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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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矣!”
关羽说完,向华佗抱拳一揖。
“先生真神医也!”
华佗赶紧扶住,目露崇敬之情,难抑激动地说。
“华某从医一生,从未见过此情。将军真天神也!真天神也!”
马良与众将也尽皆兴奋,一齐拱手道。
“将军真天神也!”
关羽听了,抚髯大笑,高兴地大喊。
“摆酒!”
江边,吕蒙神色严峻,在隔江遥望。
江对岸高处,有座烽火台。
吕蒙身边,表侄在向他报告。
“表叔,对岸烽火台,每隔二三十里便有一座,一直连到荆州。”
吕蒙听了,回过头问。
“每座烽火台上,有多少将士守卫?”
“侄儿不敢近察,只能远观,大约五十人左右。”
吕蒙听了,沉思起来。
“如此看来,我一有动静,消息便立刻报到了荆州。这关羽,确实不简单啦!”
吕蒙沉思着,神色抑郁地转过身,低头离开了江岸。
4
帐中,华佗在向关羽告辞。他叮嘱关羽道。
“将军,您之箭伤虽治,然弩箭之毒在体内浸淫已久,不易速除,仍须倍加爱护才是啊!”
关羽听了,立即问。
“如何爱护,请神医指教!”
“将军体内,毒性未尽,且失血过多,须静养百日。百日之后,方可痊愈。”
关羽听了华佗之言,一愣,然后又问。
“可有其他?”
“有,且最要紧。”
关羽听了,急忙问。
“何事?”
“将军万万不可动怒呀!怒气触发,箭创崩裂,后果堪忧啊!”
华佗情急地叮嘱道。关羽听了,沉默了。
关平听了,却急了起来。
“神医,若箭创崩裂,当如何?”
“我适才留与将军之药,只救得箭创崩裂之急,难令其愈。若须痊愈,仍当静养百日。”
关平一听,十分忧虑,忙说。
“如此,岂不是周而复始?”
华佗听了,点了点头说。
“故百日之内,最好静养,以免遗患。”
关羽与众人听了,尽皆沉默了。
华佗见众皆沉默,笑了笑说。
“好了,老儿告辞!”
这时,关羽急忙一招手。
一个亲随将一盘黄金端到华佗面前。
关羽神情诚挚,上前执住华佗的手说。
“神医屡屡垂爱于我,救我性命,关羽无以为报。此金百两,聊表寸心,望神医笑纳。”
华佗听了,顿生怒容,甩开关羽的手,哂道。
“我敬将军高义,特来救治,岂望报乎?”
关羽见华佗动怒,赶紧解释道。
“神医息怒。神医屡屡垂爱,关某无以为报,我心难安啦!”
华佗听了,仍怒而质问。
“将军便效俗人,动以银钱?”
关羽听了,笑了笑道。
“我知此举,神医难容。然舍此,我何以相报啊?”
华佗听关羽情辞恳切,才释然了。
“我敬将军,不望回报。将军勿复多言,老儿告辞!”
华佗说完,转身要走。
关平见了,急忙叫住他。
“神医,我看您骑驴,步履蹒跚,若需赶治病人,岂不着急?父亲送神医一匹马代步,如何?”
关羽一听,也高兴起来,忙说。
“是啊。此乃神医救死扶伤之需,望神医勿再推辞!”
华佗听了,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好吧。老儿且谢过!”
关羽见华佗答应了,大喜,高声传令。
“牵马备鞍!”
不一会儿,马牵来了。
关平这时对关羽说:
“父亲须静养,且让孩儿代父亲送神医一程吧!”
关羽听了,便与华佗道别。
“好。神医,关某就此别过!”
华佗也拱手告辞。
“好。望关将军安心静养!”
关平牵着马,华佗牵着驴,并行在路上。
关平神色忧虑,开口道。
“神医,如今曹操联手孙权,夹攻父亲。父亲年高,又值新伤,需独对今世两强,我深以为忧啊!”
华佗听了,也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我虽从医,不问他事,然当此孙、曹夹攻之时,我亦忧将军难得静养百日啊!若不得静养,反增征战劳累,其情何堪啦?”
华佗说到此,情不自禁地摇起了头。
关平见了,更加忧心如焚,立即向华佗倾诉起来。
“还有,父亲性烈如火。双方交战,大骂以激对方,如家常便饭;一时胜负,也是常事。我真担心父亲难抑而发怒啊!”
