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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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飞在旁早蹦了起来:“放肆!我姐姐是心甘情愿的,关司马相如何事?”
程亦虎也理直气壮地道:“文君已经跟我定了亲了,他司马相如凭什么拐了文君跑?宰了司马相如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
“就凭你这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我姐就瞧不上你!”卓文飞鄙夷地斜睨着程亦虎,“我姐跟了司马相如,比跟你这个小人强一万倍不止!”
“卓文飞,算我程亦虎看透你了。”程亦虎怒道,“你处处为司马穷酸说话,居心何在?”
“大丈夫亦当光明磊落!我也算终于认清你是个卑鄙小人了。不过我警告你,司马相如若出了人命案,我就告你雇凶杀人,让你程府吃官司去!”
卓王孙见两人越争越厉害,对文飞厉声道:“文飞,不可无礼!”,又对程亦虎怒道,“这个就不要提了,杀人不是什么好办法!”
“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卓老伯不答应,不用也罢。”程亦虎忙趋前道,“小侄还有一计,可不伤人又能让文君回来。不过……”程亦虎卖了个关子,示意叫旁边的人全都退下。
“你们通通下去吧,程贤侄跟老夫有话相告。”卓王孙向众人摆摆手。
众人忙退了下去,卓文飞狠狠地瞪了程亦虎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卓老伯,文君小妹跟了司马先生,的确是伤风败俗,丢尽了你老和小侄家的颜面。想想老伯家和我程家都算是商贾巨亨,但现在却授人以柄,人在前面走,后面就被指指戳戳,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啊!”
“哼!”卓王孙气愤地哼着,本就气愤,被人戳着伤疤当然更气。
“文飞兄弟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暗地里下手,人家还是会怀疑我们。阴谋不用那就来阳谋吧,虽然我们两家出面没法达到目的,但我们可以借助于窦府。”
“借助于窦府?”卓王孙摇摇头。
程亦虎不置可否,却继续道:“窦府是明媒正娶文君的,文君就是窦府的人!如果窦府出面去要人,法与理都在,什么问题均可迎刃而解了。老伯您以为如何?”
“窦府也在找我要人,就是要回来了也是到他家去受罪!”卓王孙皱着眉。
“但我们可以如此……”程亦虎神秘地小声道。
“哈哈哈,甚好,甚好。那就由你出面去办吧。我出一千两黄金,你出二千两,如何?”
“好。一言为定!”程亦虎兴奋地道,“如此,老伯既可摆脱窦府的纠缠,还可赚回一个女儿。”
卓王孙哈哈大笑。
“侄儿程亦虎娶得了文君妹妹,卓程两家联手必可成就商界霸业。”
这下,卓王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124章 典鹔鹴裘()
窦兴无意中对刘嫣道:“司马相如又来石室授课了。”
“嗯,听说还有不少人一起来成都了吧?他们住哪儿?”刘嫣眨巴着眼睛。
“在少城外,市桥之西、笮桥之北的金水河附近,据说建了个八室两厅的茅屋。”
“好。”刘嫣狡黠地一笑,心里恨恨地道,司马相如,我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为当初你对我的绝情,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对老娘的挑衅!
“夫君,我让你看一样东西。”刘嫣拉着窦兴进了卧室,打开一个金黄色匣子。立时,满满一匣子黄金展现在面前,黄灿灿的闪眼。
窦兴又惊又喜地道:“我刚当上个小官啊,谁会送这么贵重的礼金?”
“做梦吧你,刚当上一个学官,还没你老爹的官大,谁瞧得上啊?”刘嫣戳了一指窦兴的额头道,“这是程亦虎向我们买卓文君的黄金,足足二千两!”
“买卓文君?”窦兴惊得跳了起来,“你!你不会疯了吧?卓文君已经嫁给司马相如了!我们岂能作主?”
“夫君,”刘嫣不急不恼地把窦兴按在椅子上,提醒道,“卓文君是我们窦府明媒正娶过来的,天经地义是我们窦家的人。且不说三年守节还未满,就算满了,她也还是我窦家的人。她嫁与不嫁也该由我们窦家作主。你说是也不是?”
“理当然是这个理,但是,但是,”窦兴急道,“那司马相如是文翁请来的啊?文翁是我爹和我的顶头上司,捅出篓子来,到时候如何收场?”
“这个你不用插手,程亦虎早就给我们出了一条妙计。”刘嫣笑道。
相如来到阳昌酒楼,将鹔鹴裘往柜台上一放。
阳昌眼睛一亮:“鹔鹴裘?该不会是当年梁王赏赐的吧?”
