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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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不上外面炮火连天,带着几名督战队的士兵冒烟突火的赶到炮兵连阵地,炮兵连的炮兵们正在装填炮弹,准备着又一轮的攻击。
我大喊着:“停停停!谁让你们瞎打的?不是告诉你们炮击目标是西岸的追兵吗!谁让你们打那些碉堡的!啊!”
“连长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打鬼子的碉堡,没说让我们炮击西岸的追兵”
“你们连长现在在哪?”
“打过来第一发炮弹之后,我们就再没看见连长的影子”
我气得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就把林啸龙揪出来暴打一顿,解一解心头之恨!但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西岸还有一群同袍在等着炮火支援救命。我吩咐着:“前令作废!立刻调转炮口,全力攻击西岸江滩上的追兵!”
我又回身对督战队下令:“无论林啸龙这个王八蛋躲在哪个耗子洞里,都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找到他之后,立刻绑来见我!”
——林啸龙在日军的重炮落在见龙湾阵地的那一刻起,就吓得肝胆俱裂,惊慌匆忙中连命令都传达错误,就急忙着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有了炮火的支援,突击队终于有机会将渡江器材驶离西岸,追击的日军虽然遭到我们的炮火攻击,却依然顽强地在硝烟中向怒江里的突击队射击。
在行进的渡江器材影响下,日军的射击实际上已经偏离了目标太多,更多的子弹都是打在湍急的水面上。子弹击起了水花,掷弹筒射出手雷炸起更大的水柱,但是毫无疑问,随着双方距离越拉越远,突击队的安全返回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我回到了我的营部,刚坐下没有几分钟,督战队就推着再次被五花大绑的林啸龙走进来。我的愤怒还未完全消散,站起身对着林啸龙脸上就是一拳,这一拳打的太过用力,林啸龙的鼻梁骨瞬间塌陷,鼻血长流。
我怒骂着:“林啸龙,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天之内两次违反军规,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依照战时条例,身为指挥官临阵失惊,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
也许是被我的一拳打出了火气,林啸龙这回倒是不再哀求,他梗梗着脖子说道:“安营长,要杀要剐,不是你安营长说了算的!就是黄团长回来,也得请示了汪专员才行!”
我本来也是准备等到黄文烈回来再处置他,可是这家伙竟然出言顶撞,这让我的无名火从脚底一下子撞到脑门心,我掏出手枪顶在林啸龙的脑袋上,厉声喝道:“说我无权处置你?我无权处置一个屡犯军规的连长?”
林啸龙冷笑道:“安营长,说起来你我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你张嘴军法闭嘴条例,不觉得可笑吗!”
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是难看到了极点,我怒视这着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你再他妈的胡说八道,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林啸龙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被他彻底激怒,还在讨着嘴上的便宜:“安营长,我再怎么不堪,也没有一个当汉奸的父亲”
他触到了我的底线,有一个汉奸父亲是我心底最大的隐痛和难堪,我从不愿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一度我甚至对外宣称我的父亲已死!以隐瞒这样的难堪。在今天我怒火攻心的时候,林啸龙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我的忍耐力,我已无法再控制我的冲天怒火!
在林啸龙嘲弄的目光里,我的手指扣动了扳机,扳机带动撞针,撞针撞击着底火,底火推动着子弹从林啸龙的脑门射入,再从他的后脑击穿,带着鲜血和脑浆喷溅而出。
黄文烈走进来的时候,林啸龙已经大瞪着双眼仰面躺在地上,大滩的鲜血从他的脑后流出,鲜血流向低洼处,然后慢慢渗入地下。
第81章 讯问()
此次渡江火力侦察,突击队阵亡二十人,负伤十五人,杀伤敌军最少有四五十人之多,这样的战损比例,在以往双方交手史上,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突击队确实达到了侦察的目的,此一战掌握了西岸很多对我们实战很有帮助的军情,那是飞机侦察不可能看到的东西。
当天中午的时候,军部传下了命令,我被解除一切职务听候处理,在我看来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意外消息。虽然我枪毙林啸龙有法可依,但是军法在一些当权者那里,从来就是可以随意变幻的如意金箍棒,想他大的时候,他大到可以捅破天,想他小的时候,他就能够如尘埃一样消失的踪影皆无!
