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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皇后心计-第119部分

小说: 皇后心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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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醒了不少,向下一望看到我,不由惊呼:“皇后!”

    血无声地蔓延,我咬着牙想爬起来,眼前却越来越黑。

    仿佛有人抱着我走了很远,腻人的龙涎香充盈在鼻尖,让我避无可避。等我清醒时,靖儿正站在我榻边替我打着扇子。他见我醒来不觉惊喜,道:“母后你终于醒了!”

    我迷茫地看着他:“母后怎么了?”

    他挨着我坐下,忧急道:“母后差点吓死儿臣,昨天晚上母后一身是血,被父皇抱了回来。奚宫局的几个女官来给母后包扎,说母后被利器割伤了后背,又因撞击伤了脊骨,总之好严重呢。”

    我含笑拍拍他手,道:“别听她们胡说,这宫里人若是人人都大安,她们哪还有饭吃。”

    靖儿听了后扑哧一笑,我眼波一转,问他道:“母后没事……你父皇呢?”

    靖儿老实说道:“父皇昨儿晚守了一夜,今早已经上朝去了。哦父皇还说选秀的事不用母后操心了,他说后宫妃嫔也不少,不必再选了。”

    晚上萧琰又来未央宫,他中暑的病症经过调养已经好全,但看动作迟缓,想来被庄妃烫得不轻。因我伤了脊骨,他叫我不用起身,还温声问我:“今日女官有没有来给你检查,你的伤到底要不要紧?”

    我淡淡道:“她说养好伤后只要不累着,应该没事。”

    萧琰“唔”了一声:“那就快快好起来。”

    我见他没懂其中深意,索性长长舒了一口气,把话说明:“女官说臣妾腰伤不轻,日后不能侍寝了。皇上孝期已满,大可多去探望其他妃嫔……”

    话未说完他已是满面赤红,目光如同尖针般从眼底透出,扎在我平静的脸颊上。他薄薄的嘴唇紧抿,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半晌方启:“皇后,这些年朕对你已足够忍让足够包容。自你重新回到朕的身边,多少次都推三阻四。你别忘了你是皇后,侍奉朕是你的责任!”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榻上起身,跪在地上郑重道:“皇上既然这样说,臣妾只好遵命。”

    他不觉冷笑,一手捏起我的下巴几乎碾碎,声音也冷得有如三九天的冰雪:“你答应的还真是勉强,朕是那么喜欢强迫的人么?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的脸数寸之距,说话间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让我反胃。我冷淡地回望他,强撑着身体一字一句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请皇上废了臣妾,另立贤后吧。”

    他的脸在瞬息之间没了血色,惨白的如同一张宣纸。他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而我昂首与他对视,不带分毫怯懦。

    换做是从前,我没有这样的底气。但如今我笃定他不敢。

    所以末了,他还是不得不忍了气,换了一种伤感的声音同我说:“你是母后亲自选定的皇后,这么多年没有大错,朕不会废了你。朕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一直很想补偿你。可是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

    他轻轻松开挟制我的手,我失去支撑背部一痛,整个人瘫软在步步生莲的金凿地砖上。他见状伸手,似乎是想扶我起来,却在停在半空中,淡淡道:“罢了,你就在未央宫做你的皇后吧。”

    此后的几个月,他再也没有来过未央宫。宫中如期举行了选秀,由赵充仪主持。仲秋之后,又有一批簇新的女子通过了层层筛选,如同新鲜奔腾的血液,呼啦啦涌入后宫。

    萧琰应当是很喜欢这批新人的,他夜夜留宿在不同的妃嫔宫中,恍如一股春风席卷了整个后宫,甚至驱散了愈来愈逼近的严冬。借着这股暖流,十月份李婕妤终于得偿所愿,被萧琰册为纯妃,赐居飞羽殿。

    人人都道纯妃盛宠,七皇子也深受萧琰喜爱。新入宫的妃嫔大多都更爱与纯妃亲近,而对未央宫敬而远之。偶有一两个因为颇得萧琰青眼不屑理会纯妃,几个月内不是被贬黜,便是失宠。

    金仁同我说这些时,我正拿着剪子修剪着白梅花。旧日思绪涌上心头,我不觉开口道:“你瞧眼前这白梅花,还是从敏肃皇贵妃最初居住的章台殿采来的。那一年冬天皇贵妃盛宠,皇上费尽了心思在她宫中种植白梅,只为博皇贵妃一笑。”

    金仁赔笑:“奴才那时还不在宫里呢,听说后来皇上曾把白梅花镶嵌在娘娘衣襟上,衣带带香,成为宫外一段佳话。”

    我嗤笑一声,只自顾自地道:“时人都喜病梅,病梅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故而送进宫里的梅树,全部都是病梅。而皇贵妃所喜,恰恰是不曾受过摧残的普通梅树。”

    金仁试探性地开口问我:“娘娘的意思是放任纯妃不管?”