华佗听了关平之言,叹了口气说。
“我乃郎中,只能治病,不能治性。我知将军性烈,已特别诫之抑怒。为将军康复计,小将军当力劝将军静养,且须时时提醒将军抑怒啊!”
关平听了华佗之嘱,连连点头,急忙道谢。
“好。多谢神医指点!”
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华佗便向关平告辞。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将军请回吧!”
关平将马缰交给华佗,并扶他上了马,又将毛驴的缰绳系在马鞍上,才挥手向华佗道别。
“请神医走好!”
关平一直待华佗走远,才抑郁而回。
“我当如何劝说父亲呢?”
关平神色抑郁,一路想着,步履沉重。
吕蒙从江边观察回营,心情也不轻松。此时,他独自在帐中沉思。
“关羽烽火台相连。我有动静,荆州即知。近之不得,如何言取?”
吕蒙愁思难解,心神不宁。过了一会儿,他又想道。
“荆州探马未回,不知荆州情况如何?关羽久出,远攻樊城,或有可乘之机。”
想到此,吕蒙心神稍定。
这时,商人打扮的表侄进了帐。
吕蒙见了,急忙问。
“荆州如何?”
侄儿见问,急忙答。
“荆州人马整肃,已然严备。”
吕蒙闻报,大为惊讶。
“关羽久离荆州,远攻樊城,我以为荆州势弱。若如此,图之难矣!”
此时,吕蒙已心神顿乱,急步踱着。
表侄望着吕蒙,不敢轻动。
吕蒙踱了片刻,才发现表侄仍在望着他,便烦恼地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
“是!”
表侄转身便走。
这时,吕蒙又叫住了他。
“等等!”
表侄又停步转身,望着吕蒙。
吕蒙想了想,又向表侄挥了挥手,示意他去。
表侄好生奇怪,但没说甚么,转身走了。
显然,吕蒙此时已心乱如麻。
送走神医后,众人也去了。关羽独自一人,在帐中看书。
关平心事重重,抑郁而回。
关羽见了,放下书问道。
“神医去啦?”
“去了。”
关平没再多说,仍心事重重,神色抑郁。
关羽见了,面露疑色,问道。
“为父已得神医医治,我儿何事忧心?”
关平听了,仍忧色不减,说道。
“父亲,一路之上,神医一再叮嘱,要父亲一定静养百日,凡事息怒。神医特别叮嘱:不如此,则危矣!孩儿所忧者,乃深恐父亲难遵神医之嘱也!”
关羽听了,神色凝重地起身踱起来,边思索边说。
“曹操孙权,乃当今两强。今联手攻我,我欲静养,然可得么?”
关平听了,忧道。
“是啊。孩儿正深忧此事啊!父亲,孩儿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羽听了,立刻说。
“你且讲来。”
关平知关羽最不愿听人说回荆州养伤,便审慎地开了口。
“孩儿想,父亲可否先取守势,一面静养,一面急报伯父。父亲养足百日,伯父也发兵出川了,再与曹、孙决战,便可万全了。”
关羽听了,一下警觉起来,问道。
“你又要我回荆州养伤?”
关平注意到了关羽的神色变化,赶紧解释道。
“孩儿并非此意;孩儿只是以为,不管兵在何处,只取守势,方可以静制动,静待父亲伤愈、伯父出兵良机。”
关羽听了,神情又激昂起来。
“你伯父令我取樊城,樊城不下,我如何面对你伯父?”
关平一听,急了,忙道。
“今父亲新伤,便迎战两强,虽伯父在此,亦不从也!”
关羽听了,淡然一笑道。
“两强何惧?东吴群鼠,本不足虑。曹贼新败丧胆,正宜进攻,岂可坐失良机?”
关平见自己说不动关羽,只好搬出了英娘的劝告,说道。
“父亲,娘常说:不轻敌,方无敌。天下群雄并起,又纷纷覆灭,此大浪淘沙也。今东吴已历三世,不衰而盛,三分天下有其一,若一无所长,岂能鼎足而立?”
关平说到此,停下观察关羽的反应。
关羽思索着,并未言语。
关平见了,才又说起来。
“曹贼虽败,七军皆为西北新得之师,原班人马,未尝有损,仍堪称三强之首。不知父亲以为如何?”
关羽听了,想了想,说。
“你且说下去。”
“好。父亲今箭毒未尽除,失血又太多,且箭创未愈,身存诸多不利;却不是敌一将,也不是敌一军,更不是敌一国;而是以带病之驱,力敌两国,孤身奋战!父亲!这如何可以呀?”