相如用手抚摸着鹔鹴裘,无限爱惜地道:“此裘确是梁王所赐,阳兄真是好眼力。”
“所谓千金易得,鹔鹴难求!这么名贵的物件,你都舍得拿来卖了?”
“是典当,不是卖!记住,少了一根雁毛就唯你是问。”相如笑道。
“所谓当,就要做好赎不回去的准备!”阳昌诧异道,“你真的舍得?”
“没办法,我授课的薪水实在太少,连买酒都不够!其他人挣的补贴也不多,连供我写赋买竹简买绢帛的钱都远远不够,更莫谈供不供得上七口人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的开支了!”相如摇摇头,叹道,“这一个月来,文君已将各类首饰都卖光了,我还有何舍不得的?”
“那,那你与尊夫人商量没有?”
“不用商量,贱内看中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衣物。”
“好!”阳昌一边精心地包装起鹔鹴裘,一边对相如道,“以后,没酒喝了尽管来提就是,不论数量。”
“多谢阳兄。”
“但也只是你一家人喝,若拿去卖,可不行!”
相如笑笑,心道真是小人度君子。
贫穷并没有打垮相如一家人,他们过得幸福而快乐,转眼间到了冬天。
高峻巍峨的秦岭,挡住了寒流的南侵。川西平原的冬天往往是四季常绿,很少结过冰。
但这一年的冬天,成都特别冷,竟然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一连几天都停不下来。
葛云和琴心在飘飞的雪花中笑着,跑着,伸手去接那些晶莹的雪花片。
“夫君啊,看你冻得直罗嗦,那件鹔鹴裘该派上用场了。怎么我就找不见了?”文君在屋里到处寻找那件鹔鹴裘,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拿去送给你的小相好了吧?”
相如正待去石室上课,随口说道:“你猜的不错,相如这正要去见她哩。”说着在文君额上亲了一下,转身迎着风雪快步而去。
文君看着雪花中夫君单薄的身影,又是怜又是气,大声对琴心嚷道:“琴心,先生的鹔鹴裘好好的怎么不见了呢?”
葛云忙跑进来给火盆加着炭,说道:“鹔鹴裘被先生典在阳昌酒楼了,不然我隔三岔五怎么抱得回来那么多酒啊?”
“什么?”文君颇为酸楚地道,“如此贵重的裘衣,也舍得去典了?”
文君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自己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缺钱花,现在竟然沦落到了用首饰和衣服去赊酒的田地。
文君这两个月找了些锦缎来织,虽早起晚睡,织了不少,但毕竟收入微薄。她分出钱兜中的几两银子,吩咐葛云和琴心快上市井去为相如购件棉衣回来。
中午时分,雪终于停了。
相如穿上新买的棉衣,心里感动,携着文君出去转一转。
文君在屋里窝了几天,早腻了,小鸟依人般挽了相如的手道:“他们不去,就我俩?”
“嗯。”相如笑道,“来成都后,我们忙得还没这样清闲过了。”
从家中出来后,他们先在市桥边看了一会江上的行船,然后从石牛门进入工商繁华的少城。
相如携着文君爬着少城的城楼,问道:“夫人,你喜欢乌龟么?”
“什么啊?又寻着话题来骂我了吧?”文君不解地道。
“那你喜欢成都吗?”
“喜欢啊!”
相如拉着文君爬上了城楼的顶端:“你看,整个成都城是不是像一只向北爬行的大乌龟,那你就是喜欢乌龟了!”
文君站在相如面前,嗔怪道:“你真坏!”随即又小声道,“夫君,有件事情我没给你商量。”
“用不着商量,你做的总是对的。说说看,什么事?”
“你天天为了生计奔波,就会荒于学业和功名。所以,所以,”文君嗫嚅道,“如果文君做得不合夫君的意,你也不要生气。”
“嗯。”相如点点头。
“上午,我给爹爹写了封信托人带走了。”文君道。
原来,文君认为,如此靠典当财物贴补家用,终非长久之计,于是,她艰难地放下了尊严,给父亲写了信。
她在信中先给爹娘道了歉,说自己的作法实在是有失孝道,请求父母原谅。然后说自己现在生计艰难,相如典当了梁王送的鹔鹴裘,但饶是如此,依然拮据至极,恳请父母派人送些钱物过来,以便不使自己无衣无食,凄惨度日。
第125章 本夫人姓司马()
“你不是也听说了吗?你父亲当时就发誓‘一钱不分’啊!”相如摇摇头,“其实,我想的并不是他的财物,只要他能认我们就行了。”
“那,那我不该写那信的?”文君鼻头一酸,委屈道。
“写了就写了吧,父女之间,有什么面子放不下的呢?”相如转过话题,有些伤感地道,“文太守父亲过了世,他已经告假回乡守节。郡丞窦楚贤告老回了窦府,郡府大小事务暂由任都尉主持。”
“我们只管授课,其他的不去管也罢,何苦徒增烦恼?”
