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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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躺在床上再也起不来时,望着门外,文君就浅笑着倚在门框上,他不敢叫就欲上前,可刚一挣扎文君又消失了。
相如悲切,相如痛苦,相如止不住泪如雨下地大叫一声:“文君啊,相如今生与你无缘,只求来世再续求凰曲了!”竟自一病不起。
葛云和王吉焦急万分,一拨又一拨的医生在王吉的安排下轮流入驻都亭,但得出的是同一个结果——医生摇着头道:相思病!非药物所能治!
相如已经三天三夜粒米未进,王吉匆匆用过早膳又来看望相如。短短三天,相如已经骨瘦如柴,身子躺着眼睛合着,哪还有生命的迹象。
第114章 奇药()
“坏了,坏了,那卓翁连我都不见了呀!”王吉苦道。
葛云顿足道:“如此下去,少爷的命休矣!我必须想办法见得卓府少女主。”
葛云又一次悄悄溜到文君后花园外,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的了。
见一形容瘦削的家丁正要开门进去,葛云躲在一边,待门开时,他一闪身就将一条腿踩进了园内,堵住了正在关的门。
家丁大惊,正待叫人,葛云忙递上五两黄金:“嘿嘿,兄弟,通融下,让我葛云进去,只须见见少女主就走。”
一个守门的家丁哪见过黄金啊,一般都是每月几十文的工钱,做梦都没想到一下子就逮着了整整五两。
他忙将金子拢进衣袖中,想想又极不情愿地褪出来,将葛云往外推:“不是我不想放你进去,是我们家老爷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司马先生进了卓府半步!小的实在不敢!”
“你不让我进去!我家少爷就没命了啊。”
“你家少爷有命没命,关我啥事?”
“兄弟,”葛云忙悄声道,“告诉你吧,你府少女主已经同我家少爷定下了终身,我进去见她,是天经地义的。”
家丁头摇得如泼浪鼓:“小的不敢,不敢啊!”
葛云附在他耳边神秘道:“只叫不让司马先生进去,我又不是司马先生,怕啥!我去见了少女主,找少女主再给你五两黄金,如何?”
葛云边说边将五根指头放在家丁眼前晃动。
那家丁大睁着的眼睛跟着葛云的手指晃来晃去,很为难地道:“那你跟在我身后,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葛云忙点头:“等会我再给你五两,五两啊!”
卓文君的绣楼上没一点动静。
家丁领着葛云蹑手蹑脚地爬到绣楼外面,往里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卓文君躺在床上,卓母坐在床沿上,都傻愣愣地不说话。眼尖的印月见是葛云,忙向他使眼色让他快走。
家丁拉着葛云悄悄下得楼来:“回去吧兄弟。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让你见少女主的。”
“你收了金子就得让我见到,否则我马上去告诉你们老爷。”
“别,别。我的大爷呀,我还给你就是了。”家丁吓得直打哆嗦。
“不干,收了就是收了,还给我我也不要。”葛云故意耍赖道,“我就在这儿等,卓老夫人什么时候走了我就什么时候上去。”
家丁无奈,只得将葛云藏到角落,自己在旁边心惊胆战地等着。
好在这是卓文君的后花园,这道门一般是没人进出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琴心悄没声地点上了蜡烛。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都被烛光灼痛了眼似的,印月揉着眼道:“天黑了,大家都坐一整天了。少女主这儿有我们照应着,您老回去吧。”
自从老爷那天的一甩袖,就把文君甩进了冰窟里,冷得浑身直打哆嗦,这一哆嗦就是三天。
卓老夫人坐在床跟前,就像守在沼泽边上,眼看着女儿一步步越陷越深,她心疼得一声声叹息,一遍遍用老爷的话来安慰女儿。殊不知老爷的话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她正在借这些刀子在女儿身上和心上一刀一刀地剜着,她正在残酷地杀死自己的女儿。
好在她把老爷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三遍,再从尾到头说了三遍后,就再也找不到可说的了,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女儿。
开始,文君以为母亲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就解释,就争辩,就发急,就恳求,到后来就什么也不说了。
她感觉到母亲的话就是父亲掷来的刀子,在她身上和心上割着,很残忍。
所以当母亲闭了嘴,文君的痛就轻了些,就小心地平着呼吸,连眼珠都不敢往旁边转,生怕又转出话题来。
大家便安静着,当烛光一下亮了起来,文君便异常平静地说:“母亲,您回去歇着吧,我好好的哩。”
卓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终舍不得离开。
印月见老夫人还没有走的意思,而葛云还在傻等,忙溜下来对葛云道:“司马先生有什么话带给少女主吗?我们少女主病得重呢!”