在团部里,黄文烈面色凝重,他叹了口气说道:“安营长,你就不想知道,你被解职的真正原因吗?”
我淡淡的说:“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因为我枪毙的是汪庭岳的亲信,惹恼了汪庭岳。”
黄文烈摇摇头:“如果只是所谓亲信这个说法,汪专员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连长,来为难一个对他帮助很大的少校你应该知道,在此之前,林啸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虚衔少尉,却是为何能受到汪专员如此重用?”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心存疑虑,但是因为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也就懒得去深究,况且我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要。
黄文烈说出了答案:“林啸龙是汪专员的内侄!”
——林啸龙原是一游手好闲之辈,仰仗着裙带关系,在汪庭岳的安排下,成了一名闲职少尉。本想着在新200团镀金之后再调任到大后方,哪料到只此一战就做了我的枪下亡魂。
“汪庭岳打算怎么处置我?”
“据我所知,这件事主要是汪太太不肯罢休,汪专员这才暂时把你解职。至于如何处置你,他们还在研究”
“他汪庭岳就可以一手遮天?军部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何枪毙林啸龙吗!”
“我当天就已经把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在军部说过了,可是军部的意思是,汪专员是上使,无论如何总是要给些面子”
“明白了!因为汪庭岳是上使,惹不得,所以就牺牲我这个小少校,来成全他们的阿谀奉承之心!”
我有种无力感,因为我忽然发现指挥我们作战的那些大人物,他们的所思所想让人感到不安,我不知道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最终的意义,究竟有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荣耀。
黄文烈缓缓的说道:“我先传达汪专员的原话你只要承认自己是激愤之下,失手误杀了林啸龙,汪专员就答应帮你减轻罪名,最多也就是降军衔!”
我冷笑着说:“团座原来是给汪庭岳做说客来的?何不直言相告,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你错了!我没什么闲心做谁的说客!我现在就说我的意见,这件事千万不能承认是出于激愤误杀下属!你要是承认了,他们反手就能把你打入万劫不复!”
我惊讶的看着黄文烈冷峻的眼神:“团座,您这是”
“我在军中十几年,这样的事,看到过也经历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讲道理不如想对策!你若想要保全自己,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我从团部出来,心里还在思索着黄文烈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我知道,如果这件事很小,就凭黄文烈堂堂一个上校团长,怎么也能把我保下来。我只是有些不愿相信,他们怎么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第二天我被带去军法处接受讯问,在军法处阴暗的长廊里,我被带到一间写着问讯室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迎接我的是那位老熟人周科长。
周科长啧啧叹息:“安少校,真心的讲,我是最不愿意在这个房间里看见朋友!唉,由此可见世事难料啊!不过,安少校也不用太担心,经常会有军官接受这样的例行调查,只要据实说明情况,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过一段时间也就都不了了之。”
“周科长,多谢提醒了。”
“安少校,那咱们就开始?”
“周科长,您客气。”
周科长坐到桌子后面,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换上一副严肃面孔,他轻咳了一声:“姓名。”
“安思虎。”
我楞了一瞬,立刻明白这是按照例行的公事公办,坐在一旁的记录员,已经开始准备记录着我们的谈话。
“安少校,回答问题要完整清楚,尽量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姓名。”
“安思虎。安静的安,思念的思,虎是猛虎的虎。”
周科长满意的点点头,记录员刷刷记录着。
“年龄。”
“25岁。民国六年生人。”
“籍贯。”
“老家北平。”
“是在哪一年从的戎?”
“民国26年从戎,我是学生兵出身,曾在冯将军的陆军军官训练团受过训。”
“关于前几日,你枪杀本团炮兵连连长林啸龙一事,请做出合理的解释。”
“林啸龙身为连长,临战失惊,乱传命令!违反战时禁酒令、酗酒,对抗长官”
周科长皱着眉,说道:“安少校,我的卷宗上说,你是激愤之下、枪支走火误杀林啸龙这怎么又有什么酗酒、对抗长官的事?”
“周科长,您看的卷宗可能有一些记录不详尽,既然是要我据实陈述,我自然是要把所有的问题都讲清楚。”
周科长哦哦的把卷宗放到一边:“那按照你的说法,安少校是处理违反军规的下属,也就是说是枪毙林啸龙,并不是因为什么枪支走火失手误杀?”
