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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农夫三国-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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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杀车黍,自己如何甘心?如何告慰死者英灵?如何平民愤?

    邓季已做好不为动摇的打算,却没想到田丰开口先为自己揽过,顿时苦涩一笑,回道:“田师……”

    开口说了两字,才知嗓子已沙哑得厉害,田丰不等他说出后面话语,又继续道:“非吾如此,你亦有过”

    邓季顿时怔住,田丰这才在他身旁坐下,又道:“车黍不堪大用,你本知之,身为主君却仍听之任之,只遣徐晃挟制便由其领军北上,终致一败涂地,非过焉?”

    听他这般说,邓季急扯着沙哑的喉咙辩道:“吾或有过,然若非他临阵抗命,断不至此模样”

    “然也”田丰眨眼道:“可大过小过,终皆为过,定‘勇卒七德’之前,有人犯过你曾陪之受棍击,今日车黍有罪,若罚,你我亦当随之”

    “田师”

    拜师之后,邓季还是首次冲田丰不满瞪眼。

    前后两事如何能为一谈?

    田丰却恍若未见,只悠悠道:“使河南遭此重创,吾亦恨不得杀车黍而后快,然你我与车黍三人之过,不当由其一人背负,若非眼前局势甚艰,让你杀其立威也好,然勿忘河南如今缺兵少将,车黍临阵奋勇,虽无帅才,为战将却是不差”

    在此地枯坐一夜,邓季因五千阵亡的卒兵而痛心,却也少不得为即将被自己处死的车黍伤感,数年亲厚,共历艰苦一路到今,若非如此大过实难饶过,自己又怎会舍得杀他了?

    田丰的话让邓季一时难决,心中又烦闷难耐,便起身道:“我且出去转转,dà寇军入境,先使郡中拘车黍下狱罢,我尚不想见他”

    这次田丰未再紧b,点头应下,邓季抬头打量一圈,便有黑铁卫牵引踏雪过来,典韦等一夜随s在旁,一起上马随邓季离去。

    这一去直出了雒阳城,却又漫无目的,只在四野中闲逛,夜晚才寻邻近县城或新建起的民屯村落过夜,竟是数日未归,非只伍氏等家中f人忧心,徐晃、谢允等也在雒阳苦苦候他y求情,却一直不得见。

    阵亡名单很快散发到各县,善后抚恤自有田畴、焦触与各县官府cào心,可这么多卒兵一战阵亡,几乎每个民屯里都有人家挂出黑帘白幡,都有人在彻夜恸哭流泪。

    河南郡笼罩在一片悲伤中,邓季各地闲逛了两天,所见尽是刺眼的黑白色,耳中听闻全是揪心的啼哭,只让他觉得有什么一直在撕咬着心肺,直到忍受不住,远远逃开去才罢。

    就连邓季自己,也觉得没脸面对这种状况,之后,甚至连民屯村落中也不敢进了。

    独处的所有时间,他都在考虑dà寇军这般惨败,河南日后该如何应对,车黍究竟要怎生处置。

    思来想去,却总觉得无计可施。

    南下雒阳一年有余,许多时候他其实都很茫然。

    农家子的身份微不足道,除去曾两世为人外,邓季就是là世中一贼人,匪气有之,小精明不缺,却一直不知自家将来之路到底在何方。

    折戟断翼死于非命?献土纳兵于他人安享富贵?还是终如游戏里一般自家建国称王称霸,一统江山?

    凭心中奢望,想要走的自然是最后一条道路,然而只有在这là世中才知道,现实与游戏毕竟是两个概念,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连最最基本的奋斗目标,邓季都还没能确定下来,目前的一切所为不过只是为保住自家这股势力不被周边群雄吞噬掉罢了,可以说,他还没有太大的进取心。

    便是想进取,近邻中除了张杨甚弱,四面李傕、袁绍、刘表、曹cào,谁是好想与的?

    记得长安李傕等西凉众会起内哄,只要不因自己的出现而改变,应能有利可图外,可他不知那是何年何月,至少到现在,还没见其等有一丝内斗的模样。

    là世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车黍冀州一败后,自家实力大减,河南四战之地,之前荒芜还罢了,如今能没有起心来捡便宜的?

