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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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清道:“那你要我不?”
冷谓道:“要。”话一出口,不由一呆,暗叫不妙,这个字太过暧昧,岂可轻易出口?
果然,丁清转过身来,看着他,喜道:“真的吗?”
冷谓硬着头皮道:“嗯。”
丁清红着脸,轻声道:“我也要你。”
这句话虽是轻轻出口,却是清清楚楚。
冷谓凌乱在风中。
丁清走上前,幽幽道:“今天的话,我记得,你也要记得。”
冷谓无语,如痴如呆。
丁清伸手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呆子,走罢,我冷。”
冷谓心中一片空白,任由她拉着,跟着她慢慢走。
太阳升得老高,几只乌鸦鸣叫着飞过头顶。
丁清侧头,凝视着他。
阳光照在冷谓脸上,坚毅而冷峻。
爱情已来临。
许久以后,这一幕出现在丁清的日记里,当时她是什么感觉,怎样的心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丁清轻轻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冷谓如梦方醒,站住脚步,道:“我要去一趟租界,去见谢晋元团长,了解一下四行仓库里面的详细构造。”
丁清道:“不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冷谓道:“那我走了,你去忙你的。”
丁清凝视着他,轻声道:“你又要丢下我吗?”
冷谓嘴里发干,涩声道:“不是,我有正事要做。”
丁清望着他,目中柔情无限,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很倾城。
冷谓仿佛呆住。
丁清道:“当日谢团长带着八百壮士突出日军重围,退入租界,日军不敢进入租界,后来谢团长他们被租界里的英军下了枪,集中在孤军营,这些情况你都知道?”
冷谓点头道:“不错,我知道。”
丁清道:“日本人一定在租界派有耳目,盯着谢团长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谓道:“这个自然。”
丁清道:“我去。”
冷谓一惊,道:“不行,我去。”
丁清笑道:“我在租界有眼线。再说,上海我熟,你刚回国不久,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冷谓摇头。
丁清微笑道:“怎么,心疼我,不愿意我冒险?”
冷谓点点头,又摇摇头。
丁清凝望着他,笑道:“放心吧,不用担心,其实我没那么差。你看我在你面前束手束脚,那是因为你太强,所以显得我太弱。”说到这里,嫣然一笑:“我相信,像你这样,世上没几个,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冷谓苦笑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丁清抿嘴笑道:“可你不是人,你是狗。”
冷谓笑道:“你骂我。”
丁清松开他手,退后一步,嫣然道:“我喜欢狗,狗忠诚,重情重义,绝不变心。”
冷谓怔住。
无言。
丁清笑吟吟道:“走了,等我消息。”只见她转身慢慢离去,走了几步,忽然加快脚步,身法轻盈,片刻便不见踪影。
冷谓目送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显露身手,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不由得心下感动,心中更加迷茫。
昨夜馨兰刚向自己表白心意,自己还和她翻云覆雨,春风一度,今日丁清这女子又向自己吐露心声,深情款款。桃花运至,一至于此?
乱了。
剪不断,理还乱。
乱世儿女情。
然则值此国家民族生死危亡之际,正是男儿汉以死报国之时。
倭奴未灭,何以家为?
冷谓抬眼望去,四周空空旷旷,寂无人影。仰天长啸一声,心中壮志凌云,热血沸腾,儿女私情抛过一边。
束束衣领,大踏步而行。
毫无迟疑,更不回头。
抛却儿女情,慷慨壮士行。
饥餐鬼子肉,渴饮倭寇血。
中华好男儿,誓死报国恩。
他日遂此志,深藏功与名。
一辆汽车载着满满的日本兵疾驶而来,后面跟着一队日本兵,跑步而行。
路边一个茶摊,几个吃饭的客人急忙起身,躲在一边。汽车停下,一个鬼子军官跳下车,一挥手,日本兵蜂拥而上,将吃的喝的抢劫一空。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扑上去阻拦,哭叫道:“太君,太君。。。。。。”一个日本兵抬脚将他踢倒在地,喝道:“八格!”另一个日本兵用枪托重重砸他。老板抱着头,倒在地上,满脸是血。
那日本军官皱着眉头,挥挥手,日本兵列了队伍。那军官上了汽车,日本兵跟在后面,呼啸而去。
那几个客人看到日本兵走远,急忙上前扶起老板。一个客人愤愤道:“天杀的日本狗,太欺负人了!”另一个客人道:“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国军吃了败仗,都撤了,没有咱们的队伍,谁来打鬼子,救咱们?”先前那客人道:“谁说的,上海郊区就有新四军。”
(本章完)
第10章 藏娇()
一个戴眼镜客人道:“不错,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是实实在在打鬼子的队伍,我听乡下的亲戚说过,他们军纪严明,打鬼子不怕死,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一个胖胖的客人大声道:“好,太好了,这帮狗娘养的小日本,就欠收拾,就该把他们全杀光喂狗,一个也不留!”那老板头上包着布,一瘸一拐,过来给客人添茶,听见他们说话,恨恨道:“小鬼子的狗都不吃,嫌臭!”众人哄然大笑,纷纷道:“对,狗都不吃!”