我心里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周科长轻敲着桌子提示着我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安少校,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然后他又对记录员说:“这句话不要记录!”
我犹豫了几秒钟,回答说:“是。没有什么枪支走火误杀一说,枪毙林啸龙,就是因为他触犯了军法!”
周科长正要继续问话,外面传来报告的声音:“周科长,谭震山先生有事求见您。”
听到谭震山三个字,周科长的眼睛亮了,他笑着说:“谭先生是贵客,就是连钧座也是要礼让三分的,我可不好拿什么公事来挡谭先生的大驾!安少校,咱们先暂时就问到这,你看如何?”
我苦笑着:“安思虎现在已经是阶下囚,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自然是悉听尊便,周科长您请便!”
周科长在临出门的时候,又回转身问我:“安少校,我听说你和谭家千金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不知道传言是否属实?”
我尴尬的说道:“周科长,这似乎和我的案子没什么关联吧”
周科长的眼睛更亮了,连声说:“对对,是周某失言了。安少校请稍侯,我去去就回!”
ps:最近感冒严重,更新有些缓慢,希望追书的朋友谅解!再次感谢支持这本书的朋友!
第82章 釜底抽薪()
等到周科长再次回到讯问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盛,不住口的感叹着:“要不说人家谭先生真不愧是一方大豪,不仅待人接物平易近人,做起事来更是干脆果断!真是让人钦佩啊”
“安少校,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和他出去说几句话。”说着,周科长招手叫过记录员,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问讯室。
没多一会儿,谭沁柔竟然推门走了进来,身后是她父亲谭震山。我愕然的站起身:“谭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谭震山微笑着说:“还不是有人逼着我来的,要不然我这老朽,既不是官也不是兵,来这军法处又有什么可做的。”
谭沁柔脸上飞起一抹嫣红:“爹!您又乱说话,我哪有逼着你来,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
谭震山假装很无奈,说:“好好好,都和你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行了吧”
面向我时,谭震山神情转为严肃:“安营长,这里也不是说话叙旧的场所,我就长话短说。你的这件案子,我已经打听的很清楚,无论你今天做何种辩解,都不影响军法处对你最终的处罚结果,现在这些讯问什么的,只是在走一走过场而已,那位汪专员是铁了心的要把你送进监狱!”
我心里有些吃惊,我虽然想到过因为林啸龙的事会受到一些惩处,但是也觉得汪庭岳最多是会把我军衔降级,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能得到这样的内幕消息,绝不是几句话就轻轻松松的做到,谭震山必然是付出很多精力财力,才可能把事情探听的这么彻底。不用说别人,就单是门外的那位周科长,如果没有打点好,这家伙都不可能这样配合的大开方便之门。
我深施了一礼,说:“谭先生,您这样的鼎力相助,思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谭沁柔坐到周科长坐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钢笔,顺手在纸上胡乱涂鸦着:“我爹是看你这人还不错,就顺便帮一帮你,也没指望你的感谢爹,你就把那个法子教给他吧,看他急的,汗都要下来咯。”
听着谭沁柔的取笑,我心念电转,再看谭震山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试探着问道:“谭先生难道是有办法救我?”
谭震山点点头,缓缓说道:“安营长,我思来想去,能让你免去这牢狱之灾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谭震山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对我耳语了几句话,我半晌无言,迟疑着:“这样凭空捏造似乎似乎有些不太磊落”
谭震山冷然说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自然是好品性,但是这种时候,你要想全身而退,还去考虑什么光明磊落,那就是迂腐!另外,我听说你们截获了一批药品,你也可以在这些药品上做做文章”
我很惊讶,我自以为的绝密,哪知道谭震山倒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这件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谭震山说:“别忘了,我这个老朽可是被称做什么谭半城,消息自然是灵通一点。你们人多嘴杂,泄密是难以避免的事,我猜汪专员即使当时被蒙在鼓里,过去这么久,也应该有所察觉!”
这就合理了,汪庭岳从开始对我的处罚不十分热衷,到如今要置我于死地,看起来他应该是听到了这方面的一些风声。
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