葛云没好气地道:“司马先生快死了!”
“什么?”印月惊叫起来,忙一下捂住了嘴,四处张望了下,才道,“不行,这话不能带给少女主。你赶快走吧,被老爷发现了小心打断你的腿!”
“见不到少女主,我葛云就死在这儿了!”葛云倔强地道,“我们先生得了相思病,只有你们少女主才能救!”
“那你就在这儿等吧,等老夫人走了后你才上来!”印月无奈,匆匆交待了一句就上楼去了。
葛云不走,把个守门家丁急得团团转,只得陪着他干等,心道,下次给再多的钱也不敢放他进来了。
终于等到老夫人下楼来,去得远了。
文君也是茶饭不香,斜倚床上。
她一闭眼似乎就听到了那缠绵悱恻的琴声,就看见相如一往情深地望着她,轻轻地替他试去脸颊上的泪。
那琴声幻成了神奇的凤与凰,驮着他们振翅而飞,飞出了花园,飞出了这座叫人烦闷的牢笼!
忽然,相如骑着的凤向深渊跌了下去……
文君一下惊得冷汗直流,就听得一个声音哭道:“卓少女主,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文君惊疑,原来是葛云闯进绣楼跪在床前在哭。
琴心忙扶了葛云起来,当问明情况后,文君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如果少女主不去见少爷,要不了几天就只能见到一副棺材了!”葛云泣道。
其实文君这几日也深受煎熬,日夜思念着相如。
可又能怎么办啊,爹爹看管得极严,哪容她出门。她只能在绣楼上唉声叹气,茶饭不香。
她怨,怨自己的命太苦,怨自己是个弱女子,怨爹爹心肠太硬,怨母亲作不了主……
“文君姐,不能再犹豫了!”印月斩钉截铁地道,“和司马先生一起出走!若真要了先生的命,后悔就晚了!”
文君咬咬牙道:“快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你刚刚不是说不吃吗?”琴心喜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文君又对印月道,“笔墨侍候!”
“好哩。”印月撕过一块绢布,端砚磨墨。
文君一挥而就:“交情通意心和谐,君请定期文君从!”
“快,印月,”文君折好绢帛,交到印月的手中,“这是专治司马先生的药,快跟随葛云去救先生的命!”
“这哪是药?这就能救命?”葛云疑惑地看着印月手中一块普通的绢帛,不相信地道。
“能,先生的病我知道的,这一定能治的!”
文君又对印月道,“你与葛云趁夜悄悄出去,一道去看看司马先生,最重要的,是带回先生的回音!”
却说葛云与印月一前一后,急急赶回都亭。
印月见过王吉后,取出绢帛交给王吉道:“王大人,我家少女主说这个可以救得司马先生!”
葛云嘟囔道:“少女主又没有来,只是带来一卷帛书,又不是药,哪有这么神奇的帛书啊?”
王吉接过一看,喜道:“有救,有救!快去给你家少爷熬点稀粥。”
“诺。”葛云听王吉如此说,似乎看到了希望,忙去弄稀粥去了。
王吉在相如耳边大声道:“相如贤弟,相如贤弟!”
相如眼闭着,哪有半点动静。
王吉苦道:“相如贤弟,卓文君来了一封信……”
相如一听到“卓文君来了一封信”几个字,忽然一下子挣扎而起,眼睛一睁老大,嘴里呼道:“文君!”
王吉吓得一跳,忙扶了相如:“卓文君有一封绢书交于你,你快看看!”
相如抓过绢帛左看右看:“交情通意心和谐,君请定期文君从!”
“奇药!真是奇药!”葛云从厨房跑出来,一看相如的病竟一下子好了大半,喜极而泣,“原来这真能救少爷的命!”
“葛云,笔墨侍候!”
王吉忙道:“相如贤弟,你的身子如此虚弱,等会吃点稀粥再写,如何?”
相如看见印月,来了精神:“文君可好?”
“和你差不多!”
“什么?”相如急道,“笔墨来!”
葛云绷着绢帛,相如坐在床上一挥而就:“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明日就是十五,明日中夜?”印月惊喜道。
相如点点头:“快带回去吧。辛苦你了,印月姑娘!”