关羽听了,却奋然而起,慷慨而言。
“孤身奋战又如何?天下英雄,闻我之名,无不畏服!有何惧哉?”
关平听了,万般无奈地说。
“父亲,孩儿并非惧敌。伯父托父亲都督荆州,所倚不可谓不重;神医临行,也谆谆告诫;若父亲以带病之驱,孤身力敌两国,一旦有失,岂不有负伯父重托?伯父以荆州为收复中原、复兴汉室之桥头堡,一旦有失,岂不重挫兴汉大业?”
关羽听了,想了好一会儿。
关羽思考时,关平一直殷殷地望着他。
关羽想过,叹了口气道。
“看来,我儿已经深思,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樊城已唾手可得,不可失此战机。待我取了樊城,再行拒守,如何?”
关羽念念不忘取樊城,全然不顾箭伤,令关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说。
“父亲箭伤痊愈,伯父也兵出西川,休说樊城,便是天下,也一齐取了!父亲何必违神医之嘱,孤身带伤而战呢?”
关平虽苦口婆心,却终难说动关羽,反而使关羽立即封了他的口。
“我随兄征战,从未无功而返。今不取樊城,我无颜面对你伯父!我意已决,樊城必取!汝休再多言!”
关平知关羽言出必行,只好摇头不止,怏怏而去。
第三十四章 子明,中计矣!(上)()
第三十四章子明,关羽中计矣!(上)
第三十四章
子明,关羽中计矣!(上)
1
吕蒙独自在帐中,心神忧虑地沉思。
“我专程去禀吴侯,请伐荆州,获吴侯恩准,今却取不得,如何面对吴侯?朝中文武,皆知我请伐荆州,若取不得,我还有何颜面立于朝中?”
吕蒙想来想去,皆无良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取荆州之难远超想象,但吕蒙并非遇难即退之人,他仍苦苦思索着对策。
“关羽威镇华夏;荆州人马整肃,已然严备。此时欲取荆州,只可智取。然关羽有勇有谋,我当如何智取呢?”
吕蒙踱来踱去,苦思着良策。他突然有所悟,高兴得自语出声。
“世传关夫人有句名言:不轻敌,便无敌。关夫人此语,乃告诫关羽勿轻敌。若关羽轻敌呢,还无敌么?”
吕蒙自语至此,颇为振奋,又自言自语起来。
“论勇论谋,关羽堪称天下无敌。今能胜之者,只有一人!此人便是关羽自己!对!我之良谋,便是以关羽胜关羽!其人性傲,向轻东吴,我便在此做够文章!”
此刻,吕蒙脸上阴云尽散,得意地暗自一笑。
这时,表侄又进来了,小心翼翼地问。
“表叔,众将来问,今日如何布署?”
吕蒙听了,想了想才说。
“便说我病了,无召不见。各营按原布署操练。”
表侄明明见吕蒙好好的,他却称自己病了,令表侄甚是诧异,忙说。
“表叔病了?那,侄儿去叫医官!”
吕蒙听了,立即说。
“不用,你去传令吧。”
吕蒙之神色举止,都不像有病。表侄又看了他一眼,神色困惑,犹犹豫豫地去了。
关平劝阻不住关羽,营中也无人能劝,只好暗中遣人去荆州搬英娘,此时,他正在帐中悄声嘱咐一名小校。
“你去荆州,便照我之言告诉我娘。你可记得?”
小校听了,使劲点了点头说。
“记得!”
关平听了,心中才放心了。立即说
“好。速去速回!”
“是!”
小校领令而去。关平看着他,神色仍显忧郁,心中暗道。
“但愿娘能说服父亲。”
帐中,吕蒙躺在榻上,以湿巾敷头。
众将聚于榻前,一个个神色忧虑地望着他。
吕蒙看着众将,有气无力地开了口。
“我今病重,不能视事。汝等回营,遍告将士,不可懈怠。去吧!”
众将听了,尽露忧色,说道。
“将军,您日前还好好的,怎的一病如此?您可要好生将息呀!”
吕蒙听了,黯然一笑道。
“人食五谷,焉能不病?我自会将息。日后,我无召,汝等便按布署练兵,休来扰我!都去吧!”
众将去了,吕蒙翻身坐起,去了额上湿巾,面色如常,招手叫过表侄吩咐道。
“汝速去报吴侯,说我病重。”
表侄一听,顿时为难了,犹豫着说。
“这……”
吕蒙见表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