    十二岁开始迹黄巾中,为贼八年才得洗白变为官身,除了因未来不可知引发的茫,他还得面对身份转变带来的问题。

    麾下第一支军队之所以取名为dà寇军,正是因为对旧日贼寇之身的耿耿于怀,就如许独目在乎他屯长的身份一般,他也很想与之前划清界限,当然,在别人眼中这也只是一种奢望,似乎脱去的只是贼名而非贼身,同样寻觅不到愿同盟者。

    趁李傕等攻陷长安前拣得便宜,麾下人马暴涨到万五,组建dà寇、虎牙两军后,着眼的应已与之前不再一般,用后世的话语来说,为人主君者,思考问题应从战术层面转移到战略层面上来才是,可面对这种转变,他更显得无力。

    当然,除了邓季,车黍等老贼人也同样不适应这种身份的骤然变化。

    车黍遭伏之事或许只是偶然,演义上曹仁、夏侯渊、关羽、张飞等名将都吃过刚愎自用不听谏言的亏,车黍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然而付出的代价却太过惨重,绝非邓季所能承受。

    车黍的过失,是仍停留在以前为贼时那种胜则一拥而上,败则全军溃退,为将者敢杀敢冲、能抢会跑便可的认知里。

    邓季的过错,说白了是因为尚欠人君觉悟,思想还没从之前那贼中渠帅转变到一方诸侯上来,还却不开下面人的很多情面。

    明知车黍不可统军,有更该用的徐晃在,也却不开数年相处的情面,让他依然统领一军。

    明知车黍北上助张燕为战是假,寻吕布雪耻才是真,也却不开情面让其领军北上。

    当然,这些情面或许并非只为给车黍一人,可关键时狠不下心、缺少魄力毕竟就是事实,莫说他两世为人才三十余年,才学又本不足,若不是天生的干才或后天培养过,便是曾活过百年、学富五车之辈,想要一蹴而就也属不易。

178。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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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制度

    田丰说得不差,车黍抗命导致兵败固然有错,他邓季亦有很大过失,是两人的过错共同酿就了这场大败仗,或许,其中还得再加上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军师田丰

    再将眼光放远些,整个河南郡其实都在错中,邓季首创勇卒、辎辅兵之制,可谓顺风顺水一路走到如今,尚未尝一败,待西凉là兵来投,卒兵人数大涨,组建起焦触、虎牙两军后,上至邓季,下到一个个普通的辎辅兵,甚至田丰、田畴、焦触等旁观的文士,羡yà的百姓,对两军的战斗力都很放心,便有数倍敌军来袭也不会担心,这是一种渐渐渗透到骨子里的整体社会认知,很有老子河南精兵天下第一的感觉。

    吕布使计,冲突逃过境去原本只是件小事,若车黍还是一名黑山贼,便再借他两个胆子也不会起y去寻其晦气的想法。然而到现如今,他竟可连勇名满天下,凭个人就刺死丁原、董卓两位大人物、旗下武将众多的天下名人温候吕布都不放在眼里了,更意外的是对车黍此举居然没人觉得有何怪异,整个河南郡中连军师田丰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全郡都是这种氛围,即便有一两个不同的声音,也很快掩埋在众口下了。

    从上到下透出的这股自信骄狂气,说不上是好是坏,若驾驭得当便是好事,悍勇之卒少不得这股傲气;然它最易让人心躁动,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若不小心,必招祸患。

    田丰是天下顶尖的谋士不假,然而人无完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所遗漏也属正常。他本已察觉到全郡的这种骄狂之心,却也没将它危害的严重x看得有多重,劝说过两次为将之道未果便也未在继续,即便真看得通透,个人之力也难扭转整个社会认知。

    骄兵悍将不可一世,才终至此结果,车黍冀州一败,付出dà寇军大半人马的x命,才给这些人当头浇下凉水来。

    此后,才会有人正视敌军,用兵才会小心,出谋才会考虑周全。

    那是日后的事情,邓季目前还在旷野中游dà,待悲伤愤怒之心稍稍减退,已是数日之后,他也总结出一些教训来,但自己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现实却仍是茫然无解。

    回顾演义,曹cào、孙坚、刘备那般豪杰谁没经过败仗,其等终成大业,都是越挫越勇的,不似自家一败就手足无措,要做好君主成一番事业还真是不容易。

    拿来与曹、孙、刘三位比,还是把自家给抬高了,本无可比x,不说那三位,袁绍、袁术、李傕、刘表、陶谦、公孙瓒、张杨这些注定成不了气候的人物,若无穿越优势,真论起文韬武略、风度魅力、慧眼识人、声望胆魄等来,自己又比得过谁?

    “**母亲,老子这般不堪,苦蝤那厮如何会认定比袁本初厉害,临死还要b吕、高两族南下来附的?”

    苦思数日总理不到头绪,又免不得自卑自怜,看不到自家丁点长处优势,突记起苦蝤b吕、高两族离袁绍南下时的话语,自认本是一个小人物,邓季此时自己都没信心,苦蝤究竟是怎么看出,以何为依据的?

    老子哪里比袁绍强了,能被苦蝤高看一等?难不成他对两族余恨未消,临死还要再坑其等一把,故意的么?

    应该不会如此荒谬,邓季苦笑着摇摇头,再仔细想过,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纳闷不已,

    如此过了两日,实在憋不住,邓季便唤典韦近前问道:“你看我比袁本初如何?”