“我何尝不想落得个清闲,只是这任都尉乃武官出身,教育的事全由窦兴负责,”相如忧虑道,“可窦兴游手好闲惯了,历来傲对师生,届时怕会收不了场。”
“那文太守什么时候回来?”
“他请假守孝三年,但听说皇上只准了他一年半的假。”
“只要石室不被毁了就好,”文君为了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指着商铺道,“夫君,年关将至,今年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不妨买些红灯笼回去?”
“好啊,我们在红灯笼下抚琴一曲,然后同放一枝爆竹。”相如搂着文君柔弱的双肩,神往道。
卓王孙本是临邛第一大铁矿拥有者,这冶铁官应该没啥争议的,可那程亦虎怎么都感觉卓府并未尽全力要将文君弄回来嫁与她,便唆使父亲到处打点,甚至公开叫嚣要争夺冶铁官。
为此,卓王孙见情况并不明朗,女儿的事也让他抬不起头,心情逐日恶劣,晚上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早上迟迟不起。
卓王孙终于在丫环为他梳洗完毕后,慢吞吞地喝完玉碗中的银耳羹时,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卓林赶紧掀帘进来:“老爷,少女主托人送来一封信牍。”
卓母听说文君有信来,惊喜地从卓林手中一把抢了过去。
卓母三两下忙忙地打开一层层外包装,取出一块绢布来,左看右看,忽然才想起自己不识字,只好苦笑着递与卓王孙:“快念给我听!”
卓王孙不去接,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抢得快吗?自己看啊!”
“你明晓得我认不到字,你这不是想急死我啊?”卓母气恼道。
卓王孙接过来看完,又好气又好笑:“她说她衣食无着了,求我给她点银两度日。哈哈哈,知道求我了?来人!”
刚退出去的卓林忙又掀帘进来:“老爷请吩咐。”
“捎信的人还在吗?”
“在,正等着回话哩。我马上去叫来?”
“嗯。叫他来。”
卓母道:“你就多给她些黄金吧,文君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
卓王孙也不搭言,只听得信使进来揖道:“请卓翁吩咐。”
卓王孙把信牍丢到一边:“你回去告诉她,她做的啥事她自己明白!我有的是金银财宝,但对于给我丢尽脸面的人,一分一文也休想得到!”
“诺。”
“你,你个老东西!”看着信使退了出去,卓母又哭又骂:“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我文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与你拼了……”
除夕的傍晚,外面远远近近传来了爆竹的声音,劈劈啪啪,热闹异常。
卓安也砍来了不少青翠的竹子,在院子里燃起了火堆。
卓安首先爆了一枝竹,然后请夫人也来爆。
文君、青苇和琴心抬起一枝大竹子放进火堆中,爆得震耳欲聋。
文君挑出几枝最大的竹子放在一边,说是等相如回来一起爆,还要留一些在夜里爆。
“先生和司七、葛云也该回来了啊,”青苇皱眉道,“饭菜都快凉了。”
“应该快回来了,他们上街也去了一段时间了,何况,相如中午就说过要和我一起放爆竹,一起弹琴的。”文君望着挂在檐下的几个大红灯笼,吩咐道,“琴心,绿绮琴侍候。待我弹上一曲,相如就会回来了。”
文君调定宫商,悠扬的琴声飘荡开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刚起了个头,就听到一群马蹄声由远而近。
“哈哈哈,司马相如和司七葛云那几个厉害家伙果然不在家!”领头的窦府管事窦卤狂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枉我还带了五名高手来!
文君一看,十五名家丁中,赫然有窦府八大金刚中排名第二的“刀疤脸”,随后四人也均是窦府中六十名高手之一。
文君等人正在惊异,却见窦卤揖道:“窦大奶奶,我们奉窦氏族长之命,前来接你回窦府。”
“什么?回窦府?”文君站了起来,怒视着窦卤,心中虽惊,但仍然威严地道,“胡说!”
这窦卤是个非常狡诈之人,三角眼,朝天鼻,面带猪相,可心里却有一肚子坏水。他在赌场上是个赌鬼,在酒桌上是个酒鬼,可以说吃喝嫖赌样样精。终年荒唐过度,未到四十就已秃光了头发。他原先手中本有一份家业,年轻时就被荡得精光,只好投靠窦家。由于其奉迎有术,巴结有方,没多久便被提升为管事,成为窦府一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