    咔嚓一剪,几条梅枝被我遗弃,我淡淡道:“皇贵妃不喜修剪枝叶,本宫却觉得,该清理的枝条一定要清理。否则来日长成粗壮的枝干,就很难剪除了。”

第161章 身世谜() 
鸿熙十八年春,纯妃李氏发现身孕。皇帝萧琰大喜,晋封李氏为昭容。李昭容盛宠之后,她的父亲也从川蜀小官,一路高升入京,如今也已经是刑部左侍郎。

    后妃的礼遇与母家的尊荣不可分割,同样,母家的地位也可因一个女儿的恩宠而大幅提升。

    原本失去妹妹势单力孤的李昭容,终于在接连有孕和父亲高升之后,慢慢熬出头。

    赵充仪一向不得宠,除了抚养养子之外,就是来我宫中闲话家常。其实宫中的嫔妃除了每日问安,没有人常来我这里。在她们的舌根底下,我又老又恶毒,偏生还招惹不起,便只能敬而远之。

    所幸积年,宫中还有一个赵充仪渐渐与我同心同德,能在我身边寂寞时,陪我打发打发无赖时光。

    二月天气转暖,她想了个新奇的点子,想用细线在团扇上绣上图案,便拿着针线往我宫中来。宫中夏日用的团扇大多是绢面,上面或绘有鱼鸟花草,或是美人山水,林林总总的样式全部都是用笔墨画上去的,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人用丝线绣花样。我觉得有趣,便让人去尚宫局要了不少还未来得及上画的绢扇,同她费力地绣了半日。

    一边绣一边叙话,她引了针问我道:“娘娘这些日子深居简出,连请安都免了好几日,不知都忙什么呢?”

    我随口道:“本宫哪里有事可忙,不过是觉得天气返寒,免你们来回奔波之苦。”针尖刺破绢面,我心思一动,道,“你去年秋天主理选秀这则大事,想来累坏了吧,如今可修养好了?”

    赵充仪叹了口气,闷闷道:“唉,别提了,臣妾费尽了全部心力,好容易甄选了那么些妃嫔入宫,可是皇上一个都不喜欢,臣妾觉得那几个月真是白忙了。”

    我状做不解,问道:“怎会,本宫听说褚良媛、贺才人都很得皇上圣心。这样称心的佳人,不都是你千挑万选寻出来的。”

    提起这二位,她果然更郁闷了,长吁一声道:“褚良媛和贺才人都是依傍李昭容才能勉强有些恩宠,前段日子得宠的胡芬仪和孙贵人,因为有几日没去给李昭容请安,都给打发到冷宫去了。”

    我淡然一笑:“宫里头的事瞬息万变,你进宫也许多年了,怎的还这样大惊小怪。”

    她神色突变,大有避讳之色,凝眉道:“并非是大惊小怪,臣妾只是觉得心里没底。李昭容近日又有了身孕,若再生下一个男孩,膝下就有两个皇子了。她这个人,一贯眼里不容别人,偏生野心大的很。”她这话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看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我抿嘴含笑,专心地绣着扇面,轻轻道:“野心再大有什么用,她的孩子还小呢。别的不说,你膝下的五皇子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开蒙了。”

    赵充仪听到提起五皇子开蒙之事,眉眼底下更是忧闷,有气无力道:“定儿早就该开蒙了,臣妾也跟皇上提过几次,只是皇上从没放在心上。”

    我听她这样说,面上大有惊讶之色。讶了片刻,我道:“皇上大概是太忙了,五皇子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会没放在心上。你放心,本宫会让太子在上书房留心,给五皇子寻一位鸿儒开蒙。这事也不宜拖,这两日便赶着办了吧,皇上那边本宫会去说的。”

    赵充仪听了这话,不觉大喜,连忙行礼谢我:“定儿因为生母曾经诅咒太后,一直不为皇上所喜。如今娘娘肯提携臣妾和定儿,臣妾感激不尽。”

    我搀起她,温和笑道:“咱们老相识就不用客气了,不过你方才频频提起李昭容,倒让本宫想起一事。”

    赵充仪顺着我问道:“娘娘想起了何事?”

    我只做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同她道:“本宫记得十六年皇上给太后守孝时,宫中曾传出李昭容有孕之事。后来自然不了了之,但是事发时皇上态度暧昧,也不曾给过明确的说法。可见咱们皇上性子慢,不着急,不曾及时给五皇子开蒙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她哪里听得进去我后半句,满心都是李昭容怀孕那事。她压低声音,神色稍见紧张,拉着我神神秘秘地说:“嗨,给什么说法。皇上常去李昭容宫中,他们两个肯定有事。这一朝发现有孕,还有什么可说?既不能说孩子不是他的,又不能说是他的。这事后来说是误诊,臣妾琢磨着说不定是悄悄给拿掉了。”

