但舞无妨,有两位剑士舞剑助兴,当真是一大趣事,我们怎可拂了程老爷的美意?”
“王大人、司马先生,我先替您介绍一下,站在右侧的是剑士于正,站在左侧的是剑士于洪,均为我门下剑术高手。请大人下令开始吧!”
“好!请两位剑士细心舞剑,出了任何差错,本官唯程府是问!”王吉厉声道。
程郑心道,此举虽不会要了司马先生的命,但打压一下他那“天下第一剑士”之名,让他出出丑也是好的。
“呛!”
“呛!”
随着王吉话音落下,两声宝剑出鞘的脆声传来。
“呀!”
左侧剑士于洪一声大喝,率先出剑,寒光一闪,一抹冷光乍现,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长剑已经割裂了空气,瞬间刺向了于正。
于正侧身退出半步,长剑刺出。
“锵!”
于正递出的剑尖刚好不偏不倚刺在于洪的剑刃上,冒出一串火花。
众人齐声叫好,后边看不到的,干脆站了起来。
于洪“唰唰”又是几剑抢攻,根本不给于正丁点喘息机会。
但不知是不是于正的有意引导,在于洪宝剑的威逼下,剑士于正身体猛地向后退却,朝着相如跪坐的方向退过来了。
于洪剑光过处,于正连连后退,与相如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王吉见此,眼中瞳孔骤然放大,旋即目光转向正襟危坐的相如:“要不,司马先生也离桌舞剑,如何?”
这是程郑那老儿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相如心中忖度着,口中却哈哈大笑:“不用!我的剑术,王兄见识过,刚猛迅捷,怕吓着了厅后娇滴滴的美女呢。”
程郑听得王吉的提议,心里正在一惊,若司马先生用剑,估计这两人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随即听到相如如此怜香惜玉的理由,不由得心里一阵冷笑,好一个好色的纨绔子,今日,看来是你自讨没趣了。
屏风珠帘后边的卓文君,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脸写着担心,听到相如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唰!”
一声长剑破空的声音传来,只见剑士于洪手中长剑对准了于正胸口,飞快的刺向于正。
然而,已经退避到距离相如不远的于正脚下一跺,竟然选择了躲避于洪的长剑,而不是抵抗。
此时于洪招式好似用老,长剑已经无法停下,只见长剑带着一抹冷光,直接刺向了相如肩胛处。
顿时,整个宴会厅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相如似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于正于洪的剑舞,在于洪剑势过来的时候,轻轻地伸出右手,双指猛然往前方一夹,竟将于洪凶猛的来剑生生夹住。
相如的这一手夹剑绝技,让众人大为吃惊,继而是满场的喝彩。
相如微微一笑,说道:“于兄,你这剑是不是耍偏了方向?”
于洪大汗淋漓,他加持着所有内力,想要将剑再往前送一送,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相如感觉一股内劲传来,心中冷笑,猛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宝剑径直断为两截。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讶声中,于洪也大惊失色,原来司马先生的“天下第一剑士”称号并非浪得虚名,只得陪着笑脸道:“对不起,司马先生,在下的招式一时用老,收势不及,吓点惊到了贵驾。”
相如不冷不热地挥挥手,于洪慌忙退了下去。
“大胆,你胆敢谋杀司马先生!”王吉起身怒道,“程翁,你该当何罪?”
“王大人误会了,误会了!”程郑连忙稽首道,“这两人都是蜀中的勇士,况且两人对司马先生也是钦佩不已,这才联手舞剑助兴。刚才那一剑,纯属失误。司马先生,你是天下第一剑士,你说是不是失误?”
相如将断在自己手中的半截利刃随意丢下,笑道:“既是失误,那王大人也不必计较。只是程老爷,以后可要请手下练好剑术,再来表演吧!不然,误伤了别人可不好!”
“是,司马先生教训的是。”程郑再也不敢多言,急忙退了下去。
第109章 非常之论()
“好功夫!司马先生,我敬你一杯!”
“在下久仰先生的文韬武略,我三杯你一杯!”
“司马先生,这一杯,在下借花献佛,我先饮了!”
众人早把程郑自讨没趣的舞剑伎俩抛一边去了,虽争抢着以能敬相如一杯酒为荣,却也很少有人喧哗。
因有相如在此,谁还愿有辱斯文呢?
相如独占一席,啥时抚琴啥时自酌自饮全由他自己的便。
今天他可不愿自己早早地就醉了,故对别人的敬酒亦是浅尝则止。
席间,相如又弹起一曲高山流水,时而仰望帘内,时而低头轻晃。
琴声则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松涛细语,听得众宾客忘了面前的美食佳肴。
从观看剑舞中放松下来的文君,看着相如潇洒地抚琴和深情地向这边望过来,不觉心旌摇曳,娇喘吁吁,香汗点点。
文君好歹一平气息,定一定心神,侧耳聆听,心与琴游,好不惬意。
相如的琴声让文君想起了叫做《关睢》的诗句: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曲既罢,众宾客捧酒而至,连声恭维:“弹得好,司马先生,弹得好!果然名不虚传,高雅之至。”
“诸君过誉了!”相如忙举杯应酬。
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秦春狡黠地一笑,学着程郑趋步至卓王孙与相如两席之间,躬身道:“王大人、卓老爷,小人有一事相请。”
“秦少爷尽管讲来。”王吉喝得兴起,爽朗地道。
“宴请司马先生,我秦府也应有份。”秦春诚恳道,“小人听闻司马先生棋艺不在对弈‘鼻祖’弈秋之下,故,小人欲安排门下棋手章智勇,与司马先生对弈一局助兴,不知妥否?”