那戴眼镜的客人道:“可惜,新四军人数少,装备又差,听说他们许多士兵连枪都没有,手里拿的都是大刀长矛。”那胖客人一拍大腿道:“唉,这么行,小鬼子穷凶极恶,新四军好汉们人少,又缺少武器装备,怎么干得过他们?”那戴眼镜客人道:“那倒也不见得。这次淞沪会战,国军人数不贵字多,武器装备也不太差,听说有几支部队还是德式装备,到头来还是吃了败仗。叫我说,打仗输赢,不全是人数多寡、武器装备的问题,咱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多了去了,关键是民心所向、军心士气。只要我四万万同胞团结起来,同心同德,同仇敌忾,一致对敌,何愁小鬼子不灭。当然,倘若我军装备精良,那当然更好了,就可以早一日打败小日本,收复河山。”众人听他如此说,无不奋然,齐声道:“对,说的好!”
冷谓刚才路过,眼见日本鬼子欺辱同胞,强忍怒火,隐身路旁,观察事态发展,伺机出手。待到日本鬼子走了,正欲离去,听到众人议论,不由驻足静听,心道:“此人所言极是。”听到新四军缺乏武器,心中一动。
当下站在一旁,待到众人散去,眼见那戴眼镜的客人起身离开,追上前去,和他并肩而行,走了几步,侧头道:“在下适才在一旁听闻先生高论,颇觉有理,还望指教。”
那先生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冷谓,道:“你是……”
冷谓笑道:“和先生一样,中国人。”
那先生叹口气:“我也只是一时感慨,随口说说。”
冷谓正色道:“先生所言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实为抗战救国第一要旨,在下深以为然。”
那先生目中亮光一闪,道:“在下才疏学浅,哪里有如此见识。眼下国共合作,全民抗战,共产党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下刚才所言,正是此理。”
冷谓点点头,道:“适才听先生所言,城外郊区便有新四军活动,不知是否叶挺将军亲自率领,他们都在哪里活动?”
那先生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乡下亲戚提起,在浦东一带有新四军的队伍,前一阵子,鬼子在那里遇到新四军伏击,吃了大亏,死了好几百人。”
冷谓笑道:“好!”
那先生叹道:“可惜,像新四军这样的队伍太少了!”
冷谓微微一笑,道:“多谢先生,就此别过,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那先生点头道:“阁下请便。”
冷谓一拱手,转身快步而行,脚下生风,大约半个时辰后,到了红袖楼。
那老鸨三四十岁年纪,浓妆艳抹,倒也有几分风韵,正在楼里吆五喝六,指挥几个伙计干活。看到冷谓进来,眼睛一亮,急忙迎上前道:“呦,少爷,您来了?”说着向冷谓抛个媚眼。
冷谓哼了一声。
老鸨媚笑道:“少爷,您可真行,昨夜才和馨兰姑娘翻云覆雨,折腾了半宿,今早您刚走,这才晌午时分,您又来了。”说着,伸手向冷谓身上摸去。
冷谓退后一步,笑道:“怎么,不欢迎?”