    我不动声色:“若真是这样李昭容命不错,她入宫五年不到,连着受孕三次,这样的好福气郭氏都求不来。”眼波一转,我轻叹道,“皇上虽说宠着她,但她的恩宠比起从前的郭氏,那可不止差了一点两点。同人不同命,地底下的郭氏若是知道李昭容如此好远,恐怕能气得活过来。”

    赵充仪若有所思,沉吟道:“是啊,李昭容也忒容易有孕了。”

    过了几日由太子举荐,我亲自任命,让颇负盛名的鸿儒吴先生亲自给皇五子萧昭定开蒙。赵充仪感激我,特在凌波殿设下晚宴,要宴请我和太子。我推辞不受,她竟遍邀宫中嫔妃同聚,萧琰因怀有些许歉疚,也答应同往。如此,我再不能推辞。

    下午申时,我沐浴更衣准备赴宴。谁知道金仁突然进来说了个消息,顿时让我心惊肉跳。

    “娘娘,刚刚得到的消息,皇上方才突然传暄化王、近襄侯、暄化王妃和侯夫人入宫。”

    我心突突一跳,忙问:“皇上怎会突然要见他们?”

    金仁愁眉苦脸:“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李昭容今日陪皇上用午膳,曾谈论起王妃的母家,皇上也甚是感兴趣。然后不久,就突然传四位入宫了。”

    恍如一个炸雷在耳边想过,我懵懵然愣在当场。神思飞速转寰,我回过神后对金仁低声道:“不好,你即刻派人出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入宫。尤其是王妃!”

    金仁知道情况紧急,连声答应:“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手心的汗克制不住地冒出,心脏也咚咚直跳。一直以来,魏瑾、哥哥和方由都能轻易撩拨起我平静的心绪。莫说三个人,但凡萧琰对其中一个稍有异动,我都会竖起全身的刺戒备地注视着清阳宫。更何况如今是他们三人同时被萧琰聚在一起,又牵扯到李昭容和萧琳。我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前方深不可测的沟。壑,正欲将我们一同填埋。

    哥哥的威权、方由的身份、魏瑾的感情、萧琳的嫉恨还有李轻菡的野心,一桩桩一件件,都可能在今晚爆发燃烧。

    申时末,萧琰身边的一个内监突然来未央宫宣我去清阳宫面圣。他一板一眼地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晚在清阳宫设下家宴招待暄化王、王妃、近襄侯和侯夫人,请娘娘一同去赴宴。”

    我镇定地问他:“清阳宫赴宴?今日明明是赵充仪在凌波殿设宴,遍邀宫中嫔妃和皇上贺皇五子开蒙之喜,怎的又在清阳宫设宴,还请了宫外的人?”

    那内监老实忠厚,摇头答道:“奴才不知,徐公公只让奴才来请娘娘。”

    我深吸一口气,复又问他道:“暄化王府和近襄侯府的人可都到了?”

    内监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回我:“近襄侯和侯夫人已经到了,但是暄化王府的车驾尚在途中,想来也快到了。”

    我“嗯”了一声,心里稍微安定。只要哥哥不来,想来今日无事。但又怕金仁没能拦住哥哥,遂对那小内监说:“今日是五皇子开蒙的日子,本宫和皇上本说好了要一同去凌波殿贺一贺的。眼下皇上和本宫都去不成,少不得要去凌波殿向赵充仪陪个不是。”

    那内监面露为难之色,道:“皇上已经设宴等候,还请娘娘快些。”

    我含笑道:“无妨,凌波殿离未央宫不远,耽搁不了多久。”

    内监到底拗不过我,只得从命。我绕到凌波殿时,只见烛光摇曳,灯火通明,宫人们忙进忙出,想来也快开宴了。

    赵充仪本在里面同众嫔妃寒暄,见我来了忙迎出来,福了一福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长乐未央。”

    我示意她起来,又问她:“五皇子呢,快带出来给本宫瞧瞧。”

    五皇子温和懂事,已经早早跑过来,按照敬师的礼节对着我深深一揖,笑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真乖,”我扶起他,含笑摸摸他的头,对赵充仪道,“时间也真是快,一展眼五皇子也开蒙了。今日本说好要来你这里用晚膳,然而皇上又突然在清阳宫设宴,要本宫作陪,所以只能改日再贺了。”

    赵充仪听了神色不觉一黯,却仍强笑:“皇上突然设宴?”

    我神色不变,如常答她:“是啊,可不是因为李昭容一句话突然设宴了么。本宫的哥哥和嫂嫂都来赴宴,听说李昭容也在。难为她大着肚子还要侍宴,本宫更不能不去了。”

    赵充仪此刻已经敛了失望神情,平静道:“如今李昭容最得皇上偏疼,今日许是有别的事吧。臣妾这里其他的嫔妃一起热闹,不打紧。”

    “还好你最大度,本宫才能放心。只是可怜咱们五皇子……”我轻叹,而后深深一笑,“不过本宫眼里,五皇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来日前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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