“临邛棋王章老?好,好!”卓王孙拍手道,他心道,节目越多越好啊。
“什么?对,对弈?”王吉虽然每次均输于相如,但对相如能否赢得赢得章老心里可没数,忙道,“不妥,不妥。任何人都不是全才,大家各自搬来某一方面的高手与相如较高下,这不合理!”
“相如应了!”相如哈哈大笑,放下酒杯道,“棋来!”
管家卓林忙吩咐在宽敞的过道摆好棋盘。
一儒雅老者从厅外步至相如身前,拱手道:“老夫章某今日能与司马先生一弈,实是三生之幸!”
“请前辈赐教,”相如坐下道,“前辈请执白子先行!”
章老也不客气,没有再多废话,执白子在棋盘霸道地一按。
一开始,章老就表现得非常强势,几手棋完成布局之后,就一个小飞,强势打入相如占据的棋盘右上角,挑起战斗。
相如当然不甘示弱,毫不犹豫地还以颜色,战火在右上角燃起,并迅速蔓延到整个棋盘。
章老行棋如风,棋风酷烈。
相如针锋相对,如影随形。
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棋盘上的一举一动。
但毕竟周围只能围上三四十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当然都是有相当身份的人,其他宾客只好在外围一边喝酒一边等着结果。
在秦春等人想来,章老毕竟是专业棋手,相如的战力相差很多,章老应该摧枯拉朽一般赢得胜利。
但几十手棋以后,情况并不是他们预想的那样,面对章老的凌厉攻击,相如并没有马上崩溃,虽然看上去是在被动防守,但是并没有太大损失。
“情况如何了,如何了?”一些好事者不断在外围探听着棋局变化,其中也不乏对棋一窍不通者,他们期待的是结果。
“还行,司马先生防守得很严密,章老并没占到便宜!”有人向外轻声报着情况。
如果以棋面上几十手棋来说,相如不落下风,但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章老曾经是一个带军小头领,擅长的是乱战,也就是说局面越混乱,他爆出来的战斗力越强。
不过他今天碰上的是相如,相如完全不受这些因素的影响,似乎能将棋路算得很清楚,然后选择相对合理的落子部位。
章老在不断进攻,攻击相如各处的棋子,相如却总能够做好防守,丝毫不给他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下着下着,章老就感觉不对劲了。
虽然他一直在进攻,但他在棋盘上的空间越来越小,就好像身处于一张大网,越挣扎,缠绕在身上的大网就越紧。
相如的棋,看上去一直都是在防守,但是这种防守,并非一味的单纯防守,而是着眼于整个棋局,似乎将后面的棋形考虑得很清楚。
虽然当时看上去平平无奇,越到后来,棋子相互呼应的效力发挥出来,就给了章老身处巨网之中的感觉。
任由他如何挣扎,也难以挣破大网的束缚。
章老虽然感觉到难受,但是棋盘上的差距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何况现在才是中盘,他还是咬着牙,对着相如的棋到处寻衅攻击,就等着相如犯错,让他扳回局面。
相如的落子又稳又准,却基本没犯过不可挽回的错。
章老越下越觉得难受,棋盘上那张大网越收越紧。
终于,章老攻无可攻,让相如抓住机会完成转换,从防守变成进攻。
相如一旦起进攻,章老立刻手忙脚乱。
相如行棋并不像章老那样咄咄逼人,看起来柔风细雨,但却寸土必争,而且杀机暗藏。
章老前面只顾进攻,棋形上的破绽非常之多,随便哪个地方受动攻击,都需要他费尽心机地应付。
相如的杀招连环而至,一块棋又一块棋,就像钝刀割肉一样,慢慢地吞噬棋盘上的空间,将章老逼入绝境。
棋盘上的黑子明显要比白子多出很多,白棋已崩溃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输了!”章老输得心服口服,“司马先生果是对弈高人,老夫甘拜下风!”
说完,起身挤出人群,也不再多言,颓然而去。
“临邛棋王走了,很落寞的样子啊?”看着飘向门外的青衫,有人惊道。
“司马先生赢了!”王吉兴奋地宣布道。
众宾客一下子欢呼了起来,又是一阵肉麻的恭维和敬酒。
拆了棋桌,这秦春不甘心,举爵过来敬酒:“司马先生真乃旷世才子!却不知先生仙乡何地?高就何处?”
相如一愣,随即不卑不亢地笑道:“敝人一介寒士,故里安汉;如今无官无职,云游四方。请问秦少爷有何见教?容拙兄聆听一二。”
秦春一脸傲慢,围着相如席桌边转边道:“司马先生文辞高远,闻名遐迩。又曾任朝廷命官,竟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君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相如哈哈大笑,“苏秦资用乏绝、貂裘破弊而狼狈归家,最后不是得掌六国帅印,显名天下?孔子曾受厄于陈、蔡,也曾忍饥挨饿;颜回贫居陋巷,也曾箪食瓢饮,他们岂不都成了圣贤乎?”
秦春揶揄道:“那司马先生何日才能成圣贤乎?”
相如睥睨秦春一眼,心想和这种人妄谈人生,俗气。不禁昂首向帘内唱道:“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之人而未遇非常之事,皆因未逢其时也!”
“高见!高见!”众宾客对相如的不卑不亢和鸿鹄之志所感染,齐声喝彩。
秦春溜回自己桌边,恨恨地骂道:“穷书生一个!岂有此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