第115章 戏弄老女仆()
老仆人卓安喝了二两烧酒,心情痛快,一边在马厩刷洗马匹,一边哼着下里巴人的小曲。
这卓安一直为文君驾车,除了洗马遛马吃饭喝酒而外,就是睡觉,似乎总有睡不完的觉。
不过这人还挺老实忠厚的,别人给他一丁点好处必加倍回报。当年他得了重症,卓老爷哪舍得花大价钱给他治疗,是文君延医给他治好的。后来文君嫁到窦家后听说死了丈夫,为此常常长吁短叹,甚至假借酒醉大骂老爷坑害了自己的女儿。
直到前不久驾车去接回了文君,心里才好受些。
卓安洗完马正要在旁边睡下,见印月来说用车,忍不住问道:“套车去哪儿?少女主要去窦府的话这车我就不套了。”
“谁愿再去那个地狱呀?”印月悄声道,“少女主是要去另一个地方的。”
“那行,我马上去准备。”
“你悄悄准备,不要走漏了风声。还有,少女主问你愿不愿跟她去受苦?”
“嗯,跟着少女主受再多的苦也愿意,”卓安神秘地一笑,“我知道少女主要去哪儿了。”
于是卓安把马匹刷洗得雪亮,马蹄上包了厚厚的布,车轴上了油,跑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等着天快黑下来。
文君取出赤金数百,落泪道:“印月、琴心,我真是舍不得你们。我走后,印月也该回家了,琴心也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这点小钱就当是我送你们的嫁妆。”
印月、琴心惊道:“文君姐姐,你不要我们了?”
“你们没听说吗?司马先生家里穷,比不得这里了。我不想让你们跟着去受苦。”
“姐姐,你一直待我们情同骨肉,厚于手足,恩重如山。”印月、琴心泪珠挂满了双颊,“姐姐都不怕穷,我们还会怕吗?打死我们也不离开姐姐。”
正说着,忽然有人在敲院门:“琴心姑娘,开门!”
印月诧异道:“刚吃过午饭,这有谁来?”
文君吩咐琴心:“快去看看。”
琴心刚打开院门,一胖一瘦两个老女仆夹着铺盖卷儿就闯了进来。
琴心正要挡住她俩,却听外面有人“哐啷”一声就将精铁院门关上了,紧接着就是反锁大门的声音。
琴心用力推搡着院门,急道:“你们要干什么?”
“老爷吩咐,”外面的家丁答道,“最近夷匪时有出没,为了保护少女主的安全,所以要锁上院门,有所需要的由两位老姐姐代传,自有人安排妥当。”
两个老女仆不管不顾地爬上绣楼,进屋一看,文君正横眉怒目地站在屋子中央,忙施礼道:“老婢子见过少女主。”
文君不悦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回少女主的话,”瘦个老女仆道,“卓老爷说少女主马上要成亲了,事多。命我们来听少女主的吩咐,帮忙做一些事。”
看来,胖个老女仆憨厚,有一身莽劲,瘦个老女仆精明,有一张伶俐的嘴。
“要成亲了?”文君惊异,“我怎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瘦个老女仆回道,“窦家来人了,是一名管事,叫窦丁。特地来催少女主回去守节!”
“什么?又要我去守那空房?”文君凄然,“那青灯孤影,那阴惨惨的灵牌,难道我爹爹真的那么狠心?”
“不是的,老爷虽嘴里说女子当从一而终,但更咬定说老夫人病还未好,少女主也病得厉害了,欲打发那窦丁快走,可那窦丁死活赖着不走!”瘦个老女仆抹了一把汗道,“那窦丁说,不回去也可以,但须打造一个和少女主同等大小的金人回去代为守节!”
“哼,这是敲诈!”文君不屑道,“那成亲的话又怎么说?”
“是这样的,程府少爷寻死觅活地把程郑老爷逼来,开始我们老爷不见他,他就在门口一直坐着不走,老爷拗不过,只好让他进门了!”瘦个老女仆可能腰俯酸了,直了下身子又埋头道,“那程府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给的聘礼太丰厚了,老爷已经点头择日完婚!”
“哼,这聘礼算是打了水漂了!”文君凄然道,“我爹爹分明是想把我卖了!”
“婚期已经定好了,”胖个老女仆幸灾乐祸地插话道,“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文君恨恨地道,“爹爹真是迫不及待啊!”
胖个老女仆又道:“老爷安排我们来睡在少女主这儿,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什么?睡在这儿?”文君道,“可我这儿只有两张床!”
“没事,”瘦个老女仆将铺盖卷儿在屋门口铺了起来,“少女主不必费心,我们都是随便惯了的,在这外屋打个地铺就行。”
胖个老女仆也挨着打开了铺盖卷儿:“还有,老爷还吩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