    邓季问得突然,典韦这丑鬼顿时一怔,想想好才老实道:“不如远甚”

    这是大实话,可当面说出也太过羞人,让邓季一脸涨红,无地自容得紧,见他说完y转身而去,忍不住又问道:“既如此,你为何还愿追随我左右?”

    “跟你能吃饱喝足”为王旷之死典韦也很有些黯然,只是他想不通邓季为何消沉到如此地步,他挠挠头,收起往日木讷模样,一股脑将自认的好处说出:“对我来说这已甚足,且河南郡中安宁,无官、贼人等祸là,地广税薄,免征徭役兵役,正好过活,又有勇士成堆为友,袁本初虽好,冀州却比不得此地”

    典韦的话直接而浅显,只是将他本人认为的好处如实说出,然而邓季听到,立即就明白了,他说的是制度

    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邓季心中的黑暗

    河南一切明明白白好处,都是在自己与田丰一起制定出的制度下得实现的。

    勇卒七德、四等民之策、监察制度,这些毕竟是跨越两千年的知识与本时代精粹的融合,袁本初四世三公、英才雄略自家拍马难比又如何,在治下生民上差自己却也得以千里计

    这就是自己的优势所在,苦蝤认定袁绍不如河南的地方,若论君主个人素质,自家算哪根葱?

    老子论才比不过你等,靠制度优势,积攒出如山物资,培养起千万猛士,堆也把你们给堆死

    世家大族不容我河南之策,老子偏要以此为基,得军心民意,与你等周旋到底

    缺了民众支撑,你等能算个鸟?

    这时代的主角是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世家大族的基石却是千万百姓因为他们掌握知识、控制官吏、土地资源众多、可逃避赋税徭役兵役,百姓们才不得不为部曲依附他们。

    四等民之策,不经意间将这种依附关系破去,动摇的是世家大族的根本,得到的却是千万民心民意,得利的是另一群武勇过人的新贵族。

    一项新制度出现总是要挑战旧有世界,这时代是世家大族的时代,河南制度难得大族认可是肯定的,两者之间的碰撞胜负还未可知,然而苦蝤已在所有人之前认定,只要能长期坚持下去,河南制度定能胜过冀州袁绍。

    吕高两族都是当世大族,正处于河南制度的对立面,苦蝤认识到这种制度的可怕之处后,为免两族将来在制度碾压下支离破碎,便下大决心、大魄力将其等绑到河南来,这是他最后顾念的一丝亲属之情,为此打破家族门槛也在所不惜,这是对制度的信任,不是对邓季个人的推崇。

    他认定的本就不是邓季。

    河南制度已经生了根,发起芽,可预见偷偷往来投奔的民众将越来越多,能运转下去,将来有一天,或许有无邓季这人都没关系。

    想明白这道理,邓季的沮丧感终于去了些。

    原来老子还是有优势的,并非一无是处,虽然这优势来自穿越而非本身,有考试靠作弊得高分一般的因由,但他还是为之精神一震。

    河南以制度胜人,车黍这一败如何理解?

    是违背了军令,还是制度未能制约到车黍?

    数年走下来,军中将领都是凭功勋、凭资历、凭亲厚、凭威望而任命的,并非来自选拔任用,所以两军中将领才良莠不齐,车黍抗命,韩浩、周毅、王旷三个军候也随之一起漠视军令,数十位屯长、近百监察也是视而不见,这岂非制度的缺漏?

    就没有更好的制度避免类似事件?

    从这时候开始,邓季暂时忘记如何处置车黍,就在野外道路上、树脚、沟壑边绞尽脑汁苦思起来,企图再结合后世知识构想一种合理的军中新制度出来。

    待略得些头绪后,才往雒阳归去。

    到城门前邓季才拿定主意,车黍之败,该罚然而田师所言也有理,罪不在他一人,当想个法子保住那厮x命,当然,得让周边人等、郡中百姓信服才是,毕竟临阵抗命得杜绝、五千余死难者家眷得安抚。

    王旷身死罪消,除车黍外,一同违反将令的韩浩、周毅亦不能免罪

    想着这些事情,邓季踏进了雒阳城。

    刚进府门,便有人通传徐晃、谢允求见,邓季想想后,摇头拒绝了,此时还不想外泄心中打算,便遣门房将两人撵出郡守府去。

    这般做法自然落实了不许人为车黍求情的猜测,不过邓季不管,任由徐晃与谢允在外受惊吓,自家归家中,让伍氏唤人备下清水,好生洗去数日的风尘污垢,又在浴桶中泡着水闭目想了一会,才起身往牢房中去。

    关押车黍的监牢乃原先雒阳旧舍,邓季入主此城后,贬为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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