老鸨笑道:“哎呦呦,少爷说的哪里话,您来光顾,我求之不得呢,我恨不得您天天都来,一天到晚都腻在我们姑娘身上。我这是羡慕馨兰姑娘好福气,有您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心上人。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喊馨兰姑娘下来。”
冷谓摇头道:“不,不急,你找个安静地方,我先找你说几句话。”
老鸨笑道:“好啊,少爷,请随我来,楼上请。”向伙计喊道:“快送壶热茶上来。”说着,扭动腰肢,当先上楼。
冷谓随着老鸨来到楼上一个房间,伙计送上茶来,老鸨笑道:“少爷,您坐,我给您倒茶。”
伙计离开,冷谓走过去关了门,回来坐下。
老鸨看他关门,目光一亮,走到冷谓面前,媚笑道:“小官人,你要对奴家说什么悄悄话啊?是不是昨晚馨兰姑娘慢待了你,你没尽兴,要不我这个做妈妈的补偿你,好不好?”说着,身子一软,向冷谓怀里倒去。
冷谓坐着不动,瞬间椅子平平后移,老鸨一下子倒在地上,爬起身,喃喃道:“冤家,你抱抱奴家好不好?人家好久都没做了,每天看着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招蜂引蝶,游龙戏凤,成双成对,我这个做妈妈的反倒形只影单,孤枕难眠,你说奴家这心里可有多苦?”
冷谓冷冷道:“我要给馨兰赎身。”
老鸨一愣,脸色一变,冷笑道:“你说什么,你要给她赎身?”
冷谓哼了一声。
老鸨冷笑一声:“哼,你说赎身就赎身?你看上她什么?她一个小姑娘,虽然年轻美貌,其实却稚嫩不堪,论起讨男人花心,服侍男人舒服爽快,她连老娘的边都够不着!”
冷谓冷冷看着她,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老鸨扫了一眼,冷笑道:“老娘养活她这么多年,就值这点银子?”
冷谓没有说话,又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老鸨看了一眼,眼睛一亮,却板着脸,正欲说话,冷谓伸出一只手,在桌角随手一划,桌角齐齐掉下。
老鸨呼吸停顿,目瞪口呆。
冷谓冷冷道:“给你银子,是看得起你。我便硬带她走,谁又拦得住?”
老鸨看着他,说不出话。
冷谓站起身,冷冷道:“你收好银票,我自去带她走,你不用管。从今往后,她和你再无瓜葛。”
(本章完)
第11章 遇敌()
馨兰在梳妆。
描眉,涂粉。
慢慢的,轻轻的。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女为己悦者容。
是的,不是为了喜欢自己的人精心打扮。精心是刻意的,无情。
而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儿着意梳妆。着意是有心的,真情。
想着昨夜的爱恋缠绵,她的心,欢喜而愉悦。
昨夜雨狂风骤,浓睡难消爱痕。
她爱他,是的,爱他。
三个月前,鬼子进攻上海,她的父亲,母亲和一个弟弟都死于日军轰炸,她随着逃难的人群,逃入法租界避难。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偏偏又遇到地痞流氓,夺去了她的贞操,又把她卖进了红袖楼,至此沦落风尘。
她的心已死,直到遇见他。
那一天,她偷偷跑出去,她要逃跑,逃出这魔窟,逃出这不堪回首的地方。
刚跑出不远,老鸨带人追上她,当街毒打。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恨不得死。
当她被拖在地上,绝望无助的眼神掠过,她看到了他。
他穿着风衣,戴着墨镜,一手提着一个皮箱,一手操在风衣兜里,大踏步而来,喝止了老鸨。
他给了老鸨一笔钱,说是他要包她,不许别人再碰她。
老鸨收了钱,眉开眼笑,满口答应。
他带着她,进了红袖楼。
他看着老鸨请郎中给她治伤。
她和他到了她的房间,她以为他要要她。
如果他要,她是愿意的。
甚至是期待的。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对她说,他以后会经常来,说完就转身离去。
她心里似乎有一丝丝的失望,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带她走?
可是她不敢奢求。
她期盼着他再来。
从那以后,老鸨再也没让客人骚扰她。
她天天盼着他来。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他来了。
她好生欢喜。
可他却只是喝酒,偶尔说话。完了就睡觉。
是的,睡觉。
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睡觉。
可他就是不碰她。
不要她。
他只是脱了外衣,就那样合衣上床。
她躺在一头,他躺在另一头。
她脱了衣服,想着也许半夜他会要她,可是他没有。
她好想他来要她,于是她试图去抱他,可是他却侧转了身。
她想,他嫌弃她。她的心一片悲凉,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
她甚至有些恨他了。
她迷迷糊糊睡去,天亮时分,睁开眼,他已不见。
她大声哭泣,她恨自己。
从那以后,他隔几天就来一次,每次来都在夜里。
但他却只是闷头喝酒,也和她说笑,她问他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他只是笑笑不答。
每当她幽怨的眼神望向他,他却总是避开。
喝完酒,他就走。
再也没在这里过夜。
他甚至不愿和她再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